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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九爷府打工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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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人来人往的城门前,站着一个全身凌乱的女孩儿,不必多想,那个女孩儿正是我。
我朝这位满面油光的大叔笑了笑,说:“我叫澜澜。”
北京城我很熟悉,但对于这样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世界,在我眼前的,则是一团正在驶向我的云雾,我需要努力的拨开这层雾,才有资格活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什么的没有的我来说,先想想怎样才有一口饭吃才是关键的,对于正在上演的宫廷大戏,则我恐怕连一张门票也买不起。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走在寒冷的黄泥土上,可以说,这是一个好玩的游戏,可又是一场危险的游戏。
大叔眯着眼笑了笑,用那纯正的京腔说道:“要不上我们家做工吧!”
我哪有什么好说的,在这个时代,能保住一条命就算是幸运的了。很走运,穿越来的第一天遇上了正蓝旗旗主在城门口施善救济,换了身简单的衣裳,我开始了我的旅程。
我乖乖点了点头,问道:“工钱是多少?呐,我……”我可不愿意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囚禁一辈子。接着说:“能不能不卖身?”
大叔笑了笑,道:“管吃管住,月钱三百文钱,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怎么样?”对清朝的度量衡我不是很了解,但对于他后面说的条件我倒是很满意。
“九贝勒府”四个大字华丽丽地展在我的眼前。
“呐……大叔,这这……”我开始结巴起来,诧异地望向这位大叔。
大叔笑了笑,道:“我正是九爷府的大总管,何玉柱,走吧,咱从侧门进去。”
原来他就是何玉柱!
康熙四十八年,冬,只有出现在小说里的情节居然活生生的摆在我的面前。不是什么巧合,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我成了九贝勒府的打杂丫鬟,每天在大院子里干些散活,管吃管住,还有三百文钱花。
古代生活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浪漫有趣,反而是枯燥无味的,九阿哥也没传说中的那么潇洒风流,和普通的北京大老爷们一样,两只眼睛一只鼻孔。八阿哥也不是什么美男子,长相清秀些,爱开玩笑倒是事实了,每次来九爷府总是喜滋滋的,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也爱听他讲故事。
已至黄昏,九贝勒府后院。
“董澜姑娘可在?”
“在……”放下手里的扫帚,我朝那个声音寻去。
董澜是我报上花名册的化名,毕竟金氏在清朝还是太惹眼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来者是一位华衣少女,雅致的鹅蛋脸显出了她的美丽,同许多旗人一样,骨子里散出一种不可忽视的冷傲。
我做了个福,恭声问道:“不知姑娘唤奴才有何事?”
那少女的声音犹如莺雀:“早闻老何说府里来了位巧人儿,今儿一见果然不同反响。”
我讪讪笑了笑,没说什么,她接着说:“董澜……董鄂氏茗兰……倒真真是巧啊……”
我可没空陪你大小姐叨叨:“姑娘,若无何吩咐,且容奴才……”
少女瞥了我一眼,用那清脆的嗓音说了句我听不明白的满语,看样子准是市井之舌,要不正从长廊走来的何玉柱也不会脸色发青。
我只得无奈地认命,惹怒了姑奶奶,日子可真不好过。
“哎呦喂我说我的大奶奶哟,您老得空怎从宫里来了也不同我何玉柱说呀,来来,大奶奶快请上座。”何玉柱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先下去。
从堂子里下来,拐进处所,我问向正在绣花的杜娘:“那个董鄂氏茗兰是何方神圣?”
杜娘放下手中的针线,看了我一眼:“大福晋呢,你准遇上那姑奶奶玉珊了吧?”
“大福晋?董鄂氏茗兰……呐,玉珊又是谁?”
“玉珊可不就是大福晋的妹子。咱九爷的小姨子。”杜娘给我倒了杯茶。接着说:“在宫里头当差呢,这可不大年了嘛,宜妃娘娘差人赏赐,玉珊姑姑也就趁这个机会与大福晋小聚。”
我浅然一笑,原来如此!
