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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要吻045 ...

  •   孟见瑶一个人坐在床上,她抱着膝盖,背后靠着自己的枕头。

      床上的被单枕套已经换了薄的,但孟见瑶就是觉得自己不该换的。

      太冷了,那股寒意不只是凉了,好像要淹没她一般。

      窗边,微风卷起窗帘,往上飘飘荡荡地翘着的窗帘摇曳着,卷进来一阵清淡的莲花香气。

      小区池子里的莲花是该开了。

      窗外下起了雨,积压已久的云层早就压不住,呼风唤雨一样地往下掉着水珠,倾盆一样的往下掉着,那股寒气越发逼人。

      孟见瑶走到窗前,想要去关窗,却在那里站着,愣着。

      她好像能够闻到泥土的芳香。黑夜里,从11楼往下看其实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只能看见雨水模糊糊的一片,可是孟见瑶就是觉得她看见了。

      她看见了小区的青草地被雨水淋洗,泥土很欢乐地散发出芳香气息,卷着凉意寒气一股脑地冲进她的脑海里。

      好冷啊。

      冷到整个世界都模糊了下来。

      夜光中似有一团白光闪过,孟见瑶静静地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然后关上了床,拉上窗帘,缩回自己的床上。

      她其实不怕的。

      哪怕是他们拍了她的裸照,她也没什么好怕的。谁的身体不是那样长得呢?有什么好看的或者好笑的吗?

      没有。

      所以她也根本不怕他们在她家楼下拍。

      拍就拍吧,按照她的想法不过是在给黎明前的至暗抹上一层黑布——左右都是黑的,再黑点也无所谓。

      手机滴滴答答跳着叫着,所以孟见瑶早就关机了。

      她裹着被子,越裹越冷,脑中一片空白。

      很冷、很湿,她忍不住地回忆。

      她其实很少争什么东西。

      唯一发自内心想争的、想要的,就是摄影。

      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忽然间,孟见瑶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她的小时候。那些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她只能看见她自己。

      她很孤独地学习,很孤独地努力,很孤独地做自己。

      其实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庄婉序没有那么错。

      她只是在鸡娃,只是在以一个继承人的标准培养孟见瑶,她也没有错。

      只是不适合。

      孟见瑶她不适合做一个继承人,她只想自由的、骄傲地活着。

      所以她会一眼就看见贺连召。

      她很羡慕他。

      因为她知道,她做不到。

      在国外的那些年,孟见瑶睡过公园长椅,去过郊区差点被人拐卖,甚至有那么几次因为路途险峻濒死,但她都认了。

      没关系的,她不怕。比起死亡,她最怕的是不能自由。

      不自由,毋宁死。

      这么多年以来,孟见瑶一直觉得自己是足够清醒、足够冷静的。她能够精准计划每一分钟,能够把自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地逼迫,能够在很喜欢贺连召的时候说,及时止损。

      算来算去,她开始专业学摄影,已经有十一年了。

      十一年,没想过放弃是不可能的。

      可是孟见瑶天生学不会放弃。

      她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她放弃,哪怕是再困难,她也不会放弃。

      从这点来说,她是顽固的。

      孟见瑶想到另外一个很顽固的人。

      她想起贺连召。

      那个头发微卷、目光坚定、永远懒散、吊儿郎当的男人。

      那个吻过她之后,坐在她对面,眸色深沉,沉默地看着她的男人。

      他问她要个身份,可是她不能给他。

      所以她只能告诉他,“让我考虑一下。”

      那个她第一眼就欣赏、甚至嫉妒他的意气风发的男人,那样骄傲自信又不服管教,虽然让人很火大,但是让她很心动的男人。

      却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后,沉默着,最后笑着跟她说,“不用名分也可以。”

      他的骄傲很多次为她打碎,脊梁骨却始终笔直。

      孟见瑶没告诉他的是,那个瞬间,她其实很想哭。

      没有人这样坚定地选择她,也没有人在她的前二十六年里守着她、爱护她、给足她自由。

      雷鸣轰隆的那一声中,孟见瑶痛哭出来。

      她想,没关系的。

      今夜哭完之后,她还会再站起来,再向前去。

      哪怕是步履蹒跚、头破血流,她也要达到目标。

      她不服。

      -

      至暗时刻来得很快。

      在孟见瑶不被允许发微博的时候,她就知道最黑暗的时刻来了。

      盛庭的处理方式太过极端。

      她的秘书对孟见瑶说:“先把这件事情放凉,盛总已经通过公关部下去准备了,这件事情很快就会结束。在此之前你不需要发微博,也不需要再出面,你只需要乖乖呆在家里就好,剩下的事情盛总会来处理。”

      孟见瑶皱着眉,努力克制住想扇他一巴掌的冲动:“但是舆论后果呢?你们能确保全面澄清吗?”

