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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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然带到问询现场的人，是纪检委系统内的技术人员小贾。
对于一直做幕后工作的他来说，能被叫来参与一线现场调查问询，心情可谓是十分激动的。
他抱着电脑走在来时路上的时候，不停地问：“需要我做什么？对方是不是信息诈骗？还是盗用了他人信息？非法传播音像制品了？”
他顿了一下，神情有些严肃：“该不会是黑客吧。”
小吕一拽他：“别废话了，你看着就行，帮我们评估一下可信度。”
许言等着他的手机，没想到小吕还带来了一个年轻人。
老肖见到来人，询问地看向小吕，小吕忙附到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许言不用猜，也能想到对方要干什么。
老肖没说话，小吕见对方没反对，便转头对许言道：“这是我们搞技术的同事小贾，你给他演示一下什么样的防火墙程序值五十万吧。”
摸不着头脑的小贾站在一边疑惑地看向端坐如山的小方，小声询问：“防火墙？什么意思？”
小方大约觉得小吕有些意气用事了，给小贾使了个颜色，提出了建议：“不如先让许同学打电话证实一下吧。”
许言却朝着小贾伸出手：“没关系，我简单操作一下，你们大约就能明白了。”
电话毕竟是看不到人的，哪里有眼见为实更可信呢。
小贾看了老肖一眼，见对方点头才将手里的电脑递给许言。
电脑是公用的办公机，除了一些办公软件，并没有其他重要的东西。
许言打开电脑，先去看了一眼系统的硬件配置，然后插上网线连接了网络。
小贾就站在许言身后，看着他登录了邮箱，很快调出邮箱服务器。
老肖和小吕这时也都凑过来，他们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见这个少年神态自若，动作利落地操控着电脑。
小吕忍不住出声问小贾：“他这是要干什么？发邮件？”
小贾凑过去，低声在他耳边道：“看样子他应该是想通过邮箱找ip地址。”
仅从这个思路来看，这个长相好看的男孩就不是一般的新手了。小贾点了点头，倒真有些好奇这孩子要怎么做了。
他们说的什么防火墙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邮箱服务器记录的ip地址不少，许言目光如炬，快速浏览，很快辨认并锁定了目标。
他关掉界面，重新调出记事本，在屋子里所有人的注视下，手指快速地敲在键盘上，屏幕上的字符串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不停延伸下去。
就连外行人也能看出来，许言几乎没什么迟疑和停顿，就好像那些字段印在他的脑海中，倒背如流一般，他只是简单地将它们敲击在屏幕上。
只有小贾的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他刚开始还能跟上许言写代码速度，认出这是计算机病毒的代码，攻击程序会随机地生成虚拟线程，按照这些代码的程序意识，这些蠕虫线程会不间断地向目标端口发送固定长字节的病毒传染数据包，巨大的蠕虫数据包会使得网络很快瘫痪。
可设计构思是一回事，程序能够运行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通过文件这些常规载体，也没有网页等引导方式，病毒要怎么传播感染？
如此大的运转量，一台笔记本电脑的CPU要如何运行？即便这程序能够运行但是不出几秒就会因超负荷而崩溃的。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信手拈来敲出的程序代码，难道不需要试错和调式？直接就能起效吗？
小贾的疑惑越来越多，导致他很快跟不上代码出现的速度，只能看着许言写好这个攻击程序的代码，又新建了一个全新的记事本，再次波澜不兴地敲下一行行的字符。
这个过程也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但小贾仿佛被颠覆了人生观一般，觉得这孩子所学的信息知识，大概和自己从大学里学来的不在一个次元。他眼看着那些往日熟悉的字符串和代码渐渐变得陌生起来，一时间有些懵了，直到小吕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
小贾茫然转头，见肖处和小方也都看着他，眼神里询问的意思十分明显：这孩子怎么样？
怎么样？本事肯定是有的，但这本事到底是大到通天，还是只是装模作样，他可说不好。
小贾心里没底，只得低语：“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也正是在这时，许言写完了第二个程序代码，保存好文件，随后若无其事地点击了运行程序的回车键。
小贾预想中的脚本和程序报错警示框并没有弹出来，反而是电脑快速地开始执行指令，一行行自动跳转的信息，看得小贾心惊肉跳。
这个男孩找出的ip地址是他们单位内网的网址，他现在是在攻击单位的防护系统。
更可怕的是，他的程序不但可以运行，也没有出现过载而崩溃的现象，甚至连卡顿都没有。
小吕看见小贾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皱起眉道：“怎么了？有哪里不对的？”
