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红楼梦》爱玲粉丝

246、是耶非耶

　　黛玉只觉得浑身酸疼。昨天晚上好像有一群大象在她脑子里狂欢，喝酒误事啊。昨天晚上她不该放纵自己。只是酒精刺激太舒服了。不管是啤酒还是红酒，一口一口的喝下去，脑子里那些烦心事都一扫而空了。难怪那么多人沉迷的酒精中。实在是逃避烦恼的好东西啊！但是喝多了真难受！

　　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借酒浇愁愁更愁！黛玉躺着不动，脑子则是慢慢的转运起来，就像是生锈有的机器，吱吱呀呀的开动了。叫她想想昨天发生了什么，她似乎记得有什么事情发生。是工作室的事情？还是雪雁——对了，是宝玉。他似乎好像说喜欢自己！

　　黛玉猛地坐起来，昨天晚上的片段零零星星的冒出来。这世界太疯狂了，老鼠给猫当伴娘啊！宝玉竟然对她表白了？黛玉捧着脑袋，忍不住呻吟起来。她只要一用脑子，头就疼，而且疼的好像要炸开。

　　正在黛玉昏天黑地的时候，房间的们被打开了：“晚上竟然没锁门！”钱磊拎着早餐进来了：“我总算是把工作干完了，连夜来看你，这是你喜欢的豆腐脑，还有你一直说要吃的油条。我都买来了！我是第一个顾客呢！”钱磊把早饭放在桌子上，带着不赞成看着黛玉：“喝多了吧，我给你冲蜂蜜水还是要吃醒酒药啊！”钱磊坐在床上，宠溺的看着黛玉。真是在那边拘束坏了，一向是乖乖女的槑槑都要反抗了。

　　黛玉这会脑子慢慢的开始运转了，她拿定主意一定不能叫钱磊知道。她要时间找宝玉问清楚。这个混蛋，肯定是喝多了寻开心呢。“我的脑子都要炸了！”黛玉哀嚎一声，钱磊忍不住笑起来了。

　　等着黛玉出来，正看见雪雁端着咖啡坐在大厅里：“等一下我们爬山去，你们是二人世界呢还是和我们一起？昨天实在是喝多了。这会还有几个躺着起不来呢。这可不能怪谁，实在是胜利的果实太甜美了。粗略的算了下，就算是我们接下来什么也不干，这几部戏的收益，也最够我们吃一百年了！真正的有了躺平的资本！”

　　“好，我知道你们是庆功，一时忘形了！我们一起爬山去，她需要吹吹风！这边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我知道一个地方，最是个野外烧烤和露营了。先去看看那边的情况！”钱磊兴致很高，宽慰的对着雪雁笑了笑。雪雁一颗心算是放下来了，她还真担心钱磊兴师问罪，问什么灌醉了他的心肝宝贝。

　　“大人不记小人过，你真是有海洋般宽广的胸怀！”雪雁赶紧拍马屁，钱磊则是得意洋洋的一挥手，仿佛很受用：“你知道就好！我家槑槑慧眼识宝！你要多跟她学学。”

　　“说你胖还喘上了！一点也不谦虚！”雪雁做个鬼脸去安排爬山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宝玉来了，黛玉看见宝玉浑身僵硬了下，宝玉却是赖洋洋的，根本没看黛玉，他打着哈欠：“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要补觉。你们玩吧！”说完宝玉倒了一杯咖啡径自走了。雪雁疑惑的说：“他刚才说什么呢？要补觉！可是他倒咖啡做什么呢？助眠吗？”谁知道呢？黛玉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喝多了，那都是一个荒谬的梦罢了。

