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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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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放我离开 / 我们的未来并非真实 / 所以我只能坠入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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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爱罗问手鞠。
「如果那次得知了木叶遇袭的事,会不会因为担心鹿丸而去火之国?」
手鞠有一点诧异,没有正面回答会或者不会,她应该庆幸当时我爱罗将这个消息隐藏的密不透风,避免了自己去面对那样两难的抉择。
按自己骨子里的个性定会不由分说冲出去,可最多到村口,又会驻足回望,究竟迈不迈的出那一步老实说自己并不知道,但却默默奢望,自己挥一挥扇子,凝出的风可以把想保护的东西全部包裹在其中,那么就不用担心会遗漏任何一方了。
「去或不去,他都知道我的想法,言不言明,都不重要了。」
手鞠如是答道,却不知道我爱罗是否因陷入思考而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回复。
欲前又止的一步和坚决踏出的那一步其实并无不同,不过是我们本以为可以自由选择时,还是被无形世故枷锁所束缚。
身处乱世,不言情,心领神会,于愿足矣。
这个道理,手鞠懂,鹿丸懂,那么静夜一定也懂。
原来,饶是叫人柔肠寸断,刻骨锥心的所谓感情在一触即发的战争面前还是那么不值一提,再浓烈的牵绊在死神的面前都只是垂死的挣扎。
看过第九小队失去阿斯玛老师后的怅然若失,滂沱的大雨中那根怎么也点不着的烟。
看过鸣人得知自来也死讯后潸然泪下的悲凉,孤立于墓碑前的一刻内心的伤痛。
看过宇智波一族仅存的后裔在五影大会上宣布要摧毁木叶时,血海般泛着寒光的眸子里的仇恨。
看过忍界大战后,战火绵延之时,前一个小时还完好的人,一个小时后就被担架抬来急救,从生生截断的残肢里涌出的鲜血,以及看着同伴生命一点点流失后夺眶的泪水。
她可以替鹿丸分析晓成员尸体上所带忍术,可以帮鸣人缓解过度呼吸症的痛苦,可以作为大战中在前线作战的忍者的坚强后方支持,但她无法与晓正面交手,无法阻拦小樱单独去找宇智波佐助,更无法去介入大战的核心战场。
她始终不过是和那些人有着微弱关联的旁观者,她不怀疑对木叶的每个同伴以及这个村子的感情是否发自内心,只是那样时而强烈,时而虚无的表现时常让她不能适应。
不能切实握在手里的东西,越是知道它是真实存在的反而却是不安。
联想到我爱罗时,这种感觉就强烈涌现,纵然很多时候,是没有闲暇去在意这些的。
战事愈演愈烈,战线越来越长,五国联合部队中,风火两国忍者的实力优势,更是随着时间完美突显,不管是战斗能力还是医疗水平都是当仁不让,在其带领下,时局已经渐渐明朗起来。
这时的静夜已经是木叶医疗班班长,和手鞠共同负责木叶砂隐主力的后方医疗,这处在风火土三国边境的一区的战斗已经从相持进入到白日化。
毕竟是主战场之一,不管是“晓”还是联合部队都动用了几乎全部的力量,只为夺取关键地区的控制权。
前方四人一小队,每对配备一名医疗忍者的方案的确行之有效,大大提高小队作战能力,这一点静夜很是赞同,但“晓”里曾经是木叶的人不在少数,这种组队方式早已透彻知晓,深谙削弱医疗力量就是极大降低对方战斗力的道理。
