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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今天叶云疏上药的时间久些,梧桐在院子里劈柴,不时往里张望,终于看见叶云疏出来,担心的迎上去,

      “公子,你可出来了,要不是没听到你喊我,我都要拿斧头冲进去了。”

      “他让我帮忙上头上的药。”叶云疏舀了点水净手。

      梧桐呶呶嘴:“他不是害怕我们给他一棒子吗,怎么又让了?”

      “你小声点,他听见了。”叶云疏拉着梧桐走远,“今天晚上可能会下雨,我们拿虾篓子去沟里埋陷阱,明天就有鱼吃了。”

      虾篓子抓鱼一下子就转移了梧桐的注意力:“好,公子你等我。”

      在堂屋的角落一阵翻找,才找到两个虾篓子,“阿旺,跟我们走。”

      叶云疏招呼着家里的几条狗,和梧桐一道出了门。

      先前江晏防备叶云疏,逞强自己上药,结果十来天了,那个包还是那么大。今天叶云疏是帮忙上的,不一会药效就起了,暖呼呼,也没有那么疼了。

      江晏这才有心情打量起自己住的地方,黑,黑黢黢的,一盏灯都没有。江晏回想,白天也没有看见烛台,大概是没有的。

      夏夜,草丛里的昆虫‘吱呀’叫着,江晏勉强撑起身,挪到外面去。看着眼前的一切,蹙眉,他就是在这样低矮又破的地方住了半个月?

      院墙一个黑影跑过去,江晏直言晦气,连忙往屋子里走,可屋子里也有黑影跑过还伴随着猫叫,“就这要什么没什么的地方,你们还来偷东西。”

      梧桐和叶云疏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可一进屋梧桐就怒了,“你怎么点油灯?嗬…”

      暗处一只手伸过来掐住梧桐的脖子,下手力气太大,梧桐额头青筋涨起。

      “你做什么?放开梧桐。”

      叶云疏扑过去拽江晏的手,奈何江晏手上力气太大,无法撼动,“松手。”

      “我的玉佩?亏我还以为是愚昧的乡民,原来是他们派来的人。”

      “什么玉佩,不知道!放了梧桐。”

      “不知道,死个人就知道了!”

      梧桐艰难的睁开眼睛,里面全是血丝,双手紧紧捏住江晏的手,用脚去踢他的腿,迎接他的是更重的桎梏。

      “当了,当了,你让我去当了。”叶云疏猛地想起来,也救人心切一脚踹江晏那条伤腿上。

      痛处被击,江晏顿时失了力气,梧桐也得以喘上了气,“梧桐”

      “公子,你快走,我打死他。”摔倒在地上,梧桐顾不得脖子上的不适,举起板凳就砸过去。

      “梧桐!”

      “嘭!”板凳四分五裂。

      饶是江晏避让的快,脸上也被飞溅的木屑刺伤,血珠子滚落。

      “梧桐,住手。”叶云疏拦住梧桐,对江晏说:“那玉佩是你让我当了的,怎么你忘了,就在这里随意伤人?”

      “我叫你当了?”江晏也想起来,当时自己因为那药味道太重,加上自己伤的太重,身上没有带钱就让叶云疏拿东西去当,“我是叫你去当衣服,不是玉佩!”

      “当衣服?”叶云疏回忆着,但他的确没有明说当什么。

      “就你那破衣服还指望当钱,做你春秋大梦。”梧桐忍不住讽刺。

      “是不值钱,可也比你拿我玉佩去当二十两好。”事已成定局,江晏无话可说,如今最要紧的事是将玉佩拿回来,“想办法赎回来,我就放过你们主仆。”

      “我呸!你睁大眼睛看看,谁放过谁?”梧桐不客气地往江晏腿上一踹,“让你恩将仇报!”

