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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帝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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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机场。
舟车劳顿,一路顺利的来到帝都,夏逢君捏了捏手心,突然就有点害怕起来,非要说的话应该是近乡情怯。
七岁已经是知事的年纪了,父母兄姐对她都很好,还有一个臭屁的双胞胎弟弟。一家和睦幸福,可是在她离开的或者说,失踪的这十年,伤心之下父母会不会为了避免睹物思人,选择把她忘记呢,毕竟,还有其他三个小孩。
夏逢君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去富人区回家,拿着仅剩的一千块钱在离家不远的市中心订了两天酒店。
要不,再看看。
?
帝都不像云省,靠山靠林物资丰富,在这里无数年轻人挤破头的在寻找机遇,努力拼搏。一千块钱在帝都的消费水平来看完全是洒洒水,她得想个办法先站稳脚跟。
虽然她现在的身体年龄才17岁,但是夏逢君下意识里没把自己当未成年对待,觉得自己有能力有经验,找个来钱快的兼职应该是没问题的。
结果去面试不管是翻译,还是药馆,甚至家教,人家不是看她没资格证不敢要,就是未成年不能要,四处碰壁下最后无奈买了个折叠露营椅,一个塑料小板凳以及一块小白板,写着“测天命,点迷津,算运势,归人生。”字体丰筋多力,倒是一手好字。
夏逢君决定,在市中心商业广场边上,摆摊算卦,蹲个有缘人。
七月的天,流金砾石。
夏逢君靠在折叠椅背上,百无聊赖的打量着来往的过客。
市中心商业广场的人流量自然是不小,学生白领工人外卖小哥,人流如织,对于灼热无遮挡的广场中心不做片刻停留,更多的是沿着阴凉处慢慢走着的,大多是家住附近退休的老年人。
突然,夏逢君感觉身侧的小白板被人踢了下,侧目看去是个双目有些木愣,打扮得体但稍微皱巴的年轻女人。
女人也感觉到了自己踢翻了什么,从恍惚中抽出思绪,不好意思的蹲下身把小白板扶起来连口道歉。
之前低头看到小白板上的字时,不由得一愣。
“你是算命的?”
她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小白板旁边坐着的年轻女孩身上,看起来白嫩清丽,马尾辫高高扎着,衣着简单,年轻活力好相貌,怎么也和印象里带着小胡子和墨镜的中老年算命先生联系不起来。
“嗯,一卦两千,看你有缘,给你打五折,要试试吗?”夏逢君暗道,其实是因为你是第一个来问的。
年轻女人咋舌,2000块,比帝都高桥底下常驻的算命先生还贵。但是看到那笔走龙蛇的“点迷津”不知怎的,有些意动了。
虽然现在情况艰难,但是一千块钱对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于是起身挪到夏逢君对面的塑料小板凳上坐下。
周围来往的人有路过的,也有闲来散步的,帝都的周末,除了人,什么都不多。
看到有人在摆了算命摊的小姑娘对面坐下了,不稍片刻就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甚至有人劝阻道:“姑娘,这丫头才多大,说不定是看了本书出来瞎玩的,一千块钱也不算小钱了,你可悠着点。”
年轻女人疲惫的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是坐在塑料小板凳上的身子未动分毫,看出她的坚定,旁人也不再劝,叹了口气等在旁边看戏。
夏逢君漆黑的眸子盯着对面的女人,看了看她的面容,心下大概有了底,开口道:“你想算什么?”
年轻女人心下其实也有些疑惑,但是坐都坐了,她也不差这点钱还是问到:“我的努力值得吗?”