因此不止是小队里医忍损失较重,就连后方都不止一次的遭到袭击,好在有善战和部署的手鞠才将危机缓解。
可缓解之后才是最麻烦的,不断送来伤员虽不至于让医疗队慌了手脚,但负担加重是谁都看得出来的,静夜手中的蓝色结界越拉越大,纯色的结界颜色逐渐加深,隐隐可见其流动的浅红。
查克拉和血液——施展血继必须付出的代价。
在风影亲帅的增援部队来之前,一定要守住阵地,一分一寸也不能向后退让,这可以说是信念的命令深深刻在静夜脑中,也许还掺杂了某种思念的情愫混合而成的执着。终于已经沉默看着静夜连续施术超过三个小时的手鞠开口了。
“换我来治疗。”
静夜没有坚持不让,停止了施术,基本克服血液恐惧症的她看到如注流出的鲜血还是会觉得浑身不自在,那双曾经安抚自己的手不在,但自己一定要做到比那时坚强,苍白的嘴唇一咧,嫣然一笑。
“累了再换我,别硬撑。”
静夜舔着干裂的唇,从医疗包拿出一颗增血丸吞了下去,手掌里有撕裂一般的痛,眼眸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团深红,心里有一股欣喜缓缓淌过,应该是瞬间涌动的感觉,她却把它用一道闸门挡住,让它层层释放,生怕某种奢侈的念头会让这样的心情一闪而过,留下的只是怀念。
你应该是在笑的吧,奈良静夜。
她希望自己脸上是这个表情,她感到脸上的热度,想象着那两片嫣红应该可以表明自己情况很好,全然不知在我爱罗看来她完全像是个失败的作品。
“小弟!你来了……”手鞠看到我爱罗安然的样子放心了笑了一下,但马上眼神凝重起来,还来不及提醒我爱罗身后的危险。“小心!”白影闪过,凌厉的查克拉刀打中了来人的心脏,身体灵活的转过一周,又有几个黑衣人倒在地上。
静夜将那个笑容加深,还带上了几分得意,似是在炫耀自己体术的进步,“怎样,再不会说我的忍足慢了吧!”
我爱罗将她拉进自己,淡淡一句‘站着别动’算是回应。抬手挥袖,砂舞九天,手上像凭空捏着一只笔,五指会或弯或直,极有韵律的变换着,黄沙和鲜血作颜料,只随执笔者的兴致起变化,光影错落有致,着色浓淡相宜,砂和血的巨作跃然纸上,堪称完美。
若真能用画作的方式记录下这样的一幕,那么当你以画外人的身份去审视时,会感叹自己的微不足道,但马上就会什么也感觉不到,因为不经意之间身心都已经被它吸纳。
望着砂墙里我爱罗时现时隐的冷峻面容,这样的想法在手鞠和静夜心里顿生,只是在后者心里更加持久,作用区域深而广。要不是我爱罗及时出现,医疗队极有可能再度陷入恶战,上一次勉强撑过,下一次呢?
几乎以一人之力,就消灭了四个小队,这本不足奇,但近在眼前场景再次让静夜内心魄动,好像每次紧跟着他流连在月夜下,每次握笔为画上的他添上红发时的心跳。而我爱罗也不会忘记她吐血倒下的身形,和穿过胸口的断刃。
滴滴答答在红色落地,弹奏生命最后的乐章。
他听得到。
但是木叶医院里滴滴答答的输液声,他听不到。
增援部队的暗部将她送回木叶时,我爱罗却要作为主帅清点战场,指挥善后,战争终告一段落,被留下的不过是这样的,终于完成了守护,轻而柔的话语。
和那样的,沁人心脾,浓而烈的兰花醉香。
还有奈良宅里,空落落房间,铺陈在画布上的月光,薄而凉。
那双不能再结印的手,触及不到,它的主人带给自己的记忆,却又深似灰眸,热如火海。
【小弟,你不去找她吗?】
姐姐的回答自己可能真的没有仔细去听,全因面前铺陈开来的嫁衣上裙摆静放的蓝色碎花边,但之后的反问倒是不断在脑海里回旋,这份手鞠意外收到的订婚礼物,是你要表达什么呢?
他知道,因为她说过,等战争结束,不做忍者的时候,她会到一处开满静兰花的地方继续画画。
距离她说这番话的夜晚,已经五年了,可那里会是何处呢?只要是地球上能达到的地方,他都会找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