      “梧桐。”叶云疏拦住他,又对江晏说:“抱歉,你的玉佩…”

      “不用了。”江晏闭了闭眼睛,转身躺回床上不再说话。

      他消停,叶云疏也不想管他:“梧桐,我给你上药。”

      把油灯端梧桐面前,看到他脖颈上的红印:“对不起梧桐,是我连累你受苦了。”

      “公子,没关系。”梧桐摇摇头,“不疼!”

      叶云疏眼里划过痛色,打开瓶塞小心翼翼地给梧桐涂药:“会有些疼,你忍忍。”

      半夜,江晏睁开眼睛,许是今天动作幅度太大,后脑勺和小腿隐隐作痛,小腿尤甚。

      目光往另一处看去,主仆二人挤在一起,呼吸平缓,应是睡着了。

      叶云疏,你忘了给我上药。江晏默默想着。

      这时,那边传来动静,江晏连忙闭上眼睛,那人一直走到江晏床前,目光扫过他全身,好久才离开。

      人一走,江晏目光猛地睁开,算你命大。藏在被子下的匕首收起。

      翌日。

      江晏在一阵香味中醒来,看着从屋顶透进来的阳光,也不知道昨晚上是何时睡着的。

      “好香啊!”屋檐下,主仆二人各自捧着碗,碗里汤水浓白,煎煮过的鱼肉漂浮在里面。

      脚边围满了猫狗:“你们慢些吃,别鱼刺卡住了。”叶云疏将粗骨头放地上喂它们,细的鱼刺则单独放一边。

      “嗝!要是能天天下雨就好了,就有鱼吃。”梧桐脖子上还有点青痕,用布条围住倒是不显眼。

      听着梧桐这么感叹,叶云疏用筷子敲敲他脑袋:“再下雨我们屋子就要漏雨了。”

      “是哈!”梧桐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然后突然想起,凑到叶云疏身边。往里面指指,叶云疏也一下子想起来。

      里间,江晏闻着香味,腹中咕咕直叫,但昨晚上那一遭,他知道肯定会被刁难。可下一瞬发生的事让他更难堪,床上的被褥湿了。

      江晏确信他没毛病,抬头可以看见天空的缝隙。青瓦上还有些湿漉,昨晚上下雨了,那这就是,漏雨。

      可外面那主仆二人还叽里咕噜说话逗猫,江晏深吸一口气用没受伤的腿站起来,就要去掀被子。室内忽地一亮,叶云疏推门径直走进来。

      目光扫过湿了大块的被褥,伸出手:“我扶你出去,你醒来这么久还没有晒过太阳。”

      “不用。”江晏扶着墙艰难的往外走。

      不愿意自己相助,叶云疏心里还是有气的,那你就自己走吧。俯身抱起被子,谁叫家里只有两床被子了,这是梧桐的,得晾干。

      江晏见过晚上的院子,只能用荒凉二字形容,白天出来一看,院子里放着架子。上面晾满了药材,还种了一片菜,猫猫狗狗和鸡鸭到处跑,比夜晚的荒凉好了那么些。

      “过来吃点东西。”被子刚抱出来就被梧桐抢了过去,叶云疏没事做才想起还有一个人没有吃饭。

      腹中也确实饥饿,江晏沉着脸过去,闻着香,入口全是鱼腥味。若放在平日江晏早就把厨子拉出去砍了,但现在只能捏着鼻子喝了。

      “抱歉,误当了你的玉佩,我一定会想办法赎回来的。”叶云疏想了一晚上,做了这个决定。

      江晏闻言从上到下的打量叶云疏,这目光让叶云疏有些窘迫。他很穷,衣服虽然穿的干净但已经洗的发白,边角还是补过一次又一次的。

      “随便。”将碗随手一搁,本就裂了一条缝的碗口子更大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就会一分为二。

      做下这个决定,叶云疏还没有告诉梧桐。晾好被子,梧桐端着盆到外面河沟去杀鱼,在一边犹豫了好久,叶云疏才过去告诉梧桐,梧桐听了不做声,大概是生气了。

      “梧桐,梧桐。”叶云疏伸手扯扯他的衣摆,“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叶云疏还记得自己刚刚被父亲送来的时候,一直哭,是梧桐抱着自己。梧桐也才比自己大一岁,他哄自己笑,去挨家挨户的讨吃的,然后拿回来给自己吃。去镇上当童工,累得直不起腰就只是为了给自己买件衣裳,“梧桐,对不起。”

