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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挖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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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么,看钱营生。
谯笪君吾也从未想过花点钱雇来的杀手能有多少真情实感或者仗义原则,但还是没想到对方反水这么快。
“你要多少?”谯笪君吾没有用嘴皮子斥骂对方见钱眼开,罔顾协议,只开门见山询问。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
“殿下怕是不知,我在您之前接的一单是要您的命。”
这就麻烦了。
谯笪君吾清俊苍白的脸庞上浮上一层怒色,盯着她道:“若要我的命,你昨晚就可以得手了,何必再费心跟巡防营的人马缠斗。”
“所以就算真有人花钱买你杀我,你真正的目的也还是钱财吧,我再给你一万两。”
铃铛:“殿下,我是一个有原则的杀手。”
“三万。”
“殿下身居宫宇,见多了尔虞我诈,怕是不知我们这等绿林蛮人其实最讲究道义,是绝不能背信弃义...”
剑锋触到了谯笪君吾的咽喉,正要动手时。
“五万,再多没有了,你动手吧。”
谯笪君吾闭上眼。
铿锵,长剑入鞘,并无疼痛感。
他睁开眼,见她玉面清冷,静默不语,但气度清华卓然,端得好一派武林豪侠的清高姿态。
呸!
谯笪君吾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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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寺中见青山,寺外青山见山寺。
梵香袅袅,青烟升筑,而后山幽谷隐蔽处,冠盖华木下,高贵而冷漠的废太子正翘着臀部跪在地上挖土。
这山寺曾被太子爷降临上过香,其实就是来藏银票的。
抱剑斜靠的女杀手冷眼俯视着,且说:“殿下能厚积薄发,预谋筹备,不仅能脱身,还能私藏巨富为日后打算,真乃人才。”
谯笪君吾不说话。
女杀手:“就是忘了到底把钱埋在哪颗树下,到底不美。”
入目所及,几棵树下都有一个洞,就好像被贪吃的山猪拱过似的。
谯笪君吾忍不住了,愤怒抬头怒瞪她,“要不你来。”
女杀手:“都归我?”
你做梦。
虽然女杀手嘴毒,但谯笪君吾也惦记着王都局势,就问她昨晚的情况。
“还能如何,我总不能杀尽一个巡防营吧,不过是搅和了便逃了,那弓箭队可不是我能应对的。不过我倒是好奇,殿下您体弱无力,又不会武,怎就能逃过城门检查?就算您易容了,有官凭路引,其实城门禁闭,也不让外出的吧。”
谁体弱无力?
谯笪君吾皱眉,不理她。
问我可以,问你就不行?
女杀手沉默了,手指勾了剑鞘,在剑锋拔出三寸的时候,谯笪君吾闷声道:“我安排了宫廷的人,借他们的马车出城。”
他轻描淡写,想着这人估计也不会再问了。
谁成想她若有所思:“那个时辰必然过城门的宫廷车马,仿若只有倒夜香的,也只因此,城门守卫才不想拦着,所以...”
她忽然不说话,皱着眉走开了好几步,离得远远的。
你!!
堂堂太子沦落如斯!
等他以后混出头来,定要这女子好看。
谯笪君吾咬咬牙,唇都被他咬白了,却只能忍气吞声继续挖,挖着挖着,忽然,他眉宇一松。
土壤松快了许多,被他从底下抽出一个包裹来,解了又解,这才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来,他还挺贼,背对着铃铛打开,抽出了一叠银票放在地上。
“这是你的,你我今日别过,再不相见。”
干脆利落说完,他抓着盒子就要走。
但一颗石子打在他膝盖上,扑通一下,太子爷跪下了,他撑着地要爬起来,后背却被剑鞘压住。
习武者,气力远胜于常人,他只觉得后背有千斤重担,抬头看去,铃铛居高临下瞧着他。
“你这么贪,不怕遭报应吗?”谯笪君吾冷然问,但也做好了将手中木盒交出去的打算。
然而,却听铃铛清清淡淡一句,“听说殿下的母后,也就是当朝今上的元后乃小昆仑出来的嫡脉,携雍朝上古秘藏,我对此很感兴趣。”
“殿下可能满足我?”
霎时,谯笪君吾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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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朝上古秘藏,那传说来得就久远了,上述五百年前也不为过,众说纷纭,但里面到底有什么至宝,除了小昆仑的众百家名门以及离朝王族,谁也说不清。
但要说谁到底掌握着关于它的秘密,天底下知道这件事的不超过两个人,一个是他早逝的母后,一个便是他自己,哪怕是他那位父皇也不知此秘密。
谯笪君吾目光闪烁,却很快镇定,只问铃铛:“你到底是谁?”
