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番外if-17(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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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东京大学作为全日本顶尖的高校，理所当然地坐拥每届高三生最上层的那批学子。也就意味着，能挤进这所学校的人才到底也只有凤毛麟角。虽说身为特级咒术师或者目前国内“唯一”的反转术式持有者，夏油杰也好、家入硝子也罢不是没有特权，但尚且年轻，热血未凉的少年人更愿意自己拼一拼。
很难。但到底也还是做到了。
家入硝子滑动鼠标，最后检查了一遍论文，将其添加到附件给老师发了过去。她揉了揉眼角，长达半年的疯狂加班终于告一段落。她站起身，反手捏了捏后颈，又伸了个懒腰，叹气，有一种回到高三疯狂开卷的恍惚感。
三年的大学生活一晃而过，并不算漫长的时间却已经让她几乎想不起来在咒术界浑浑噩噩的日子。自四岁觉醒术式后便开始的十多年拘禁生活似乎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如今再回头也看不真切了。
没什么不好的。那样无聊的过去，并没有多少被铭记的价值。
家入硝子最后简单收拾了办公桌，关闭电脑，再和实验室里其余师兄师姐们道别，工作告一段落的她终于有了奢侈的一周休假，晚上畅快喝一顿后回家睡个两天？
“硝子要好好享受难得的假期呀。”家入硝子看向笑眯眯的大师姐，刚满二十周岁，却即将博士毕业的大师姐笑得不怀好意，“老师已经安排好了你下半年的研究内容，后面可是天堂呢~”
“啊~知道了，”家入硝子颓丧地叹了口气，她指了指自己快挂到下巴的黑眼圈，“世良前辈快别说了，请允许我先去地狱里睡一觉。”她扫视了一圈看天看地就不看她的“可爱”同门们，心有戚戚，若不是有反转术式，她用什么把自己卷进这个人才辈出的课题组啊。“那么，大家，一周后见了，我会记得带手信的~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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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不出意外地决定升学，毕竟医学这条路，再怎么高深的知识都不会嫌多吧。夏油杰不知从产屋敷行人那学到了什么，彻底把自己训练成了政治生物，从学生会长开始，借产屋敷家的人脉，在政圈年轻人中混得风生水起，十年后大概也能称呼一声夏油议员，吧？
啊，好怪。
五条悟挠了挠头，对于曾经经常一起互扯头花的小伙伴居然要成为大人物了，总有种奇怪的不实感。硝子跑去当医生很正常，杰以后当议员……是很奇怪吧？！
“抱歉，我来晚了。”宗朔走近歪在凉亭里刷手机的五条悟，“找地方停车花了点时间，你们学校今天有什么活动吗？车位好难找。”
“不知道哦~大概有什么比赛吧？”五条悟歪歪斜斜地把自己挂上了熟悉的猫爬架肩头，晃晃悠悠一起向医学部行去，即使这个姿势并不如过去那么轻松舒服，毕竟猫猫已经比猫爬架高了呀。“你看，”他毫不见外地展示着手机屏幕，黑色的脑袋和白色的脑袋亲亲热热凑在一起，宗朔感受到颈间熟悉的温热气息，听着五条悟嘀嘀咕咕的吐槽，抬手揉乱了对方雪絮般的白发，“大人物五条家主在说什么呢？”
五条悟下意识抬头蹭了蹭宗朔掌心，撇嘴，“就是很怪啊，那个怪刘海诶，杰以后会把他的怪刘海剪掉，然后抹着发蜡，换掉阔腿裤穿着板正西装在电视上演讲拉票吗？”
宗朔有被可爱到，他笑了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盒糖递过去，“明天的份哦。”他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学生会长发言的照片，“嗯，普通的发型，板正的西装，已经是了诶~而且，东大法学部，可说是日本政客的摇篮吧，也不奇怪？”
五条悟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又看了几秒，按灭了屏幕，将手机塞回裤兜，掏出刚到手的糖果盒，倒了一颗进嘴里，含含糊糊道，“杰想当耀哉啊。”他顿了两秒，“想当就当呗，不止产屋敷，五条家也会帮他的。”
“嗯。”
“那个。。”
宗朔闻言低头看去，“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是来要悟的联系方式吗？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眼前这女孩的两个同伴正神情激动地看向自己这里。他抿了抿唇，眼中的笑意不自觉消散了些许，他的视线落回女孩身上，思绪一时有些混乱倒是错过了身侧五条悟不太对劲的神色。
“那个。。”女孩深吸一口气，“我和五条前辈同在戏剧社团，我负责剧本编写，是文学部西洋古典学二年生，”女孩抬起头，看向宗朔，面色通红，她攥紧了怀里抱着的书，“请问你是五条前辈的哥哥吗？呃，那个，我是说，请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吗?”
