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暖风》lost_C

3、二

　　这天空有什么好看的？鸠羽代抬起头，看了看和自己瞳孔相同颜色的天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了几分钟，顿时没了好感。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故能看这天空看了整整一个上午。
　　没错，今里故自从早上八时开始就一直坐在房前的树上抬头看着天空。一直看到午时。现在是十二时。
　　鸠羽忍不住走到树下，对似乎还在发呆的故说道：“小故——下来吧——一起去吃午饭——”
　　故听到午饭这两个字才回过神来，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站稳在鸠羽的面前。“对不起，前面在想事情所以……那么，今天我来做午饭吧。”
　　“好耶！”她立刻双手举高作兴奋状，笑容灿烂。“那！我要吃杏仁豆腐！”
　　“那可不能当午饭，鸠羽。”
　　“可是故做的很好吃啊——”
　　故笑着没说话，只是摸了摸鸠羽的额头。
　　本岛佑倚靠在门口，看着那两个人在树下的样子。一个像小孩子一样灿烂地笑着，一个如同大哥哥般在摸着小孩子的额头。说起来，她第一次见到这两个人时就是这样吧？那个女孩子会粘着另个孩子，而另个孩子则会温和地笑着接受。
　　本岛佑对这两个孩子的评价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她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走了过去。故意消掉了自己的脚步声，朝他们视野的死角这个方向靠近。果然，在她靠近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同时回过头看着自己。对方警戒的样子让她不禁高兴了不少。多少还是有点警觉的啊，自己的眼睛还是不错的么。
　　佑对着他们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鸠羽，今里。一起出去吃饭吧。我请客。”
　　——虽然请客是佑主动说的，但对方还真是……不懂得客气怎么写。佑看着坐在餐桌前拼命往嘴里塞食物的人——鸠羽代。至于另个叫今里故的乖巧孩子只是静静喝着绿茶，偶尔会用随身带着的白色手帕去擦鸠羽嘴角的食物碎屑。
　　她拿起自己的酒杯，一言不发地喝着，静静观察着这两人。
　　在鸠羽打了个饱嗝后，才停下了嘴巴的咀嚼运动。故把茶放到了她的手边，然后看向佑，问道：“……非常感谢您的午饭。我们饱了。那么——能否请您，告诉我们？为什么特意让我们住在您住的地方？”
　　“是呀，我也觉得很奇怪呢。你——为什么会在半路上拦住我们，突然说什么让我们成为死神……太突然让人接受不能啊。”
　　佑静静地喝下手中的这杯酒，放下，开口干脆地说道：“因为我这么感觉。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们能成为死神。虽然感觉不出你们能优秀到什么程度……但至少，能优秀到我不会无聊。”
　　……
　　什么？
　　“……诶？眼睛告诉你？”鸠羽呆呆地重复着。……什么谬论啊？眼睛？眼睛会说话吗？她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总觉得自己听到了怪话……啊眼睛……原来《死神》的世界里眼睛能说话？
　　红色的眼睛注意到鸠羽身后出现的奇怪云团，立刻打断道：“你们别误会了，不是眼睛会说话。是眼睛……啊不对，感觉吧。”
　　“感觉？您是指，类似直觉或第六感之类的？”
　　“啊，对，没错。能理解吗？”
　　不，完全不能。鸠羽在心里那么呐喊着。
　　“你就理解成我的眼睛是异类吧。类似于……普通玻璃堆里变异的玻璃那种感觉。先不说这个了，吃完了就走吧，带你们去真央。”
　　玻璃里哪有变异的……虽然鸠羽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只能回答“是”。如果把自己想法说出来的话她觉得自己也许就没办法走路了。
