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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伽蓝之洞,富冈义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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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狩猎结束短暂的休息之后,从东面的山上有浅薄的拂晓的光渐渐的照亮了天幕,流云染上温暖的茜色,除却鸟虫的声响再无其他。
就这样眺望了一会,依靠在树木之上的黄泉确定着身体每个部分的反馈,然后跳下去,向着前方的湖泊走去。
溅满了血色、变得干硬的单层和服一件一件的随着步伐滑落。
蓝色的外层,雪白的中衣、内衣。
微微的雾气之中,秋末清晨冷淡的空气使得皮肤上冒起来细细的疙瘩,但是两仪式是对寒暑温度具有过分抵抗力的体质,所以并不觉得寒冷。
水面随黄泉的动作荡开柔和的波纹,她安静的走进湖泊深处,任由湖水没过脸鼻、头顶,如同羊水之中的胎儿一般蜷起身体,沉浸在水中,而后抬起头破出水面。
向后甩了甩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和后颈,凝聚在发尾的水珠不断沿着脊背流畅的线条往下流,光影勾勒出少女的眉骨和鼻梁,一滴水滴落在她的睫羽上,被下意识眨眼抖落。
黄泉向如镜的湖面投去一瞥。
身处在其中的,是女性的身体。对于无论是脸庞还是气质都是中性的两仪式来说,只有身体无法瞒住任何人。随着年月成长起来的女性的□□。
33系统悄咪咪的戳了戳:【黄泉大人、您还好吧?】
依旧是不耐烦的暴躁老姐:【干嘛?】
太好了,黄泉大人还是精神满满的:【没什么!您与卡牌角色相性很好呢、倒不如说好过头了,虽然说契合度越高,能发挥的能力值越多……但请小心被角色人格同化哦!】
【啊啊,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担心】
33卖萌:【5555,也是呢、毕竟是黄泉大人嘛】
【说起来,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身上被开了个洞还真不爽啊,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就算您这么说、这毕竟是失去了另一半人格之后独立的“两仪式”,拥有庞大的空虚感也是设定之一啊】
黄泉的手抚上裸露的胸膛,陷入沉思:【“伽蓝之洞”……吗?不知道我要是真的杀了人会变成什么样呢?】
开辟新的if线?都说黑化强三倍,数值上应该会很可观。
33炸毛:【噫噫,请不要有那么危险的想法啊!如果您真的那么做,该角色很有可能因此陷入疯狂状态,被这个世界的善·秩序所属的组织追杀的哦?!那样会很麻烦的吧?!绝对!】
【真吵啊】
【对、对不起】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黄泉还没打算真把【两仪式】变成杀人鬼,毕竟本体还在鬼杀队老大的宅子里可怜兮兮的瘫着呢,要是这么快就把主要战斗力玩坏了就太暴殄天物了。
两仪式是被自己的根源【虚无】驱使着的人偶,渴望的是生命对【虚无】的回归,即【死】,也就表现在她难以克制的【杀人冲动】之上。
尤其是她失去了身为男性的人格【织】之后,毫无生存的实感,伽蓝之洞大开,更是如此。
托他的福,现在扮演两仪式的黄泉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
“要想办法填满它才行啊……”
黄泉喃喃自语。线条流畅的小臂从湖水中抬了起来,带着一排点点滴滴的水珠,露出了曼妙的曲线。
原来的两仪式是因为恋人【黑桐干也】的存在才收获了生存感,那么……也就是说她需要一个那样的存在……
黄泉久违的觉得苦手,为什么披个马甲还要操心恋爱问题?
