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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颜轻絮想要去探查秦家的情况,就提出要扮成丫鬟跟徐明玉一起回去。

      李重柳却不同意,她说,“以秦家如今的情况,表姐应该不会主动去买丫鬟吧?随便带个陌生人回去,反而会引人猜忌,不如就让我正大光明的去表姐家做客。我是从正门走进去的,就算真有什么差错,秦总督也不敢对我赶尽杀绝,我名义上好歹也是去公主身边侍奉的临江侯府小姐。”

      从徐明玉的讲述中可以知道,秦江新所有的丧心病狂,都对准了自家儿孙,对秦家人以外的普通百姓和手底下的兵卒都没有妨害,所以他才能坐稳两湖总督的位置。

      这至少证明秦江新的疯狂还有所克制,李重柳有很大的把握自己进了秦府之后,会受到客人的礼遇。

      颜轻絮必须承认李重柳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李重柳跟自己一起去秦家。

      然而不等颜轻絮说出反对的话,李重柳就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转头问徐明玉,“表姐是从何得知我和阿旭的消息,你出来见我,真能够瞒住秦江新和秦家的老二老三吗?”

      徐明玉听见这一连串的问题后,只能暗暗摇头道,“我实在太着急了,现在回想起来,行事的确不够缜密。我和夫君见到了老头子整日炼丹制药,身边还养了一群妖道,就一心想要找有本事的仙师来铲除那些邪道,所以才打听到了颜小仙师的名号,也才知道三妹妹出了京城。”

      李重柳闻言转头看着颜轻絮说,“我到这里来的事情多半是瞒不住的,不如让我带你进秦家吧。”

      颜轻絮看着李重柳坚定的目光,想起她们上次默契无比的配合,最终还是决定和他一起进秦家,不过事先还是要做一点准备。

      经过这几天的休息之后,颜轻絮能够调用的灵气已经恢复了不少,于是让小莲帮她找来朱砂符纸,绘制了十张可以挡住一次刀兵伤害的金甲符,分了四张给徐明玉,六张给李重柳。

      另外安排孙掌柜带着他的两个儿子立刻前往汉口码头租船,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想办法逃出去,至少要给公主报个口信。

      安排好一切,李重柳这才上街买了些礼物,跟着徐明玉一起去了秦家。

      位于武昌府城东边的秦府占了两条街的位置,刚走到街口就能看见高高的牌坊,上面写着忠孝节义,这是当初先帝赏赐给秦江新的评语。

      牌坊后面就是高高的朱红院墙,墙内透出一些花树的枝桠,还有青砖绿瓦的楼宇高阁。马车从这一段朱墙下走过,便能感觉到秦家的威严气派。

      徐明玉看到近在咫尺的大门,心中有些紧张。便带着些调侃似的说,“我们国公府在京城也算高门了,可惜吃穿用度上都远远比不上秦家,我刚嫁进来的时候,还很是局促不安了几个月。小仙师进门之后,可别被他们表面的浮华给骗了。”

      颜轻絮并没有因为徐明玉的话觉得她是看不起自己,就算她也曾经跟大批游客一起去参观过故宫,可是没有皇帝的宫殿也只能算是一个旅游场所,跟这位实权的封疆大吏府邸比起来,也还是少了压人的气场。

      徐明玉要带李重柳回家,早就已经派了下人回去禀报了,所以他们很顺利就从秦家的侧门进去了。

      进门后又换上了软轿,当然有乘轿资格的人,也只有徐明玉,阿清,李重柳,颜轻絮也只能假装是李重柳的丫鬟,和小莲一起跟在她的轿子旁边走。

      李重柳是秦家媳妇的亲戚,算是晚辈,所以她并没能见到秦家的大家长秦江新,接待她的人是秦家大房的媳妇,其他两房的人一概都没有出现。

      这位大夫人已经寡居了十多年,虽然不算新丧之人,然而秦家让她出面来待客,也可见他们对李重柳的敷衍态度了。

      大夫人表面上对待李重柳还是非常客气的,两人见礼之后,互称嫂子和妹妹。上了茶水点心,大夫人这才捻着佛珠开口道,“三妹妹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这次一定要在我们家多住几天,也好跟四婶多诉诉姐妹之情。”

      李重柳自然有一番得体的应答,颜轻絮却没心情听他们寒暄,而是集中精神观察周遭的一切。

      自从进到秦府之后,她发现这里煞气很重却不见阴气,因为这是武将的家里,有煞气也很正常。可如果真像徐明玉所说,秦总督用自家子孙的血肉炼丹,无论如何也应该有一点阴气残留才对。