　　听到的是带他们去真央。但一到那里就被拖到了一个大的过分的厅堂，然后让他们坐在一堆桌椅间，两张考卷飘到了他们的面前。被命令要回答考卷上的题目。
　　于是两人只能拿起准备好的毛笔准备答题。但鸠羽看清考卷上第一行文字后脸成了囧状——真央二次招生考试。
　　“……二次招生？”故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坐在他们桌子对面正专心于护理斩魄刀的本岛佑。“请问，本岛小姐，二次招生是？”
　　“字面上的意思啊。第二次招生。虽然真央的二次招生都没什么人肯参加就是了……”她看着自己的斩魄刀，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二次招生很麻烦啊。比别人慢半个学年左右的进度，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入学的你们必须比别人更努力，吸收更快，来赶上慢掉的进度。”
　　刚写上姓名的两人笔又停了下来。
　　“哦，你们可以理解为你们这时入学其实很吃亏。”与语言同时响起的是挥动斩魄刀的声音。
　　……好冷。很多意义上都觉得好冷。鸠羽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看向故。对方也僵硬着脸回看，然后一脸无奈地笑着。
　　唉……遇到这个女的到底是不幸还是什么呢。鸠羽转动着毛笔，边扫视着考卷上的题目边悄悄观察着本岛佑。鸠羽代可不信那句“凭直觉觉得他们能成为死神”所以才拉他们两人来这。但是，让他们两人成为死神对这个人根本毫无益处。
　　……真是不明白。《死神》里的很多人物都让鸠羽代不明白。如果这个女的也是主要人物，她也铁定不明白。她边答着莫名其妙的题目边想：如果《死神》里的人物全像故一样好懂一样容易理解就好了。
　　她转过头，看向和她只隔着一个座位的今里故。
　　对方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抬起头看过去，露出温和的笑容。似乎在无言地给她打气。
　　鸠羽立刻感觉到自己被治愈了，那个温暖的笑容让她顿时力量倍增。她也用灿烂的笑容作为回应，然后努力答题。
　　鸠羽代想：自己与那些遥远的故事和遥远的主要人物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想去担心那些。把那些都抛到脑后吧，她坚信自己是和那些人扯不到关系的。她现在只想让生活过得好些，和今里故这个家人一起，过好点的生活。

　　——

　　“这家伙，是小孩子吗？”本岛佑指着躺在树阴下大字睡的鸠羽代。顺便一提，这家伙考完试就说要驱除压力然后在真央的树林里乱跑，然后累了就躺下来睡着了。
　　故没说话，只是把包袱里携带的薄布盖到了她的身上。
　　佑看到这个举动抽了抽嘴角。——这孩子完全习惯照顾她了么，而且习以为常。……真是无语，看着这孩子就觉得现在的大人需要这种孩子。爱照顾人的……好孩子呢。果然自己没看错。这孩子可爱到让佑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对方温和地接受着，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反感的举动。
　　“……故，去看看真央附近吧？熟悉一下，我帮你看着她。”她反复摸着他的头，原本整齐的短发顿时变凌乱。
　　他微笑着回答：“好的。”说完后，等她停手了，他才站起身，对她深深鞠躬，然后慢慢离开。一直没有去管自己凌乱的头发。
　　本岛佑倚靠着树，看着那个孩子的身影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那个孩子不管从哪里看，都是个大孩子。标准的礼仪还有那种待人态度……
　　“……那个孩子，毕业时，会是什么样的眼神呢——”
　　那双澄澈的黑色眼睛，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佑真的很期待。
　　虽然说是熟悉……故边慢吞吞走在真央内的道路上，边记着自己前面走过的路。这里……似乎完全不需要熟悉啊。路都非常好记，只是小树林多了些。可能外面不需要记什么吧。里面的路可能相当繁琐。
