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红楼梦》爱玲粉丝

33、只手遮天

　　黛玉和惜春坐在迎春的房间里，她们两个女孩子实在找不出来什么话安慰迎春了，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她们的认识了。惜春打量着迎春的房间，自从事情发生，迎春就没回去了，她现在住在贾赦这边。“你的房间还不错，看样子是费了不少心思。那个，你不要伤心了，我看三姐姐这些天也是闷闷的。她承受的压力应该比你更大。我想她那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她为什么不肯先和咱们说呢？真是白拿她当姐妹了。我听老太太的意思，这个事情没准要将错就错了。其实那个张羽肯定不是个感情专一的人。没准他今后遇见了别人，仍旧变心呢。”惜春竭力找说辞来安慰迎春。

　　贾家小姐相亲，两个女孩子抢一个男人的事情到底是传出去了。现在已经成了圈子里的新闻了。贾母叫了王夫人狠狠地骂一顿，但是事已至此，面子总是要的。他们预备对张羽施压，叫他不管如何都要和探春结婚。想想真是荒唐，这个时代，竟然有见一面定终身的事情发生。

　　而且贾家已经找人给张羽的家人交涉了。不过张家对这门亲事还算是满意。尽管过程实在是叫人无语，但是宁荣集团金字招牌还是管用。黛玉听着宝玉说张家已经上北市来预备提亲了。

　　贾赦只觉得自己被母亲和弟弟给合伙耍了，这段时间一直赌气不肯见贾母，还把迎春给接回来了，扬言自己还养得起女儿。他的女儿就是再不好，也不给人家做垫脚石。因此迎春被逼着辞了工作，搬回家来了。

　　黛玉想了想：“你一直在家也不是一回事。不如出去找个工作，或者接着上学。那样的话很快就把不愉快的事情忘掉了。我想舅舅和舅妈也是爱你心切，难免嘴上怨恨，或者说的语气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件事你没一点错。不要有什么负担。”

　　惜春一边连忙点头：“就是，还是林姐姐说的对。你还是出去走走，或者干脆出国一段日子。你不是一直想学烘焙和西餐吗，不如趁机会出去走走。他们能做的事情，你也能做！”

　　迎春一笑：“多谢你们来开解我。我早就放下了。只是爸爸有些心里不舒服罢了。我倒是想出去走走呢。现在我正预备着托福考试。”黛玉和惜春松口气：“如此就太好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呢！”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保姆的声音：“二小姐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惜春来了兴趣，迎春的朋友有限，而且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那些朋友也不好上门安慰，生怕叫迎春又想起来不愉快的事情伤心。

　　“是个男的，还叫我把这个交给小姐。”保姆拿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上面并没什么卡片表明身份，迎春也是一头雾水。会是谁送自己这个东西呢？

　　“干脆打开看看。到底是谁啊？别是那个暗恋你的人？”惜春满是好奇，催着迎春打开包装。包装到底被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着一条精致的项链，看起来价值不菲。底下一张卡片，竟然是张羽送来的！

　　“他还敢来？看我不打他一顿给你出气！”惜春气得摞胳膊挽袖子，就要去教训张羽，谁知却被迎春和黛玉拦住了。“你别冲动，不如叫他进来，听听他什么说辞！”

　　张羽有些尴尬的站在客厅里，整个人小心翼翼的，仿佛会随时有人冲出来打他一顿。黛玉惜春和迎春三个人坐在沙发上，都板着脸。“你的礼物我们不会要的。我家二姐休养好，脾气好，要不是她拦着，你觉得自己还能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吗？”惜春板着脸，介绍了她们的身份。

　　张羽对着黛玉和惜春点头，然后结结巴巴的要说话。黛玉则是做个手势：“你先坐下来，任何过激行动和激动地心情都不利于沟通。你这么紧张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是担心因为这件事被贴上花心，不负责任的标签罢了。若是这些名声坐实了，你今后可怎么在人前抬头呢？我们今天也不会追究你，只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着黛玉对着保姆做个手势，保姆立刻端来一杯茶放在张羽面前。张羽慢慢的镇定下来，把事情经过说了。那天先是他错把探春当成了相亲对象，探春活泼可爱，对着自己侃侃而谈。他们越谈越觉得投机。本来就是相亲来的，张羽觉得自己太幸运了。一下子就遇上了自己心仪的女子。

　　“是我太不严谨了，等着我确认了自己的感情之后才发现弄错了！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对她表白了。整个事情都是我，因为我的不严谨造成了现在尴尬的局面。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违背自己的感情。倒是你的妹妹，她一直拒绝我。是我坚持的！”张羽一脸坚定：“你要是还不能释怀，我愿意接受你任何处罚！”

