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春水水

32、第 32 章

　　他只一手便轻松扣紧了沈芸极力挣扎的双腕，不一会儿皓白的肌肤都泛了红。

　　沈芸的手不能动弹后，两腿踢踹得更是用力了，祁无郁被连续踢中好几次，腰侧隐隐作痛，男人的脸色也越发阴沉似水。

　　没良心的小东西。祁无郁恨得咬牙，随意抽走少女身上披着的绣金丝牡丹的披帛。

　　很快他用披帛将少女一双皓腕绑得严实。

　　而后，又扯下她那纤纤细腰里紧紧束着的一条红纱丝带，不停作乱的两根雪白细腻的腿儿也被男人用丝带牢牢捆住了。

　　祁无郁将她放至榻上，没了腰带裹身的少女衣衫松垮凌乱，雪般的肌肤和朱红色的薄薄兜衣若隐若现。

　　沈芸双眼发红，犹在不死心地挣扎着，全身皆是抗拒。

　　“ 放开我，你滚，你滚！”

　　祁无郁阴恻恻地望着她，一手捏上她白嫩的下颌，语气也是阴冷阴冷的：“ 芸芸，爷待你如何不好了，总是这般抗拒爷，嗯？ ”

　　沈芸脸上的泪水簌簌地流，最后也不愿说话了，只哭得一抽一抽的。

　　似是认命般乖乖巧巧地任他随意摆弄，只是她的哭泣看起来既可怜又委屈，噙着满眶的泪儿。

　　半晌，祁无郁微叹了口气：“ 你听话些，爷便给你松绑。”

　　待少女安静下来后，男人这才松了她的手和脚。为她整理好身上的衣物，男人抱起娇软无力的她往屋室外走，轻哼:

　　“ 爷这就让你看看，除了爷还会有谁对你这般好。”

　　黝黑的石阶一路延伸往下，仿佛看不到尽头。摇曳的烛火照亮着壁上各式神秘诡谲的雕画，有魑魅魍魉，亦有美人画皮，黯淡的光线透着几分森然可怖的气息。

　　沈芸被冷着脸的男人一路强行抱进这座神秘的地下宫殿，里面恢宏壮观，洞窟无数，且戒备森严，几乎几步便有禁卫把守着，周围亦有巡逻队伍不停来回走动。

　　这些神情冰冷如一柄利器的守卫见了祁无郁，莫不恭敬行礼，哭得无力的沈芸靠在男人怀里，见他如此畅通无阻视若无人，便知这阴森森无端透着鬼气的地下宫无疑又是他哪一处巢穴。

　　男人轻车熟路地带着她走进一间暗室，还未完全进入就能闻到丝丝浓厚黏腻的血腥味，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凝而不散，隐隐还有各种惨叫和呜咽哭声萦绕于耳。眼眶微红的沈芸面色泛白，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双湿漉漉的水眸有惧怕一闪而过，宛若一只受惊的小兔。

　　密室很大，一眼望不到头，又分很多间暗房。负责此处的是个脸上横贯一道狰狞疤痕的发白老头儿，名叫安十八，是掌管整座地下暗宫一切刑狱的头领，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安良俊便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得知凌王骤然前来，来不及更换衣物的安老头儿身上犹然粘着血块，那向来不近人情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更显狰狞的笑容朝男人行了个礼。

　　祁无郁将沈芸放了下来，身娇体软的少女差点没摔倒，一双小手儿用力地攥着男人的紫衫一角才勉强站稳。

　　许是恐惧这里未知的血腥与压抑，少女双腿隐隐发软，只能有气无力地倚靠在男人身上，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看到凶神恶煞，浑身血气冲天的安十八更是恨不得将自己完全躲藏在男人身后。

　　“ 王爷，这位是…… ？ ”皱巴巴的老头儿，脸上犹带不小心溅到的血污，一双阴冷的眼睛若有似无扫过沈芸。

　　这是要把看着就娇贵无比的小娘子送来受刑？安十八砸吧下嘴吧，长得如此娇俏，也不知能挨个几下。

　　祁无郁正伸出一手搂着慌惧的沈芸不让她跌倒，注意到安十八看过来时，少女便会一瞬变得紧张不安的神情，攥着他衣角的手儿也越发用力了。

　　男人无声地勾了勾唇，对她似是介绍道：“ 芸芸，可知他是谁？正是负责暗宫刑罚的一把好手，很多人都叫他活阎王，扒皮、抽筋、活剐、烹煮等等，对他来说都不过是小试牛刀，没人能在他手里撑过三天。”

　　祁无郁每说一句，沈芸脸色就惨白一分，湿润的眸眼泪光点点。

　　安抚似的拍拍少女轻颤的娇躯，祁无郁笑道：“ 被送进这暗宫的除了受训的影卫，也有需受刑的叛徒，或者大祁敌人。不过芸芸放心，只要你听话，本王不会把你关进这里的。这次带你来，主要还是想让你开心开心。”

　　沈芸眼角发红，只觉男人的话虚伪至极。来这里她一点也不开心！

　　她哀求地看了一眼男人，还是软下了嗓音道：“ 这里好难受，回去好不好，我想回去了…… ”

　　祁无郁忍不住亲了亲娇怯怯的她：“ 乖，先忍忍。”

　　说完他瞥了一眼安十八，吩咐道：“ 将前几日送进来的那几个都提上来。”