　　钱磊的心情很好，拉着黛玉溜达着，被风一吹，黛玉只觉得头晕眼花，浑身软绵绵的。她坐在河边大石头上，很无奈的表示没力气了。钱磊坐下来，体贴的地上了水杯：“我预备的蜂蜜茶，你喝一点。我现在很高兴，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今后可以在一起。对了爸爸昨天还问我呢，说我们老大不小了，也该想想孩子的问题了。以前我们的事业刚起步，可是现在呢，我这边工作很稳定了，而且也做出来不少的成绩。知道吗，这个项目我是总设计师了！你呢，也有亮眼的成绩。我们是不是该——”

　　黛玉揉着太阳穴：“我现在脑子稍微动一下都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我们回去在商量好不好！”钱磊立刻担心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真的有点热了，我们先回去吧。你的身体真是需要好好调养了。”

　　她竟然真的成了纸糊的美人了，黛玉晕沉沉的躺在床上，那天晚上贪杯的结果就是真的病了。钱磊因为任务很重，只能对着保姆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担心的上班去了。黛玉则是吃了药就沉沉睡去，等着睁开眼，外面已经是黄昏了。保姆大概是出去买菜了屋子里安静得很。

　　昨天晚上出了汗，这会黛玉已经好多了。她默默地看着房顶，那天晚上宝玉的表白越来越模糊，她拿不准到底是自己的梦，还是真的发生过。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像是保姆。门被打开了，却是宝玉抱着一束花站在门口：“保姆忘记买什么东西了，她正好在楼底下碰上我，我就帮她把菜拿上来。你身体怎么样了？听说你病了，雪雁很是自责骂她说不该硬拉着你去郊外吹风。我宽慰她说你没那么娇气，别放在心上！”

　　黛玉皱着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宝玉。那天晚上肯定是一场梦了！宝玉脸上没一点蛛丝马迹，一定是自己做梦呢。“你肯定吓唬她了，雪雁才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呢。我的身体很好，不过是碰巧多喝了几杯。杯中之物这个东西啊，实在不是个好东西。你今后还是少喝。”

　　“是，我现在也不喝了。对了，这都是要你看的东西，你可要快点处理好。关于新剧本你有什么意见。”宝玉看看黛玉床头的杯子，去给她倒一杯睡，然后扯了椅子坐在床边上，拿着不少文件给黛玉看。

　　看着钱磊和宝玉两个在晚饭桌上谈笑风生，黛玉在心里越发肯定那一定是自己的梦罢了。只是竟然那么荒唐的内容！肯定是穿越的关系，那个黛玉可是在自己的身体住了一段日子的。也不知道那一对现在是什么情形了。不过应该没什么不顺心。贾家那些风险都被引爆的差不多了。贾珍的宁国府彻底没戏了，他们再也不会惹事了，只是惜春小妹妹可怜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呢？”钱磊忍不住伸手要试探黛玉额头的温度：“刚才宝玉说老太太想你呢，问你后天你要不要去看老太太？”黛玉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尴尬的笑了笑：“我很好，什么老太太——我有时间！”

　　宝玉一挑眉：“这些菜都是我的手艺呢，可惜你好像心不在焉，难道是我的手艺太差了？你都不想理我？”

　　黛玉惊讶的看着桌子上的几盘菜：“这都是你做的？我都很喜欢！”她刚才走神太严重了，她只依稀记得刚上桌的时候宝玉说了句什么，钱磊则是附和着称赞，她那个时候心不在焉，也附和了几声。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黛玉一点想不起来了。原来这些菜竟然都是宝玉做的。“你喜欢哪道菜啊？提个意见呗。”宝玉满脸得意，就像是等待奖励的孩子：“我可是请几位大厨教我的。”

　　“都很好啊，我也不是美食评论家——”黛玉随便指着一盘子精致的白菜小包子：“这个就很好吃——”