　　听着张羽的话，黛玉和惜春交换下眼神。这个张羽还真是个傻子！迎春听了张羽的话，微微一笑：“你的确也有眼光，我这个三妹妹，她是我们三姐妹中最优秀的。我当然不会生气。因为我们根本没见过面，谈何什么抢不抢的？我希望你能珍惜她。”迎春诚恳大方对着张羽伸出手：“你是个勇敢的人，有一颗赤子之心。我希望你一直保持着这份勇敢和单纯。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不过礼物还是拿回去吧！”

　　张羽松口气，他站起来接过来迎春递上来的项链：“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好了，误会解释清楚了。你可以离开了！等着我二姐的爸爸回来，你可没这么幸运了！”惜春做个手势，保姆立刻送客出门了。

　　等着屋子里安静下来，迎春对着惜春和黛玉说：“我知道你们为了我抱不平，我能有你们这样的姐妹真是我的福气。不过你们不要为了我把和那边的关系闹僵了。这本来和你们没关系的。平日里看着二叔和二婶是个什么都不管的人，但是谁没几分性子呢。整个事情没有对错，三妹妹也是无辜——”惜春听着迎春的话顿时瞪大眼，刚要反驳，迎春却一摆手打断了惜春：“你在那里这些年了，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这件事若是我们不闹，正好皆大欢喜。你何苦要出来费事不讨好呢。”

　　黛玉仔细想了想，忍不住感慨起来：“往日只觉得二姐姐整天捧着老庄，太清静无为了，根本是任别人欺负罢了。可是今天仔细想想，二姐姐心里是有丘壑的。你不要生气了，你总是要回去的。等着考上了美术学院就好了。”黛玉拍了拍惜春的肩膀：“顺应天时才是大智慧呢。”

　　惜春狠狠地哼一声：“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为了自己能出去，连自己的姐妹都踩！这样的人谁敢和她交心？”

　　探春正坐在屋子里，外面几个佣人正起劲八卦着两位小姐为了一个男人的争夺战。探春却好像是没听见，专心致志的看一本书。但是外面那两个人的声音好像又什么魔力的，一直钻进她的耳朵，她的脑子躲也躲不开。“真是没想到啊，一个千金小姐竟然做那样的事情？这会大房岂能善罢甘休，早就把事情散出去了。如今我出去买菜都要小心翼翼了生怕遇上了小姐妹。她们是追着我打听消息呢。我可没脸说，在我们那边，这样的事情可是有辱门风的！”负责买菜张阿姨鄙夷不屑的声音十分尖锐。

　　“这个算什么？有什么样子的娘子就有什么样子的女儿。你可知道那个赵小兰当初也是个保姆，不过是在老太太那边负责喂鸟的。你知道咱们这样的人，能来城里赚钱已经很好了。贾家很大方，开的钱很高，比一般大学出来刚上班的工资还高呢！要是我得了那样的美差，肯定是攒几年的钱回家风风光光的把自己嫁出去。那个赵小兰也是不一般，勾搭上了二老爷……”声音慢慢的低下去，接着是两个人鄙夷的笑声。

　　探春把手上的书放回了书架上，推门出去，那两个女人面如土色，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探春根本不看她们一眼，径自走了。这个时候宝玉风风火火的进来了：“三妹妹原来在这里，叫我好找。来，我有话和你说！”说着宝玉拉着探春就走。刚走了几步，暴雨忽然停住脚，看着那两个刚松口气的保姆：“你们不用上班了，我会和管家说的！”说着也不理会那两个保姆的央求，径自走了。

　　宝玉的房间里，袭人倒了一杯茶放在探春面前：“姑娘真是好性子，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她们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我去和二奶奶说一声，狠狠地教训她们一顿给姑娘出出气！”宝玉一摆手：“我和三妹妹说话，你不用这么站着了。其实她们也可怜，不过给一个教训就是了。你也不用着抓着不放。”

　　袭人笑着说：“我知道，只是担心三姑娘生气，顺着说一句罢了。你们兄妹说话吧，我出去了。”探春看着袭人的背影，对着宝玉说：“这个袭人还真是个聪明人，难怪你这样喜欢她，就连着老太太和太太都说袭人好。你叫我来是什么事情？”

　　“我亲自去找张羽谈了，他说了这辈子就认定你了。唉，真是难得，张羽还是哥情种！你心里的石头能落地一半了，还有个好消息，老太太和太太同意了张家的提亲，听着老太太的意思，你的婚事要尽快办。张羽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是难得对你一片真心。只是这么一来，二姐姐那边肯定会不自在的。我想，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你肯定有自己得不得以，二姐姐是个能体谅人的。你们找时间把事情说开，省的有芥蒂。”宝玉试探着探春的态度。

