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瞎子又如何》悠悠欣然

22、第二十章

　　不过秦子轩也并没有机会说什么或者问什么，通宵夜谈的两个小女子第二天根本就起不来，然后白天柳亚男同志强行关掉两人的手机，天昏地暗地好好补了一觉。直到晚上，还以为两个大小姐失踪的张君浩在工作室外使劲敲门时，两个已醒却还赖在被窝的大小姐这才施施然起床。

　　不过柳大小姐经过一夜补眠，又重新精神抖擞，拉着夏悠悠和张君浩去感受本城的夜生活。

　　这些年三人都忙于学习、工作、创业，难得有如此轻闲恣意的时候，也放开了玩闹，早有准备打扮休闲随意的两个女子拉着刚谈完事务便赶来找人的一身名牌，西装革履的张君浩，在喧闹的大排档里吃得眉飞色舞、兴致高昂，互相说着当年读书时的趣事和这些年别后遇到的新鲜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张君浩也早就不顾自身形象，脱了名牌西服，解了领带，挽起衣袖，配着一张帅气爽朗的脸，倒生出几分别样的潇洒肆意，让柳亚男微微有些失神。

　　吃吃喝喝，笑笑闹闹一阵，似乎都还未尽兴。

　　这个城市最近几年各种特色酒吧悄然兴起，柳亚男长居此城市，平时繁忙的工作之余，常邀几个朋友，到酒吧里听歌跳舞，吃过饭后便拉了夏悠悠和张君浩二人去了本城极富盛名的酒吧 “夜未央”。

　　名字很让人有遐想的空间，地方也很宽敞，所以虽然来的人很多，却并不感到拥挤嘈杂，酒吧装饰美观、典雅、别致，具有浓厚的欧洲风情，随着音乐不断变幻的灯光，使酒吧更加梦幻迷离、炫目神秘，音响效果也是一流，让人一进便眼前耳前一亮。但是真正让这所酒吧出名的却是酒吧的调酒师和专用乐队。

　　调酒师JEROME是个30岁左右的男子，长相算不得特别英俊，却让人看了很舒服，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与人说话温文尔雅，客人都喜欢他调的各种鸡尾酒，如同心灵的妙药，或甜或苦，或浓或淡，或许勾起你曾经甜蜜的回忆，或许让你的痛苦慢慢沉淀，或许让你重新充满了希望，或许让许许多多的无奈感伤渐渐远去......

　　让人不由想起那段关于调酒师（Bartender）的解释，Bartender是什么意思呢？Bar是栖木，而tender是温柔，合起来就是温柔的栖木的意思。这块木板就是Bar，只有这个的话，就只是个放酒的木板，但如果这里有调酒师存在的话，就给Bar加上了tender，温情于是诞生。这就是调酒师。

　　而酒吧的专用乐队是几个年轻的男孩子，主唱Jerry是个只有二十五六的男孩子，长得帅气迷人，却总是喜欢唱一些老歌，声音极具磁性带了一点点的暗哑，音乐中总流淌着与他长相年龄以及酒吧气氛并不相符的淡淡忧伤，却能紧紧抓住每个人的心，反而觉得一切本该如此，令人蛊惑沉迷。

　　当夏悠悠一行三人坐下的时候，跟柳亚男已经熟稔的JEROME愉快的笑笑打趣：“亚男，到哪里寻来的才子佳人？”

　　然后给夏悠悠和柳亚男递上刚调好的“红粉佳人”，俏皮的粉红色与白色的泡沫，充满魅力的名称加上优雅迷人的色彩，让人心情不由变得愉悦。给张君浩送上的是“蓝色夏威夷”，VODKA的烈性加上柠檬的清香，很吸引人。

　　夏悠悠却不禁想起了秦子轩，适合秦子轩的又是哪款鸡尾酒呢？

　　酒吧里Jerry带着忧伤的歌声撞进心里 “Oh yes, Im the great pretender
　　Pretending that Im doing well
　　My need is such I pretend too much
　　Im lonely but no one can tell

　　Oh yes, Im the great pretender
　　Adrift in a world of my own
　　I play the game but to my real shame
　　You left me to dream all alone

　　Too real is this feeling of make believe
　　Too real when I feel when my heart cant conceive

　　Oh, yes, Im the great pretender
　　Just laughing and gay like a clown
　　I seem to be what Im not, you see
　　Im wearing my heart like a crown
　　Pretending that youre still around

　　Too real is this feeling of make believe
　　Too real when I feel when my heart cant conceive

　　Oh, yes, Im the great pretender
　　Just laughing and gay like a clown
　　I seem to be what Im not, you see
　　Im wearing my heart like a crown
　　Pretending that youre still around
　　（歌词中文大意：噢，的确，我是个善于伪装的人，假装我仍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对妳的需求是如此的强烈以致于我假装过头了。我是如此的寂寞，但却无人能看出来。
　　噢，的确，我是个最好的伪装者，在属于我的世界里漂流着。我一直玩着伪装的游戏，但令我真正感到羞耻的是，妳竟留下我独自做我的春秋大梦。
　　对我而言，这种伪装的感觉太真实了。我所感觉的，也就是我内心无法隐藏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噢，的确，我很善于伪装，并借着扮演一个快乐小丑来嘲弄自己。如今，我好象不是妳表面上所看到的我。我把我内心的悲伤埋藏起来，让我在外表看起来就像个国王般的意气风发，假装着妳仍在我身旁。）

　　听着这首“The Great Pretender”，望着歌手淡淡忧伤的英俊面孔，夏悠悠眼前全是秦子轩流露着浓浓悲伤却始终表情淡漠，举止优雅的身影，原本令人心情愉悦的鸡尾酒也让夏悠悠感觉越来越苦涩，开始无可遏止的疯狂思念秦子轩。