      而且看这位大夫人的气色,并没有出现徐明玉母女那样的气虚血亏之像。

      当然这也不能说明徐明玉在说谎,一方面是她手上的伤痕做不得假,另外一方面徐明玉也说过,这位大夫人丧夫之后一直躲在自己的小院里,跟在秦江新身边的道士都很讨厌这位大夫人,秦江新也就很少让她去贡献血肉。

      看到大夫人吃斋念佛就能逃过一劫,徐明玉当初也寻思过效仿她的举动,可徐明玉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大夫人的儿子代母受过,每个月要奉上两回血肉,前年就已经不堪重负,撒手人寰了。

      如今大夫人底下也只剩下两个外嫁的女儿,几个庶出的子女,她就更加无所顾忌,每天在房里敲木鱼。搞得秦府里的下人们都要绕着她的院子走,害怕不小心沾染了檀香气,被老爷院里的道士们发现了,一不高兴打杀了。

      所以这位大夫人的生存之道一直都是明哲保身,谁也不得罪。她跟李重柳寒暄的时候,也是一个劲儿的捧着她。

      先是夸京城的水土养人,养出了一个标致的大美人,又夸李重柳气质好,又会说话,肯定很有学问,总之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完全没有脾气的老好人。

      就在大夫人问到李重柳读了什么书,想要开始跟她讨论佛经的时候,颜轻絮荒腔走板的行了一个礼,捂着自己的肚子说,“夫人,小姐恕罪,我肚子不舒服,可不可以出去方便一下?”

      她们进秦家之后,看到的地方也只局限在待客的小角落里,颜轻絮决定出去看看。而她行礼时荒疏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有点急切。

      大夫人既然是个慈和人,自然不会因为小小失礼,就为难一个客人带来的小丫头。她还对颜轻絮笑笑,又对自己身边的大丫鬟说,“腊梅,你带着小姑娘去如厕吧。”

      颜轻絮也只能按照丫鬟的习惯,先谢过了大夫人,这才跟着腊梅一起去上厕所。

      走出了待客的偏厅,又穿过了一道抄手游廊,再走过一条花园小径,又穿过了一道月亮门,这才来到一间给下人用的茅房。这条道路走下来也够曲折了,难怪要让人带路。

      可是这一路上走来,也只遇到几个匆匆走过的下人,旁边的房屋建筑,花草树木看起来也都很正常。颜轻絮可不甘心只是出来上一趟厕所就回去,她看着仿佛从大夫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满脸堆笑的腊梅。

      正在考虑要不要使个小法术,让她蹲在茅房里做一段时间的白日梦。就看到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走过来,看见腊梅之后撇了撇嘴说,“你们家大夫人可真有意思,紧赶着你一个人用,现在账房那边正在发月例,你再不去的话可就发完了。”

      腊梅听完这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她回头看了颜轻絮一眼。就看到颜轻絮笑着对她说,“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已经认识回去的路了,等我方便完了就会自己回去,在外面露个脸,你也好慢慢的来去。”

      有工钱的诱惑在,腊梅也没有再计较让颜轻絮自己回去合不合规,脚步飞快地离开了。

      等到腊梅的身影从月亮门外消失之后,颜轻絮放开了捂住肚子的手,抬眼看着刚才说话的小厮,她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果然就看到那个小厮恭敬的对她说,“四夫人让我来带小仙师去看看家里的产房,她说小仙师有慧眼的话,应该很容易就发现那里的问题,所有的孩子生出来就已经死掉了。”

      在内应的帮助下,颜轻絮很快就来到了那间据说死了很多孩子的产房,这间房子是被修建在四面环水中间的水榭,只有一条廊桥连接。

      她看见这间房子的时候就吓了一跳,原本修建在水榭中的房子应该阴气略重才对,然而这间房子所蕴含的煞气,却是整个秦府目前看起来最浓重的地方。

      不过这股煞气中又带着浓重的血气,落到开了天眼的颜轻絮眼睛里,整个房子就像是被血色涂满了一样,即便是大白天,看起来也是足够渗人了。

      这让颜轻絮不得不怀疑,如果她不出手的话,这个地方将会自动化为血煞之地,让所有靠近的人变得凶厉残暴,最后化为魔窟,把附近的人全都杀光。

      就在她想的入神时,突然听见后面有个丫鬟大呼小叫的说,“快让一让,我家姨娘都见红了,小少爷早产,快出来了。”

      带着颜轻絮来到这里的小厮下意识的闪到了旁边,颜轻絮却定住了脚步,一手抓住了吵嚷的丫鬟,一手抓住了抬着孕妇的滑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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