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春水水

46、第 46 章

　　芸芸注意到金笼的门微微打开着并没再关上，犹如看到救命稻草啜泣间拖起软绵无力的身子极力往那方向爬去。

　　祁无郁只笑吟吟看着也不阻，待她削葱根似的指尖正要碰上那扇门，他骤然收紧手中的金灿锁链，正是从芸芸右脚延伸而出的那根。

　　只是稍微一拉扯，少女整个人便又被拖拽回来。

　　从天堂坠落地狱也只不过一瞬间。

　　“——啊！”

　　芸芸惊恐的叫喊，既害怕又怨怒，激动得双手都在祁无郁身上不停拍打: “ 放开我，你放开我，混蛋！”

　　“ 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你滚，给我滚！！”

　　尖细娇嫩的少女嗓音充满了怒恨。

　　祁无郁抓着她的手举到发顶，眼神扫过她那死命挣扎的模样，淡淡的眸眼有一瞬阴沉，清冷的面容此时分不清喜怒。

　　“ 芸芸，方才不是还装得乖乖巧巧的吗，怎么这会儿不继续装了，嗯？ ”

　　男人另一修长的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仰首看他。祁无郁居高临下地打量，嗤笑一声: “小骗子。”

　　娇美的少女水眸含泪，眼里既惊且惧，更有不再遮掩的怨恨流露而出。

　　“ 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儿，我又不是你后院豢养的那些宠物，我是活生生的人啊！”

　　芸芸一边咬牙切齿地瞪祁无郁一边怒喝控诉，像是豁出去了不断骂他: “ 你混蛋，你无耻……！”

　　“ 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

　　骂到最后几乎委屈得泣不成声。芸芸心想，她真是倒霉透了，活的十五年好似一直都是个笑话。

　　失.身也就算了，如今还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饱受欺凌，谁也不会来救她，祁无郁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芸芸泪水干涸的脸上，忽的泛起一丝麻木的冷笑，她这辈子或许就这样了。

　　祁无郁在一旁只冷眼看着她发泄，等她哭喊得累了软软倒在他怀中，这才斯条慢理地拨了拨她那汗湿的额发，不紧不慢开了口道:

　　“ 凭什么？凭你胆敢无视爷的警告，三番两次和奸、夫出逃，这是对你的惩罚！”

　　祁无郁望着神色苍白麻木的少女，阴测测笑了笑:

　　“ 好姑娘是要听夫君的话的，芸芸，你瞧瞧你自己是多么的任性妄为，就连你的母亲月夫人对你亦是颇有微词。没人会喜欢你，也没人想要你，除了你夫君我…… ”

　　“ 夫君对你这么好，你说说你怎么就如此不识好歹呢，嗯？ ”

　　“ 没良心的小东西。”祁无郁说着，冷然笑骂。

　　“ 你以为能逃去哪儿？知道爷为何如此快便追上你吗？ ”

　　芸芸闻言，一双泪光盈盈的美眸眼珠动了动。她的确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男人每次总能如此迅速且准确无误地寻到她，真该说她天生倒霉吗，无论躲到哪儿都能被他发现。

　　祁无郁见她有了些反应，只气定神闲地笑了笑，修长的指在少女那如玉的肌肤上缓缓游移，微晒又道:

　　“ 爷喂给你的凝香玉露可不是白喂的，凡是你所到之处，身上的暗香便会遗留在那儿许久，顺着这异香，你跑到哪儿爷会不知道？ ”

　　芸芸面色一寸寸变得煞白无比，终于彻底绝望。

　　她惶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如冠玉的男人，只见男人微微笑着，任谁都难以仅凭他这雅正端方的外表看穿他那阴险狡诈的内心，那双不含温度的眸眼似在居高临下地说着: 你永远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此时娇弱无助的少女楚楚可怜，犹如风雨中瑟瑟绽放的桃花，秾艳却显脆弱，更添几分别样颜色。祁无郁眼眸深了深，薄凉的唇贴上她那柔嫩发颤的唇瓣，想要吻她。

　　然而芸芸却受刺激似的尖叫一声，推开了他:“ 你滚，你滚！！”

　　祁无郁脸上的笑容转瞬敛去，阴晴不定的眸光死死定在少女身上。

　　“ 你就这般抗拒爷，哪怕给你堂堂正妃的名分也不愿，非要弃爷而去不可？ ”男人的声音很冷。

　　回过神的芸芸同样冷笑，只满目不屑: “ 谁愿做你的王妃，我才不想嫁给你，嫁给一个我最恨的仇人！”

　　祁无郁眸色渗着寒意，语气却仍然轻轻的: “ 好芸芸，爷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芸芸望着他强忍怒气的脸色，心死的她反倒无所畏惧地“咯咯”笑了起来。

　　祁无郁薄唇紧抿，眉目却是越显阴鸷。

　　“ 再说一万遍也是如此！我沈芸，嫁谁也绝不会嫁给你，做你的王妃！”

