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和他的盖世萝莉》公子不许

8、小孩儿

　　岳绮罗跟着他离开了。

　　铃铛并没有归还，吴三省说他需要研究一下，结果可以跟她共享。所以，白白等待就可以不费劲儿得到成果，凭什么不可以。

　　岳绮罗大方地表示自己有的是时间等，但必须得要有。结。果。

　　阵地转移在一个偏僻山里的小村庄，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吴老板出钱，换了普通人家的衣服装扮，对外宣称则是关系不好的父女俩人为了缓和矛盾就一起出游散散心、希望放下工作之类的多多相处后能解除心结误会，重归于好。

　　岳绮罗没插手，都是姓吴的一手操办用话术引导得大家自由想象的，简直厉害非常，把所有人耍地团团转。而她配合地没有拆穿，在一旁沉默不语。

　　在这里，吴三省一边忙的焦头烂额，岳绮罗却是惬意自在，顺便偷偷学习一些不知道的知识。

　　这一天，跟往常一样，当‘爹’的不见踪影，只留女儿躺在院里的竹椅上闭目偷闲。

　　“哎吆，小绮，早上凉气重，你怎么又给躺外头了？你爸呢？他不是说要多抽空陪陪你爬山跟你谈心的，怎么又丢下你一个人不管？”来人直接跨过门就喊，完全跟进了自家一样，一点儿不认生。

　　还别说，还真就是人家的自家。这旧屋子是他们一家专门腾出来的，吴三爷给的钱到位，双方都欢欢喜喜。

　　“小绮，你可别怪大娘又跑过来啊，实在是今天可是有大好事儿，大娘想着你们爷俩肯定不知道，特地过来让你们跟着一起去瞧瞧鲜、混口荤腥吃呢。”大娘自来熟地走近，她也没管有没有接她的腔，噼里啪啦一顿说。

　　被她这一闹腾，岳绮罗冷淡地坐起，肃着小脸，神色并不好。还不待她想做些什么，屋门“咯吱”一声打开，吴三爷显然是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李嫂子？”他虽然表现得也没有多热情，但耐不住李嫂子要比较，跟躺坐着的岳绮罗一比，确实当爸的更懂人情世故一些。她暗暗摇头默下评语:但都够呛。

　　岳绮罗并不知道来人心里又对她下了否定，她恐怕也不会想知道，坐起后就没再躺下去，灼灼的目光转向名义上的爸爸，让他赶快看她心情行事。

　　吴三爷踏出的步子一顿，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移动了几步。但还不等他打发了人走，李大娘说了话后就主动要求离开。

　　“是，是我。吴老板呀，我不是专门要来打扰你们父女培养感情的，就是，这不是今天是要上山的日子嘛，咱们小地方也就那一样稀奇事情，想问问你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不能跟你们细说了，你们要去就赶紧收拾一下啊，跟着大家伙后头去山里接大鱼。”交待完，急匆匆离开。跟有人在后头撵她一样。

　　吴三爷大约知道妇女的心思，恐怕确实也有时间紧张的原因在里面。他冷眼旁观岳绮罗似乎又有躺下去的打算，余光瞥了瞥屋子里，转念一想，热心建议道:“小绮，不如去凑个热闹？看看传说中的山缝里接大鱼？”因为唤‘小罗’被人嫌弃太不好听，于是他也跟着换了‘小绮’这一个没更好到哪里去的叫法。

　　关于那些，岳绮罗没啥好奇心，但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深沉应下:“那就去吧。”眼波幽暗，俏脸森森，让吴三爷直觉要“不好”。

　　很快，他们远远跟在一群人的后面，往山上去。

　　“唉吆喂，快快，满了的拿走，换一个竹篓。”

　　“看这鱼跳的多欢实，活蹦乱跳的，有劲儿。”

　　“可不是，肉还鲜得很，没啥腥味，娃娃们老喜欢吃了。”

　　“鱼鱼，吃鱼喽，又能吃鱼喽。”

　　“……”

