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愤世嫉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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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磊黛玉躺在床上，黛玉正看靠着床头看书，钱磊则是枕着手，看着天花板出神。房间里气氛变得凝重起来，黛玉察觉到钱磊的情绪有变化：“怎么了？是不是我借给大师兄钱没和你商量下就立刻答应了。你心里觉得不舒服，我今后注意，一定先和你商量下，我想着一点小钱，你肯定会同意的。你是个很善良的人，现在虽然都说不能借钱给别人，不仅不能收回还能会得罪人。可是大师兄这个人可靠，他可不是那种赖账不还的人。而且大师兄只是现在刚起步，等着过几年，他一定会好起来的。”黛玉想了想，觉得钱磊肯定是生气了。
男人总是要面子的，大师兄一张嘴，黛玉立刻答应下来，根本一点商量的意思没有，钱磊会觉得自己不被重视。
“我不是为了这个，一点小钱，要不是大师兄来借钱，我都没认真想过咱们的经济状况。我那点工资，只怕是和大师兄一样根本买不起房，只怕连维持现在的生活都很难。我刚才粗略的算一下，这个房子不用换代快，但是每个月的物业费，水电这一类也都是个可观数字了。别的不说，冬天的暖气和夏天的空调，要是叫我缴，我都要心疼钱了。还有停车位的钱！这里的物业服务周到，费用和周到的服务成正比。我现在就是个吃软饭的！”钱磊叹口气，这个房子是林如海送给黛玉，因为地段最好，离着黛玉和钱磊上班的地方交通很便利，他们就搬过来了。
搬过来之前黛玉已经叫装修公司重新把房子整理了下，虽然没有大动干戈，可是家具什么都换掉了。以前钱磊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今天他忽然一件件的都想起来。只在脑子里大概估算了下，钱磊身上的汗出来了。
原来自己的家庭和黛玉的家庭差距这么大！为什么他以前笃定的认为两个人的家庭式门当户对呢？对了，那个时候两家还是一个起点上，可是后来林如海走上试图，钱磊家还是在高校里面。尽管现在钱磊的父亲桃李满天下，在业内有点小名声。但是和林如海比起来，真是天上的明月和水池里面月亮的倒影啊。天差地别的两家人，怎么可能门当户对呢？
是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钱磊越发觉得自己太傻了。
“你在发什么疯呢？什么叫吃软饭？不过你要是这样想我也不拒绝啊。既然知道吃软饭，你就该拿出来态度。今后我说往东，你不能朝西，我说打狗，你不能撵鸡。好了，别想那么多。一口吃不成胖子，你当初选择这个就该知道，靠着在研究所上班是不能变成富豪的。人啊，不能只看着钱。理想还是要的！”黛玉宽慰着钱磊，现实的确残酷，但是仍值得为梦想努力。
“呵呵，你说得对。我既然吃软饭就该有吃软饭的觉悟。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钱磊扯了被子蒙住头，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是这安静叫人心里闷闷的，仿佛压着一块石头。
黛玉放下书本，躺在黑暗里，钱磊到底是怎么了？今天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就有点不对劲。对了，他肯定是看见老太太现在一个人孤零零，想起以前外祖母家的人丁兴盛，热火朝天的景象，落差太大了，生出些兴亡成败的感慨罢了。黛玉想着慢慢沉入梦乡。
钱磊第二天早上坐在办公室，脑子还有点发蒙，“给你的，昨天领导们开会了，你知道吗？咱们要上新项目了，至于叫谁做负责人还在研究呢。听说昨天那个会一直到了晚上，大家的意见不一致，有人说要找个老同志来领队。有人则是说要选个年轻人，最后你知道两个候选人是谁？”一杯咖啡出现在眼前，钱磊顺着看去发现是隔壁小组小章。这个小章消息灵通，最喜欢的就是打听研究所各种人事任命和每个人的背景。
钱磊有些意外，他们只是点头之交，怎么一早上就请自己喝咖啡。“你请我喝的？我不喜欢这个，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喝吧。对了你们组长倒是每天咖啡不离手。你还是拿回去。”钱磊表示自己不喜欢，小章献殷勤，献错了对象了。
“这是黑巧克力。味道很好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咖啡就买了这个。其实，我是有件事求你帮忙，现在要上班了，等着下班的时候我们再说。我知道这么做很突兀，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小章眼巴巴的看着钱磊，他知道钱磊是个很有原则的人，面对这样的人就不能太矜持了，最好就是放下身段，死缠烂打最有效果。
钱磊说不出来话了，要直接拒绝，好像很不礼貌，但是小章是有求于他，自己大概率是不会很干脆的拒绝人。算了，还是等着下班再说。不行还能来悄悄地溜走。
可惜天不从人愿，钱磊还是被小章给堵住了，两个人在餐厅里面面对面坐着。小章神秘的说：“新项目组是一定要成立了，而且就在这几天就会宣布了。你知道上面会叫谁做组长？”
