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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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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上片描绘了一幅多姿多彩、生机勃勃的湘江寒秋图,并即景抒情……” 语文老师捏着最后一点时间,提高嗓门来说。
因为临近周五放学,讲台下的同学逐渐躁动
“几点了几点了”是卓奇,美名其曰卓喇叭,也是江临的前桌。
因为江临视力比较好,所以坐在靠窗偏后。
“4点48啦。”江临小声回答他,卓奇转过头来,刚好对上江临的目光。
阳光洒落在冮临半边脸,她长得不乖,一种厌俗美,一双桃花眼,十分勾人。阳光衬着她的头发上,像发着光的神。
卓奇看到此情此景,不仅感慨:“临妹,你不愧是我们深江校花,简直当之无愧!”
江临眯了眯眼,她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没有开口,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突然一下,一记粉笔头正好中卓奇的后脑勺。
“嘶,我靠。”卓奇用手痛爱地摸摸头。
“你又转过去骚扰江临,卓奇你是不是不想回家了?”是讲台上的蒋诗,也是他们的语文老师。
卓奇立马像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故意捏细声音:“诗诗老师的粉笔投得好好呀,好棒棒哟。”全班都在笑,175的大个,摆出这种姿势,令人异常回味。
蒋诗被气得哭笑不得,一只手举着粉笔擦,最终还是没丢过去:“卓奇,放学给我留下来写500字检讨。”
卓奇顿时萎了,发出嘤嘤的抽泣声。老师也没再理他,继续讲:“融情入景、情景交融是写景抒情诗文中常见的表现手法,即在……”
还剩10分钟,江临低头看了看表。她第1次上课走神,她注目着窗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校门口深江一中几个字在阳光的照耀显的灿烂,熠熠生辉。听徐校长说,这几个大字是花了高价钱专门请书法大师来描摹的,显得额外贵气。
在这么发光发亮的字衬托着,旁人基本很难会注意到,在那个仅留存的黑暗中,有位男人。江临的,目光全注意着那,可能是因为离得远,又或者是因为那个男人一身黑,导致江临看不清他的脸。
可她那颗滚烫发热的心告诉她,那是江以深。
虽然是在黑暗中,但能看得出男人的身形是不错的,百般无赖的依靠在墙上,肆意又张扬。
江临抿了抿嘴,转过头去继续听课。
下课铃和卓奇的叫声一同响起。
唐忆被吵得无语:“卓喇叭你快点闭上你的嘴,返祖现象严重。”
“你这就不厚道了,我这是侧面突出我能回家的兴奋。”
“啊对对对对。”唐忆见辩不过他,直接从后门一跃而出,还不忘留下个祝福:“兄弟们,明年见。”
讲台上的老师被气笑:“好,明年见。还有,卓奇和江临留下去我办公室一趟。”
“啊,不要啊啊啊。”卓奇难过的撕心裂肺。
江临被逗笑,也不拖拉,默默的收拾着。
而老师就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和教学楼隔得不远,简单来说,教学楼在左侧,办公室楼在右。
江临和卓奇一起去。
她边听着卓奇发牢骚,边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打字
与江以深的聊天界面
lin子:[我被老师留啦,不用等我了你走吧。]
对面基本是秒回
深:[没事。]
lin:[好吧,我会尽量快一点的。]
深:[嗯。]
江临摁黑了屏幕,没等旁边的叨叨的卓奇,快步的走了。
“哎呀,临妹走这么快干嘛?”
“那是因为你走的太慢啦,腿也不长怎么那么没用。”
“嘶,不带人身攻击的,我上次量了一下,178了都。”卓奇快步跟上江临,并继续叨叨。
办公室
“报告。”他们一起站在门口,江临稍微矮一点,看着有种反差感。
“哎,来了啊。”蒋诗摘掉眼镜,态度很温和。
“来,江临过来。”蒋诗一边将桌子旁的一张小凳子移过来,“这是你们月考的试卷,你帮老师批一下吧。”
“嗯。”江临规规矩矩的站在老师旁边,他已经好几个星期的周五下午坐在这帮老师批改作业了。
不过她非常没有拒绝,也很谅解老师。高二一、二、三班的语文都是这个老师教,再加上蒋诗已经40多,批改作业的时候难免会累。
江临坐在小板凳上,然后蒋诗站起来,“来,那卓奇同学,我们就出去好好聊聊。”
卓奇崩溃,他以为老师会遗忘他:“呜呜呜老师别了吧。”
虽然不情愿,还是乖乖的跟老师出去了。
江临看着这些试卷,老师已经批改好了阅读与作文部分,剩下的都是一些好判分的基础题。
旁边放着的是自己的试卷,很明显她的试卷被老师当做了例卷来改,她拿过看了看。
147,她的作文扣了3分就没有地方出错了。
江临将自己的试卷放到了一旁,翻了翻那一叠试卷,目光刚好停在了一张卷子上。