“管不成那何玉柱唤那黄毛小丫头奶奶,原来是宫里人呀!”
杜娘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继续绣花。
我看了看日头,道:“这会儿该走了吧?”小姑奶奶还不走,我心里有些急了。可真怕弄上三流小说上的情节,跟人家小姑娘玩心思。
杜娘瞥了我一眼:“那是,过会子也快下钥了。”
“开饭了——”
杜娘拾了拾炕上的针线,从热炕上下来,穿戴好皮衣,朝我说:“走吧,这九爷府管吃管住可不管你大小姐吃不吃成饭呢。”
杜娘是个好人,毕竟共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半年,对这个时空的大事也了解了不少。
九爷府的主人名曰爱新觉罗胤禟,是康熙皇帝的第九子,现年二十有六,大老婆董鄂氏,刚从杜娘口中得知名曰茗兰。妾室众多,较宠爱的还属完颜氏和纳兰氏两位。安若嘴里天天念叨的那个四四也就是九爷的四哥,将来的雍正大人,如今的雍亲王。
至于我亲爱的祖先大人,如今的十三阿哥胤祥,听说十二月时康熙老爷子还带着他亲爱的十三宝宝出外溜达了。
想着也怪怪的,和自己的祖宗大人生活在一个蓝天盖盖下,哎,悲哀,悲哀,的确悲哀。一个字,乱。
用罢饭后,何玉柱果不其然喊我去前园子。
“给大总管请安。”我很不情愿的一屈膝。
何玉柱颌了颌首,嘴角稍稍扬了下:“起吧。”
“谢大总管。”低声附和。古代的礼节就是麻烦,一套一套的。
“不知大总管唤董澜有何吩咐?”我干脆直入主题。
九爷府这些年的日益壮大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八爷党的一些日常开销经费都是从九爷这天津、北京城两地的生意来的,所以这何玉柱在九爷府上可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前些年九爷还把天津的盐业事物交给他做,这阿哥爷们的内官也属他何玉柱最风光了。
风光归风光,他何玉柱在有脸也是个奴才,要不下午也不会对一个黄毛丫头哀声低气的。
“你这丫头来府上也有些日子了吧?”他勾唇一笑,坐在石凳子上。
我应道:“回大总管的话,奴婢在九爷府有半年了。”
“在这儿干的可好啊?”何玉柱指了指我旁边的石凳子,示意我也坐下。
“好……”坐好,我应道。
何玉柱先是品了口茶,方道:“先儿宫里头来的那位大姑奶奶,下儿个你也瞧见了吧。”放下茶碗,继续说:“那可是宜主子面前的红人儿,咱可不能惹恼人家。”
“斗胆问一句,奴婢与她素不相识,又哪儿来的得罪?”
何玉柱笑而不语,看了我半晌,方道:“你呀,生来就同那福晋好是样,我老何当初可真是没看走眼。”
我一愣,这说的哪和哪呀,难道说又搭上九大福晋了?
真晕……
“好吧,你先下去吧。”何玉柱看我一脸疑惑,也不再问了,扬了扬手,打了个哈欠就走了。
呼,总算这一天有惊无险的又过去了。
舒展舒展胳膊,正打算往后院走时,一个阴沉的声音截住了我的步伐:“站住。”
倒吸一口冷气,我停下了步伐。
“转过头来。”这个声音很有磁性,沉稳而充满威严。
我乖乖的旋过身子,全身打着颤栗,眼也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子。
“嗒、嗒”只听几声脚步声,月白色的清凉洋洋洒落,眼斜了斜,黑色的马靴映入眼中。
“嗤……”只听那人笑了笑,满带磁性的声音穿过我的发稍:“想我也是缓性子的人,就算是害怕,你也不必惊慌至此吧?”
“就好像……”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回忆着什么,我抬起头,只见来者是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眉清目秀,颇有些古代女子的味儿,来到古代那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同小说里情节差不多的美男子,心里不由得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