　　钱磊噗嗤一笑：“那个是刘阿姨的手艺。你要是累了干脆回去躺着休息吧。这个是他做的。我觉得不错的。你不是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一下子就能做出来色香味俱全的菜了？这个炒牛肉火候很重要，我也做过的，可惜火候掌握没你好。你是怎么控制的？”钱磊虚心对着宝玉请教。宝玉则是看一眼黛玉，一本正经的对钱磊说：“这里面是有诀窍的，你要想学，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真是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黛玉重新躺回床上，她无力的捶打着床铺，这种无力感真是太叫人烦心了！都是那个梦，害的自己生病不说，还无法集中精力！黛玉惊讶的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力做任何事情，不管她做什么，那个“梦境”都会毫无防备的冒出来。无论她怎么赶都赶不走。

　　你太无能了，竟然被一个荒唐无比的梦左右了。你不羞愧吗？黛玉生气的扯了被子蒙住头。到底是怎么了？黛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要捋一捋事情的经过了。她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不会因为一个梦就乱了方寸。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她心里宝玉不再是以前单纯的表哥了。这个认识叫黛玉大吃一惊，她立刻下意识的否认，真是荒谬！大概是那段穿越的经历造成的后遗症。

　　客厅里，宝玉和钱磊一人拿着一瓶啤酒正相谈甚欢，宝玉绘声绘色的说着做菜的秘诀，钱磊认真的听着：“……没想到你有点天赋在烹饪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呢？”

　　“我请教的几位大厨也夸奖我，说我有点天分。我觉得我上辈子大概是个厨师，把人家的酸甜苦辣都调和一盘菜。我现在除了刀工差点，剩下的都不错。对了林妹妹喜欢吃的清炒蒿子秆，你可以记住了，那样新鲜的蔬菜是不用料酒的，你做菜有时候太自以为是了，完全不尊重食材本身特性。”宝玉皱皱眉头，提出意见。钱磊有些不服气：“哪有？我是要去除掉肉丝里面腥气——槑槑，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饿了，我给你煮了粥。晚饭的时候你吃的太少了。”钱磊看见黛玉出来了，赶紧站起来扶着她过来。

　　“我不饿，只是躺久了想出来走走。你怎么还在呢？赶紧回家去！”黛玉看着赖在沙发上的宝玉，下意识的发逐客令。宝玉摸了摸鼻子，对着钱磊摊摊手：“看看，我是白操心了！好了，既然厌烦我了，我就不碍眼了。”钱磊忙着说：“是我忘记时间了。这么晚了，要是回去不方便，干脆住我家好了！”

　　“不用，我虽然不是开车来的。但是这是在城里啊，总不至于打不到车回家！”说着宝玉告辞走了。钱磊给黛玉端来一碗粥：“我发现你对宝玉越发不耐烦起来？他还真是个好脾气，竟然没一点生气。我觉得宝玉的性子变好多了，有时候我倒是很怀念那个骄傲的公子哥儿。生活啊，把他磨砺成另一幅样子。”
　　“这个粥挺好的，我哪里对他态度不好了。我是觉得，上班也就罢了，他整天泡在咱们家，都老大不小了，他的终身大事要考虑啊。等着去见老太太，又是一通说。”黛玉家里压制着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表示贾母越发关心宝玉的婚事了。

　　“这个粥还是宝玉煮的呢。他有钱有貌，还会做饭，终身大事肯定会很快解决的的。”钱磊一边给黛玉添了一碗粥，一边坐在黛玉对面喝一口剩下的啤酒。

　　贾母西山的住处，见着黛玉，贾母疼爱的招手叫她坐在自己身边：“你放心吧，我和凤丫头说了，一切随你的心愿。不想上市就不上。至于她怎么想，怎么折腾，我是不管的。但是谁要敢打你的主意，我第一个不答应。宝玉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是他们还来聒噪不成？”