      “公子,你没有错,这件事本就不怪你,是他太坏了。”梧桐伸手给叶云疏擦擦眼泪,“再过几天,那边会差人送银钱过来,再加上这些日子攒的钱也差不多够了。”

      “只是可惜不能给公子置办新衣裳了。”梧桐还有个心愿没说出口。公子今年十八了,若是放在其他人家都是该相看未婚妻的年纪,自己得想想办法。

      哭过后,叶云疏借着水面洗了把脸:“梧桐,我发誓我再也不哭了。”

      “嗯。”梧桐将开肠破肚的鱼洗干净装进盆里,“公子一定要记得回头抓回来的猎物不能放了,也不能捡那些小动物回来。”

      抓回来的猎物不能放,叶云疏还能忍住。可路上瞧见的猫猫狗狗,小动物…“可是它们受伤了好可怜。”

      “公子。”梧桐觉得自己该硬点心肠,“家里揭不开锅了。”

      叶云疏张张嘴,半晌低落的说:“可是我好歹还有家,它们受伤被赶出来,就连家都没有了。”

      梧桐沉默,埋头洗着手,又听叶云疏继续说:“父亲不要我,可我有梧桐,梧桐是我家人,有梧桐在我就有家。”

      “公子。”梧桐忙不迭地截住叶云疏的话,“公子折煞我了,我就是个下人。”

      “不是,梧桐不是。”

      最后梧桐干脆端着盆落荒而逃,小时候母亲教过自己很多规矩,自己怎么能忘了。

      自从决定努力赚钱赎江晏的玉佩回来,叶云疏决定干回老本行,在街头支个摊子替人写书信。

      “你会写字?”江晏知道也是一脸震惊。

      梧桐白他一眼:“我家公子写的字可漂亮了。”

      叶云疏不好意思的笑笑:“入了三伏天,梧桐说太热不让我去,但是我要赎你玉佩回来。”

      接着一直以为叶云疏是无知乡民的观念破碎,卧室里的那几大口箱子,除了有两个装的是衣物,其余的全是书。也看了叶云疏在上面写的注释,担得起一手好字的赞誉。

      “你…难怪叫你公子,原来还真是富裕过的贵公子。”江晏随手翻过几本书,这些书大多是孤本。虽然自己看不入眼,但放外面去还是有很多人要的,“不如你卖几本书,二十两就够了。”

      “不行!”叶云疏把书抢回来放进箱子又用锁锁起来,“不能卖书。”

      手中的书被抢走,江晏微微挑眉:“那你慢慢攒钱吧,最好是快点,要是玉佩被其他人抢先一步买走,哼。”

      “被买走也不能怪我家公子,是你当初没说清楚。”梧桐被掐一次脖颈后反而不怕江晏了。

      腿上的伤还疼的厉害,加之叶云疏又忘了给他上药,江晏皱紧眉头:“衣服和玉佩虽放一起,可衣服那么显眼没看见,说明你的公子心思不干净。”

      “你心思才不干净。”梧桐气的跳脚。

      “好了。”叶云疏这会想起了还有什么没做,拿起药瓶过去给江晏上药,“你的衣服破成那样,没人会要的。”

      “上面的刺绣是金丝。”江晏略带讥讽,这个没眼力劲的东西。

      “那又怎样?衣服是破的。”

      “你!”看在给自己上药的份上,但自己的玉佩。

      江晏咬牙切齿:“无知乡民!”

      京城。

      “没有找到人?”

      俯跪在地上的人回答,“是,那周围百里都找了,没看见人。”

      “哼,我就不信那位金尊玉贵的主子能委屈的住,找。掘地三尺。”

      “是。”

  • 作者有话要说:
    忠仆和他的怨种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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