啊…不是来问悟的？宗朔茫然地眨了眨眼，“诶？问我的吗？我不是东大的学生哦。”
“是的！没关系。那个，我是松川凉子！”
不知是不是被女孩的气势镇住了，宗朔愣了两秒才说，“我叫宗朔，我不是悟的哥哥。联系方式的话，还是不……”
“阿朔~”五条悟突然凑过来蹭了蹭脸，“要悟酱叫你尼桑也不是不可以哦~”
“诶？”宗朔和松川凉子同时一愣。
五条悟低头看向这个没见过几次的学妹，突然扯出一个及其灿烂的笑脸，转头亲在宗朔嘴角，发出响亮的亲吻声，道，“我们不是兄弟哦~不过如果入籍的话。。说是兄弟好像也没关系~”
“诶？？”松川凉子举起手中的书本遮住通红的脸庞，“居、居然是情侣。。”她拿下书本，注意到与自己同样呆愣的宗朔，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五条悟，“还、还是，刚确认关系的情侣。。原来、我居然、是红娘吗？”
眼前的呢喃自语惊醒了宗朔，他看向眼中莹亮水润，疑似被气哭的女孩，迟疑地说了句，“抱歉。”
“啊。没有没有，那个，是我失礼了，祝你们幸福！”
为什么，这就表白了啊？不对，表白这一步是不是被跳过了？？
“阿朔~你在发什么呆呀~ 情侣间本来就是要亲亲的嘛~”五条悟神色自然地撒着娇，仿若无事发生，反观宗朔精神恍惚，满脸怀疑人生，困惑于自己何时跳过了那重要的人生片段。
“我们。。什么时候。。”宗朔神色复杂。
“诶~ 阿朔不喜欢悟酱嘛~ 我们连孩子都有两个了，呜呜呜~”
啊这。又是假哭，又是孩子的，怪不得要入戏剧社呢。是熟悉的心梗和无奈。非人的听力又把远处松川和她朋友们的对话带了回来：
“啊啊啊！我到底在说什么！我应该直接问他能不能当男主角的！看到宗朔前辈的脸我什么都忘了，好一张伟大的脸！五条前辈肯定要生气了啊啊啊！谁能在五条前辈的恶整中活下来啊，呜呜呜，我的男主角！”
“诶？？那个五条前辈居然有男朋友吗？还是个极品大帅哥！果然池面都和池面在一起了！”
“啊啊啊，丢脸死了，你们说我还能邀请到宗朔前辈来演我的男主角吗？呜呜呜，这是我最满意的一部剧本了，我的男主角！！”
“大概？还是有机会的吧？毕竟五条前辈也在戏剧社，如果和宗朔前辈是情侣的话，应该更容易一点？”
“凉子酱的每一部剧本都是最满意的剧本呢~”
“说起来大帅哥的名字，感觉像外国人诶~”
“诶~外国人吗？嗯…对哦，感觉应该是夏国人？”
“呜呜呜，我的男主角……”
“我也猜夏国~”
“……”
女孩子们手挽手走远了，宗朔后知后觉有些尴尬。乱吃的飞醋并没有意义。还莫名其妙收获了一个跳过表白直接上位的男朋友。虽然，其实没什么不满。甚至有点激动。
宗朔深吸了口气，推开黏在身上的五条悟，“悟，我们谈谈。”他掏出手机，飞快地在群里发送消息表示他和五条悟会晚到，麻烦夏油杰去接一下家入硝子，他们大概赶不及了。——他们本来是为了庆祝家入硝子即将提前拿到学位证并获取研究生录取资格来着，难得大家都凑出时间聚餐，连许久不见的庵歌姬和冥冥也会来。
错过这次机会的话。。不管庵歌姬还是冥冥都会很开心的吧？不用看到五条悟什么的。
五条悟静静地看着宗朔发完消息暗灭手机屏幕又将其塞回衣服口袋，他拉住了宗朔的手腕，敛去了那些过于丰富的表情，那飘渺的天空之瞳总会给他带去一丝非人感，那恍惚像是无心无情的神明投来的一瞥。
只是，宗朔从不信神。那只不过是一种与人类迥异的生命罢了，如同如今的自己。
“我知道的哦，阿朔到底是什么。”五条悟说着这话，神色淡淡，“加茂对吧。”
宗朔神色不变，羂索被抓后他就知道自己的马甲没了，就算是最重要的那个马甲没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他都没隐藏过。
“还有一个有关的名字，我记得是叫，鬼舞辻无惨，对吗？”
“……是产屋敷。”呃，还是有点算大事的。宗朔沉默了。
