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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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晚上八点，审讯。】
在天气晴朗的下午六点半，天边的太阳逐渐落下，给行人们拖了一条条延长的影子，稀少的云层只是蛋糕上的点缀。
蒂尔康奈收到了消息。
她看着那个发过来的地址挑眉，迅速回了一条收到。
坐在她面前的老人透过镜片看她，带着些谨慎地问：“是不是有事？有事的话就不麻烦你了。”
“不，只是未完成作业的提醒而已。”丰川田依回以幅度完美的笑容：“老师是个心急的人，不用担心，野调先生。还需要半个小时，是吗？”
“是的。太麻烦你了田依。”野调先生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画作上，无意识喃喃：“只要再……半个小时……”
她坐在原地微笑着，目光悠远的看着窗外。
远处屋檐上有几只像黑点样的鸟儿，她看着它们扇动翅膀、蹦跳着又飞走，只在渐变的天色上留下一个色彩浅淡的身影。
滴答、滴答。
半小时后她起身，以她为模特的老画家连连道谢，而丰川田依说没关系，似乎刚刚的半个小时依旧没有让她的嘴角僵硬抽筋一样，弧度分毫未变。
她说——
“很荣幸能帮上您，野调先生。”
其实一个小时内到达琴酒给的地址绰绰有余，所以蒂尔康奈有充足的闲心和理由帮邻居先生完成画作再出门。
这次被审讯的应该是“司康”先生。在骑着摩托往那里赶去的时候她思索。
司康，英国，MI6。
她毫不费力地得出这个答案。
和格兰利威交换情报有一定规则，毕竟她作为情报人员有习惯性的谜语人，并且对自己来说，蒂尔康奈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了解她不会解释。
比如说“我想你会喜欢”这种话语，意思就是“都搞定了，很顺利。”
但如果她说“挺和我的口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大概就是指救援失败，但是得到了一定好处，纯粹是为了恶心她——因为格兰利威不会和她分享情报和好处的。
至于“失败了”、“味道不对劲”，那么就是对方完全没有能带来的利益，他们也完全不打算保下人。
审讯，哈。
她想笑，不是那种快乐的或者幸福的，而是冷笑、嘲笑、讽刺的笑、苦涩的笑。
蒂尔康奈把车随意地停在位置上，电梯前站着的安保微微低头，在那门向两侧滑开的时候说出楼层和房间。
天哪，竟然又要让她干审讯的活。
蒂尔康奈在心里感慨，完全不在乎电梯里的监控，反正她不会露在脸上。
还是一个卧底。
她重复，不其然想到了被救下、现在估计正在大阪迷茫的伊森本堂。
这算什么？送走一个CIA，又得送走一个MI6？
她尖刻地笑了两声，干涩，嘶哑，中华文字果真他妈的博大精深。
基尔。她有些着迷地念这个代号，想到那满门忠烈的本堂家，想到柯南元年里的那个猫眼女生，还有她蟑螂触角似的发型。
小姑娘不知道她的父亲没死，小姑娘攒着劲要报仇。
她叫着那个比她大好多年的女人小姑娘，摇头晃脑地走出电梯，哼着古怪的歌谣在心里摊手：瞧，这不是我不告诉你呀，这是因为我的利益呀。
她将手指放上锁，面对没有监控的银白色铁门笑。
这可不是荒谬可笑又伪善么。
但是意难平如果悄无声息的被抹掉——怎么可以呢？！
就当是为了她的私心。
——也许还有为了保留秘密、为了计划的稳定性、不能插手盟友的安排啦之类的理由，不过其实她也知道这都只是借口而已。
但她也很容易动摇。所以最后的结局还是不可知。
大门打开，蒂尔康奈的脚步却微不可查的一顿。
金发深肤的波本冲她微笑，站在审讯室的大门前。
她拽掉头上的假发，一头短发凌乱着散下来，丰川田依没去管，掏出来手机——
【Gin：波本会旁观你的审讯。】
组织惯例监视，但这次估计是让新人来跟着学习审讯技巧吧。
蒂尔康奈闭了闭眼，收起手机，把假发放在一旁的小台面上，随便整理了一下头发。
但是她的审讯手段，只有她能最好的用出来。
这是特点问题。
她没有推开大门，反而先是转头冲安室透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波本。”
金发的卧底似乎是为此而惊讶，不过他随后就神态自若地回复：“好久不见。”
丰川田依问：“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只是几分钟而已。”他回答，姿态悠闲。
“没有人过来吗？”她向他确定到，然后头微微歪向一边，像是在思考。
安室透为这么大的改变暗暗惊讶。
那一周的相处经历足够告诉他面前的女性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所有的一切不必要和私人动作都没有，在她思考的时候只会保持陷入思考时的动作，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在盯着你。
她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摄像头。
他回想起那一周中感到的、时不时的剖析和窥探感。
再看现在，她会在拿下假发后整理头发，会微微歪头来表示自己陷入思考，会主动和他寒暄。
波本敢说如果他一开始见到这样的蒂尔康奈，他绝对不会对她有现在的评判结果。
蒂尔康奈似乎是思考出结果了，她的目光凝在他身上，两双眼睛对视：“你先跟我来。”
他自然地跟在少女身后，语调里带了点好奇：“你不对老鼠进行审讯吗？蒂尔康奈？”
她轻轻摇头，语调平稳，有些像是认真给他解释的感觉：“我们先去拿药，这次的卧底是MI6的特工，可能需要一定时间和额外工具。”
“这样啊。”波本说，似乎若有所悟。
如果是这样的蒂尔康奈，他大概会被这种表象欺骗，忽略掉细微的违和，只以为这是个误入歧途的女生，会想办法把她策反或者变成内应。
降谷零看着她的发顶，眼眸暗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认识到她的本质——真正的，没有自我的兵器和工具。
毕竟在真的看见前，恐怕没有人能想到真的有这样的存在。
一个人竟然真的被驯化，被洗脑，被抹去“自我”，被物化。
正是因为他见到的是真正的蒂尔康奈，他才避免了被现在的表象误导。
他知道她已经不是【人】了。
再一次的，对组织的痛恨感涌上心头，他看着蒂尔康奈，看见了一个无辜的民众被如此虐待。
她的人格都不再完整。
降谷零感到莫大的悲哀。
丰川田依不知道身后的人在想什么，如果她知道了那大概会开心的笑起来。
她只是拦住了某个穿白大褂的人，礼貌询问：“你好，蒂尔康奈申请一支N-C2药剂。”
然后她等待，看着那个她不知道名字的人走流程，十分钟之后递给她一支浅黄色的五毫升药剂。
她抬头，看见安室透脸上毫不掩饰的好奇，往回走的同时好脾气解释：“这是神经部分的药剂，目前组织成功研发的药剂只有三款，N-C2就是其中一个。”
“那么它的用处呢？”波本眨眨眼，习惯性带上一抹微笑。
蒂尔康奈浑然不觉，语气依旧轻缓而平稳：“N-C2研发出来后基本变成了审讯专用，一般只要申请足够合理、或者像我一样有足够地位就能简单拿到。N代表神经（nerve），C指的是神志（consciousness）。”
谈话间他们已经走回了审讯室，女生没有着急着开门，反而回头看着他，继续把剩下的话说完：
“它的功能是，让神经在剧烈刺激下依旧保持活性和功能。”
蒂尔康奈推开门，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同时看见被束缚在房间中央、已经清醒的男人，还有旁边陈列的各异工具。
她在心里补上最后一句话。
——简单来说，就是提升人对痛觉的敏感度，以及强制使人清醒，而不是痛昏。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