　　外来的两人就在一片欢声笑语、稚童玩闹中相伴而至。

　　吴三爷第一时间看向那鱼。饶是他见多识广，一打眼，还真没想起来是个什么种类的鱼。他透过人群看向来源处，小小的石洞口有清泉从里面流出，经久不息的那种，鱼儿就是从那里面蜂拥出来的。

　　“原来还真是个稀奇事儿。”他不由肯定。

　　“吴老板来了啊，快排过来接鱼呀。”

　　“天呐，你爷儿俩咋也没拿个东西过来盛着，等下咋带回去？”

　　“要不用我的吧？我再跑回家一趟拿。”

　　吴三爷连忙摆手，“客气了。不用不用，我们人少，带几条尝尝鲜就行，等会儿编根草绳随便一串。”

　　其他人没多劝，嘴上倒是没停地夸赞让他别瞧鱼小就以为不好吃，其实味道可鲜香地道的。

　　吴三爷僵笑应下。忽然间脑中一闪，他盯着鱼儿猛瞧一阵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不动声色地跟村里人套路起更多关于它们的事情。

　　岳绮罗觑了一眼，不关心那些，于是，趁着没人注意，她专注地凑近她所感兴趣的小东西们。

　　“蛋儿，你看，我串起来一条老大的鱼，这条最大。”

　　“不行，我的这条才最大，你比比。”

　　“比就比”

　　“你看吧，我挑的……”

　　“快，你们来看我家篓子里的，都最大”

　　“哇，真的”

　　几个小伙伴咋咋呼呼地围聚到最最新拎到一边的竹篓筐子边，一个小男娃招呼着朋友继续攀比。

　　岳绮罗站定了好一会儿的步子终于动了起来。

　　“真多呐。”她感叹。

　　“啊？是呀。”一旁的汉子以为她说的是鱼，挠挠头，拘谨地跟她搭话解释:“不过每年也就这个时候才有，其他时间连个鱼影子都不容易看到的。”

　　“我家里的竹篓子大，装的多，等下山了给你和吴老板送几条……”

　　岳绮罗哪里管得着汉子后续说的什么吃不吃得完、腌制之类的话题，有些恼火他过来接腔。

　　冷气一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在那里摆着，汉子尴尬地叹着气走了，内心充分赞同:吴老板说的真没错，他闺女真不是一般人能相处得来的。

　　由于小孩子可能感官敏锐吧，大人离开后就剩岳绮罗距离他们一群最近，不熟悉的生人在一旁盯着，他们则纷纷安静下来。

　　岳绮罗知道他们有在偷偷摸摸看她，于是颊角勾笑，嘴脸柔和地走近道:“好孩子们，我是来你们村里不久的岳……小绮姐姐，现在在李大娘家里住着，有空多带些小朋友来找我玩哦，姐姐有好多好吃的好喝的和糖果呢。”她还专门给小家伙们指了指不远处的李大娘，表示就是她家原先住的屋子。

　　但是没一个小人儿应声的。都是或好奇，或害怕，或忌惮，间或懵懂地注视着岳绮罗。也是最终，在她将要换别的法子诱哄时，一个小声音响起，似解救更似彻底挫败她，只听其中一个小孩儿声音细细懦懦道:“漂亮姐姐，你是人贩子不？妈妈说拐小孩儿的就会说有好吃的好喝的和糖果骗小孩儿过去，藏起来，拐到远远的地方，找不到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

　　“是……么……”岳绮罗咬牙切齿，“姐姐怎么会拐卖你们……”她不得不强忍住不耐耐心跟小孩子解释。或许是表现地太过刻意？又再者演技不到位？反正在她的连番劝说下，很彻底地让所有的小朋友更加远离了她。

　　岳绮罗傻眼反思:自己的伪装有这么失败吗？居然连一个都没有忽悠得到。一个没有。

　　不甘心之下，她把手伸进衣兜里，动了动，要拿出来的时候僵了下，转身对上视线，然后若无其事的踏上跟直直往她这里赶来的吴三爷汇合的路线。

　　“你在干什么？”他问。

　　岳绮罗答:“哄小孩儿啊——”

　　此“哄”彼“哄”的哪个“哄”她没解释，吴三爷听了却脸色黑黑，甚至连鱼都不带了，直接让她跟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