这是一份漂亮的答卷,眼前这份答卷,不光字迹洒脱随性,笔力劲挺,从头到尾都挑不出什么差错。
146,与江临的分数不相上下,这人阅读扣了一分,作文也扣了三分。
乍一看名字
高二三班,江以深。
江临一下愣住。
蒋诗教育完卓奇后,回来刚好看到江临看着一张试卷发呆,因为办公室是落地窗余晖镶嵌在她身上,这副模样看起来,好像是面前的少女在发光。
蒋诗打开手机,把这一幕保存了下来。
等江临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师已经到她面前了。
她气得脸颊鼓鼓:“老师!你又偷拍。”
蒋诗笑着将手机照片拿过给江临。她拍得很好,一些微小表情被她捕捉到,所有的事物都衬着江临,是少有的摄影技术。蒋诗学过几年摄影,她学得很好,是佼佼者。可是她放弃了,江临问她为什么。蒋诗回答说:“我是为他学的,但在那个寒冬中,我的心只剩下诗和远方。”
“哎,是以深那小子的呀,”蒋诗看到了江临手上的试卷,轻轻的拿了过,脸上又是温和:“这小子,也只有成绩能够得老师一乐啦。”
没错,江以深这人很极端。
校外一打五,翻墙逃学,桀骜不驯的是他。
上台领奖,学生代表,荣誉榜上的是他。
“下个星期以深就回来了吧。”江以深在校外和人打架被人举报给校方,停课一周。
以至于为什么打架,不知道。江以深一般不动手除非触到底线。所以江临去问过,可得到的答复只有几张那个男生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照片,在贴吧上
一楼:单纯是看人家不爽呗。
二楼:是吗?我觉得校霸是因为那个男的整天在宁城附近整天耀武扬威,还撩女生的原因。
……
四十五楼:会不会是因为想见义勇为?
答复层次不穷,江临只想感慨盲人摸象各执一词。
江临没出声,嘴角扯了下,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折腾了挺久,江临才出办公室。
lin子:[以深哥你再等等,我出办公室了。]
深:[好。]
校门口,江临和门卫爷爷道完假期快乐就出去了。
江临看到了,在校门左斜对面在黑暗中的男人。
他倚靠在墙上,一只腿微蜷缩,一身黑色大衣显得张扬散漫。因为置身黑暗,衬得少年脸很白。
“以深哥。”
清澈干净的女声让少年抬起了头。
他长得棱角分明,又带着英气。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看似温和却令人难以靠近,给人一种和年龄不符的狠戾感。出类拔萃的样貌与浑身的危险感让人捉摸不透。
“阿衍。”少年微眯着眼睛,对着刺眼的阳光一下不适应。好太久没有发出声音的关系,很嘶哑低沉,显得更危险迷人。
这个是江临的小名,这个名字来的也很奇妙。
几年前,江临13,江以深15。
他们在客厅里下象棋,江以深次次虐江临
“可恶,以深哥我不和你打了。”江临气了。
她生起气来,脸颊总是鼓鼓的,并不让人觉得可怕,而是觉得很可爱。虽然她长得不乖,但是在老师家长以及所有人面前她都温柔可人,和表面不符。
江临:“我想去图书馆了。”他们家里图书馆远,所以也顶多一个星期去四五次。
江以深站起来回答:“我带你去,骑自行车。”江以深看着她,虽然当时的江以深没长开,五官还是带点小孩子模样,但身上藏不住的戾气使他又多添了几分叛逆。
“不行啦,以深哥,你的自行车后面没有坐垫,我穿着裙子就不太方便啦,等爸爸回来吧。”江临轻声细悉道。
江以深没有说什么,垂下眼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一声不吭的走了。江临看到也没多说,因为她知道,她哥属于想到什么做什么,行动大于口头的人。
江以深打开仓库,拿出工具箱,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自行车,半跪在地上,半蜷着袖子。
他要亲自按一个坐垫,只为江临。
余晖窥探着少年,他眼眸中都是藏不住的爱意。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久到江临趴在桌上都睡熟了,江以深才轻声的踏入客厅。
他将桌子上的象棋整理好,江临才在迷糊中醒来:“以深哥。”软软的声音。
“我在,”江以深宠溺的看着江临,眼中是一片温柔。“走,去图书馆。”
“爸爸回来了吗?”
“没。”
“哪怎么去?”
“骑自行车我载你,我已经按好了坐垫。”
“真的吗!”江临很意外和惊喜。她心里就像有一束炸开了的烟花,闪烁又灿烂。
一路上,江临就像个小兔子,坐在后面和江以深叨叨叨。
到了图书馆,江以深和江临便各自拿了一本书,互不干扰。
江临突然小声地说“以深哥,你猜我以后想干嘛。”
江以深把书合上,靠在椅子的后面,坐姿极其不端正:“你说。”
“我以后想当作者,名字就叫衍,还有和以深哥环游世界。”
后一句是多么荒唐可又多么伟大。
江以深挑了一下眉,嘴角微微上扬:“是吗”很散漫。江以深极少有这样的神态。虽有也仅对江临。
“那,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