      要知道辟谣跑断腿啊!

      秘书叹了口气,说:“这也没办法。孟小姐,盛总很忙,没有时间兼顾到所有人,更没有空替你处理这么多事。只能说你的运气不太好。”

      孟见瑶竭力维持冷静:“所以呢,我们的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

      她把手中的合同往前递了递。

      “你们需要替我解决。”

      “······”

      秘书笑了一声:“是,我们是这么签了。可是孟见瑶,你未免有些离谱了不是吗?鸿治给了你那么多的名誉,没有鸿治你苏嘉旺的事情也没那么快就解决,不是吗?我们给了你这么多东西,你的感恩之心在哪里?怎么能随时要求鸿治来帮你这么多呢?社会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有这么多人请帮忙的。”

      孟见瑶脸色苍白:“但苏嘉旺的事情我没错。”

      秘书还在继续,像是给她一颗糖吃:“傻孩子,世界本就不是对与错的。你乖乖听话,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临出门前,秘书回头看了一眼孟见瑶。

      他眼中的笑意越深,往前一探,孟见瑶躲避不及被他得逞,兜里的录音笔掉了出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秘书的笑意褪去,目光冰冷而严肃,抢孟见瑶一步捡起地上的录音笔,在手中晃了晃:“孟见瑶,乖乖听话。否则,你绝对不想知道会发生什么。”

      孟见瑶颤抖着,直到秘书的车消失在小区楼下,才回了知觉。

      她阖了阖眼,再睁开时又是往日里那个冷静的孟见瑶。

      “朱棠。”

      朱棠从小隔间里出来,眼中的怒火似要灼烧到孟见瑶,骂了一句脏话,“这个没妈的玩意。”

      孟见瑶没说话,脸色虽没刚才苍白,却也不太好。

      朱棠看她表情,赶紧说些让她高兴的,递过自己的手机,“姐,我都录下来了。”

      孟见瑶点点头,指腹轻轻碰到了录音键。

      秘书的声音传出来:“先把这件事情放凉······”

      孟见瑶把全过程再听了一遍,确保没问题之后才让亲自再备份了几遍。

      她看着电脑里的备份保存,冷淡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谁不会演戏呢?

      -

      朱棠都不敢拆快递了。

      最近特别时期,收到好多恐吓快递,不知道是谁在发疯,反正朱棠已经不敢再拆了。

      很多人都给孟见瑶打了慰问电话,顾方还亲自上门来看望她。

      唯一让朱棠没想到的,是贺连召。

      除了事情发生的头两天他陪着孟见瑶,除此之外他像是消失了一样,根本见不着人。

      朱棠气得半死,总觉得他老板这次是患难见真情,还好没跟他在一起,否则他老板被渣了都不知道怎么办。

      孟见瑶对此什么话也没有。

      是她先推开他的,他想走也无可厚非。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烟不离手。

      贺连召的到访是在一个下午。

      他来得很巧,朱棠那时候出去了。

      孟见瑶一开始还不太敢开门,在猫眼里确认过后才放贺连召进来。

      “你怎么来了?”

      “请假了。”

      “请假?”孟见瑶给贺连召拿拖鞋的动作一顿,“你请假?”

      “怎么了?”贺连召扬了扬眉稍,俯下身去看孟见瑶。

      “我的年假从现在开始可以休半年。”

      孟见瑶瞪大了眼:“你怎么做到的?”

      他懒懒散散地往后一靠:“以前不休。”

      孟见瑶一愣,顿了一下,抬起眼看过去。

      贺连召黑色的卷发下,那双冷静的眼眸中带着点红血丝,眼下发着淡淡的青色,看上去有些累,连衣服都皱巴巴的,像是刚从地里滚出来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

      “啊。”贺连召很自来熟地走进孟见瑶家里,坐在她家的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孟见瑶。

      “临时请假,任务交接。”

      “你交接能交接成这样——”孟见瑶话未说完,好像就懂了。

      大概是请得太久,所以交接任务很重吧······

      请很久,是为了找她吗?