小贾还没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先响了起来。电话正是从他所在的技术安全部门打来的，接起电话，果不其然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贾儿，你人呢，这边出事了，有人在攻击我们的主机端口，问题很棘手。”
小贾仍是不敢相信，不禁脱口道：“我们的服务器是什么级别的，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一台电脑？”
听了他的话，旁边不明所以的三人也顿时都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重新落在了许言身上，只见他不疾不徐，鼠标轻点，打开了第二个程序，开始运行起来。
小贾电话里的声音清晰传过来：“什么电脑？不是电脑的问题，是我们的缓存区超量在不停地溢出……咦，等等，好像数值降下来了。”
桌上小小的电脑，在同时运行两个程序，小贾不管不顾将脑袋凑到了屏幕前，仔细地观察着屏幕上的数据。
半晌，他指着屏幕问许言：“这第二个程序是防火墙吗？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这个年轻的小哥也确实是个人才，很快就能看出他程序的关键点。许言如实回答他：“不全算是吧，它主要是为了分流你们防火墙的注意力，又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攻击程序的速度，不至于把这台笔记本搞坏。”
“当然，它还有另外一个作用。”许言看着他，小贾眼神里闪着求知的光，“就是和你们的防火墙重叠，造成规则的冲突。”
小贾根本不信：“不可能，两个防火墙冲突整个网络映射都会受到影响的，除非……”
他顿了一下，随后咽了下口水：“除非你改变规则次序。”
这种事他连尝试都不敢轻易尝试，会是一个高中生眨眼间就做到的？
小贾不肯死心：“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攻击又不完全攻击，防御又不像防御。
许言：“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捕捉错误配置，识别你们防火墙的漏洞。”
“你不要小瞧我们的系统防御，我们的分析引擎也是会对攻击进行查询和反击的。”
许言耸了下肩：“那是当然了，所以我只是伪装攻击，不然这台笔记本可承受不了，不过，你们的后台有些太过冗余了，所以服务器的扫描功能很慢也不够灵敏。”
所以他搞了这么多，只是简单地进行了一次网络攻防测试？
小贾久久不能回神，也不用他再说什么了，老肖三人已经看明白了一切。
能把他们单位最年轻最有实力的技术员都搞得晕头转向，这个许言确实有两把刷子。
险象环生的亲身测试后，小贾不情不愿地抱着电脑离开了。临出门的时候，他伸长脑袋望着许言的背影，恨不得立即要来许言的联系方式，日后再好好请教，碍于肖处严肃的表情，只得作罢。
许言当然不可能在这些人面前给他们看值五十万的防火墙代码，毕竟是真金白银的交易，任何向第三方泄露信息的行为都是违法的。
小吕一时还没缓过神，呆呆愣愣的不说话，老肖便将手机递给许言：“这样吧，你当着我们的面给当时打款的公司打一个电话，就说希望他们开具一个付款的具体说明和交易证明吧。”
许言拿过手机，想了一下还是解释道：“我和对方的交易因为是在线上，所以也并没有使用真名，一直用的是艾瑞克的英文名，对方大概也没有想到我是未成年。”
许言按要求放了免提，电话很快被接起，可还没等他开口，于经理就分外激动地说道：“艾瑞克先生，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您今天打来电话真是让人意外，我就说从早上开始左眼及一直在跳，原来是您这位贵人等着我呢。”
他一如往常般地热情，许言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倒是屋子里另外几人大跌眼镜，觉得这经理怎么和早餐店的老板一般热络客气。
于经理甚至不给许言说话的机会，抢白道：“艾克瑞先生，不知您是不是考虑好了我们上次谈及的事情，您放心，担任我们公司的网络信息安全顾问并不会过多地涉及到您的个人隐私，如果您觉得有必要的话，本人不出面也是可以的，一切都可以商量，我们真的很有诚意邀请您，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
一旁的老肖陷入沉思，小方则是一推呆呆的小吕，示意他打起精神来。
许言只得打断他的滔滔不绝：“于经理，不好意思，这次致电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一听到许言需要帮忙，于经理音调都高了几分，忙道：“您客气了，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提，您几次三番帮我们调试软件，修改bug都毫无怨言，我们帮什么忙都是应该的，您说，您说。”