然后,她在33号给出的小地图上看到了什么,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
天高云淡,幽深的宅邸被从山上铺展过来的一大片紫藤花层层包围着,成连缀着的枝叶参天蔽日,徐徐秋风之下,数不尽的花朵老叶簌簌而响,雪白灿烂如宝光,紫气弥漫如霞彩,婆娑声呢喃低徊似梵音。
“那么,让我来再确认一次吧,富冈君,的确是两仪式小姐率先袭击了你,是这样吧”
男人年轻温和的声音在空旷的和室里回荡,他穿着朴素条纹和服,肩上披着一件羽织,纤细的脊背挺直,端坐于富冈义勇面前,于夕阳的阴影之中向他露出微笑。
漆黑的中长发丝,以及被病痛毁去半张的脸庞,那虚弱的身体恐怕连木刀都举不起来吧。
但是,即使如此,富冈义勇依旧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那并非因为强大的□□力量而自信自傲的气氛,而是如同寒冬中绽放的腊梅一般美丽的东西,无端的使人敬畏。
仿佛被那声音抚慰了所有紧张而焦躁的情绪,两手放在膝盖上,其中一只被裹上了厚厚的绷带,富冈义勇低下了头:“是的,主公大人”
他正是因为被那名有过一面之缘的、名为两仪式的少女追杀,这件事而被鬼杀队追询。
但是,那并非意外。富冈义勇对此事心知肚明。他并非是无差别犯罪的受害者,倒不如说正好相反,是他的愿望呼唤来了死神。
因为唯一的姐姐在结婚前夜在自己面前被鬼吃掉了,而无能为力的少年、只能独自忍受着痛苦的煎熬,一次又一次思念着要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明明马上就能得到幸福的姐姐,一次又一次的责怪着这样卑鄙活下来的自己。
“那时候,要是死掉的人是我就好了”
不止一次的,这样想过。
“像我这种人,活着也只会给人添麻烦……要是死掉就好了”
这样说了。自暴自弃的。
明明下定了决心要为姐姐报仇,进行了艰苦的修行立志加入鬼杀队的自己,却在第一次战斗中就不争气的晕了过去,被锖兔和大家照顾着。
这样的自己,没有生存价值。
“这么想死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哦”
那个时候,少女如幽灵般出现在了他面前,持刀袭击了他。
木屐踏在水面上,湿透了的黑发和衣摆随她矫捷的动作甩起一连串水珠,红蓝色的漩涡镶嵌在双眼中央,明明被纤瘦的和服束缚着大部分动作,那凛凛的身姿却如同有着匹敌野兽的魄力和气势。
下意识的拔刀、反抗了。
但是……好强。
富冈义勇边战边退。
明明无论是武器还是腕力都是自己这边占上风,但是,那个异常的速度和技术是怎么回事?对方非同凡人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意识让富冈义勇感到不可思议。
水光与夜色之中,长刀和短刀交锋,当当作响,没等富冈义勇缓过气来,少女的短刀如磁铁般紧紧缠住他的刀刃一路滑下、在最后一刻被他一转手腕,卡死在刀柄护手处,发出金属接触的铿锵声响,
两人对峙。手腕微微震颤,富冈义勇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的脸庞之上露出了嘲弄和败兴的颜色。
深邃的眼眸像是锁定猎物的猛兽。
“真是顽强啊,不是说了想死吗”
像是被欺骗了一般露出了恼怒任性的表情。让富冈义勇不由得心生歉意,回答了。
“……身体,自然而然的就动起来了”
少女挑了挑眉:“本能吗?——那么”
这样说着,向后退去的少女猛地蹲下身,纤细的长腿从和服的下摆之中伸出来,内侧细腻白嫩的肌肤一闪而过,那是一个扫堂腿,掀起一片水花遮挡住他视野的同时使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倒了下去。
他仰起头,努力避开朝他喉咙挥来的刀刃,却依旧被刀尖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线。
血滴飞落,在那瞬间,富冈义勇的心脏咚咚的跳了起来,——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死。
就这样……在这里,毫无价值的……?
就在这怔愣间,少女已经扑了上来,将他的四肢死死地压制,捅了下去,那绝对是抱着杀死他的决心刺下去的——
富冈义勇用左手抓住了锋利的刀身,血肉割裂,血红顺着刀刃滴落到他脸上,从没过脚踝的溪水晕染开,冰凉的环境和失血让他逐渐失去体温。
少女看着大口大口喘着气、苦苦挣扎着因为痛苦扭曲了面容的少年,露出了纯粹的笑容。
什么也不能做。连呼吸也做不到,完全连思考也停滞了。
在那笑容之中,少女的双眼闪动着青色的光芒,感受到了难言的恶寒的富冈义勇张了张嘴,感到非常的抱歉:
“不行、——果然不行,我不想死——至少,让我死在和鬼的战斗中……现在我还不能死”
“——结果,她就这样收手了”
虽然看上去大为光火,站起来之后还踢了他好几脚,但是少女明显对这样祈求的富冈义勇失去了兴趣,十分烦躁的说着【就连你,也是不行】,这样走开了。
产屋敷耀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孩子、因为听到了你想死的愿望出手,最后又中止了啊”
“……”
富冈义勇无言的表示了肯定。
在富冈义勇看来,少女尽管有着自己的理由,但是毕竟是因为自己的要求才采取了行动,可以说是他在最后关头反悔反而辜负了对方的一片好意,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是过意不去。
于是问出了口:“那个人、两仪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呢?”
在终点地带看到的被鬼杀队的警卫员带走了的两仪式,还是很令他在意。
“啊啊,那孩子啊……”
产屋敷耀哉说到这里,虽然依旧笑着,但是却垂眼露出了微妙的、思索的神情,“那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最后,年轻的主公对他说:
“虽然你没能杀死鬼,但是能在那孩子手下坚持了那么久,足以证明你的实力了,振作起来吧,富冈君,牢记你那时不愿死去的信念,为了保护什么,就这样拼命战斗下去吧。我想那也一定是你姐姐的心愿,只有这一点请你一定要记住”
“最后,欢迎加入鬼杀队,我的孩子”
报告完毕事项,产屋敷耀哉细心慰问了这负伤的新进队员,让他退了下去。
在他身后的屋子里,坐在六位柱目光中间的少女闭着眼,身姿端正,一丝灯光勾勒出她睫羽湛湛。
作者有话要说: 被迫恋爱·两仪式
两仪式 纯爱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