夏逢君笑了笑:“万般皆有定数,但是天地人,人占三分,人力自然是可与命争个高下,我看姑娘你眉开眼阔,鼻直且端。想来是工作有成,事业顺遂。不过鼻头赤红,命宫暗黑,最近怕是霉运缠身,财路不畅,命犯小人。”
年轻女人听罢细细回味一番,心下骇然,这女孩所说和她最近面临的分毫不差。
她是家中独女,父母在帝都算是中产阶级,家境富足,开了几家大型商超,临近富人区,做的是中高端的商超路线。
父母早早把家业交由她打理,她也不负父母所望,从接手到上手,不过一年,超市业绩便又翻了一番。
魏兰茵今年不过26岁,年轻气盛,做事雷厉风行,判断精准果决,心性也纯善,做生意讲究的除了名气和经营,自然也讲三分仁义良心,她以雷霆手段清理一通连锁商超管理层的蛀虫,即是立威震慑。
今年是她管理公司第二年,父亲母亲放心的早就包袱款款全国飞去了。结果超市突然发生各种变故,先是有人投诉卖出去的精品牛排吃了拉肚子,又是有人说在店里看到了老鼠,接着又有人在超市购物时和营业员起了冲突,最后甚至惊动了警察出场。
景顺超市是做中上层富人生意的,最讲究的自然是口碑,她自信自家产品货源正常,超市管理规范,员工工作培训制度严明,这种事出来后,景顺超市自然是赶紧发起各超市店铺的货品与卫生自查,食品监管局也上门做了几次调查,最后该公示公示,员工行事不当违反规定,该辞退辞退,客人购物赔偿安抚也做好了,但是超市的营业额却依旧一日不如一日。
一开始魏兰茵也不是没想过同行打压,恶意竞争。
但是一番调查后,她就压下了这个念头,但是持续两次三番的又出了两次事故后,她也被搞得焦头烂额,有一家超市的日营业额甚至没超过四位数。
早知道,景顺超市开在富人区,除了几家店的房产在她父母手机,还有几家超市是高额长期租赁的。
持续一两个月的亏损,超市管理层有些人就有些微词,魏兰茵也找不到原因,她亲自跑了几趟超市进行全面检查,监控设备也是最新版本清晰且有声音的,可是回去后没多久还是会出事,她不禁有些无力感。
今天她刚跑了两家超市检查,满脸憔悴一身疲惫的走出市中心店,一时恍惚才踢翻了这女孩的摊子。
回过神,魏兰茵言语里不由得带了几分迫切:“大师,您说的太对了,我最近确实有诸多不顺,事业也受到阻碍,您说我命犯小人,不知大师可有指点。”
听到正主的认定,周围人纷纷惊诧,这小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不会是拖儿吧?
夏逢君没在意周围的嘈杂议论,看着魏兰茵略带恳求的目光,淡然开口:“灯下黑。”
魏兰茵先是一愣,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凛,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使得她连轴转的身体不由得一轻,通体舒畅。
“我明白了,大师。对了,大师请问卦金如何支付,要不我加您微信转给您吧。”
夏逢君开口道:“只收现金。”
实际上是她没买手机,也没有微信。
魏兰茵翻了翻自己的包,发现只有几百块钱现金加零钱,倒是带了几张卡出来,只能抱歉开口:“现金我是带了,但是不够支付的,要不我去那边银行取点,大师您放心,我不会逃单的。”
夏逢君点了点头“去吧。”
周围人看小姑娘一脸淡定真的放任女人离开,心里不由得腹诽,这么放心陌生人,还真是年轻。要不就是,这俩人该不会真的是拖儿吧,要不怎么不收钱就放任那女的走了。
想来凑个热闹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即便是消费水平高的帝都,对于老百姓来说,一千块钱一卦也不便宜了。也没人敢贸然坐过来算一算。
一卦算完,围观的人散了不少,但也有不少无聊的坐在不远处树荫下花坛变等着,看那女人会不会回来。
这边围的人不少,发广告的阿姨也提着袋子走了过来,一人发了个印着新开盘小区广告的小扇子。
夏逢君挥着小扇子慢悠悠的扇着风,不一会儿魏兰茵抱着包包就急匆匆的跑来了,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夏逢君接过来捏了捏厚度,比一千块多了不少,也不在意塞进了裤兜里。
魏兰茵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笑着双手递过来一张名片:“大师您好,我是魏兰茵,这是我的名片,等大师有手机了,什么时候有帮得到的,尽可以联系我。”
这小姑娘是真有本事的,一开始不信,但是被她黝黑深沉的双眸盯着,还有拿通身慵懒又沉稳的气场,就知道不简单,这种能人,能结交自然是好的。
夏逢君也顺势接过来塞进同一个口袋里,魏兰茵也不在意,笑了笑就和她道了别。
有缘人等到了,也赚到钱了,夏逢君也不爱在这吵嚷又哄热的地方呆着,收了折叠椅带着小白板儿和小板凳就打算道回府了。
这时候有个穿着驼色夹克内搭白色短袖,下着宽松深灰色工装裤的秃顶男人走了过来。
“小姐你好,我叫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