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NPC超级乖》玲子Sama

18、入国子监

　　上辈子的祁祟安对于未来最大的期待也不过活下去，但是仅仅只是“活下去”三个字就足够让他吃尽苦头。

　　*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难道你……你！也是鬼？”

　　他应该是想大喊大叫的，可是嗓子哑了。

　　而那个药的药效可不止是让嗓子哑这么简单，他现在每说一个字，喉咙就应该会如刀割一般…

　　这种感觉祁祟安明白，因为他自己亲身试过。

　　毕竟最后的遗言，祁祟安并不想听到他聒噪的吵闹。

　　“没用的，这儿没人会来的。”祁祟安笑了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也不知道你是蠢还是自信过头。”

　　祁承宏和她母妃薛贵妃很像，母子俩都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真正算起来，祁承宏应该是祁祟安的弟弟，只是他从没把祁祟安当哥哥，祁祟安自然也不会把他当弟弟。

　　上辈子母妃去世以后，祁祟安入国子监后的第一个下马威来自他弟弟。他这个弟弟脑子笨，学监教过的内容隔天就忘，但是心眼又小得很。

　　祁祟安被夸一次，他就找人堵祁祟安一次。而那时候的祁祟安又哪里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本来祁祟安这辈子都不太想搭理他这个四弟弟的。

　　但是……

　　他就像是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一样，

　　“我看到了！我要去告诉父皇！你竟然在宫里蓄养女鬼！”他洋洋得意极了，“哼，只要你愿意跪下来求我……”

　　当时人多，祁祟安不好发作。

　　他的四弟弟以为他怕了，更加自得起来，“什么时候，把你那个女鬼叫出来看看，她都会些什么啊？”

　　民间也会养小鬼的传闻，而宫中传闻一些无宠妃嫔会用自身鲜血蓄养一名绝色女鬼，据说是为了获得容貌，毕竟色衰而爱驰。

　　但是具体都不太清楚，只存在传言中。

　　祁弘瑄提起那女鬼时自然一副轻蔑的口气。

　　“哦……”祁祟安不紧不慢的说，“会得可多了，明日…要不要来看看？”

　　冷宫里什么都缺，就荒无人烟的废弃宫殿多得是，祁祟安特意选了一个离萃清宫远的。

　　其实严格意义上，萃清宫并不属于冷宫的范畴内，但是它和冷宫挨得实在是太近，所以久而久之，一般也就把萃清宫也当成冷宫。

　　他选的这间屋顶漏雨，常年没人修，空气中都是满满的腐烂潮湿的气味，其实很难想象寸土寸金的皇城内会有这样破败不堪的地方。

　　但这个味道，祁祟安不能再熟悉了。

　　*

　　“救……我…救我…”

　　人在濒死的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祁祟安很清楚，他快死了，本能驱使他求救。可祁祟安不会医，只会毒，还都是让人痛苦的毒。

　　应该这会儿已经感觉窒息了吧。

　　祁祟安算着时间，快了。

　　*

　　那个据说宫里走水，不幸身亡的三皇子压根没死，这一个消息也让宫里宫外热闹好一阵子。

　　当时来萃清宫宣旨是李公公。

　　李公公来萃清宫的时候也是一一肚子不解，谁也不知道庆祯帝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突然想起这个三皇子了。

　　三皇子当时不是说死了吗？怎么又死而复生了？李公公再怎么有疑问，这些事都和他们无关。

　　圣上的心思也不是他这个奴才能够揣测的。

　　李公公以往宣读完圣旨后在别的宫都是有打赏的，但看了看萃清宫破败的门庭，也没指望什么。

　　“三殿下，兴圣所那边，奴才已着人收拾好房间，就等着殿下入住，殿下您看，什么时候…”

　　说这话的时候李公公也打量着祁祟安，不愧是西域美人生下的孩子，模样的确不错，看着也身姿挺拔，接旨和回话的时候也都是按照宫里的规矩，分毫不差，倒是挺懂。

　　这位三殿下的母妃据说是个外族人，李公公瞧着祁祟安的眼睛，心下多了几分感慨。

　　就光这一点，这位殿下就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劳烦公公了。”祁祟安起身接过圣旨，“只是我自小住惯了萃清宫……”

