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和我告白！》嬉游

41、第四十一章

　　许言说到做到，下午一早，他就出现在了教室。

　　重回学校的许言受到了班级同学热情的关心和问候，就连平日里说不上几句话的同学，都会腼腆地冲他摆下手，道一句：“许言你回来啦。”

　　许言先是同校长和周老师打了招呼，毕竟那日那般离场，解释是一场误会也让两人都放了心。

　　周老师看着他短短几日便消瘦下去的脸颊，有些心疼道：“你回来先好好休息吧，期末考试你也不用压力太大，毕竟我们周周也都有测验，还是先养养精神，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许言乖顺地点头，但还是抓紧了每分每秒，全部投入到了学习中。

　　张奶奶怕他辛苦，这两天都是变着法地给他做好吃的，可就连酸菜鱼和糖醋排骨都失了宠。许言自从回来后，明显笑容少了，好像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沉默的孩子。

　　这次许言回来前，秦书敏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许言不想在家里住，直接回了H市。

　　电话里秦书敏的声音也不对，张奶奶追问两句没结果，便想着定然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但许言不说，她又不好一直追着问，只得挑别的话说给许言听：“你不在这些日子，小叶那孩子天天上学前都要先来家里问问有没有你的消息，我让他专心学习，说有了消息，你自然会告诉他，可那孩子不听，还是天天来。”

　　许言抬头看向她，张奶奶笑了笑：“头天晚上你母亲打电话说你会回来，第二天一早他又敲门，我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了，看他那高兴的样子，只怕也是担心你，这孩子是真不错。”

　　见许言终于转移了一些注意力，张奶奶便问：“这周末，他和小余姑娘还来一起温书吗？”

　　许言歪了下头，手中的筷子戳了两下碗里的米饭：“来吧，张奶奶你多做两个菜吧，让他俩在这儿吃饭。”

　　张奶奶高兴地拍手：“好嘞，这可就是我的长项了。”

　　许言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再买点樱桃吧。”

　　张奶奶愣了一下，随后笑意加深。

　　周末的下午，放了学的三人便直接来到了许言的住处。

　　热热闹闹吃过午饭，三人围坐一起学习。

　　他们的学习会进行到了这个阶段，已经没有谁给谁补课的内容了，最多是不会的问题，彼此研究一番，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安静地各学各的，只不过是这个氛围更能提高效率而已。

　　余贞贞咬着铅笔，翻过一页英语试题，大大地眼珠忍不住微微抬起，目光在对面两人的身上转了一圈。

　　许言离开的那个晚自习，她一度以为是叶呈文和许言两人谈崩了，引发了什么严重的事故。

　　原谅她脑补得有些离谱，实在是当叶呈文拦住她不让她去吃刨冰，并保证请她十杯以作补偿的时候，过往的画面在她脑海里不断地徘徊，让她仿佛窥探了什么惊天的秘密，她比叶呈文还焦灼难耐，就等着上学的时候好好观察一下许言，最好能盘问一番。

　　谁能想到，许言突然家里有事就消失了好几天呢。

　　眼前的两人明明各自专注，毫无分心的样子，难道是她误会了？

　　余贞贞狡黠地眨眨眼，突然打破平静：“许言，期末考试，我如果英语成绩达标，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许言头也不抬：“当然。”

　　余贞贞眼珠一转：“叶呈文，许言只有一个酒窝这事的原因，你知道吗？”

　　叶呈文慢慢抬头，那双漂亮的眸子里还有些许解题的沉静，望向她时却微微眯起眼。

　　正在画图的许言动作未停，头也不抬接过她的问题：“谁都像你一样好奇心那么重吗？”

　　“不过……”他画上最后一个箭头，对自己这个受力分析图十分满意，随后才看向余贞贞，“我和他有别的约定。”

　　余贞贞瞪大着眼睛看他，许言却把视线转向蹙眉的叶呈文：“对吧，你期末考试要进多少名来着？”

　　叶呈文一语未发，转而继续低头做题去了。

　　余贞贞正想追问他们的约定是什么，这时许言放在客厅一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许言的新手机铃声节奏欢快，乐音轻柔，因为是时下最新款，惹得余贞贞多看了好几眼。

　　但许言手机里的联系人却没几个，能给他打电话的人就更少了。

　　许言起身走过去，低头看了电话许久，久到第二遍铃声相起来，余贞贞和叶呈文都忍不住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他才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咆哮的声音，隔着几米的距离，都能清晰地传到余贞贞和叶呈文这边来。

　　“许言！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许诺带着哭腔的声音疯狂又肆无忌惮，“都是你，最开始都是因为你，爸妈今天离婚了，你高兴了吧，这下你满意了吧，你最讨厌的这个家终于没了！”

　　许言一动不动，耳边狂躁的声音仿若实质，化成了许诺那狰狞的表情撞击着他的视线。

　　“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家，许言，你只管你自己高兴，你就是个懦夫！怂货！妈为什么非要那么在乎你，就是你害了我们妈妈！”