　　老头儿闻言忙不迭命下属把人押过来。

　　明亮的烛火燃烧着，把昏暗的刑室映照得犹如地狱般诡秘可怖。

　　好几个不大不小的铁笼被推了进来，沈芸看了一眼便怔住了，不为别的，那些铁笼子里面正关着她的师兄、小师姐、还有曹姨娘、沈月、傅诗语……

　　全都是她熟识的！

　　笼子里原来浑浑噩噩的人，一见到沈芸，瞬间激动地晃动铁栏杆，连带着手中的厚重锁链也不停哗哗作响。

　　她们口中被塞着口枷，话也无法说出，只能“ 呜呜 ”地叫着，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若不是自小一起长大，沈芸都难以认出她们。

　　一股寒气陡然冒出，沈芸只觉脊梁骨阵阵发冷。她望向男人，艰难无比地开了口：“ 你……你为什么把她们都捉了？ ”

　　祁无郁爱怜地亲了亲她：“ 她们让芸芸如此伤心难过，爷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的。芸芸，这下你总该信爷的真心了吧？若不是喜你极了，爷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将她们聚齐一起，就等你来出气了。”

　　“ 你想把她们生扒了还是活剐了，亦或是别的手段，都可以直接说与爷听，爷来安排便是。 ”男人宠溺地对沈芸笑了笑，心头却还是有丝遗憾划过。

　　傅承期并不在这儿，只因月夫人说那老东西要由她处置，祁无郁想了想，便给个面子同意了，反正月夫人最恨背叛她的人，以她的手段比他只会更狠。

　　男人冷酷无情的话让铁笼子里的几人神色愈加惊惧仓皇。

　　就连还算勉强淡定冷静的祝晚枫表情也是变了变。如今的他，早没了昔日翩翩佳公子的风采，而是一个被囚禁折磨多日的狼狈囚徒。

　　更令他心惧痛苦的是，师妹慕玄心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他不时担忧地看着被关在不远处的慕玄心，悔恨几乎淹没了所有，他没想到凌王会如此丧心病狂，不但将他们直接绑走，还使尽各种手段凌辱他们。

　　沈芸看祁无郁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疯子，抖着苍白嘴唇道：“ 你真是疯了，他们和你无冤无仇，凭什么要这样对他们，快放了他们！”

　　男人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化去，眉头不悦地微微蹙起，似想不到为什么能有复仇的机会她还这般不高兴：

　　“ 可他们都和你有旧怨。傻芸芸，你忘了他们是如何待你的? ”

　　祁无郁阴冷的视线一一扫过铁笼里的众人，黑沉沉的眸底有杀意在翻腾:

　　“ 不但偷换你本应尊贵一生的身份，还在你年幼时对你又打又骂。 ”

　　趴在地上的曹姨娘，目光带着乞求，一动不动地望着沈芸。沈芸骇然地发现她的身躯似变得短小无比。不，不是变短小了！而是，而是她的四肢不见了！

　　沈芸身体变得僵硬，隐隐在发抖。

　　男人似没发觉她的异样，还在说着:

　　“ 假惺惺的师姐喝你的血苟活着她那条贱命，可怜的芸芸，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师兄早就对你那小师姐情根深种。呵呵，不过没关系，芸芸有夫君疼爱便行了，至于这对狗男女，让他们去地狱做一对野鸳鸯如何? ”

　　慕玄心和祝晚枫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

　　很快，慕玄心又急切地冲沈芸猛然摇头，漆黑明亮的美眸含着泪。

　　沈芸回过神，僵硬地拉过男人的手，同样摇着头，哀哀求道: “ 求你了，放了她们吧。 ”

　　小师姐一向体弱多病，除了病痛折磨，从小到大再没吃过别的苦头，看着她显然被好好折腾过一番的模样，沈芸心底也很不是滋味。

　　她的师父师娘从小就教导她，待她恩重如山，如何都做不到冷眼看着他们唯一的女儿屈辱死去。沈芸麻木地想道。

　　祁无郁望着她眼角几欲要流出的泪水沉声道: “ 你要是敢流下一滴泪，爷便把他们一个个先后活烹了！ ”

　　沈芸抹了抹眼泪，也不敢再哭了，怔愣愣道:

　　“ 曹姨娘到底对我有着养育之恩，我幼时也有爹爹疼爱，还算快乐无忧。而小师姐的爹娘待我恩重如山，给小师姐献血也是我自愿的。你这般做，岂不是让我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祁无郁双眼微眯起来，语气不冷不淡道: “ 那你的好师兄呢? ”

　　忍着心痛，沈芸麻木道: “ 师兄，只是师兄而已。是我之前错把兄妹情认错了，他与小师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男人冷冷的声音落在她头上: “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

　　沈芸吸吸瑶鼻，对上他冷漠的双眸，含着哭音一字一句道: “ 芸芸不爱祝晚枫，一点也不！ ”

　　阴晴不定的男人定定地望着她好一会儿，而后，唇角微微勾了勾: “ 好芸芸，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 想要放了他们也行，乖乖做好你的凌王妃，爷可考虑饶她们几个贱命一条。”

　　“ 好。”只听少女的声音轻得好像风一吹便会散去。

　　魂儿都似飞走的她，根本没注意到男人眼底那稍纵即逝的一抹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