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直播杂货铺》禾雀

2、第 2 章

　　松鼠会说话？
　　张如一个激动从梯子上摔了下去。
　　屁股感觉被摔出几瓣，张如捂住屁股愣愣看向树屋，是她的幻听？

　　树屋里传来唧唧的声音，两只小松鼠蹬着木窗户，各抱着一只圆滚滚的松塔，绿豆眼正望着张如。

　　张如冲他们呲牙。
　　两只小松鼠对望一眼，转过身顺着榕树茂密的枝干跑了。
　　蓬松的大尾巴一晃一晃的，让张如有些羡慕。

　　她摇摇头，自己这趟医院住着，怎么耳朵都会幻听了。
　　望着树屋，张如又回忆起那个午后，爷爷牵着她上山伐木，最后运回了木材，才做成的这间树屋。

　　张如回忆里闪过一个毛绒绒的身影，她那年好像还在山里交了一个朋友？
　　记不清了，她挠挠头，屋里老妈正在喊她过去。

　　踏上木梯，尘封的记忆好像都伴随着吱扭响动开启。
　　老房子好像在欢迎她的到来，透过窄窗，张如看到院墙外的一丛野花开了。

　　老妈正絮絮叨叨道：“卧室给你收拾出来了，你住阳面那间，有太阳，潮气不重，你身体刚好，可要注意点，你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去做饭。”说完就不等张如反应，哐哐哐地踩着木梯下楼了。
　　木梯又发出几声抗议，张如看了一眼楼上。

　　楼上变化不大。
　　老妈已经把窗户向外支起，窗纱拉下。
　　张日记得老房子夏天蚊子很多，爷爷老用一种草点燃熏房子，屋里泛着淡淡的草木香味。

　　这种香味陈年久月地浸透房子，带着她全部关于老家、爷爷和这栋房子的记忆。
　　嗅到这个味道，张如才全身心的放松下来，有一种从城市回到人间的错觉。

　　卧室老妈已经收拾好，她转了一圈没事干，扑在床上。
　　老爸也不知道去哪买菜回来，听着铛铛铛的切菜声响起。

　　张如想想笑了。
　　真难为老妈，现在还会用土灶。
　　爷爷这里现代化的电器很少，他好像习惯了这种平淡的生活，老房子里除了一台电视机，其他一切如旧。

　　张如趴在床上不太想起，她目光从窗户飘了出去，看到远方巍峨的山峰，渐渐睡去。
　　醒来似乎做了一场梦，还梦见了爷爷。

　　她有些发愣，梦中爷爷好像交待了什么，张如忘记了，只是记得和杂货铺有关，好像是杂货铺不能关，关了他的老朋友们就无法入冬了。

　　入冬？
　　张如看着窗外，夕阳西下，一切都热热闹闹的，这是独属于夏季的温柔时刻。

　　老妈又开始喊了，“如如吃饭！”
　　老房子热闹起来，烟火气淼淼升起，好像在告知森林里的动物们，杂货铺来人了。

　　刚去树屋放冬天储备粮的小松鼠们，甩着大尾巴叽咕叽咕地跑过树冠，他们是森林里的飞天小鼠，熟练一跳，就从这个树顶跳上那个树冠，一边跑还一边叽咕的喊道：“杂货铺来人啦~”

　　静谧的森林里树枝晃动起来，一只隐藏在草丛里盯着树冠上蜂巢的棕熊扭过脸来，毛绒绒的脸上充满肃穆，他看飞天小鼠唰地跳过蜂巢窝，里面的女王蜂嗡了一声，工蜂回巢，气得揉起脸颊。

　　一边揉还在严肃地盯着蜂巢，心想下次一定要偷来蜂蜜吃！
　　这家蜂巢它都盯了十几天了，好不容易摸清工蜂出去工作的频率又被飞天鼠们毁了。

　　它把爪子放下准备不惊动蜜蜂们悄悄走。
　　可一只工蜂为保护女王一头扎到了树干上，啪叽被弹射出去，在晕头转向的时候看到了短小的毛绒绒尾巴漏在了树丛外面。

　　工蜂眼睛一下红了，它嗡嗡嗡地发起警告，顺便招呼起兄弟们。
　　“棕熊又来偷蜜啦！！！”
　　工蜂出动，直戳棕熊屁股。
　　刚起身，准备偷溜的棕熊，四肢着地，嗷的一声逃窜。

　　工蜂恨死这个三番五次，坐享其成来偷他们劳动成果的棕熊，紧追不放。
　　森林热闹起来，动物们攀着树干看工蜂追逐着棕熊。
　　刚才的飞天鼠们也看起热闹，唧唧地啃着松子，看到高兴处在树干上乱窜。

　　棕熊只顾往前冲，一头扎进了河里，被哗啦地河水冲下了山。
　　工蜂们嗅不到棕熊气息，只好气鼓鼓地打道回府。
　　棕熊这时才从水里露出头，它皮毛蓬松，背朝下，两只手抱着，仰躺着河里，安静地漂流。

　　小松鼠们追着河中的棕熊，最后一跃，跳到它的肚皮上，像乘船一样，叽叽喳喳的，“前面就是人类领地，棕熊先生不能去了。”
　　棕熊一脸深沉，“你们不是说杂货铺来人了？正好我的陶罐破了，要去换一只。”

　　小松鼠们可不知道这是棕熊先生被工蜂追逐拉不下脸子再回去，它们在棕熊先生的肚皮上蹦跶，“可是棕熊先生，杂货铺的主人换人了。”

　　棕熊先生翻了个身，脚往河里一伸就站起来，两只松鼠掉入水中，又被它抓起来放在肩膀上。
　　它一脸深沉道：“所以才要去探探地，今年又会是一个冷冬，不想迁徙的动物，没有杂货铺可过不了冬。”

　　松鼠萌又唧唧起来，“棕熊先生可真伟大！”

　　天渐渐全黑了，村上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地竖在村头。
　　老爸担心太黑，打开了杂货铺外面屋檐下掉着的夜灯，夜灯晕黄，吸引了不少飞虫。

　　吃完饭的张如没处可去，村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方稀稀拉拉地传来一点光亮。
　　楼下老妈也勤快地收拾出来，张如就坐着一个小木凳，面朝店门口看电视。

　　夜晚带来一阵清凉，张如拿着大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扇子，大屁股的电视机挂在墙上，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台，画质一般，里头的人叽叽咕咕也不说着些什么。
　　张如在发呆。

　　她还没想通，她要去做什么。
　　估计她那封邮件公司已经收到了。
　　可能会松口气，不用再去想如何安置她了。
　　她工位上的东西还没去收，也不知道行政会不会给她收好，放屏幕的支架上可摆了一派她最喜欢的人偶。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张如想着，叹出口气。

　　屋内的吊灯把她的影子拉得细长，门外棕熊先生躲在一棵树后看着杂货铺。
　　它压低声音吼道：“这就是杂货铺的新主人吗？！”
　　两只松鼠急了，唧唧地上去用大尾巴堵住它的嘴！

　　张如听到一声震天闷吼，抬头望了下天色，怀疑是不是打雷了。
　　天上的星星眨眼睛，躲在树后的棕熊先生被两只松鼠大尾巴刷的抱住了脑袋。

　　楼上老妈喊了一声，“该睡觉了！明天还有得忙！”
　　老爸踩着木梯哐叽哐叽地下来把木板合上，锁上了门。
　　屋外的夜灯关了，飞虫们一哄而散。
　　棕熊先生才捂住头颤声说道：“我认识她，她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