　　掏出电话，才想起一早被柳亚男强行关了机，赶紧打开电话，整整152个未接来电显示的是秦子轩的号码，夏悠悠拨回去传来的却是始终不变冰冷的答复“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再看手机的语音信箱留言也已经被塞满，回复过去，秦子轩的声音一遍遍撞击着夏悠悠的心：“悠悠，你在哪里？”

　　“悠悠，怎么还不回家？”

　　“悠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

　　“悠悠，你到底去了哪里？”

　　“悠悠，不管在哪里，听到留意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

　　秦子轩的留意声音从平静温和到焦躁担忧，从淡淡的希翼到浓浓的失望，最后一条留意是：“悠悠，我担心你！悠悠，我想念你！”

　　一手拿着色彩绚丽的“粉红佳人”，一手将电话贴在耳旁，夏悠悠的泪大滴大滴溅落在杯中。

　　一直就关注着夏悠悠的张君浩赶紧上前，取下夏悠悠手中的杯子，关切的询问：“悠悠，出什么事了？”一旁正侃侃而谈评论着乐队主唱如何迷人的柳亚男也在看到夏悠悠的泪水时声音嘎然而止。

　　夏悠悠拽紧张君浩的衣袖，只是不停的重复：“君浩，送我回去，送我去秦子轩的公寓。”

　　张君浩眼神黯淡，却只是拉起了夏悠悠，冲一旁的柳亚男道：“抱歉，亚男，我先送悠悠回去，一会儿再来接你。”

　　柳亚男赶紧起身：“我和你们一起吧。”

　　张君浩看看夏悠悠一脸急切，再看看柳亚男，也没多做反对，“好，一起吧。”

　　三人上了车，问了秦子轩公寓的地址，张君浩立即驱车前往，一路上夏悠悠只是不停地继续拨着电话，张君浩并不多问，却一直轻言安慰：“悠悠，不用担心，一会就到了。”

　　一贯多话的柳亚男看了看张君浩，又看看夏悠悠，反倒一路无话。

　　到了秦子轩的公寓门口，虽然张君浩和柳亚男一再坚持陪夏悠悠进去，但是禁不住夏悠悠的坚持，两人只好先行离去，回程的路上张君浩的脸在忽明忽暗的夜色中显得脆弱飘忽，柳亚男忍不住轻叹一句：“张君浩，这样的等待不觉得苦吗？如果不能放弃又何必成全？”

　　张君浩苦笑一声：“亚男，如果你爱了就会知道，不是你想怎样，而是因为爱了，爱到不得不这样。舍不得她为难，只好为难自己。”

　　柳亚男将头偏向车外，视线渐渐模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悠悠开门进了公寓，却见公寓里漆黑一片，打秦子轩的手机依然是关机，无奈将电话打到张晴心的手机里，张晴心很是意外：“秦董昨天很早就下班回家了，今天一直没到公司来，打电话过去也只是说今天不用找他，他自己处理完事情会回公司，今天一天也没有通知司机接送。悠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悠悠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电话那头张晴心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悠悠，秦董真的很在乎你！”

　　和张晴心通完电话，夏悠悠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心一点一点的纠紧。忽然间想起来什么，夏悠悠急急冲出公寓，直奔自己的工作室而去。

　　当夏悠悠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工作室门口台阶的秦子轩，身上依然是自己昨天早上出门时坚持让他穿上的白衬衣，整个人疲惫憔悴，全身都散发着无助落寞，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夏悠悠急急奔过去，却在快跑到秦子轩跟前时，放缓了步伐，轻轻走上前，蹲下身子，轻轻搂住秦子轩，将头埋在秦子轩的颈窝，“对不起，子轩。”

　　秦子轩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却只是轻拍夏悠悠的背心，语气平和温柔，甚至带着欣喜：“回来就好，悠悠，只要回来就好。”

　　夏悠悠和柳亚男通宵夜谈，秦子轩也在公寓独坐了一夜，而第二天夏悠悠补眠的时候，秦子轩却是仍然静静地坐着，直到张晴心打电话来问是否到公司，秦子轩才反应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忍不住给夏悠悠打了电话过去，对方却一直关机，秦子轩一开始隔一个小时打过去，然后每隔半小时，十分钟，后来便是一直拨一直留意，直到语音信箱满，直到手机没电，夏悠悠的手机始终关机。

　　秦子轩终于还是忍不住出了公寓，拦了出租车，到了夏悠悠的工作室，谁知依然没有人，等在门口的秦子轩心中越来越乱，一开始是失望、猜疑甚至埋怨，到后来却想念、担忧甚至惶恐，到最后秦子轩也分不清究竟是哪种情绪更多一点，只是反复祈祷着夏悠悠快回来。

　　直到夏悠悠的脚步声响起，直到那个温柔的身体扑进自己的怀中，秦子轩才终于确定夏悠悠回来了，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只剩下一句：“回来就好。”

　　在夏悠悠的坚持下，两天一夜未合眼秦子轩总算躺在了夏悠悠那张并不宽敞却温暖的床上，临睡前秦子轩说：“悠悠，过去我不告而别以为是对你最好的方式，现在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以后，如果真的有一天还是要分开，悠悠，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好不好？”

　　夏悠悠从未想过，自己只是不经意的忽略就让秦子轩如此不安，那一晚夏悠悠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带给秦子轩的究竟爱更多还是伤害更多？究竟快乐更多还是痛苦更多？

　　只是当秦子轩紧紧握着夏悠悠的手沉沉睡去时，一旁和衣而眠的夏悠悠却知道，无论是怎样，秦子轩和自己都早已舍不得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