许言清了下嗓子，提高了些音量：“是这样的，我希望贵公司给我开具一份证明，说明给我银行卡里打款的原因和用途，最好能把当时的合同也复印一份给我邮寄过来，十分抱歉，我的那份，我没带在身边。”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过了有一会儿才道：“艾瑞克先生，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对面三人的神情都归于了平静，许言叹了口气，不得已道：“是这样的，于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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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对方就把许言要求的文件以传真的方式呈了过来。
也因此，对于许言需要配合的调查暂时告一段落，但许言要求见母亲秦书敏的要求却被驳回。
小方告诉他：“虽然对方给出了证明，但是我们还是需要进一步的核实，你暂时还需要在这里住上两天。”
她犹豫了一下，悄悄道：“手机暂时还不能给你，你要是缺别的生活用品可以和我提。”
见许言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小方忍不住低声安慰：“你放心，不用等很久的，再坚持两天吧。”
许言没有坚持上两天，第二天的下午，他就被小方带着来到了另一间会议室。
长条圆桌围坐了不少的人，除了老肖和小吕，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看气场应该是比老肖职位更高的领导，桌子对面一个带着眼睛头发半白的男人神情严肃，他旁边坐着的正是秦书敏。
多日不见秦书敏消瘦了不少，但是神情却越发坚韧犀利。等她看见许言，眼眶却一下子红了。
许言看见她的脸庞，突地心中一酸，忍不住朝她奔去两步，但想到什么，又生生顿住脚步，倒是秦书敏起身，一下子将许言抱进怀里。
母子俩谁也没有话说，但会议室里其他知道内情的人都忍不住在心中一番唏嘘叹息。
老肖和坐在最边上的小吕对视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这个样子的许言才像是一个十七八岁孩子的样子。
站在许言身后的小方也有些动容，想到如此聪明又有天赋的许言小小年纪却有着诸多的不如意，一时间也满是心疼，以至于老肖和她使了好几次眼色，她才看到，忙劝着分开的两人先坐下。
老肖微笑着开始说明来意：“是这样的，对于秦书敏同志的调查现在基本已经进入尾声了，调查的事实情况也已经十分明晰了，今天大家会聚在这儿，除了要讨论一下最后的结果外，还是因为这笔巨额收入的打款方亲自派人来到我们这里作证。”
他这话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许言，见许言果真愣住，忍不住笑了一下：“许言同学，还是你的情面大，如此一来，你母亲这件事也算是圆满解决了。”
许言是没想到磐石公司会亲自派人前来的，小方领着人进来的时候，会议室的所有人都朝着门口看去。
然而率先进来的人皮肤黝黑，高大结实，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精神帅气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大像是科技公司的经理。
许言顿时愣住，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人。尤其是在看见对方进门的第一时间，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许言更加觉得这不是戏剧化的巧合。
唐绍生怎么会亲自到这里来？
他身后一位明显要矮上三四个头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对着会议室里的人微微点头，随后客气地问道：“不知哪位是艾瑞克先生？”
他边说也边打量众人，最后询问的视线甚至落在了小吕身上。
许言在唐绍生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慢慢站起身：“是我，我是艾瑞克。”
他朝着意外的中年男人颔首：“于经理，我叫许言。”
于经理亲切的笑僵在脸上，显然是没想到在电话里十分敬重的人竟然会是这样……这样一个年轻的人。这……看着有十八岁吗？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两个人陆续站了起来，先起身的那人朝着精壮的青年走近，笑着道：“这位想必就是小唐先生了。”
他说着伸出手，和对方热情地握了个手：“果然青年才俊，您亲自来，我们这儿里也算是蓬荜生辉了。”
这人说着，将从出现开始未说过一句话的人像其他人介绍道：“这位是唐绍生唐先生。”
仅仅只有一个姓名的介绍，却让这些场面上的人精一个个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亲切打起招呼来，唯有知晓唐绍生这么个人的许言沉默地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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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随着母亲秦书敏走出会议室，于经理陪在两人身边，笑得温和亲切：“虽然是个乌龙，但也是借着这事，我们才能和艾……许、许先生见面，算是加深了情谊了。您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天赋，说您是天才也不为过。”