　　“ 好，好！”听到少女如此说，男人气得冷笑不已，连说两个“ 好 ”字。

　　森然的目光落在芸芸脸上，祁无郁面容皮笑肉不笑: “ 想要做凌王妃的不知凡几，芸芸既不识好歹，那你便继续做回王府上没名没分的侍妾吧。”

　　大掌骤然碰上少女那平坦却柔软的小腹，男人动作极轻地抚摸，说出的话却比冬日里的风雪还要冷酷无情:

　　“ 只是侍妾卑微，若芸芸往后在王妃未诞下嫡子之前产了子，为了王府名声着想，那这庶子爷可是不认的，算不得王府真正的小主子。爷会将他随便抱与旁人养育，作为身生之母的你也永远别想再见他一面。”

　　“ 一个生下来注定无父无母疼爱的庶子，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遭人欺辱、蹂躏，谁都可以践踏，正如你小时那般。芸芸，到时候别怪爷心狠，因为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

　　芸芸的思绪不自觉顺着祁无郁的手停留在自己的腹上，有瞬间出神。

　　正如你小时那般……

　　没人比她更清楚一个不被期待和呵护的孩子将会遭遇什么。然而，这又与她何干。

　　芸芸冷冷笑了笑: “ 如果真有这天，那只能怪这孽种不该托生在我这里。”

　　祁无郁却反被她嘴上毫不在意的一句“孽种”激得脸色变了又变，面容阴沉如水。

　　她就这般不在意他们的孩子！？

　　“ 那你便祈祷这孽种别在不该来的时候来。”男人声音含怒，一阵掌风拂来，少女身上所着单薄的素纱顿时松了开来，露出绣有鸳鸯戏水的大红色兜衣，鼓鼓囊囊的上方，白嫩如冰雪的肌肤若隐若现。

　　“ 啊——！”芸芸骇然失色，惊叫了一声，一双细细的藕臂连忙挡在身前，却依然挡不住那处迷人的傲然挺立。

　　不顾她的挣扎，祁无郁轻而易举便让她寸丝不挂。男人还颇为无耻地笑了笑: “ 你身上爷哪处没见过，没碰过？ ”

　　这次祁无郁发了狠，没半点怜惜，按着芸芸不停作乱的手和足，与此同时压上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嗯——不”颤巍巍的娇弱少女声被含住，只隐隐流露几声含糊不清的吟哦。

　　“呜呜，不要…… ”少女哭喘不已，痛苦满面。

　　巨莽娇喝谷中隐，幼鹿羞鸣草野娟。

　　不知过了多久，浪摇翻涌间，祁无郁拽着芸芸脚腕上另一头的锁链阴测测地问:

　　“ 芸芸，下次还敢逃吗？”

　　——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一大早就落个不停，娇媚艳丽的美妇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不知是否由于天气的缘故，女人只觉心情莫名有些烦闷。

　　“ 也不知芸儿在王府如何了，还闹不闹脾气。”月夫人微微蹙着细眉，喃喃自语。

　　从东山回来后，祁无郁说什么也要将芸芸带回王府。月夫人这次丢了女儿，也自觉理亏，故没怎么阻拦。

　　她有好些天没见女儿了，原是想先让徒儿无郁劝劝小闺女，待她冷静一番后她再去见她。

　　只是忍了几日后，因着莫名的思绪月夫人今天到底没再继续忍下去，她很快吩咐府中下人备好车马，前往凌王府。

　　两家的距离并不算远，月夫人的车驾很快停在王府门前，她一来便被王府的管事殷勤地迎了进去。

　　“ 夫人，王爷在外还未回来，您要不稍坐一会儿？ ”管事姓原，儿子又跟在王爷身前伺候，平日里被不少人点头哈腰敬着。然而如今却小心翼翼地对着月夫人陪笑不已，唯恐哪里伺候得不够周到。

　　月夫人声音不冷不淡道: “ 不必，本夫人这次来是看望芸儿的，你带本夫人前去她的住所即可。”

　　原管事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似有些为难。

　　月夫人见了，眸光不禁一冷，声音发寒道: “ 怎么，本夫人要见自己的女儿也不行？！”

　　原管事连忙摇了摇头回道: “ 自然不是。只是夫人有所不知，小姐近来闹着脾气，谁也不愿见，便是王爷也是如此。”

　　“ 她还在闹？ ”月夫人眉心紧蹙，自言自语着: “ 这倔强任性的小脾气也不知随了谁。 ”

　　原管事小心翼翼:“ 那夫人您…… ”

　　月夫人瞥了他一眼，面色不变道: “ 再怎么闹脾气她也是我月溪的女儿。原管事，还不带路。”

　　原管事眼见推辞不了，只好领着她往后宅走去。

　　芸芸原本所住的院落是除王府主院外景观最好也是最大的一处，月夫人看到显然用心布置了的院子，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如此一看，无郁也是真心待她女儿的，这满院豪奢的装潢和摆设，和她为女儿准备的归园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