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自救第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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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星曜干脆利落地怼完了人，但眼角余光一直没有收回来。
他可太懂某些人是绝对不会因为自己错了而觉得理亏，只会觉得不忿，总要想方设法从其他方面找补回来。
是以袁星曜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经做好了老太太后面发难的准备了。
结果……
他前一秒刚看到老太太张嘴要口吐芬芳，下一秒就只看到对方光动嘴不出声。
若不是听到了火车行进时的哐当哐当声，以及周围其他乘客的交谈声，他一度误以为自己失聪了呢。
“秉承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经判决过错方为熊秀荣！惩罚方式为剥夺其作恶能力两……一个小时！”
奶声奶气的嗓音蓦地在头顶响起，袁星曜眼睛一花，便看到一只巴掌大的黑毛小羊悬浮在半空中，然后像是一颗小炮弹一样，直接朝着老太太大张的嘴巴冲了过去。
就在袁星曜以为要发生“羊入虎口”的景象时，却见小黑羊额头上闪现一道指头大小的光团，吧唧一下砸到了老太太的嘴里。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老太太大张的嘴巴也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捏紧了，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似的。
袁星曜正在迷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就看到做完这番举动之后，那小黑羊像是脱力一般，直接从半空中直直坠落。
眼看着就要砸到火车茶几上一个吃剩的泡面桶里，袁星曜想也不想地伸出手去……
咦？
接、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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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曜？你做什么？”袁母没有注意到老太太的异常，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见到自己儿子忽然伸出手去，还以为少年血气方刚，要和老太太打起来，忙不迭地出声阻止，还伸手拉了拉。
袁星曜：“我是在接……”
话说到这里，袁星曜忽地住了口，狐疑地看向袁母又看看附近的其他乘客——慢着，他们……是看不到那黑色的小羊吗？
他的目光又转向那老太太，老太太似乎是迷信的，觉得自己会突发变故是得罪了什么神灵，偏偏她嘴张不开，又惊又怕又急，只能抓着自己儿媳妇一个劲儿地指手画脚。
大冬天的，愣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可惜她儿媳妇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从来都是得理不得理都不饶人的婆婆想要表达什么。
而就算这样，老太太也看不到造成她如此状况的罪魁祸首——哪怕在袁星曜眼中，老太太和小黑羊之间的距离甚至不到半米。
“普通凡人是看不见也听不见我的。”
奶声奶气的说话声从袁星曜手心传来，他这才发现那小黑羊似乎是恢复了点儿力气，正站在他的手掌心里——用两条后腿的那种战法，两只小小细细短短的前蹄就像是人那样，似模似样地抄着。
这可太不对劲了！
袁星曜心里心里一紧，下意识就松开了手……
“啊啊啊——”小黑羊直接垂直降落……然后一把抓住了袁星曜棉衣的下摆，接着蹭蹭蹭地就从下面扒拉了上来：“你差点摔坏我！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之……的吗！”
袁星曜正处于认知错乱中，并没有留意到小黑羊话里不自然的停顿，只觉得自己过去几十年的认知都发生了颠覆。
为什么只有他看得见听得见，其他人却完全没反应？
明明是一只小黑羊……
哦不对，袁星曜此时正面相对，看清楚了小黑羊的额头上还有一个虽然小却很明显的独角。
独角羊是什么品种？
先不管这个，无论是独角双角还是没有角，羊都不能漂浮在空中 ，并且说人话吧？
这特/么的是什么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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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星曜咽了咽口水，虽然他小时候也很爱看神话故事西游记封神榜之类的，并且电视电影也一直在拍神鬼妖仙玄幻题材，可……
他一直以为是人类的幻想——万万没想到会真的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啊！
“你是……哪个星球的外星人？”担心被袁母他们听了觉得自己在对着空气说话，袁星曜只能嘴唇翕动，压低了嗓音含混不清地问。
是的，与其猜测是什么妖魔鬼怪，袁星曜觉得外星人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毕竟国家爸爸都说了，长在红旗下，生在新华国，要相信科学。
宇宙那么大，肯定会在某个未知的角落存在着和地球类似的、孕育出了智慧生命体的情况。
小黑羊此时已经气喘吁吁地爬到了袁星曜的胸口口袋处：“什么外星人？脑子瓦特啦？我这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还不能说明我就是地球本土吗？”
袁星曜条件反射道：“现在全球都在推广华国普通话。”
小黑羊：“……”
祂在对比了一下袁星曜的肩膀和胸口口袋之后，抬头询问袁星曜：“我太累了，能坐进去说吗？”
袁星曜僵硬得像是块木头，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于是小黑羊便伸手……前蹄拉开了袁星曜胸口口袋的拉链，然后直接蹦跶了进去：“呼，总算可以歇会儿了。”
袁星曜明显的感觉到胸口那里一沉，而口袋也明显地鼓起一个小包。
他看向袁母：“妈，你看我的衣服兜。”
袁母不明所以，但还是看过去：“咋了？拉链坏了吗？还是线缝松了？”
竟是完全没有发现那明显的异常。
袁星曜看着先是倒吸一口凉气之后脑袋搁在衣服兜边沿有恃无恐的小黑羊：“没，没什么。”
小黑羊：“早说了呀，只有你能看得到，毕竟你是交易当事人。”
这回袁星曜的脑子恢复正常的转速了，听到小黑羊的话，终于将之前的一些零碎线索串联起来，瞳孔震惊：“你就是——那让我重生的幕后神秘力量！？”