一旁的秦书敏面色极淡，许言打起精神温和客气地回他：“您叫我许言就好，刚才在里面这夸赞的话大家已经说的够多了，您再说下去，我就无地自容了。”
他说着朝经理鞠了个躬，“之前承蒙您的照顾了，这次也给您和唐先生添麻烦了。”
正说着话，会议室里剩下的几个人走了出来，许言听到其中有人笑着道：“替我们给唐大校带个好。”
唐绍生表情淡淡的，抬头看见许言仍站在那里，便朝他招了下手：“许言，你过来。”
会议室里，只有许言和唐绍生两个人。
许言和他隔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就听唐绍生先开口道：“你应该对我不陌生吧。”
记忆里这张脸温和浅笑，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样子，很少见到的锋芒原来竟然是在这个年纪毫无保留。
许言朝着他微微弯了下身：“多谢唐先生亲自跑一趟帮我解决了这件事。”
唐绍生和磐石公司会有关系这事，是出乎许言的预料的。
唐绍生开门见山：“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的目的并不在这件事上。”
许言微微蹙眉望着他，半晌犹豫道：“关于担任磐石公司安全技术顾问这件事，您现在也看到了我只是一个高三学生，恐怕胜任不了。之前我也没有要骗人的意思，只是……”
唐绍生突然笑了一下，他这一笑便有了一些前世的影子，让许言感受到了那么一丝的亲切。
“你现在知道中规中矩了，那在联赛的时候怎么敢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去在考试机上测试代码？”
果然当时被他发现了，许言转念一想，突然一愣。
他当时一时兴起冲动地测试了几组代码，但是后面就老实地答题了，即便他没有糊弄过去，唐绍生总不至于对一个参加竞赛的学生锲而不舍，追查到了这里。
唐绍生看穿了他的不解，笑道：“神秘人艾瑞克设计的高级代码，为什么会出现在高中生联赛的电脑上，这样的事情能不让人疑惑吗？”
许言恍然，最后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唐绍生一笑，周身的棱角和凌厉便都有所缓解，他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计算机，等省联赛成绩出来，再继续参加全国赛的话，以你的实力，保送也不是问题。”
许言等着他的下文，但是唐绍生却没有下文了。
许言眨了眨眼睛，唐绍生伸出手一指自己：“我是Q大计算机系毕业的。”
这个许言当然知道，汇诚集团的总裁名校毕业背景雄厚这点谁人不知呢，只不过唐总裁现在还只是个愣头小子罢了。
许言也忍不住弯曲眉眼，笑过之后如实坦言：“这个比赛其实怎样都好，最初也是老师和朋友想让我参加的，如果能进省赛的前三名，有个加分最好，没有也就算了。”
在唐绍生诧异的注视下，他语气坚定道：“我只是想普普通通地参加高考而已。”
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般，通过努力去完成人生的这一步。
唐绍生显然有些不解：“为什么？”
目标不还是一样，又有什么区别，走捷径不是更好？
许言微微抿起嘴角：“为了超过从前的自己吧。”
从前那个徒留遗憾的自己。
傍晚前，许言答对完唐绍生，保证会和他们公司保持联系后将人毕恭毕敬地送走了，这之后，许言和秦书敏也终于要离开待了几日的隔离审查酒店了。
纪委的办案同志将她送出来，分别时老肖劝慰道：“你也要调整好情绪，这次的事算是有惊无险，你工作业绩突出这点是没人能抹掉的，但除了工作，家庭上也要顾及好，婚姻中出了问题总不应该就那样听之任之了，再有……其他的问题，等后续处理完，会通知你的，这几天也累坏了，总之先回家好好休息吧。”
秦书敏神情冷寂肃然，和对方一一道别后，带着许言朝大门口走去。
许言跟在她身后，对刚才的一番话生出一丝疑虑。
其他问题……是指什么？
他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什么，从身后背包里摸出刚刚归还给他的手机。
被拿走几天，只在中途打电话的时候摸过一次，他还来不及查收手机里的消息和电话。
果然，二十几个电话里，最多的名字是叶呈文。
想到他离开那天，叶呈文突然跑出来，也不知道这些天他会成什么样子。
手机的电量岌岌可危，许言打开消息对话框，也来不及看叶呈文前面都发了什么消息，先回过去一条：
【这几天手机不在身边，没什么事了。】
许言看了一眼表，这个时间应该还在上下午的最后一节课。
他想了想，又在对话框里输入：【等晚上再给你回电话吧。】
但他的手指还没按到发送键上，突然有人风一般冲过来，抬手猛地打掉了他的手机，随即又快又狠地推了他一把。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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