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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精神污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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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入目除了黏稠涌动的紫黑色液体外什么也没有。
应该怎么描述此刻的场景呢?
就好比一团宛如黑泥般最纯粹的恶意,散发着惊人的压迫与恐怖,只要看一眼就仿若能令人回想起最为惨烈绝望的过去。
没有人能在那样的精神冲击下保持清醒和理智。
宇智波带土只觉脑内一阵嗡鸣,当即思绪停摆陷入无尽的混沌之中,如若不是写轮眼没来由的抽痛起来,剧烈的痛感及时拉回了他的意识,否则他连退出对方精神空间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什么?
那真的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内里吗?
带土捂着眼有些恐惧的倒退两步,不敢置信眼前这个白眼小鬼的精神内在会如此可怖,差点使他当场吐出来。
他想继续先前的打算,但眼眶的疼痛影响了他的行动,以至于查克拉都不能很好的运用,这种情况在他移植了木遁细胞后几乎没再出现过,可这一次却发生了意外。
这小鬼绝对有问题!
而被施术的雏田仍在状况外不明所以,他被写轮眼幻术前还心道自己这次铁定完蛋了,可谁知意识抽离没几秒就恢复了神智,随后看到的便是原先十分嚣张的面具男正捂着眼睛很是痛苦的呻吟。
雏田一脸茫然。
发生了什么?这人不是刚还扬言要杀掉自己吗?
是突发什么恶疾了吗?
不过——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趁着对方无暇顾及自己,雏田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森林外的居民区逃去,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一路往前,不敢有一丝停留。
就这样他一路跑出了森林来到了人多的街道,周围吵吵嚷嚷,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说话声此起彼伏,充斥耳畔,他才得以一点点停下脚步后怕的回头看上一眼。
背后哪还有面具人的身影,只有来往的村民慢悠悠的走着,衬得站在路中央的他有那么些格格不入。
雏田心底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重重的松了口气激动得一蹦三尺高。
太好了!甩掉那个人了!
他几乎要喜极而泣,天知道自己只是翘个课偷个懒却屡屡不顺,不是被村里最凶的长辈抓到就是遇上家庭伦理剧,更甚有险些丢了小命。
下次绝不随便逃课了!他的腿至今还在抖呢!
现在是在校时间,虽然雏田经历了这场变故后就算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心思听讲,但想到正是因为他不管不顾独自外出才会有那样的遭遇,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回学校。
他驾轻就熟的翻过围墙,而后悄悄的溜到一楼教室的窗户处,雏田往里一看,伊鲁卡老师正给下面的学生讲着课,没发现躲在窗户下的自己。
这是个好机会,待伊鲁卡老师面向黑板他就可以偷偷回到座位上装作无事发生。
然而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还没等到老师转过身,那边离窗户最近的鸣人倒是率先发现了狗狗祟祟的雏田,他下意识啊了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行会暴露小伙伴的位置又迅速捂住了嘴。
即便他动作再快,时刻关注着学生的伊鲁卡也立刻发现了端倪,很快就注意到了蹲在低矮窗台外只露出一个发顶的雏田,他快速从讲台走过来,像拎小鸡崽那样提着领子把对方从地面拎起。
雏田:“.........”
你们大人为什么都这么喜欢把人拎来拎去的啊!
雏田不理解,他也不想理解,反正都是要回归课堂被不被发现都一样了,他干脆躺平任由怒气冲冲的老师把自己薅进教室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好一顿训斥。
与生气的老师相对的是雏田傻乐的脸,刚从鬼门关走一遭,不管面对什么他都看得很开了,甚至觉得老师的训诫听在耳里都仿佛天籁之音。
凝视着学生脸上愈发扩大的嘴角,伊鲁卡的讲话声越来越小,乃至最后哽住欲言又止。
最后,他扶额长叹一声,很是头疼的妥协道:“算了,坐下听讲吧,下不为例。”
得到特赦,雏田道了声好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座位上,还不忘冲着表情忐忑的鸣人笑了笑让他安心。
但表面再怎么若无其事,雏田仍毫不意外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下午,待到放学时收拾好东西的鸣人戳了戳他的脸才恍如隔世的回过神。
“啊,放学了吗?”