小黑羊那黑乎乎的毛脸上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嫩嫩的声音发生了变化——仿佛是无数个童稚的嗓音混在一起的合声：“准确地说，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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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那个和我签下交易的……”
“是我们。”
“为什么会选择我？”
“嗯，看在你之前供养我们的份上啦。”
“供养？”袁星曜重复了一遍，忽然灵光一闪，目光灼灼地盯着小黑羊那圆溜溜的黑葡萄眼睛，“我做的菜，是被你……你们吃了？”
小黑羊小小短短的前蹄插着叉着腰（？）理直气壮道：“那不是你特意给我们留的吗？”
毕竟都特意拨出一盘子装着的。
袁星曜抿嘴——说是这样说，但……
“那我在酒店时遇到的灵异事件也是你们造成的？”
噗嗤。
袁星曜似乎听到了类似于气球漏气的声音。
只见那小黑羊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儿，长长的眼睫毛闪动，遮住了点点心虚：“我、我其实没吃两口的，祂们吃得比我多多了！”
哦豁。
所以你就是吃了的吧？
原来罪魁祸首真的有你。
袁星曜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黑羊。
虽然已经过去了，并且袁星曜已经释怀了，但是回想起最开始遭遇的时候自己的惶然、紧张、无助、困惑和事业被截断的痛苦，他还是无法对这小黑羊大度地说“没关系”。
“我、我们也没有办法呀！”似乎感知到了袁星曜身上的冷意，小黑羊的气势再一次变弱，“因为再不进食我们就要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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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羊自称祂们是源自天地初始时就孕育出来的生物，在人族出现之前祂们更早地存在于这片大地之上。
只不过比起那些赫赫有名的伏羲女娲三清龙凤麒麟等，祂们着实声名不显。
但这也就罢了，祂们偏安一隅也挺好的。
可惜的是天道偏心人族，天地之间灵气巨变，天翻地覆、神隐魔消。
祂们这些并不算得上有本事的生物更是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空间。
尤其是到了百年前山河破碎，祂们这些曾经被天地灵气孕育的生物更是大批大批地死去。
最后，只剩下祂们这些寥寥无几的还没有长成的幼崽——只是因为祂们年岁尚小，所需要的灵气也少。
可……
糟糕的情况还在延续。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这个法则一出，原本还想着辛辛苦苦许多日子才能汲取一点灵气的幼崽们更是被斩断了生路。
求生的本能是刻在每个生命体的骨子里的。
所以祂们在意外发现袁星曜做出来的食物蕴含细微的灵气之后，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狂喜之下就有些行动鲁莽了。
袁星曜听到这里，大致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们当时也是被本能给驱使了，但是后来我们也意识到这对你造成了困扰，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我们便想着能回报一二。”
袁星曜灵光一闪：“所谓的回报就是指让我重生吗？这就是你们之前所说的交易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倒真的觉得受宠若惊了——毕竟自己的工作什么的，比起母亲的健康和生命孰轻孰重绝对是云泥之别。
怪不得那个时候他没有听到对方说交易的内容，原来就是因为祂们有愧在……
“当然不是辣！你个瓜娃子！”伴随着另一道要更加蛮横的声音响起，小黑羊脑袋上方忽然出现一只迷你猪蹄，然后噗地一下把小黑羊给摁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巴掌大的红皮小猪。
是真的非常红、非常红，要不是没有闻到特有的香味，并且对方还活蹦乱跳的，袁星曜几乎要因为对方的红皮误以为是烤乳猪成精了。
红皮小猪长得圆滚滚、肉嘟嘟的，额头上还有一撮立起来的红毛，看起来凶萌凶萌的。
只可惜这红皮小猪一开口就把那点萌感全都给驱散了：“你想的撇脱唷！吃你几盘菜哪里比得上我们动用了祖父辈的法宝调转时空之力让你重生的代价大！”
袁星曜眼神微凝：“那你们交易的内容是……”
红皮小猪桀桀一笑，对袁星曜的“识相”十分满意，正要猪猪大开口，冷不丁背后一个冲力让祂原地起飞：“说好的是我来交涉的！无理取闹，不守规则之辈，接受公平正义的惩罚吧！”
小黑羊气势汹汹，额头上那看起来像是个小包包的独角闪烁着莹莹光芒。
被小黑羊一顶，红皮小猪不甘不愿地消失：“……豸你给劳资等着！”
袁星曜心里一动：“冒昧问一句，阁下如何称呼？”
大概是袁星曜的“阁下”取悦了小黑羊：“叫我獬豸就好。”
袁星曜：“xie……”
小黑羊叹了口气：“哎，看你这反应就知道不认识我了，哎，我们可真难，受制于法则，也没有人知道我们记得我们了，现在我们也没有了法宝拖延时日……难道真的是注定无法长大无法活下去吗？”
稚嫩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身上的黑毛都变得黯淡了不少。
享受了法宝好处而重生的袁星曜：“你不是说吃了我做的菜能帮助你们吗？”
小黑羊：“只是、只是吃你做的菜是不够的。”
袁星曜：“……”算了，看在重生的份上。
“那还需要我做什么？话说当时我们不是达成了交易的吗？坦诚一点？”
“我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说法！”一只迷你婴儿小手突兀地伸出来，拍在袁星曜的胳膊上——虽然和人手极为相似，可是从手背上却长满了青色的长毛，并且指甲尖锐弯曲，“獬豸这家伙就是老古板，愣是想要找个平衡点，但是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绝对公平公正的情况？你有需，我有求，只要咱们双方乐意，那不就得了吗！”
这个声音听起来要小黑羊和红皮小猪更加稚嫩一些，比起幼儿，更接近婴儿。
而且给袁星曜的感觉更熟悉。
他想起来这可不就是他几年前在酒店时听到的婴儿啼哭声吗？
只可惜因为只显露出来了一只小手手，袁星曜也不敢确定对方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小黑羊倒是恼怒地直接喊破了对方身份：“狍鸮！”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自救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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