“五年前，当时我以为你只是个历史研究学者。杰和硝子建议我送礼物要投其所好，所以我去翻了家里典籍。找到一本不涉及咒术又有历史研究价值的古籍有点麻烦，六眼虽然可以分辨出咒力，却不能帮我迅速阅读内容。总之，我把家里典籍全看了一遍。”
“……”宗朔张了张嘴，一时失语。千年的典籍，这工程量是不是太大了点。
此刻的五条悟没什么表情，让他恍惚有种看见千年前那位六眼神子的错觉。在收起那些过于外放的表情和动作时，五条悟看上去总是有些神性的。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尘世中的鲜活美好与苦痛死寂一同将神子一圈一圈缠绕，直到神子殿下自愿，自发地走下神坛。那缕神性也随之淡去，可，存在过的东西，真的会消失吗？
但宗朔不信神。
五年前的五条悟身高堪堪到宗朔下巴，而五年后，宗朔已经必须抬头才能和那双美丽的天空之瞳对视。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可直到此刻，宗朔才终有所觉。
“我看到了一个名字，加茂宗朔。典籍中记载，他是一名典型的天与咒缚，用□□力量换取咒力，术式是强大稀有的五行咒法，可太过脆弱的□□让他常年缠绵病榻。直到……”五条悟注视着宗朔，似乎在审视观察，又似乎只是在回忆，“直到他选择与咒灵融合，借咒灵的恢复力终于拥有了健康的体魄。可咒灵这种食人的丑陋之物也给他带去了糟糕的副作用，加茂宗朔，以人类为食。是不输于两面宿傩的极恶怪物。”
“咳、很有趣的故事。”宗朔听着听着，甚至没忍住笑了一声。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神情灵动鲜活，“都是烂橘子。”
“然后呢？”
“抓住那颗脑子后，耀哉找我问那位加茂宗朔的事。据他说，他们五百年前能顺利歼灭鬼舞辻无惨多亏了一位不知姓名的好心人提供的大量情报和建议。
“耀哉说，那只鬼是个能把自己分裂成无数肉片逃跑，能扮作女子躲进花街，甚至把自己埋进乱葬岗的极致胆小鬼，苟命之王。如果没有好心人提供情报，苟王肯定就逃跑藏起来了。”
”这样啊。”
“那个好心人就是你。曾经的加茂宗朔，如今的宗朔。”
“把我定义成好心人吗？”
五条悟歪头想了想，“没错，就是个烂好人嘛~”
宗朔低笑一声，“广义上，我确实算是好人范畴吧。”他凝视着五条悟的双眼，语调轻缓却郑重，“于此间诞生非我所愿，天与咒缚也好五行咒法也罢，加茂也好，食人鬼也罢，所谓的命运从我这里夺走了一些东西，不过我也成功夺回了它们。
“如今的我依然认为它们很重要，愿意竭尽全力去守护它们。可，在仅于我而言可见的未来中，我必将其舍弃。当然，那个时候，想必也无人可见了吧。只是，你若想改变我们的关系，你理应知晓。”
五条悟点了点头，满脸理所当然，“我知道。我觉得当人挺好的。那么遥远的未来，有以后的人去操心，就算我是最强，几千年后的事我也管不了啦~”他眨了眨眼，突然凑近和宗朔额头抵着额头，“说这么多，阿朔不会是害怕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 ”
他熟练地将自己凹进猫爬架怀里，“哎呀~ 阿朔这么喜欢我的吗~ 悟酱也很喜欢阿朔哦~”
“嗯，就是有那——么喜欢。”喜欢到，即使明知时间尺度上的巨大差异，也做不到放手离开呢。
五条悟僵了两秒，宗朔眼睁睁看着他本来仅是浅粉的耳廓迅速充血变为通红，他体贴地松开怀抱，让五条悟能嘀嘀咕咕钻出去，拎出手机，装模做样地，“嗯，我看看，才过去半小时呢，我们快走吧，开快点不会迟到。
“我要加急订两个大蛋糕！身为贴心可靠的最强五条大人，作为咒高唯一一个脱单人士，五条大人当然要给可怜的单身狗们好好分享喜悦啊！
“噢~ 还有五条家的人，每个人都要有~ ”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番外if-17(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