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走狗》桃花大仙人

10、第 10 章

　　10.
　　“人类，真是种可爱的生物。”
　　时涟认得出眼前这个白发红瞳的英俊男人。
　　他叫阿斯特，是稀有古老的纯血王室，同时也是血族的八大代理人之一。
　　“阿斯特公爵，你费尽心思请我到这里来，不止是为了让我听这些吧？”
　　“坐吧，时大人。”
　　阿斯特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他的血仆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他，一杯给时涟。
　　时涟没有动。
　　“我是来跟你聊一聊，关于你主人和天使的事情。”
　　他优雅的微笑着，语气轻慢，咬字清脆端正。
　　血族和天堂自古以来便是宿敌，每次碰见面都会两败俱伤，完全没有要缓和的意思。上次天堂派了很多圣职者和猎人在人间大扫除，死的最为惨烈的是常常出没在人类里觅食的血族。
　　血族也不甘示弱。
　　偷袭和虐杀从不落下，在人间制造恐慌以此报复天堂。
　　“我和落沉虽没什么交情，不过出于对普通朋友的关心，我还是希望你能劝劝你的主人。你要知道我们素来与天堂的人互不干涉，万一你主人和天使的关系被别的心存不轨的人发现，我想……他在这里没法待下去了。”
　　“主人的事，我没有权利管。”
　　时涟不卑不亢的看着他，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要如何保全自己。”阿斯特淡淡的抿了口酒，“落沉他太我行我素了，你跟着他很容易出事的……或许你可以考虑换个新主人。”
　　“抱歉，我的主人从来只有一个，而且永远不会改变。”
　　“你……”
　　“我在此谢过阿特斯公爵的提醒，我会原话转告给主人。可是主人会怎么做，我不会阻拦，我只会无条件的支持与服从。就算他会被放逐和驱赶，我亦追随至死。”
　　“你觉得你走得了吗？”
　　时涟抽出藏在靴子的匕首，三两下的搞定了挨过来的血仆。他一个漂亮得转身，刀刃果断的架在阿斯特的脖子上。
　　“阿特斯公爵，得罪了。”
　　训练有素的守卫鱼贯而入，他们举起剑和手枪，统一对准时涟。
　　“如果我真的要对付你们，何必要这么周折的请你到这里来？直接让你和你的手下死在森林里，不是更好吗？”
　　“我不知道公爵的用心，但我们和血族似乎没好到这种地步吧？”
　　“落沉值得你这么做么。”阿斯特不死心的继续游说他，“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时涟不由得失笑一声，片刻过后，他收敛起笑意，“放我走。”
　　“时涟，兽族和狼族联手了，他们打算在下一次血月去人间举行一场屠杀，以血召唤出被封印在地狱的三头恶犬来帮助它们。”阿特斯察觉到某人的身形僵了僵，又道：“落沉上次囚禁天使的事情惹怒了天堂，天使们杀了很多无辜的兽人，你是知道的。它们在等待着机会报仇，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能让它们知道落沉和天使有联系。”
　　时涟眯了眯眼，“公爵大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的爱人也信奉天堂的神。”
　　时涟依然没有松开手，“要如何选择是主人的事情。”
　　“你会愿意看到你的主人被众人推到的狼狈样子吗？它们甚至会用火刑将他烧死，你也无一幸免。”
　　“我不怕。”
　　“你爱他？”
　　“……”
　　阿特斯轻轻地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他给你的好处。”
　　“阿特斯公爵。”匕首再往里深一点，雪白的脖子上泛出漂亮迷人的红痕，“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怎么，你要逐一灭口？”
　　时涟的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为了主人，他会的。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阿斯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他根本不在乎这把匕首是否会戳进他的脖子，毕竟他活够了，爱人也不在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留恋。
　　但是眼前这个人类。
　　性格真的太像他死去的爱人。
　　认定了某个方向，就一意孤行，绝不回头。
　　连恋爱也一样，毅然冒着极大的风险都要见他，就为了给他带一支金色的橄榄枝。
　　可是这么认真的一个人，最后却死在他的信仰里。
　　从头到尾，他的神都没有宽恕他。
　　就因为他爱上一个血族。
　　“你走吧，回去告诉落沉，不要让悲剧发生。”
　　阿斯特强迫时涟望着他浓得像血的眼睛。
　　时涟感到一阵眩晕，接着慢慢的合上眼睛，陷进一片死寂。
　　……
　　时涟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医药室躺着。他坐起身，检查了一遍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和伤痛。
　　阿特斯公爵……不但没有怪罪他无礼，还真放他回来了。
　　“时大人你醒了？”莉莉丝推开门，“主人吩咐过，如果你醒了就要去找他。”
　　“好，我明白了。”
　　“你需要用餐吗？”
　　“不用了，谢谢。”时涟活动了一下手腕，问：“我睡了多久？怎么回来的？”
　　“时大人，你睡了一天了，是血族的人送你回来的。”
　　“好。”
　　时涟心不在焉的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进去。
　　“主人。”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回主人，我与雷尔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血族的埋伏，它们说阿特斯公爵想见一见我。”
　　“阿特斯？”落沉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终于想起来是谁，“他找你做什么。”
　　时涟将阿特斯跟他说过的话，全部一字不漏的跟他再说一次。
　　只见恶魔轻蔑的嗤笑着：“血族这些人真是爱多管闲事。”
　　“主人，要不先暂时和橄榄大人不要见……”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指指点点？”
　　落沉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时涟被猛力逼退了几米，整个人撞在墙上。他张了张嘴，想道歉，结果呕出了一口鲜血。
　　“对……对不起主人。”
　　“只有这些吗？没有了？”
　　“没有了，主人。”
　　“阿特斯会这么好心？请你喝酒聊天，给你劝告，末了还让人将你安然无恙的送回来？”
　　“……请主人相信我，倘若我有一字虚假，或有欺骗主人的行为，我当受万箭穿心之苦。”
　　“呵。”落沉冷冷笑着，“时涟，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时涟擦了擦嘴唇和下巴的血迹，他的肋骨好像断了，每呼吸一下都会附送剧烈的疼痛感。他缓慢的移动着身体，还听到了骨头摩擦的声音。
　　尽管如此。
　　他依旧崇敬的跪拜在落沉面前。
　　额头抵着地板。
　　“主人，我对你别无二心。若有，便是爱你与占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