铃铛不回他,只将剑锋抵着他的咽喉。
她不说话,谯笪君吾只能开口,“好,我答应你,反正我自己一个人也难以拿到——它极为凶险,必须你我联手。”
这就变联手了?太子爷倒是十分能屈能伸。
“有何凶险?”铃铛问。
“它在大葳山。”
如果小昆仑在天下之人眼中是武林圣地,是侠者武士毕生向往,那大葳山这个名字就属于让魔教之人都心惊胆颤的人间至凶之境。
传说里面阴气重得能化尸成凶,非死人能长留之地,也传说它本就是上古时期那些修道士们诛邪得道之地,残存邪魔十分可怖,生人绝不可踏入。
铃铛大概也被惊到了,垂眸浅思,后收剑入鞘。
成交了?
她只眺望着山腰处的寺庙,目光往下,山中惊雀四起。
寺内来人了,怕是朝廷的鹰犬。
谯笪君吾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站了起来,“我知道一条下山的捷径,你走不走?”
这小太子怕是把她当成保镖了。
铃铛瞥了他一眼,伸手夺了他怀里的木盒,查看了下,把里面的银票都拿走了,其余的倒是没动。
“我的。”
谯笪君吾;“!!!”
不气不气,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等我混出头来,她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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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鹰犬来,山中鸡犬不宁,但并未搜到人,倒是找到了几个新鲜的土坑。
这谁刨的?山里有野猪啊。
绯衣劲装,腰悬长刀的巡防营统领杨伋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最后一个坑里的痕迹,淡淡道:“废太子怕是早有预谋脱身,埋了身家财富在此地,该是察觉到我们来了...去问问寺里人,这山中可有什么隐秘小径,若有隐瞒,以窝藏罪论处。”
山中缭乱时,山下一密林小路窜出两个人来,过驿站买了两匹枣红马扬长而去。
奔波一日,入夜后,就算人撑得住,马也受不了,何况太子殿□□弱无力。
下马的时候显见他腿软了。
“殿下,需要抱您进去吗?”后头下马的铃铛客客气气问。
“不必。”
谯笪君吾都不肯瞧她的虚伪嘴脸,冷笑着...扶墙而入。
“小屁孩,还挺横。”铃铛摸着剑柄轻笑了声,但忽然微微皱眉,低头撩了袖子看着手腕上的一条黑线,笑意敛去了些。
破庙自然是破的,灰尘草根杂乱,连佛像都破了洞,但好歹也能腾出一个地方遮风挡雨,也没什么好嫌弃的。
铃铛是习武之人,本是能吃苦的,但谯笪君吾瞧着这人一进去就不动弹了,活像是祖宗,再看看地上的脏污,也只能闷声收拾出一块干净的,正要坐下,却被推开了,某人自行坐下,指了指边上还脏着的地方。
“收拾这吧,别离我太远,这庙里耗子多。”
谯笪君吾盯着她半响,转头去了另一边收拾出一块,一副绝不与她挨着的坚决做派。
铃铛也没理他,顾自盘腿坐在地上,仿佛在运功修炼内力。
谯笪君吾表面冷漠,不屑与之接触,但目光时不时飘过去,瞧见这人身边被他此前扫开的地上尘土像是被一股气劲螺旋卷动时,心里十分吃惊。
他既在这些年里图谋脱身,还借了江湖杀手的力,自是有过了解的,也知道这武林高手分五等。
登门,入微,云象,宗师,临虚。
其中前面四等每一等又分大小。
就是小登门级的也够进军队当个千夫长了,是以武林者众,登门者少,更别提往上的层次,不过是大浪淘沙,从中崛起一个个高手。
但论内力气劲外放且形成力场的,也只有云象级的高手才能达成,但一般也不是很明显,除非是大云象层次,所以这铃铛难道是个大云象级别的高手?
可杀手资料上说她只是大入微,若是大云象级别的都可以横行大半个离国了,还干什么杀手,老早可以成一方霸主。
谯笪君吾心中狐疑,却隐而不发。
篝火也是生的自己的,烤着暖暖的火,看着隐在黑暗中的人影,谯笪君吾渐渐有了困意。
等夜色渐沉,正沉睡着的谯笪君吾忽然听到了古怪的声响,他被惊醒了,睁眼就瞧见篝火已经熄灭了,但不远处好几双绿豆大小的绿眼睛在夜里爬来爬去,爬来爬去。
有些还往他这边靠近。
谯笪君吾吓得一哆嗦,飞快窜起往铃铛那边跑。
“起来,起来,铃铛!快起来,有耗子,耗子!”
太子爷吓得舌根都发颤,结果脚下踩到一根木棍,措不及防下往前扑倒。
完了,她肯定避开且踹我一脚,没准还会戳我一剑。
谯笪君吾刚这么想,却没想到碰了柔软的身体,接着把人一头扑在地上。
人肉垫子稳稳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