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还可以抢救一下的/春眠不觉晓》天沐云绯

30、029

　　在野外过夜，一般来说，火堆和守夜人必不可少，不过有明月轩这个天阶双修在，这二样似乎都没有用武之地了。用罢暮食，一群人围在火堆边听明月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游历时碰到的趣事，不得不承认，明月轩是个合格的说书人，止歌等人听的入了迷，待到明月轩看看时候不早，停下话头，每个人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不过，明天还要早起赶路，明月轩无疑是这个小团体的领头人，队长发了话，其他人哪里敢有二议，只得一个个乖乖回帐歇息去了。

　　这晚没有高床暖枕，止歌倒也没有失眠，大约是白天赶路赶累了，一夜好梦到天明。此后的路程，老天爷帮忙，天天艳阳高照，止歌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兴趣来时抢过马鞭充当一回马夫，玩累了回到车内，自有明月轩微笑着的递上香茗，以及说不尽的稀奇古怪的故事。可以这么说，过去几天是止歌离开燕州以来过的最舒心的一段日子，止歌对明月轩的好感也是噌噌噌的直线往上升，就差没跟明月轩称兄道弟起来。不过，有明月轩同行安全诚然是有保障的，可他那响亮的名声同时也带来了些许小麻烦。这不，在距离燕州还有五天路程的华云州，止歌一行被慕明月轩之名而来的挑战者挡住了前行的脚步。

　　这名找上门来的挑战者在月耀颇具盛名，他叫陈志扬，成名二十年的地阶双修，此人的资质算的上不错了，不过这并不是他出名的原因所在。陈志扬之所以会在月耀声名显赫，那是因为他是以越阶挑战而出名的，越阶挑战不稀奇，这陈志扬厉害就厉害在，每次越阶挑战都能赢，赢一次二次可以说是运气，次次赢就不是运气可以解释的了。明月轩这些年虽说在学着处理政务，可骨子里和普通双修没有区别，会尽天下双修高手，更是他出师以来最大的梦想。以前在京城，正元帝不喜他与人打来打去多有收敛，如今出门在外，那是天高皇帝远，刚好是一试身手的好时机。不过，在接受挑战前，明月轩还是认真询问了一下止歌的意见，如果止歌急着赶路，他只好与陈志扬改日再约了。好在止歌虽然不是一名合格的双修，双修的血性还是有的，很爽快的答应了明月轩的要求。这么着，一行人就在华云州住了下来，待明月轩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三天后正式于凤凰湖一决高下。

　　二名双修对决，普通人稍微接近战圈，那都是非死即伤的结局，阿晋和小江儿都是武者，虽然万分向往明月轩的对决，可相对小命而言，也不得不望而兴叹。止歌同样有观望的心思，只是她现在扮演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自是开不了这个口，便私下打算等明月轩出门后偷偷跟去观战。反正三天前陈志扬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明月轩约战的，知道两人决战之事的人也不少，想来前去观战的人更加不会少，界时她只要混在人群中，明月轩应该不会注意到她才是。

　　打定主意，止歌带着小江儿和阿晋殷情的把明月轩送到客栈门口，一转身正打算借口支开两人独自行动，忽见明月轩去而复返。

　　“怎么了？”

　　“歌儿不如跟我一道去吧，华云州歌儿是第一次来，免得呆会摸不着路。”

　　止歌发誓，明月轩说这话时金眸中闪烁着显而易见的戏谑，怎么回事，他如何看穿她的小算盘？

　　“呃，轩……”

　　“走吧，一会记得张开‘华光御’，那样可以就近看清楚些。”说罢，不待止歌回答，明月轩拉着止歌的手御空而起，直奔凤凰湖而去。

　　“华光御”，明月轩怎么会知道她的师门绝技，最强的防御身法“华光御”？！止歌惊诧莫名，待到明月轩与陈志扬在凤凰湖上激烈的交战起来，她才恍然大悟：那术技、那武技，还有那系出同源的术力，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明月轩与她应该是同门错不了。明月轩是落云轩门人，那岂不是说她那个老顽童师父也是落云轩之人？可恶，又被老不休摆了一道，说什么自己无门无派，只是个山野双修，结果呢，为什么他教给她的术技、武技与落云轩门人一模一样？啊，等一下，既然如此，那明月轩不是早就看穿了她的伪装，天啊，亏她一路上千方百计的在他这个天阶双修面前装平凡，结果人家根本就是在看戏，气死她了。

　　猛然发沉真相的止歌又急又气，再无心战局，反正以她的眼光看来，除非那陈志扬能够在战斗中晋级天阶，否则只有完败一途，这将会是陈志扬越阶挑战第一场败仗。没错，止歌承认，陈志扬所学很杂，其中不乏高明的术技、武技，可对上明月轩，他一切投机取巧的把戏都只有认栽的份儿。原因很简单，第一，拼术力他不是明月轩的对手，第二拼术技、武技，他更是差了明月轩不是一点二点，两者相加，他能赢才叫有鬼了。

　　决战很快就在止歌的胡思乱想中结束了，相对于衣衫褴褛、满身狼狈的陈志扬，一身白色素衫的明月轩干净像根本没和人动过手。天阶与地阶虽只一阶之差，两者之间的实力差异却不是恒心与毅力可以弥补的。打完，明月轩没有跟陈志扬多作寒喧，只是拱了拱手，然后叫上止歌就回了客栈。一路上，止歌终始绷着小脸，就差没在脸上刻上“我在生气”四个大字了。对于止歌孩子气的行为，明月轩的应对方法显然很高明，干脆来个不理不睬，根据这些天他对止歌的观察，他相信，到最后，先服软开口的必定是止歌无疑。

　　止歌哪里晓得明月轩心里的弯弯绕绕啊，小脸绷了半天，应该心虚的那个却像没事人一般，闹到后来，反而显得她小家子气起来，唉唉唉，这都什么世道啊。独自生了一整天闷气的止歌撑到晚上终于忍不住了，用完暮食，把小江儿和阿晋全打发回房，自马车抱了一坛子酒敲开了明月轩的房门。

　　这次去燕州给师父贺寿，止歌准备了十坛桃花九酿，这桃花九酿还是止歌在师门时与师娘一起研究出来的美酒，师父喝后赞不绝口。因为酿制过程非常复杂，止歌和师娘一年到头最多也就酿个十坛八坛给师父解解馋。止歌走后，这酿酒的活自然落到了师娘一人身上，不巧，师父、师娘成亲几十年了，还跟小夫妻似的爱吵爱闹，这不，刚过完年，师父、师娘就大吵了一架，师娘干脆离家出走了二个多月，最后才在师父的软磨硬泡之下回到了山上。桃花九酿酿制起来十分费时，至少要三个月时间，大师兄年后来的家书上隐晦的提到了师娘离家的事，言下之意，师父寿诞的桃花九酿只有靠止歌了。止歌接到信后就着手准备酿酒事宜，现在带在马车上的十坛酒已经经过了八道酿制过程，到师门后需要现摘后山桃林的桃花方能成就第九酿。想到师父的欺瞞，止歌就一肚子气，于是决定扣掉师父一坛子寿酒作为报复，这桃花八酿其实口感与桃花九酿已经一模一样，差的只是一味桃花香和色泽，拿来贿赂明月轩绝对绰绰有余了。为什么要贿赂明月轩，嘻嘻，经验告诉止歌，多一个师兄好处多了去了，一坛子桃花八酿，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