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狐狸小姐

20、各种传闻

　　苏施回到教室，在门口环视一周，看到李快意和叶男向她挥手示意她们中间的位置。她小跑过去坐好，转头就对上李快意打量的眼神，笑得意味深长，看得她毛发直竖差点没打冷颤。
　　“施施，今天没觉得什么不同？”李快意靠近她身旁轻轻地说，话刚说完就见到老师走了进来，不敢太造次，马上端正了姿势。
　　苏施摇摇头，除了明显感觉到同学看她的眼光比往常多一些，神情也复杂一些，其他的还好。
　　“哦？不觉得大家都在关注你？”
　　现在校园里疯传的最新最热的八卦，与她的亲密室友苏施有关，李快意打听透彻想要告诉苏施，偏偏她又是不见人影，这两天她经常如此。抑制不住自己关心带点小八卦的心情，又深怕自己的大嗓音会引起老师同学的注意，李快意拿起笔在本子上涂涂写写，轻轻推给苏施。
　　苏施看完她所写的内容，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自己多心敏感，她们也是一致的感觉，她对李快意轻轻地点了点头。另一边的叶男也是偷偷地凑近瞄了瞄内容，冲她又是笑得暧昧。
　　苏施被看得更是困惑，一时间思绪万千试图找出原因所在。
　　她这边苦思冥想，李快意又是一阵低头涂涂写写。当闺蜜遭遇八卦，而且还是单纯毫无心机的闺蜜，她想想还是婉转地告诉她。这个事情是不可能瞒得住的，只想能尽量不给她太大的冲击，虽然她们都知道苏施并不是过分软弱的。
　　“那你要有心里准备哦！这两天有个关于你的传闻在流传，说你目前正在热恋当中，有人亲目睹了你和男朋友友在公众场合，言行举止亲密。那天晚上，在烧烤餐厅有什么你认识的人在现场吗？”
　　苏施直接想起她和方家承扮情侣的事，后来回想总是觉得当时的举动太不适宜，只是鬼迷心窍的就这么做了。那么多人在场，她侥幸地想应该没人会认得她的，努力说服自己去淡忘。不想非但没有这个机会，现在竟然还流传开来，越发的叫她深刻记忆。想起那个情景她自己都不由得脸颊微微发烫，伸出手贴了贴了脸部，径直的盯着前方，轻轻地叹息出声。
　　她动作很轻微，还是纳入李快意的眼底，想必她是不知道的。
　　提笔直接告诉了她。“是外语系的师兄，之前追求过你，经常给你送花送礼物的，还隔三差五的在宿舍楼下等你的那个，叫那什么小伍的，后来你非常坚决的严词拒绝他的时候，他还说什么希望你能幸福！这人怎么一翻过脸就是这样说三道四，添油加醋的，还好你当初没有选择他。”

　　有时候有些事偏偏就是这样凑巧，昨天晚上一度疯狂追求过苏施的小伍也去了烧烤餐厅，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苏施，也同时看到了环抱着苏施的男生。
　　追她那时他也是知道他们不可能的，只是不甘心没有行动就放弃。她拒绝他的时候，他也只能要自己彻底的死心，确实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太多太大的差距，无法逾越。而后他也不是没想过她也会交男朋友，将来会结婚生子，只是不亲眼所见他就能给自己一些念想，偏偏他看到了。
　　热恋中的两个人，行为举止有些亲密是情不自禁的流露，与是谁无关，与场合无关。他也不是没有过，只是自己把她的所有一切都定位太彻底，无法把眼前的她与平时的她融合到一起，心里形象的颠覆叫他一时不能接受。不能拥有的遗憾，远远比不过眼前的冲击，失落的他借酒消愁，直到让人扶回寝室时，烂醉如泥的身躯，还不断絮絮碎语，一字一句也纠着朋友们的心，几年的朋友曾几何时见过他如此。
　　这也就是传闻的由来。朋友对朋友，寝室对寝室，甚至于班级对班级，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已经是传遍小半个校园。任何事情几经传播都必定会偏离实际，更不用说有心人的故意添油加醋，人是再好也毕竟不能做到让人人都喜欢。
　　一个主题一种说法，一个主题多种说法，再来就会是多个主题多种说法，但全部都会围绕着一对主角不变。苏施想起陈诺跟她说过的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所以苏施，是非对错对不重要的人，不需要去解释什么。
　　所以，谣言止于智者，就算有再多的传闻，再多的人对她品头论足她也可以不去理会的。眼前对她重要的人除了身边的两位，其他人都远在异方。解释起来也简单得多，更何况以她们对她的了解自是不用多说，她们也会懂得和充分的信任，挚友如此，此生足矣。
　　无法阻止那就去避免，苏施想，这两天没再和方家承见面，居然还是正确的。对他她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尴尬的，也怕让他困扰了，更是答应了哥哥，哥哥对她的不放心太多，不想叫他太过担心，所以这些事必定不能说。
　　拿起纸笔写下几个大字还给了她们。“我没事，先上课，晚上聊。”