“真的？你能确定？”钱磊听见小章的话眼睛亮了：“我要打报告，希望能到项目组去。你这个消息确实？我可要打报告了。谢谢你告诉我。”钱磊欢喜的眉飞色舞，新项目可是是钱磊最大的梦想，眼看着希望就要实现了，钱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干劲十足。
“当然千真万确！我求你一件事，你做了项目负责人，能不能把我要过去。你知道，我那边事情挺多，可是都是很枯燥的基础研究，到手的钱也不是很多。人生在世，衣食住行都要钱啊。我一个人还好说，但是现在我成家了，好容易凑足了房子首付，但是每个月的贷款，眼看着交房子了，装修还是很大一笔。更别提今后孩子的奶粉钱，教育费。我实在是沉不下心来做那些没钱途的事情啊。要是我能新项目组，你放心，我会努力的。今后你叫我干什么，我绝对没二话！”小章没有遮掩，直接把自己的希望说出来。他知道对钱磊不能绕圈子，更不能和钱磊做利益交换。钱磊就是个标准的理工直男，只要有打动他的理由，钱磊就会帮自己的。
“你说什么呢？我是什么资历？咱们研究院里面高人多的是。我只要能进新项目已经很满足了。你这个话还是和主任说吧。你能力很不错，直接打报告不就行了？”钱磊表示研究院里藏龙卧虎，不管是按着学术成就还是论资排辈，都轮不到自己项目负责人。
“你别装了，你是有点清高，但是太装腔作势就显得假了。你难道一点不知道，是院长直接点名的。本来两个提名，一个是你，另一个郑工，郑工自己推辞了，说年纪大了，还是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咱们院里面的几位专家都一致同意。据说这是上面明着点名要你做负责人的。一来是落实年轻化。咱们研究所里，比你年轻的，研究成果和学术比不上你。和你能力相当的，年纪都比你大。再一个，你的背景摆在那里，谁也不会反对的。”小章看钱磊的眼神，仿佛在说：“演技太假了。你根本知道怎么回事还装呢。”
钱磊一时无语：“我是真的不知道，算了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说，关于这些我一无所知，你应该不会相信的。但是你非要到新项目组做什么呢？在新项目组，你的专业也不是最对口的。你现在的工作倒是和你的专业很的匹配。我劝你还是别三心二意了。”钱磊觉得小章的行为有点不合理，谁会放弃自己的专长，想尽办法去一个不怎么擅长的领域呢？
“人家说你不食人间烟火，看样子是真的。我和你说白了吧，新项目是资源倾斜的重点，到了那边，不说别人，就是你的手上，你会掌握着一大笔研究经费。应该有这个数！钱工，你今后要发达了。我现在兜比脸还干净，你叫我安心做研究，我也想安心做研究啊，但是我一闭眼都是钱，每个月的贷款，今后家庭的费用。我们都是人，你大概没尝过拮据的滋味，不知道钱对一般人意味着什么。我不隐瞒，我到新项目组就是为了能宽裕一点。”小章脸上没了平日的嬉笑，变得深沉起来。
钱磊愣住了，半天才斟酌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我不会做这个负责人。”说完钱磊站起来走了。
等下班回家，天色已经黑了，钱磊打开门，黛玉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恭喜，你的梦想要实现了！”说着黛玉上去给钱磊一个拥抱。钱磊一直以来的梦想终于实现了。钱磊很诧异的抱着黛玉：“你说的什么啊？我怎么糊涂了？”
“别装傻了，你的任命下来了吧。你们研究所要上的新项目，不是你做梦都想做的吗？你现在是项目负责人了，今后可是天高任鸟飞，只是你今后更忙了，没准就会把我忘记了。对了，这是雪雁送我的，今天咱们把它喝了。”黛玉拿着一瓶酒对着钱磊晃了晃。
小章的话在耳边响起，钱磊被无力感充满了。“没想到你的消息真灵通，今天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呢，也难怪，我现在不同以往了，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是要给点面子给岳父大人的。”钱磊有种被愚弄的感觉，难道林如海要是没升官，自己没准都进不了项目组。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家都是怎么了？
发觉钱磊的情绪不对，黛玉好奇的问：“难道不是这样吗？你们主任可是亲口答应下来的。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领导也不好做，毕竟你们研究所里面能人不少，有资历有能力的人很多。他总不好直接提拔你。你别有挫败感，你先进项目组，一点点的进步，我是相信你的能力，当然你们领导更了解你的能力。吃饭吧，别生气了！”黛玉以为钱磊没有成为负责人，正郁闷呢。
“我们主任可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我现在才知道，他不仅是业务能力一流，处理各种关系的本事更是厉害。今天虽然没有宣布关于新项目的事情，可是已经有消息灵通人士在我跟前吹风了。我还蒙在鼓里呢。原来我才是那个傻子。我以前的确希望能加入那个项目，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钱磊心里一个声音大声的告诉他：“这个事情和黛玉没关系，你不能全怪在她身上。”但是内心的愤怒却冲破了理智。