　　听闻三殿下的生母好像就是死在萃清宫的，倒……是个孝顺的孩子。其实庆祯皇帝除了让他进国子监继续进学以外，也没说特意吩咐别的。

　　李公公叹了口气：“那奴才也不勉强三殿下，只是三殿下孤身一人，难免多有不便之处，这样吧，奴才就自作主张去内务府给殿下挑几个手脚伶俐些的服侍着。三殿下意下如何？”

　　“多谢。”祁祟安不卑不亢答话。其实，他并不想要那些人过来，但是他已经拒绝了搬兴圣所，再三只会显得更奇怪。

　　*

　　李公公不愧是庆祯皇帝御前大太监的徒弟，办事速度还真是快。

　　第二日院子里整整齐齐跪着两排太监宫女，其中还有陪读的书童和随身保护的侍卫。

　　齐刷刷跪在祁祟安面前，

　　“三殿下安！”

　　“起来吧。”

　　三个宫女，三个太监，两个书童，两个侍卫。

　　其中一个机灵点的小太监先开始自我介绍，其他几个也有样学样的开始介绍。这几个人的确都是里公公用心挑选的，入宫的时间都不久，个个都是老实孩子，也就不会欺主。

　　后面的几天他们几个把主殿收拾了出来，其实就是把灰尘扫出来，破了地方修修补补上，那场在记忆中很大的火实际上也没蔓延多大，因为对方的目的很明确，是直奔祁祟安。

　　*

　　萃清宫的主殿修缮好以后，他也就没有了继续住在偏殿的理由，不过这样那边东西太多，祁祟安也不想被人发现。

　　即便他搬到主殿，越岭姐姐的早食总是不会落下，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来的，祁祟安醒来就看到他的房间里出现一个熟悉的红木食盒。

　　掀开，一股热腾腾的气冒出来。

　　越岭姐姐来过了。

　　只是这一个认知就让祁祟安不自觉笑了出来。

　　今天准备的好像是很小的小包子，鲜肉馅的。祁祟安曾经还吃过胡萝卜馅，白菜馅的还有些说不上来名字的馅。

　　其实祁祟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越岭姐姐好好单独待一会儿了，她好像很忙碌的样子，就算很忙碌还是会为自己准备饭食。

　　祁祟安自己都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

　　收拾出来以后，祁祟安第一次发现萃清宫的其实还挺好看的。

　　或许是皇帝刚刚口头提了祁祟安，萃清宫新宫女去领内务府的份例的时候，竟也一点没克扣。

　　不过也一分没多给。

　　*

　　国子监学子有专门的学服，那天李公公身后跟着的人里就有来记录祁祟安身量的，好按着尺码制作衣服。

　　在伸长手臂的时候，祁祟安想到越岭姐姐也给他赠过衣物，他穿着合身得不得了，但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穿多大的衣服呢？

　　“三殿下，烦请抬一下手。”

　　越岭姐姐显露出来的神通就够让他惊叹了，她能够隐去身形，说不定就在旁边看着他呢？祁祟安想了想，应该不会，每次越岭姐姐出现，他都是可以感觉到的。

　　具体表现在空气中温度会略升高，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那温度的变化极为细微，次数多了，祁祟安自然也就发现了。

　　萃清宫里多了几个人，虽然不确定有没有派来的眼线，但是干活是挺麻利的。

　　他们大多都比祁祟安年纪大几岁，其中一个比祁祟安差不多大的小宫女可能是新进宫的，叫秋桃，她说她名字是进宫以后改的，之前叫二丫。

　　本来是安排她贴身伺候的，祁祟安没同意，他几乎不需要她伺候。

　　秋桃笑着说：“殿下可真是一个好人。”

