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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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代尔最后在一座双层小别墅的车库里停下车。
透过起了层雾的车窗，女孩趁着这点时间看见它冰冷的样子，眨了眨眼，转头看向格兰路思：“这是你的住所？”
“新的安全屋，昨天刚有人打扫过。”男人惋惜的摇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当时你还在处理老鼠的事情。”
“太好了，我给家政公司又添了一笔业绩。”蒂尔康奈语调平淡，没多少起伏，重复了一遍问题：“你的住所？”
“虽然这里足够四个人住——但是不？”
格兰路思停止了无意义的闲聊和揪着语言问题不放，目光移到她的肢体语言上。
“直到20日才搬过来，在那之前你有和那位雪莉好几天的独处时间呢。”
年轻的女孩下车，寒风凛冽的灌进来，又撞到墙壁倒卷着回去，只剩夹杂的雪花扑在她的脸上身上：“试探吗？老掉牙的套路了。”
“阿勒，被发现了。”男人毫无愧意，不走心的承认了，拉开另一侧的车门。
“你本来也没想着认真。”她随便反驳了一句：“停在车库里可不像是要离开的意思。”
“说不定我是不忍心你被雪花浸湿。”
格兰路思眉眼弯弯，勾起狐狸般的笑容。
蒂尔康奈定定地看了他两秒，然后打量了下自己被倒灌进来冰晶挂了一层的衣服，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对话，率先往屋子里走去。
格兰路思耸肩，顺手关上了威代尔的驾驶座门，这里年龄最大的男人下意识向前窜了出去、避免夹克被狠心的前辈压在车里。
这栋别墅的钥匙没有老套的放在脚垫底下或者花盆里，反而别出心裁的——放在墙的夹缝里。
但依旧不出组织头脑疾病大赏最常见的那几页，所以蒂尔康奈心情平淡地把它从那个小缝隙里抠出来，打开了门。
“最里面那个房间是你的。”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她应了一声就往最里面的卧室走去，完全不在乎曾经要做的那些准备工作——笑话，有家政公司不用，难道还要她来给他们服务不成？
格兰路思——雷蒙德·米勒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低下头看他身旁还在换鞋的威代尔，张了张嘴，顿了一秒：“离她远点，贾斯汀。”
威代尔不明所以。
雷蒙德却想起来另一个场景。
是相似的双层小别墅，但居住的却不是三个人，而是两个。
上代格兰露丝，他的养母西莉亚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曾经谈起过蒂尔康奈。
或者说，当时的EP-101.
十五岁的雷蒙德浑身大汗，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的从地上爬起，咬牙握着长刀又冲向监护人，攻击却被对方轻巧的避过，然后一刀打在手腕上，把武器震得脱了手。
格兰露丝微微皱了皱眉，但又很快舒展，上前把训练用的竹刀都收起来：“今天就到这里，雷蒙德，你该休息了。”
“我还可以继续训练！”
他大口地喘气，有些不甘心的要求。
“你太累了，继续训练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明显的进步。”西莉亚叹气，把一缕因为活动而落到脸颊边的红色发丝别回耳后，耐心地解释：“我了解过EP系列的训练计划，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
“啧。”男孩直起身，不屑地用毛巾擦汗，撇撇嘴：“不就是一堆小姑娘小不点的折腾，还不知道是什么方面的课程呢。”
“小姑娘。”女人捕捉到这个词，眨眨眼，意识到了什么：“你认识101？”
“啊，毕竟是最成功的实验体。”雷蒙德有些不甘心的承认，“有时候白大褂们会抱怨‘为什么89号和101号之间的差异这么大’——当然，都是你不在的时候。”
格兰露丝眯起眼睛，威胁性地哼了一声：“哼，他们当然不敢在我面前说。”
“但你可以告诉我的。”她把武器收好，和男孩一起走出屋子。
“我不会。因为当时我不会和你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雷蒙德反驳，蓝眼睛亮晶晶的。
“你当然不。”西莉亚大笑，给他倒了杯水：“既然知道101是最成功的实验体，你可不要小看她。”
“小女孩罢了。”雷蒙德依旧皱眉，捧着杯子：“她比我小五岁，才这么一点点。”
说着他比划了一个高度，然后想起来什么一样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真的不是被训练干另一个什么的吗？像93？”
“组织可没在93身上放那么多精力，也没有叫她最成功的。”女人摇头。
“组织不会培养出一个状似美丽的花盆，我的甜心。”格兰露丝怜爱地揉他的头发，语句却意味深长：“她可不是摆在窗台上的陶瓷娃娃，组织也不是捏泥巴的小孩。”
现在的格兰路思回想起那天阳光泼洒在母亲头上，红色热烈的发丝被照耀着像是燃烧的火焰，海蓝色的虹膜一望无际。
但你倒是说错了，母亲。
男人把自己的外套随手放在椅背上，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威代尔，你认为蒂尔康奈是什么？”
贾斯汀皱眉：“兵器。”
“不是这种广泛的称号。”雷蒙德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摆了两下：“比喻。你愿意用什么和她做比？”
威代尔开始思考，格兰路思也不着急，视线从对方挑染的脏金色头发移到一旁的陶瓷摆件上，几只生动的小鸟和两个小人摆在那里，不知是被谁放进来的，现在都干干净净。
“如果是现在的蒂尔康奈，机器人。”
几秒钟的沉默后，威代尔抬起头，绿眼睛从坠下的发丝里透出，像是饥饿的狼。
“听命令，不做多余的事。”
雷蒙德听着意料之中的答案，笑了。
“不。”他简单的否定到，随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蒂尔康奈是陶瓷娃娃、玩偶、摆件……随便怎么形容，但她是泥巴做的烤制品。”
“她！？”贾斯汀瞪眼，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你在想到陶瓷娃娃的时候会有什么印象？”格兰路思突然问，拿下了一个小人的摆件，那上面白瓷的笑脸眼睛弯弯，穿着一套蓝色的小西装。
威代尔拧起眉毛，实话实说。
“脆弱。”
“的确，它们很容易破碎。”男人没有否认，突然把它摔到桌沿，随着清脆的破碎声，那个脆弱的陶瓷摆件应声而裂。
“现在呢？”格兰路思微笑，好像碎片锋锐的边缘没有抵在威代尔的咽喉上。
危机感从心底升起，每一块肌肉都叫着要逃离，贾斯汀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向后退了一步。
雷蒙德没有紧逼，随手把碎片扔进了垃圾桶：“但是也不用太过在意。”
他随便地摆了摆手。
“哪怕这让她看起来像刀，被当成刀用，被称呼为刀……”
“Mud is just mud.”
那人眨了眨蓝眼睛，还是笑着的，指着脸庞：“这里有冷汗哦，要擦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 4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