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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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很像一场笑话。文夏是这样想的，当然她并不是用轻蔑或者贬义的语气。
对于季宛来说，一个星期过的尤其冗长，一分钟太阳才移动那么一点，眼睛里看起来那么短的由东边到西边的距离，太阳竟然要磨蹭12个小时。实在是气死人。
文夏觉得自己倒更像个冷眼旁观的人，得到薛辰的肯定的答复，文夏甚至还有些犹豫该不该对季宛说实话。
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才犹豫。
可是这样的情况就是发生了。
即使对自己说不在意，或者一遍又一遍的把拐到问题上的思想拉回现实，但还是不甘心。
我不在意的。——这是谎话。
我真的不在意的。——这是在骗人。
我说真的啊，我要是在意就天打雷劈！——呸呸呸，老天千万不要相信，这绝对是在说笑话。
结果自己的头脑里这两个声音一刻都没有停下过。
文夏快要对自己举白旗了。
天人交战的结局，裁判文夏认输。
人究竟为什么要拥有那么多种感情，以至于文夏现在不得不把它们一一罗列摊开放在天平上丈量大小。哪一样都不想失去。小女生霸道的占有欲。
好象还有那么一点点虚荣的成分。
季宛什么都比自己好，为什么还要夺走哥哥。
因为嫉妒她的好，所以她有的自己也想拥有，那么希望自己和她一样是优雅华丽的公主，即使偶尔的虚荣心与罪恶感膨胀泛滥。这都是愿意付出的代价。
周末如期而至。
这和文夏祈祷它慢些来，或者季宛祈祷它快些到，和这些是毫无关系的。
当然，这之中笑的最灿烂的是陈远。
“为什么大家都被你的外表所蒙骗呢？”文夏很懊恼的看着陈远孩子气的露出一口白牙，那实在很刺眼。
“诶？他们被蒙骗什么了？”陈远有些搞不清楚。
“表面上吧，你是比较帅，比较抢眼，比较善良，比较有绅士风度的。”
“对对对。”陈远忙着点头附和，一脸赞同的表情。
“可实际上你根本是个白痴，幼稚的要命，还爱占小便宜！”文夏得意地笑，看着陈远的脸一点一点的阴沉。
“喂，做人要积口德的好不好。”陈远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一时有些塄。
文夏不再理会碎碎念的男生，径直跑到薛辰的身边，拉住他的胳膊。
季宛就站在薛辰的另一边。
“喂。真的要请客啊？”使劲压了声音，扒在薛辰的耳朵边问。
“怎么了？”薛辰笑着反问。
文夏探头瞄了瞄季宛，被对方瞪回来，于是吓得缩了缩脖子。
“没什么。”停了停，又使劲摇了摇脑袋，“没什么啊。”然后乖乖退回陈远旁边。
真是窝囊的很。
长长地叹一口气。
陈远一直没作声，和文夏一起默默看着前面并排走的两个人，一高一矮，背影看上去是令人嫉妒的和谐，冷风飕飕地刮过文夏的脸，生疼。
突然意识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服，文夏缓慢地扭过脸，拉长了声音：
“做什么啊……”
“我们走吧。”
“这是在走啊……”文夏用明显写了“鄙视你”的眼神扫过陈远。
“我是说，我们去别的地方，让他们两个去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哪跟筋搭错了，文夏坐在小公园的秋千上，看着正荡来荡去的陈远，觉得天气就像心情的写照。
阴天。却没有雨。
想哭。却哭不出来。
“都怪你，现在午饭没着落了。”
“当电灯泡是没有素质的表现！”男生的声音被风刮得猎猎作响，凭空放大。
秋千的铁链早就生了锈，吱扭吱扭的，很无奈的声音，兀自自娱自乐地响。
“真是的……怎么像个女生似的在意这种事……”
男生慢慢停下来，刚想要接话，转头发现女生正低着头，长头发遮住了侧面的脸，看不清表情。但是肩膀透过厚厚的大衣传来的一阵颤抖，清晰的颤抖，排除眼花的可能。
“喂。喂……”手试探的伸过去，拍拍女生的肩膀。
“干嘛啊？！”文夏很凶的抬起头，面目狰狞，倒是吓了陈远一跳。
“你……你怎么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很冷啊？！”牙齿有些打颤，让声音也哆哆嗦嗦的，“再这样下去就结冰了！”
“脂肪这么多……会觉得冷么……”陈远很体贴的放大了“自言自语”的声音，跳起来就跑。
“哇呀呀，怎么这么说啊！”女生的声音在背后一颠一颠地跟上来，“你站住！”
“哼哼，腿短的永远追不上腿长的。”大笑着跑，手还是冰凉，但身体里好像点燃了什么，慢慢有了温度，“这是真理啊。”
陈远并不很用力地跑，却许久没有等来下面染着怒气的反驳。
于是慢慢停下，转过身再没有发现女孩奔跑的身影。
心里突然就慌张起来，赶紧按着路线退回去找，这在发现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身影。
灰棕色的衣服，差点融进背景萧条灰败的气氛中去。
“怎么了啊？”赶紧跑过去，送了一口气，刚才，真的是担心得不得了。
“我说你啊，别这样吓唬人……”
结尾的感叹词被硬生生吞回肚子，女孩埋着脸，地上有几滴可疑的灰斑，本来很明显，却慢慢地消失了。
陈远小心翼翼地在她旁边蹲下，看见文夏的手，紧紧地抓着裤子。
再也无法平心静气地将某种情绪小心谨慎地收藏，它们在冷风又一次刮过眼角时，叫嚣着翻涌出眶。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