　　祁祟安没吭声，他可不是好人。

　　他不让这些人近身并不是体谅他们，只是因为不信任他们而已。

　　*

　　在祁祟安去国子监的前夜，京都突如其来落了半夜的雨，到晨间才将将停下，本来有些秋高气爽的金秋，在经过了这场雨后也有了丝丝沁骨的寒意。

　　其实祁祟安上辈子被太妃救出来以后，并没有重新回过国子监，他和太妃一起呆了三年，十五岁的时候才出现在众人视野，再后面他父皇病重，又发生了很多很多事。

　　……

　　国子监的学服并不繁琐，甚至可以说异常朴素，长衫只在领口处绣有不宜察觉的暗纹。因为祁祟安还未到束冠的年纪，他个人又不是很喜欢披头散发。

　　民间的孩子倒是会在两侧用头发各扎成一个结，祁祟安的头发都是用同色发带随意的扎起来，索性祁朝对方面并不怎么严苛。

　　*

　　皇子们虽然也在国子监读书，但是有单独的太师教导，不和其他普通学子在一处，再后面先帝下令，皇子和其他学子才算一同学习。

　　不过他们比起其他的普通学子，皇子们要多学一门，如何处理政事，如何执政为民，如何执政兴国。

　　而在这里表现出色的皇子自然能够更得圣上青睐。之前的祁祟安对这节课尤为在意，为的就是希望父皇能看到。

　　*

　　国子监每日晨间课前是要进行点闸的，在正式授课之前，未到者则在名字下记一笔，到月末超过五次就会被清出国子监。

　　为了不错过点闸，祁祟安需要比别的学子更早起床，不过他就算再远也是在皇城内，其他的住在宫外的学子为了能赶上点闸，还会在宫外近些的地方租院子居住，或者直接选择居住在国子监的舍房。

　　祁祟安刚醒，外面的奴才什么都备好了，等他们放下水，祁祟安便叫她们下去了。

　　洗漱穿衣这样的事，祁祟安还是更习惯自己来。

　　*

　　国子监的学子之间也是有派系之分的，并且泾渭分明。

　　就算学子们自己不愿意站队，他们的家里的长辈也会叫孩子去亲近他们所看好的皇子。

　　除去大皇子，国子监里读书的两位皇子就只有五皇子和六皇子。

　　支持者最多的就是五皇子祁文彦，不仅因为的他母妃家世，更因为他本人很有才华，他的拥护者都觉得他的日后希望最大。

　　而六皇子祁寻真虽然没有他哥哥那么聪明，但是他会做人，学院里就没有一个与他交恶的。毕竟一个帝王除了谋略，他的臣子也期待能他有一点仁厚之心。

　　*

　　至于后面进国子监的三皇子祁祟安？

　　啊？还有三皇子？

　　他不是死了吗？

　　在监学亲口介绍他是三皇子祁祁祟安以后，底下学子议论声嘈杂起来。

　　还有人看着祁祟安区别于汉人的眼睛发出质疑。

　　在监学的呵斥中，吵闹的学子们安静下来。

　　监里讲课的监学和监丞有好几位，其中不乏往年科举的头筹，甚至颇有名望的大师，他们在国子监的威望明显很大。

　　在监学提醒下，祁祟安还是能感觉到打量自己身上的视线明显少了很多。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到国子监。

　　一般学子在入国子监之前，监里都会的时候就会派在国子监主要负责学子生活以及一些杂事的点薄给学子说明国子监繁琐的规矩。

　　甚至其他大家族的公子进国子监都是要先参加一场测验，并且还要给各位讲学的监学监丞，乃至国子监送不菲的送学礼，也就是所谓的束脩。

　　就连每年入学的时间也是固定的，但祁祟安是特权阶级，他是皇子。

　　*

　　学子的日常书本是由国子监统一发放，不可遗失损坏，课时回答老师问题要拱立听讲。在监内要衣冠严肃，不许搀越班次，喧哗失礼。

　　每日上下学的是辰集申散，辰时钟房钟声为号则是开学，一直听到申时鼓房的声响则为下学，这一天的课也算结束，中间也有一些休息的间隙。

　　午时太监们会在学子下学之前布好膳，只等届时各位学子移步到膳厅。

　　祁祟安第默默领了自己的那份，一个人在角落进食。

　　他的那个六皇弟祁寻真身边的人最多，说说笑笑，气氛倒是不错。五皇弟祁彦文则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他旁边的人亦是如此。

　　剩余的一些零零散散的学子坐在一处。

　　诺大的膳堂只有祁祟安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独自一人的祁祟安并没有大家想象的自怨自艾，他甚至还有点嫌弃国子监膳间的食物。

　　其实……也没有多好吃，

　　还没有越岭姐姐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