　　“这个事情不是我一厢情愿的，也要二姐姐刚下心结才好。”探春说着低下头，很委屈的样子。

　　宝玉看着探春难过，忙着劝道：“你不要这样闷闷的，那个二姐姐叫我给你捎话，以前的时请不要放在心上，她祝贺你找到了真命天子。你看二姐姐比你想的豁达多了。姐妹里面三妹妹一向是最爽快的，怎么你现在忽然执拗起来了？”宝玉安慰着探春，表示迎春已经放下了。

　　探春松口气，她看着宝玉感激的说：“你肯定是跑去那边求爷爷告奶奶的，大伯生气一时半会是哄不好的，他肯定和你说很多牢骚话。难为二哥哥了。从小到大都是你护着我们！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你这个哥哥。”

　　“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没遭什么为难。大伯就是嘴上生气，对我还是不错的。二姐姐真是个圣人呢。她一点没生你的气。反而看出来我有些尴尬，她反过来开解我。事情完满解决了，你也要振奋起来。对了，老太太说了，你们虽然要订婚了，但是也不能一直不见面。你还是没事去找张羽玩吧。”宝玉长舒一口气，仿佛做了很累的事情：“我是功成身退，要玩自己的了。”

　　探春谢了宝玉，站起来：“我就不打搅你了，少去那些酒局。叫老爷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宝玉一跃而起，大声的喊袭人给自己换衣服。探春知道宝玉肯定是要出去喝酒了，也就识相的走了。

　　这是事发之后探春第一次走出院子，她站在花园的垂花门前，看着夕阳把花园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草木氤氲的湿润气息慢慢的升腾起来，探春深吸一口气，她忽然捡起一块小石子，对着竹林扔过去，竹林里面刚要休息的鸟儿一下子惊飞起来。探春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她就要离开这个笼子了，这会是彻底的离开！再也没什么能束缚自己了。

　　林家，黛玉看着钱磊打电话的脸色越来越严肃，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钱磊黑着脸把电话放下，看着窗外默不作声。黛玉担心的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实验室里面——”钱磊一摆手：“不是实验室的事情，是我一个同学，问我能不能帮她找个律师。”钱磊捏了捏鼻梁子很无奈的说：“是我大学的同学，她家里出事了。”

　　原来钱磊这个同学有个弟弟，前些日子她弟弟出了车祸：“真是无妄之灾，她们家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当年她学习成绩很好的，却放弃了保送研究生，签了一个大公司。就是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她这个弟弟也是个很好人，从高中开始就自己挣生活费，好容易医院院毕业了，进了一个不错的医院。就在他们家就要迎来曙光的时候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弟弟抢救了几天还是没抢救过来。车祸的肇事方跑了，她扔下工作发誓要把肇事者找出来。结果最后是找到了，可是打官司却输了。分明是酒后驾车，超速撞人还逃逸。但是最后却成了没有超速，也没有酒后驾车。至于什么肇事逃逸，人家弄来一张精神鉴定书。那边只肯拿钱私了。还放话出来说什么就算是打官司到了最高发院也是一样的结果。若是不肯拿钱签署谅解书，这点钱都不给。他们只肯拿出来三十万呢！”钱磊脸上露出讥讽神色。

　　黛玉眉头紧皱：“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还这么嚣张，就不怕被放在网上，被曝光出来吗？态度这么嚣张，完全不把法律和受害者放在眼里，哼，应该是有些地位和背景的人了？”黛玉厌恶的摇摇头：“这样的人不能绳之以法，以后不知道会害多少人！你是想帮你同学找律师？我倒是认识个法学院的同学，还有法学院的老师呢。他们肯定能帮忙找到最好的律师。”

　　“哪有那么简单，先不说咱们找来的律师都是在北市的，去了南边难免水土不服，人脉和关系就差了。而且他们当地已经没有律师敢接这个案子了，看样子对方的背景很强大。其实早就曝光过了，但是热度只是维持一小时，很快就被淹没了。你可知道肇事方是谁？”钱磊看着外面，对着黛玉苦笑了下：“是金城集团薛家，装死冯悦弟弟的人就是金城集团的总经理薛蟠！”

　　“金城集团？似乎好像听说过。”黛玉皱皱眉，竭力回想着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金城集团现在的董事长就是你二舅妈的亲妹妹，她在金城可是经营多年。要不然能——”钱磊厌恶的摇摇头：“听说金城集团要在长江以北开拓业务。没准他们会来北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