遭受无妄之灾，黛玉满心的郁闷和愤怒。她站在原地，尴尬的不知道要什么表情来面对钱磊了。保姆很有眼色，察觉到气氛不对，干脆躲在厨房里不出来了。屋子里安静的吓人，半天黛玉才干笑几声：“我真是倒霉，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要往我身上发泄你的负面情绪。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事情吗？你现在愿望达成了，我倒是成了罪人了。我今后再也不管你的事情了！”
“我是个孩子吗？你什么都要插手？现在我成了一个笑话了。就算是我有再高的成就，在他们的眼里我都是个靠着岳父上位的人了。”钱磊生气一跺脚，径自进了书房。听着房门重重关闭的声音，黛玉的眼泪下来了。她不知道钱磊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年轻人拌嘴是难免的，别伤心了，大概是姑爷压力太大了，因此脾气就不好。晚饭都准备好了，我都放在保温箱里。你要是等下要吃的话，拿出来就行了。心情不好也要吃饭。认识铁饭是钢，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保姆安慰着黛玉。
“我没事了，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和别人说。这件事我也有处理不当的地方。耽误你下班了，你先走吧！”黛玉擦擦眼睛，表示保姆可以下班了。
这天晚上钱磊一直在书房里，早上黛玉从房间出来看见桌子上摆着丰盛的早餐，看看时间已经是九点钟了。她竟然起来晚了！昨天晚上黛玉郁闷的失眠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钱磊是怎么了？等着天亮的时候。，她才朦胧的睡着了，幸亏今天早上没有课，要是上课迟到了可真是难为情了。但是下午还有很多事情呢，黛玉忙着吃了早饭出门了。
雪雁正和宝玉两个激烈的争论着，见着黛玉进来了，雪雁立刻站起来：“你看这个事情要怎么办吧。我可是和制片说得好好地，现在忽然要换人，咱们没有权利换演员啊。你还是劝劝这位宝二爷吧。这可不是你们家的生意，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知道这个演员背后是谁吗？人家可是又金主爸爸的，等着惹急了，资金撤回，大家都不用做了。”
原来是一部历史大剧，本来一切商量的好好的，谁知宝玉却要换掉女二号，认为女二号和整个剧气质不搭调。雪雁对宝玉表示咱们只管演员的培训，服化道就好了。至于叫谁演那个角色，根本不是他们能管的。尤其是这个女二号，你当着导演和制片都是傻子，看不出来演员合适不合适。那都是金钱作祟，没有投资，这个剧就把没办法开机。前期的投入就全打水漂了。
宝玉却是皱着眉头寸步不让：“做事情就要十全十美，最后因为这个瑕疵功亏一篑，那才是浪费了金钱和大家的精力呢。林妹妹和你还有工作室这些人，大家辛苦一场却被糟践了，那才是暴殄天物。我亲自和制片人说！”
就这样宝玉和雪雁争辩起来，一直到黛玉出现，他们谁也没说服谁。
黛玉认真的听了事情经过，她看了看那个女演员的资料，沉吟了下：“宝玉说的也在理，不过我们不能插手他们的事情，委婉的建议下还是可以的。今天晚上不是制片方和我们沟通，有个晚餐会吗？正好可以试探下他们的态度。只是成功与否不能保证。毕竟制片方也有自己的难处。”
宝玉顿时眼睛闪闪发亮，对着黛玉深深一躬：“我看了剧本，实在是不错。我只是不想大家的辛苦努力被毁掉了。成与不成，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啊，我是多余的！算了我走了！”雪雁佯装着吃醋，自言自语的要走，黛玉笑着拉住了雪雁：“你怎么什么醋都吃呢？宝玉是完美主义者，最要紧的是社会的毒打还没挨够呢！”
晚餐会上，没等着黛玉和雪雁发话，宝玉先和制片导演说出自己的想法，当时场面陷入了尴尬。制片和导演面面相觑，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位女二号实在不适合，但是人家背景强大，黑猫白猫，能带来投资就是好猫。他们也有无奈啊，最要命的是这位当事人就在这里坐着呢。
没等着导演和制片说话，女二号已经气的小脸煞白，站起来拧着腰摔门走了。这下可是捅马蜂窝了。雪雁恨不得上去掐住宝玉的脖子使劲的晃，她一定要把宝玉脑子里的水晃出来。
黛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心事重重的打开门，屋子里安静得很，钱磊似乎不在家。或者他今天加班吧。黛玉没心思理会钱磊突如其来的情绪，整个晚上她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要是人家毁约了，她可就真的赔大发了。尽管黛玉从来不把钱看得很重，可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那么一大笔赔偿金，没准她的工作室就此资金链断裂。
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最近是走背字了。
但是坏事情接踵而至，电话忽然响起来，黛玉看一眼来电，是金鸳鸯。这个时候老太太应该休息了，难道是老太太不舒服了？
接起电话，老太太身体安然无恙，但是有人抓着宁荣集团做文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9章 愤世嫉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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