　　还是只在外面转转吧。故走入了自己面前的一个小树林。
　　树叶摩擦的声音很像人讲话的声音，所以，故很喜欢这种小树林。在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经常喜欢跑到附近的树林，即使那些树枝上只有寥寥无几地几片枯叶，只要能发出类似人在说话的声音，他就想听。
　　尽管他喜欢这么做，但还是会觉得自己很奇怪。看着茂密的树林，无奈地笑笑。就算意识到奇怪，还是无法改掉。
　　故抬起头，对着几乎把蔚蓝的天空全部遮掩的茂密树木问道:“我现在这么做，他们会高兴吗？还是会打我的头，说我是笨蛋呢？”即使知道没有人会回答自己，也还是会问。
　　果然，回答自己的只有树叶的摩擦声和风的声音。
　　“对不起，明知道你不会回答还是问了……抱歉，树先生。给你造成困扰了吧。”伸出手，轻轻抚摩着离自己最近的树。自己还是很奇怪吧。这么自然地和树对话。
　　故头上顿时多了许多黑线，陷入低沉中。
　　他感觉到吹拂着身体的风向和风力有些改变，便下意识地环视周围。风似乎变大了。而且，方向也变了……方向……是朝那里吗？
　　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往风改变的方向走去了。纯粹只是想知道那里有什么的那种心情，好奇心在驱使他的身体行动。
　　边走边想笑自己，果然自己还是孩子吧。这就是好奇心旺盛呢。故对自己的好奇心表示无奈，摇摇头，向前走去。
　　……
　　刚提到孩子，就看到了一个和鸠羽一样在树阴下大字睡的人。
　　平稳的呼吸，微微张启的嘴唇，还有大字的睡姿。故愣愣地看着那个人。——第一个浮现在脑海里的就是“孩子”这个字眼。就算外表看起来似乎比自己大些许。
　　故小心翼翼地走近，看着那个人。第一眼进入视线的就是那银色的头发。他不禁想，如果这个人站在太阳底下肯定会很显眼。银色，太阳。脑海里浮现出这个人站太阳底下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真的很显眼，很多意义上的。
　　蹲下身，仔细看着对方的睡脸。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睡在自己眼前的人似乎更接近婴儿。他清楚这是个相当失礼的想法。但是，那张毫无防备的睡脸，让他不禁把对这人的印象往婴儿上靠。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去掉落在对方头发上的树叶。这个人的发色很少见，自己到现在只见过黑色头发的人。不过，他有点好奇这个人眼睛的颜色。最近总是看到稀奇的颜色。比方说本岛佑那样的火红色，鸠羽代那样的天蓝色。
　　很想看看这个人睁开双眼的样子。如果醒来的话，这个人的声音会是怎样的……他也相当好奇。
　　故看着自己不断拾去对方头发上树叶的双手，不禁停在半空。自己似乎太失礼了，这样随便……万一弄醒这个人可不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回手。
　　看着这个人睡在这的样子，他想了想，便从包袱里拿出另一块薄布。虽然这里比较暖和，但这样睡很容易感冒。盖着这个总比什么都不盖好吧。故知道自己属于很多管闲事的人，伪善什么的，也许也是。但，就是无法做到不去管。本性使然。
　　帮对方小心翼翼地盖好，然后起身，小心翼翼地朝原来来的方向走去。在离开一段距离后，他转过身，对着那个还在熟睡的人微微鞠躬，并轻声说：“对不起，擅自帮你盖了布，晚安，有个好梦……”
　　今里故回去后，鸠羽代正好醒了，正坐在树旁边揉着眼睛。
　　故坐到鸠羽旁边，帮她拍去肩膀上的灰。边拍边轻声问：“睡醒了？”
　　对方没回答，只是把头靠在了故的肩头，一幅睡眼惺忪的样子。“要再睡会吗？”她的回答是摇头。“小故……你刚刚去哪了……？是不是看到什么惊讶的东西……”因为没睡醒的关系，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恩？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你一脸似乎看到什么好东西的样子。”