　　方家承躺在床上，闭目凝神，这个时间的苏施应该在和陈诺联系着。稍早一些时候，陈诺给他来了电话，问他最近有没去看过苏施？问他最近有没发现苏施有些异常？问他最近有没看到苏施和什么男生一起？他的声音惶恐和不安，似想要在他这里得到安心的回应。问他的太多是他无法如实回答的，他只能给他最少的回应，只能给他充斥谎言的回应，匆匆几句就收了线。
　　不是没有愧疚，只是拼了命的强压住了，他只是想要苏施。
　　再看看时间，该是结束的时候了，起身坐正，翻出号码拨了出去。
　　“喂？！”
　　“苏施？”
　　“嗯。”
　　“会不会打扰你？”
　　“还好。”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那只猫找到收养人了吗？”
　　“嗯。跟我朋友说了的，她也挺喜欢小动物的，就答应了。”
　　“哦。什么时间过来吗？还是你要送过去？”
　　“她比较不方便来，我会送过去的。”
　　“你自己？我和你一起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也不是很远。”
　　“没关系，我也没什么事。”
　　“真的，不用了，我也是顺便，刚好找她也有些事。”
　　“那好的。要是有什么需要给我电话。”
　　“好。”
　　“你，什么时候放假？通知下来了没？”
　　“还没有。”
　　“那确定了再说吧，到时候再定票。”
　　“好。”
　　“你，好像很累？要休息了吗？”
　　“有点。”
　　“那你好好休息！“
　　“你也是，拜拜。”
　　“拜拜。”
　　方家承想起第一次听到苏施声音，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真人的时候，是五年前。
　　那天他听见父亲叫陈诺回家一趟，就跑去了她的学校等她，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对着陈诺欢声笑语，不时撒娇，无忧无虑。
　　他跟了他们一路，直到看着他离开她进去。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的心中泛起涟漪，行为动作都变得艰难，缓缓的转过身。
　　她跑过来，速度动作跟小时候的陈诺如出一彻，他甚至就要认为她下一步也如同陈诺一般，会抱住他笑得天真灿烂，但她在离他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她说，大哥哥，你钱包掉了。
　　她说，你要保管好钱包哦！要是再掉没人看见就没有了。
　　她说，不客气，我看见了就要告诉你的嘛！
　　她说，大哥哥，再见！
　　方家承忘记了自己当时说过什么，只是深深的记住了她的每句话，她的声音，她的表情，她的所有。她说完就这么回过身离去，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她靠近他时，他莫名悸动，她离开他时，他清楚的感觉到一阵酸楚，而后是轻轻又清晰的疼，一下一下。偶后他便明白了自己想要的，偶后他从自暴自弃中走出来，变得积极奋发。
　　刚刚苏施语气里的生分疏离，分分明明的刻意，让他失落难受。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地刻意疏远他？那晚的所有事？还是与他的相处并不愉快？他再次闭上双眼细细回忆，从开始到结束，几近透彻，不得原因。

　　挂了电话的苏施是松了口气，心里却突然有些惆怅，对方家承这样刻意的疏远，她并不想。
　　刚刚和陈诺联系的时候，他又再是交待了她一遍一遍，她都一一答应，而关于今天的传闻，她是只字未提，也拜托李快意叶男不要透露半句。两个人分开了以后，好像变得不再似以前那么坦承了，善意的谎言难道不是谎言？从来没有秘密的他们，是从前的他们了。
　　她只记得他反反复复地说，照顾保护好自己，还有不要跟阿家见面太多了。哥哥从出国后对她的关心担心越发的严重，程度比起她的父母都犹过。和宁之言说起的时候，她却只是笑笑说这是当然，再多就是以后她就会明白。
　　“施施，别想太多了，他们也就是茶余饭后太无聊了，新鲜个两三天就下去了。”叶男看她一晚上神情变幻无常，在她身边坐下摸摸她的头发，安慰着。
　　“没事。”苏施莞尔，摇摇头。
　　“不想陈诺担心你，你要先做到让我们放心才可以哦。”
　　“嗯。好。男男，你说我这样对阿家是不是太过份啊？其实他人挺好的，也没做什么错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对他。”她需要朋友的意见和支持，才能给到自己理由，狠下决定的去做。
　　“也不是这么说，你也是不想他受到影响嘛！出发点还是好的。”
　　“撇开出发点呢？”
　　“呃，其实是有点的，施施，你就是容易想太多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任何事都有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必定有些情况是不能避免的，也会因此让我们知道真正该去珍惜的。”
　　“也是。可是……”可是我不想骗哥哥，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事端，不想让阿家也困扰。
　　“没关系啦！小小年纪别叹气了啊。”
　　“呵呵，你又来了，你不是小小年纪吗？！”
　　“我……”
　　“施施，施施。”叶男正要开口，就让李快意突如其来的吼喊声打断了。
　　一阵乒乒乓乓，然后就看到她怀抱着一束花，立在她们的面前，气喘吁吁。
　　“小块，你不要每次都跑这么快，小心摔到了。”苏施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总是这样毛毛燥燥，风里来火里去的，像个小孩似的。
　　“刚刚小伍拦截我了！”李快意深呼吸，一口气一句到底语速飞快。
　　“啊？”
　　“喏，这花还有这信，他要我转给你的。”她把花交给了苏施，走过桌子坐在椅子上歇息。
　　“……”
　　“现在知道来道歉了啊。”叶男笑言，过去瞧了瞧，黄玫瑰的花语道歉，数了数足足有30朵，看来确实是诚心歉意。
　　“嗯。他走了。我到楼下的时候他突然叫住我，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呢！后来想替你出气来着，他就开口托我把东西给你带上来，还对我说了一堆的抱歉啊对不起的，要我转告你来着，态度还是很诚恳的，我都不好意思再出声了。”
　　“……”
　　“哦。其实也不关他的事。不是说是他朋友故意歪曲事实到处散播吗？！”
　　下课了之后，李快意发动她在八卦圈的所有关系，四出打算传闻事件的详细由来，也明白了所有原委。
　　“毕竟也是因他而起的，所以歉意吧！”
　　“嗯。”
　　苏施打开信，没有解释只是直接简单的一句，真的对不起！想他该是觉得，事情总归由他而起的，再多的解释也是徒然。
　　有些人遇见了会是一辈子的记忆，却只能是永远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