他反应迟钝的问出这句话,随后想到什么倏地一个弹射起步从座位站起,抓起背包便冲出了教室。
被留下的鸣人挠挠脑袋,疑惑的目送着小伙伴如兔子般窜出去的背影。
离开教室的雏田一口气跑出了学校,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演习场区域。
而宁次就在这里。
一个月前,当雏田还在医院浑水摸鱼的时候,宁次已顺利从忍校毕业成为了一名合格的下忍,每天不是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根本没有多少空余时间供他们见面。
昨天宁次临走前有跟他提过最近几天都会留在村子里和队友训练,以便班级配合默契能更好的完成任务,运气好的话是可以在演习场找到人的。
雏田现在十分迫切的想要见到宁次。
好似只有见到了他,自己惶恐不安的心绪才能彻底平复下去,才能忘记那可怕的经历,忘记面具人满含杀意的眼眸。
就像过去很多次那样,每当受到什么委屈亦或者父亲的训斥,雏田都会第一时间找到宁次倾诉,不知不觉间便成为了自己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直到他们都逐渐长大,这个习惯依然保持着。
果然,众多演习场内只有这一个班级在此地修行,找起来也很是方便,穿着白色上衣的宁次在三人之中格外显眼,就这么无所事事的站在场地边缘休息,麻木的看着队友们之间互相磨合。
“宁次!”
他大喊一声越过围栏,当着在场其余两人的面闯入场地,紧接着一头扎进宁次怀里,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搞得众人当即停下手上的动作,呆愣在原地。
洛克李呆滞的指着闯进来的小少年:“这......又一个宁次?”
天天无语,恨铁不成钢的锤了他一拳:“那是宁次的弟弟啦!你不是见过吗?!”
“喔——就是他啊。”洛克李捂着头恍然大悟,“果然长得好像!”
天天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道日向一族在你眼里怕不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指望这个脑子里只有训练和青春的家伙能如何分辨。
没去管队友之间的对话,宁次的注意力全放在面前突然出现的大少爷身上,就见雏田抬起脸可怜巴巴的开口道:“我好想你,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宁次微愣,没有多作思考便答应了下来,他不清楚雏田为何会做这样的请求,或许真像对方所说的那样因许久没见而想念自己,所以才希望和他一起回家。
他向来是很少拒绝雏田的请求的,无论什么原因。
宁次侧头看向自己的队友,二人很快会意,摆摆手表示他可以先回去不用管他们,对于这个队友的弟控程度他们早已心知肚明。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不要待得太晚。”
说罢,他便带着雏田告别同伴,缓缓朝族地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雏田都没有说话,放在平时但凡他们走在一起这人都会叽叽喳喳的跟自己分享着日常琐事,难得见他有如此沉默的时候。
宁次隐隐察觉一丝不对劲。
“雏田大人。”他停下脚步,语气有些凝重,“你今天是遇到什么了吗?”
蓦地被喊到名字的雏田身体僵了一瞬,他慢慢抬起头,一下便望进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莹白眼瞳,其中的诚恳与关切毫不掩藏,一如既往。
雏田有那么一刹那想哭的冲动。
这样想着他也确实遵从本意,泪水瞬间决堤而出,断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划过脸颊。
忍了一下午的情绪终究还是爆发了。
“宁次,我好害怕,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哭得厉害却并不歇斯底里,宁次上次见到他这样还是在刚上学的时期,那时自己放学回家见到孤身一人在族地外徘徊的雏田,他没有多想只觉这人是在族长那受了委屈,现在想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雏田是很少哭的,至少他能分得清对方是真的在伤心还是单纯的雷声大雨点小,只为了冲自己撒娇。
但这次明显不是后一种情况。
宁次蹙起眉,把他拉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后这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雏田只得哽咽着把最近遇到的一系列事件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末了还抹抹眼泪很是愧疚的模样。
“对不起,我不该逃课的,如果不是我贪玩就不会遇见这种事,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这不全是你的错。”
宁次也是没料到雏田这几个月的经历还挺丰富多彩,尽管每次都化险为夷可稍一不走运就会是另一种可怕的发展,他不敢想象那样的结局。
心底不满于对方任性的轻率举动,可见他哭得可怜宁次到底还是没舍得说什么重话,反而还开导起他来。
“如果不是你阴差阳错的撞见了那件事,也阴差阳错的跟着纲手大人学习了点医术,或许宇智波族长会因救治不及时而丧命,从而导致宇智波一族都会陷入不义之地,这不正是由于你的出现才没有酿成大祸吗?至于那个面具男,他是事件的罪魁祸首,你只是被无辜牵连的而已。”
“真的吗?这么看来我还是功臣了耶。”
闻言雏田一喜,继而美滋滋的洋洋自得起来,哪还有方才哭泣的样子。
他暗暗握拳,咬牙切齿道:“那个面具混蛋属实可恶,等我变强下次再见到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一雪前耻!”
宁次:“.........”
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哄。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默默下了决定。
自己还是太弱了,弱到什么也做不了。
也许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危险境地,但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自己能在对方需要的时刻有能力给予帮助,而不是在事后听他讲述事情的经过。
这种无力感,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