　　她开始语无伦次，但奇异地，许言能明白她每一个字的含义。

　　她喘了口气，声音嘶哑道：“我恨你许言，我恨死你了，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了……”

　　她的咒骂仍在继续，但不知为何突然声音变小，渐渐离开了他的世界。

　　叶呈文站在他身后，将他手里的电话抽走，毫不犹豫地挂掉关机了。

　　许言木着身子转头，叶呈文随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掩住眸子里的不悦后才望向他：“余贞贞说有个题想让你帮看一下。”

　　他身后僵在桌子旁的余贞贞呆了一下，随即立马哦了一声：“对，我有个题不懂，等我翻一下，在哪儿来着。”

　　许言静默了一下，随后微微翘了下嘴角，跟着叶呈文一起重新走回了学习桌旁。

　　轻言细语和偶尔的笑声慢慢充斥在客厅中，像是涓涓细流，很快冲开了崩坏散落挡住前路的土方。

　　——

　　几日后，期末考如约而至，但已经在试卷和习题中不断磨炼的高三生却已经能够轻松应对了。

　　这次考试许言竟然和叶呈文在一个考场，最后一科考完，天已经黑了。

　　难得不用上晚自习和晚课，今天提前放学的短暂时间，如同久违的假期一般让人兴奋。

　　许言和叶呈文出了教学楼，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雪。

　　许言在静谧的雪幕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说起来，这周末就是圣诞节了呢。”他接了一片雪花在手里，借着楼前的灯光低头仔细分辨难得的六瓣大雪花。

　　叶呈文抬头望了一眼夜空，随口点醒他：“高三生是不配有假期的，更何况这洋节呢。”

　　许言瞥了叶呈文一眼，将手里的雪花又吹入空中：“这你就不懂了，我的意思是某些人要开始变成礼物汇集站了，我这个同桌可就惨了，说不定还得帮忙转交什么的。”

　　他叹了口气，“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更想换个座位了。”

　　叶呈文扭头，见他神色如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便不由地啧了一声：“说的好像你没有似的。”

　　许言以理服人，用事实说话，给他指出来：“那当然比不上叶男神啦，我可不见有雪花一般的情书和礼物呢。”

　　叶呈文脚步一顿，好一会儿才道：“你要是想要，我可以送你。”

　　许言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只道：“你快走吧，下雪天路不好，别让奶奶担心了。”

　　谁知，出了大门叶呈文却仍然跟着他，许言皱眉：“有事？”

　　叶呈文坦然道：“那天我看你家有本书，我挺感兴趣的，想借来看看。”

　　许言：“……哪本书我明天拿给你好了。”

　　叶呈文一推他：“我记不清名字了，总之见到封面就知道是哪本书了。”

　　叶呈文有时候真是固执得可以，许言无法只得和他并肩一起往家走，大雪积得厚厚的，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白雪将夜色映得发亮，衬着昏黄的路灯，仿佛整个世界都带着暖意。

　　饶是见多识广的许言，也忍不住在这样的夜色里心生愉悦，尤其是身边这位好看的面孔，好似给无边雪色增添了一份着落。

　　落雪无风，空气里无形中便掺进了些让人紧张的气息。

　　许言踩在松软的雪地上，不知不觉心跳仿佛合着脚步的节拍，清晰地发出了扑通扑通的声响。

　　许言暗笑自己突然怎么就开始抒情起来，正要开口打破沉寂，谁知一不留神脚下一滑，猛地向一旁歪了一下。

　　他突然打滑，叶呈文立即伸手去拉他，哪知许言脚下失衡，打滑的左脚正踹在叶呈文的鞋上。原本发力去扶他的叶呈文瞬间失了重心，也跟着向前扑去。

　　叶呈文在要砸到许言身上的时候，忙下意识用手撑住了身子。

　　他右手还拉着许言的胳膊，左手承受身体重量的同时，猛地顿在地上，只觉得突地一痛。

　　即便如此，他也没移动分毫，因为再近一分，两人就要贴上了。

　　四目相对，只有异常清晰的心跳声在两人之间过窄的距离上振动。

　　晶莹的雪花飘飘荡荡落在发红的脸颊上，落在通红的耳骨上，瞬间便融化消散。

　　许言整个人躺在地上，半晌他伸手将叶呈文推远，这时，叶呈文才细细地嘶了一声。

　　许言反应过来，忙扶着叶呈文起身，叶呈文揉了揉左手，皱了下眉。许言紧张道：“怎么了，扭到手了？”

　　叶呈文甩了下手：“没关系，大概是扭了一下，回去揉揉就好了，平时打篮球也经常会闪到。”

　　他说完，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许言身上的雪道：“走吧，先送你回家。”

　　许言本想让他回家，但又不放心他说没事，便想着先回他那儿看一下情况。

　　谁知，两人还没走到小区门口，便被一伙儿人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