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忠诚的狗狗》和颜善笑

22、第 22 章

　　路上，虹姐喜气洋洋地告诉小杨玉：“前两天程老师给我打电话，问了你行程，说有个角色要你去试试。”

　　小杨玉点点头。
　　这事上次程老师打电话来夸她的时候跟她提起过，她这会儿听了也不意外。

　　“也是电影角色，”虹姐笑道，“听说挺有点戏份呢！”

　　小杨玉这就不太清楚了。
　　毕竟那会儿程老师只是提了一句，告诉她有个试镜，具体如何，还得到试镜时候再看。

　　虹姐却已开始展望：“咱们公司啊，就属你和小团两个最能干，小团呢在电视圈，你呢进电影圈，很好，很好！”

　　旁边捞着小杨玉的手，一直保持安静的杨阿婆出声提醒一句：“到影院了。”

　　“哎，是，是，这么快就到了。”虹姐哈哈一笑，带着一老一小下车，很是自得的样子，“走，咱们看小囡的作品去！”

　　小杨玉和杨阿婆对视一眼，嘴边偷偷漾起一点笑，没有吭声。

　　算起来，杨阿婆起先已在电视屏幕里看过小杨玉的脸，那是短短一段广告，小杨玉作为非主角的儿童演员，也才露镜几秒。
　　那也足以让杨阿婆惊叹了。

　　这会儿，她坐在放映厅里，在影院如此大的银幕上看到小杨玉，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忍不住压低声感叹：“囡囡厉害的哟！”

　　小杨玉也是高兴。

　　先前她听说拍摄好的镜头一般不会全部用到正片里，还担心自己作为配角中的配角，在这部电影里出现的时间非常有限，但这会儿看完整部作品，才发现，有她出现的镜头并不算少。

　　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程老师出镜，但最先王导给她试戏时，看中的她的哭和笑，都给予了特写镜头，将她神情的变化过程捕捉得非常清晰，也很好地展现了其中蕴含的感染力。

　　小杨玉这才明白程老师先前电话里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有了这两个镜头，你就有了进组的敲门砖了。”

　　除了哭和笑这两个特写镜头，影片中也完整地放进了小杨玉跳舞和琵琶弹奏的两个长镜头。

　　这是程老师演绎的女配，在用工具人小女儿邀宠时，小杨玉所表演的片段。

　　小女儿的表现尽善尽美，换来的却是小小年纪离别母亲远嫁和亲，让女配后悔莫及的同时，更刺激了女主坚定推翻男配昏庸统治的决心。

　　小杨玉的镜头多在电影前三分之一，她看完之后，就集中精神品鉴电影中其他人物的演绎。

　　毕竟这电影讲的是什么故事，她早已知道，如今更吸引她的，还是成片里大家的镜头与现场拍摄时大家的表现，有哪些不同与一致。

　　虽然当初她进组的时间不长，不能完全地知道所有人的表现，但就她接触过的那些演员的演绎，在此时与成片对比一番，也够让她有所收获了。

　　程老师曾教导她，作为一个演绎者，在角色或作品塑造完成，杀青的那一刻，自身的工作就已经全部结束了，之后的一切，包括剪辑、点评等等，可以去了解学习，但不必往心里去。

　　毕竟，剪辑是另一门艺术，点评，有时候也不完全出自真心。

　　因此这些，都不是演绎者需要去插手操心的。
　　表演者，只要专注在表演中即可。

　　小杨玉爱看书，在接触表演培训以来，已经大致浏览过许多表演方面的书籍，知道程老师的这种说法是一种朴素又理想的观念，现实中的演员明星们，大多做不到如此这般。

　　哪怕程老师自己，心底也难免藏着一点不甘心。

　　但小杨玉喜欢这样的专注，也就愿意跟着程老师这样的指点，去走她自己的演绎之路。

　　脑海中思绪纷呈，等片尾曲响起，小杨玉才抽回神来。

　　“囡囡在想什么？”杨阿婆总是能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

　　小杨玉摇摇头，似乎是不想让杨阿婆多担心，但嘴上已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有点累。”

　　“嗯？”杨阿婆有点不明白，“囡囡看电影累了？”

　　小杨玉点点头，又解释一句：“想起了之前在剧组的时候。”

　　那是她第一次跟组，什么都不懂。
　　虽然因为是小孩，会被大人迁就，但也会由于是小孩，被大人忽视。
　　常常需要独自面对很多问题。

　　一场拍摄下来，不止身体累，心也会累。

　　杨阿婆有些懂了，心疼得紧，抚慰地朝她俯下身：“来，阿婆抱抱。”

　　小杨玉不由笑起来，不自觉依着杨阿婆扭了扭小身子：“阿婆～”