      所以前几天才······那么忙。

      孟见瑶看了眼贺连召的侧脸。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般,贺连召抬起本在看手机的眼,扭头看她,回答道:“大小姐,不是跟你说,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吗?”

      孟见瑶怔怔地看着贺连召,随后突然伸出手,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飞快地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包烟,递过去:“来一根?”

      贺连召抬起头,看了那包烟一眼,又看了她一眼,敛了敛眼睑,啧了一声,手指在烟盒上敲了敲,轻笑着说:“女烟?”

      如同两个人初见一般。

      但结局不太相同。

      孟见瑶手中点着女烟,从贺连召的银色打火机上借了个火,两个人坐在窗前一块抽烟。

      什么话也没说,室内一片静谧。

      其实孟见瑶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一种水汽,发尾还微湿,两个人紧靠在一起,把贺连召的肩膀蹭湿了。

      “这几天忙吗?”

      孟见瑶觉得她在说废话,但是她说不出其他的话了,只能这样保持着平和说。

      “你那边都处理好了?”

      孟见瑶面色平静:“嗯。”

      她不是只会坐等救援的金丝雀,这些天她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过了。

      剩下的,是漫长的等待。

      还有——

      “空虚。”

      贺连召摸了摸孟见瑶的额头,确定她人没事之后才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你出问题了?”

      “什么?”

      贺连召站起身,掐灭了自己的烟,吊儿郎当地冲她歪歪头:“吹风机在哪里?”

      “我卧室飘窗上。”

      贺连召的眼神戏谑,带着点生机与活力并存的恶劣:“哦?”

      孟见瑶平静的看着他:“你去。”

      “行。”

      他转身往她的房间走。

      等她再出来时,孟见瑶盯着贺连召看。

      准确来说,是吹风机。

      他的手修长漂亮,握着那枚黑色的吹风机,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她还湿润的发尾被他我在手心里,他手心的热度好想能够通过头发抵达她心里,激起一阵似有若无的燥意。

      直到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停止,孟见瑶的发尾也干了。

      “你心理出问题了。”贺连召说。

      孟见瑶回头看去,贺连召的表情依旧平静而张扬。

      孟见瑶承认了。

      “我知道。”

      所有的事情做完之后,她耗费了所有的精力,现在在漫长的等待中,不只是翻盘,更是狩猎。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显得奇怪。

      想到要击败敌人,她很兴奋而刺激,可是这阵过后又会陷入无尽的空洞,一会儿再刺激起来。

      “你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好了。”

      孟见瑶摆了摆手。

      谁不会有点情绪呢?她会自己调整的。

      贺连召难得有些严肃。

      他冷眼看着孟见瑶,语气不虞,那双冷漠的眼里带着侵略性的威慑:“孟见瑶。”

      “嗯?”

      “逃避没有用。烟只是一种形式,你在用它逃避什么?逃避空虚,逃避害怕吗?。”

      他其实是有些生气的,或者说很生气,说到最后甚至冷漠地看了一眼孟见瑶。

      他不是生气她推开他。

      他都说了,他可以不要一些所谓的名分,反正是否在一起没有那么重要。

      结果都是他陪着她,那就够了。

      他生气的是,她处理的方式就是选择逃避,而且还不打算告诉别人,如果不是他发现,那她最后会怎么样呢?她会崩盘吗?

      他不敢想。

      孟见瑶看着贺连召站在她面前,冷眼看着她,心里有什么东西重重划过,留下一道痕迹。

      “现在。”贺连召说,“先吃饭。”

      他把吹风机从插头处拔下来,站起身准备要去给孟见瑶做饭。

      “吃面吗?”

      “安静。”孟见瑶突然说。

      她制止住他的动作,在烟雾缭绕中站起身,然后看向贺连召。

      他们两个离得够近了。

      足够让贺连召在烟雾缭绕中,闻到她的香气。

      “贺连召,我要你吻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孟:快亲我!快点!
    贺机长:这是可以说的吗?
    小孟【直接亲】
    A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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