　　愣了一下，故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手指告诉自己自己脸上似乎除了微笑便无其他。“我笑得很开心？”
　　“没啊，但是，我就是能看出来，因为是故的事嘛。”她笑着看向故。“那，小故，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啊？”
　　鸠羽代期待的脸和那句温暖的话让故无法隐瞒，他只好坦白出来。“……恩……是一个比我大些许的人。有着银色头发，睡在树阴下。”
　　银色的头发？鸠羽听到这个词立刻面部僵硬。……银色银色银色……哇咧我好象想起不好的某人了。银色……说起来她会想起死神里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好象发色就是银色。小故，不会是遇到那个男人吧……不不不可能！那种事离普通人可是很远的！
　　但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这把故给吓了一跳。故立刻慌乱地问道：“鸠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了？突然脸色变成这样……”
　　“啊，我没事啦没事的！只是突然想到点事……”
　　鸠羽看着对方担忧的脸，沉默地思考了两秒。她在想要不要细问那个人的事。……可是就算细问了……“……呐，你和那个人说话了吗？小故。”
　　“不，没有。因为他在睡觉。我只是看了一会会，就离开了。”
　　“哦……”鸠羽心里立刻放下了块重石。不管怎么说对方没注意到是最好。银色的头发……总感觉有可能是那个男人。按照自己看过的小说那套路……很危险，相当危险。她立刻向坐在自己旁边那棵树上的“大人”求救：“阿姐！我想问你个问题！”
　　但对方的第一反应则是直接把一根树枝击中对方头上。
　　“痛！很痛诶阿姐！”
　　“谁让你叫我‘阿姐’的。改掉。”本岛佑坐在树枝上俯视着这两人，额头上还跳动着井字。“那么，是什么问题？”
　　“如果成为死神是不是一定会和各种队长和副队长见到面啊？”鸠羽一边吃痛地揉着被砸到的地方一边仰望着那位所谓的“大人”。
　　对方沉默了半晌，回答道：“成为死神的话是这样没错。……但也有一生也见不到一次的。”。
　　“一生也见不到一次？！是哪种？！”
　　“是从四班毕业的，也就是四番队的人。那里的人如果不是五席以上，基本上见不到副队长级别的人。队长更不用说……”
　　“嘿——”鸠羽故意用长音应答着，脸上是饶有兴趣的笑容。
　　本岛佑看到那个笑容，感到有些许遗憾。从那笑容里能看出来，这孩子似乎打算进四班，而且还铁了心。从前面的问题来看，是为了逃避那些高级别的人吧。但是——
　　视线一转，停留在那个男孩子身上。那个叫故的孩子，听到四番队这个词的时候，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了许多。……她觉得她该把那眼神理解为，这孩子一开始就打算进四番队吧。
　　恩……算了，无所谓。这两个孩子就算有进四番队的打算也不妨碍她教育。反正自己教的两个班级都是固定的。
　　“鸠羽，你为什么会问这个？照理说你们应该想见见的吧，所谓在上面的人。那些人……嘛，虽然各种各样，但也是相当优秀的，应该是你们想以其为目标的类型。为什么你不想见？”
　　鸠羽宝蓝色的瞳孔眨巴了一下，便看向自己身边的故。“……恩，因为，和他们见面的话，不会有好事发生的。我，不想改变现状。”
　　“……你，果然是孩子呢。”她看着那个说话坚定的孩子，不禁叹气。“我本来也这么想过的啊，很久以前。但时间从来不会停滞，一直在前进着……变数是会发生的。”不知道为什么，佑叹了口气，意味深长。
　　“你们早点回去吧。我晚上要去喝酒，记得好好帮我看家。”自顾自说完，自顾自走了。
　　故没说话，他似乎除了愣着没有别的反应了。……怎么说呢，这个女老师，很……任性。似乎相当的……强势。这个人感觉有点像自己以前认识的人。抓了抓脸，不禁苦笑起来。
　　“怎么了？干吗看着本岛姐这样笑？她是你棘手的类型？”
　　“……不，不是。”
　　“哦~~啊！莫非！是你喜欢的类型？！”
　　“……”故的脸色不太好，但最后还是微笑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