　　杨阿婆乐呵呵地，知道小囡如今大了，手脚纤长，不愿再让她费力气抱的，就只是揽着她，与她一同往影院外走。

　　等出了影院，时间已经不早，作为小学生需要早睡上学的小杨玉同杨阿婆一起提前离场。
　　影视部门的几位员工，则由虹姐拉着，用一顿宵夜作为加班费，在影院等候厅里同路人聊天，也算是现场了解一下大家对影片中小杨玉表现的看法。

　　以便跟之前的书面调研作个验证对比。

　　宿舍楼下，小杨玉和杨阿婆刚从虹姐帮忙叫的车上下来，正好碰到才从剧组回来的小团。

　　和到现在也才进过一次组的小杨玉不同，小团如今已经切切实实算个熟练进组的小演员了。
　　所得的报酬也一步步多起来，是个名副其实的小童星了。

　　对此，小团妈妈是很满意的。
　　用她的话来说，只要不愁没戏拍，就是成功的。

　　两边打了招呼，一起往楼上走。
　　因为是老小区，楼层不高，没有装电梯，几个人老老小小的，也不着急，缓步走着楼梯。

　　小团妈妈在前面同杨阿婆‘炫耀’，小杨玉则和小团一起跟在后面。

　　“你拍夏天的戏呢？”小杨玉见小团只外面裹着件羽绒服，领子里露出的是夏天的衣料，不由伸出手去握了握她的手。

　　“嗯。”小团朝她靠过去，倚着她走。

　　小杨玉使力扶住她：“怎么了？”

　　“腿疼，”小团小小声抱怨着，“今天吊威亚，腰上腿上都磨破皮了。”
　　她显然是委屈着，说到后来，嗓音都带了点颤。

　　小杨玉想了想，悄声问她：“你爸爸，元旦没来接你？”

　　小团爸妈因为小团的事观念不合，吵过好多次架，加上夫妻本身感情出了问题，早先离婚了，只节假日小团爸爸会来接小团。

　　这有限的几天，也是小团可以尽情放松休息的时候。

　　“爸爸要来的，被我妈回绝了，说我最近忙，不得空。”小团有些恹恹的。
　　这个元旦假期，她可是期待了好久了。

　　对于喜欢的爸爸，她难得有些抱怨：“他们都离婚了，我爸还要听我妈的吗？我妈说一句忙，他就真的不来了。”

　　小杨玉安抚地拍拍她，却也说不出有效的安慰之语。

　　只能聊胜于无地告诉她一句：“再过两年，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小团理解地点点头：“晓得呢。”

　　只是看着小团跟在妈妈身后进了门，小杨玉又想，年幼的小象因为力气不够挣脱不了缰绳，长大之后的小象，又真的能挣脱得了吗？

　　杨阿婆打开宿舍门，见小杨玉看着那边发呆，就拉起她手往屋里走：“乖囡，快清一清你那小脑袋瓜，该洗洗睡了。”

　　小杨玉莞尔，走去同阿婆一起洗脸洗脚。

　　电影上映之后，反响不错，口碑票房都值得一说，哪怕在其中出演几分钟小角色的小杨玉，也因此得了益。

　　大约是因为有了真正的角色可以提出来说，除了先前程姐推荐的试镜机会外，虹姐也接了好些工作来给她。

　　小杨玉不得不脱离日常的学习生活，同小团一样，身不由己地开始奔波劳碌。

　　杨阿婆也一直跟着她。

　　不过小杨玉和小团还是不一样的。

　　虽然虹姐在安排她的工作时，已经算是为她爱惜羽毛，那些没意思的活多少给她推了一些，但小杨玉心中自有一套标准。

　　像那些纯赚钱的工作，她不能砸了虹姐和自己赚钱的招牌，总是做得又快又好。

　　但影视试镜这块，她就谨慎了很多。

　　虽然不能推拒虹姐的安排，但她可以查资料了解剧组团队构成，可以在等待试镜时旁敲侧击多了解情况。

　　而最基本的剧本角色分析，在程姐的指导和培训班老师的补充下，她如今也已日渐熟悉，试镜前的分析准备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这些综合考量下来，达不到小杨玉心中的标准，她就会在试镜时不动声色地留几份力，尽量让自己落选。

　　毕竟试镜嘛，总是不能百分百保证成功的。
　　虹姐对此虽然不免抱怨，但也不会过于责怪她。

　　当然，程姐推荐的试镜机会，小杨玉自然要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去准备。

　　这次，她要试镜的角色，跟上次的‘和亲亡国小公主’相差很大。

　　在小杨玉到酒店试镜那天，已经进组同样住在酒店的程姐，还特地来过问了一声。

　　“怎么样小姑娘？能行嘛？”

　　小杨玉老气横秋回答她：“这哪儿说得准，就看呗。”

　　程姐失笑，捋一捋头发，朝一旁跟着小杨玉的杨阿婆点点头，坐下来陪她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