　　“不是，我还纳闷呢，怎么他们最近不来聒噪上市的事情了。原来是老太太发话了，他们还是听老太太的话。”宝玉站在贾母身后，巴结着给祖母捶肩膀。

　　贾母叹口气很无奈的说：“我其实也很纠结，若上市呢，你们今后也不用发愁了了，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横竖手里有了底牌。这世界上有了资本就无国界了。你们今后就能大展拳脚。可是又一想，我上了年纪，玉儿的父亲也老大不小了，今后是什么样子很难说，未必有现在这么方便。其实多少钱才算够呢，你们两个孩子从小没有野心，对金钱也没多少概念。还是安生的在家陪着长辈好了。倒是凤丫头越发历练出来了。不过她不算咱们家的人了，我不过是看着以前她以前诚心孝顺的份上帮她罢了。我还是分得清远近亲疏的。”

　　宝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老太太真是眼光长远，还拎得清。听说凤姐的事业真是如日中天，我就觉得她是个能干的人。以前在家里帮忙真是委屈了。浪费人才啊！”

　　贾母轻蔑的嗤笑一声：“都是哄人罢了。她有什么本事？别说什么商业眼光，你也在商场上混过一段日子，那是怎么回事还要我说？没有机会，没有贵人提携，没有靠山，你能干什么呢。有能力的人不少，能抓住机会的寥寥无几，能认清楚形势，知道进退的更少。大生意是什么？不过是资源重新配置罢了。”贾母忽然想起什么。眼神凌厉的对着宝玉和黛玉正色的说：“听说你们干得不错，但是不要被胜利冲昏头了。有些事情上不要任性。这世上叫你心里不舒服的人和事多着呢，犯不着那么清高。”

　　黛玉和宝玉愣一下，瞬间明白了什么，原来老太太说过的是那件事。“老太太放心，我和林妹妹疑人不用，既然把创作权给了导演，选谁做主角都是导演拿主意，至于成本，那是投资主考虑的事情，我们只是承制。他们是花了一万也好，花了一亿也好的，反正与我们无关。这个世道也就那么回事，大家开心一天是一天，何必想那么多。只要别别太贪心了，做傻事就好了。”

　　贾母点点头“好，你们能明白就好了。我闲着无事有时候也会想，当初是不是把你教坏了。你小时候我总是担心你走邪路，教导你要为人光明磊落，可是我教你的那些东西——”

　　“老太太想多了。夏天的时候凭着天气怎么热，谁也没见过□□的人。不管是不是真的人间自有正义，还是那不过是遮羞布，哄别人的。人之所以为人，总要有同一张遮羞布的。倒是有些人最有后一张遮羞布麻烦呢？可是他们扯了遮羞布也等于把别人的扯了。岂能容下他们胡闹呢。”黛玉安慰着贾母，老太太真是上年纪了，竟然就开始烦反害怕了。

　　“还是林丫头通透明白。对了宝玉有时间去看看你父亲去。我两个儿子，每一个叫我省心。以前是你大伯，谁知到了老了竟然明白了些。每天只安心含饴弄孙保养身体，也有个长辈样子了。对了，听说他还闹着要再生一个儿子呢。其实也不错，琏儿没担当，迎丫头是人家的人了，有个儿子好生教养，怎么也是个依靠。倒是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很好，谁知现在越发不成体统！”贾母提起来两个儿子不由得闹心。

　　宝玉和黛玉一头雾水，但是又不方便问。这个时候鸳鸯过来：“午饭预备好了，也说了好一会话了，想来都饿了。今天有新鲜送来的鲜鱼。再迟一会就不新鲜了、”

　　“什么鱼？”贾母问了一声。“是野生刀鱼，一条足足有这么长——”鸳鸯比划了一下：“那个野生的越来越难得了。”

　　“不过是那些没见识的当成什么好东西，我小时候那就是个当季的野味，尝鲜罢了。”贾母不以为意，拉着黛玉和宝玉去吃饭了。

　　饭后贾母累了，自去午休。宝玉拉着黛玉在院子里散步：“想想老太太，我们一辈子真是无趣，一眼看到尽头。你真的甘心情愿过这样的生活吗？等着到了老太太这个年纪，会不会后悔呢？”

　　黛玉盯着宝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