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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车刚开到门口,就被保安给拦下,非得要出入证明才能让进。宋源就纳了闷儿了,这里什么时候变得管理这么严,以前他来都没见有谁出来招呼一声。李清空熄灭引擎摸出电话给白奕打了一个,让他立刻出来接人。
      白奕挂了电话就奔了出来,给保安出示了证件又说了一大堆话才让保安点头同意按下了开大门的遥控器。车开进来在他面前停下,他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宋源朝他点点头说了声你好。
      白奕回了句好:“你们什么时候招新人了?叫什么名字?”
      “宋源,今天刚来的。”李清空介绍完,宋源就又局促笑着点了点头。
      “我这次可是瞒着上头叫你们来,被别人知道我就得写检讨了。”
      周文越调正靠背:“白队长,怎么我每次见你你都少不了这句话?”
      “你一共才见过我几次,什么叫每次都少不了这句话,我确实是瞒着上头叫你们来。真是好心没好报。”
      “对,对,您是好心,不会又是白干吧。要不您把您留着娶媳妇的钱先拿出来垫着?”
      “嘿,你这混世魔王,仗着我在追你姐就冲我胡闹是吧。”
      周文越抱着双肘耸肩笑了两声。
      李清空问:“你在追文希?”
      白奕往前一坐,手趴在前排的两张座椅上:“这儿左拐。你想,我们一个是警察一个是法医,多登对儿啊。到了,就这房子。”
      四人下了车带上手套,周文越又给了宋源一只口罩,然后跟着李清空钻过警戒线。宋源本来还奇怪为什么周文越要给自己口罩,可是白奕一打开别墅大门他就知道了。一股犹如屠宰场那地儿飘荡着年岁久远而沉淀下来挥不去的浓烈血腥味袭面而来,刺得宋源直打呕立刻戴上口罩。周文越笑着拍了拍他后背。
      玄关处东倒西歪散乱扔着三双鞋,鞋柜和贴了壁纸的墙上全是洒溅的暗红的血,地板砖上更是留有一滩浸过四只鞋干了的血水,散发出阵阵让人抓狂的恶臭,血水上画着白色尸体线。宋源结果还是吐了,蹲在门外吐得一塌糊涂,他真是第一次坐车都没吐这么厉害。
      周文越扯掉一直手套跑过来替他顺气儿,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中午吃的红烧肉?”
      宋源一听红烧肉,又吐了。
      “你还没见到尸体就吐成这样,要是哪天见到了,你还不得把胃抠出来。”
      宋源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脸铁青发白,他说:“求你,别再说恶心的东西了。”
      “这儿的死者是名女性,是这家的女主人。她是面朝下趴着死的,背后被人捅了四刀。”白奕边说边带着李清空往里走。
      “死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早上十点钟左右,死者的女儿一进家门,就看见玄关的死者,然后立刻报了警。”
      “没进过房子?”
      “没进来过,她说她不敢进来。”
      客厅里的沙发上又是一滩血,只是这沙发是布做的,所以血大部分都渗了进去,地板砖上只有很少的几滴,从位置上判断,应该是从死者放在扶手上的手上滴下来的。李清空环视了一下整个客厅的结构,不愧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一盏复古欧式大吊灯估计就得好几万。柜架上放着几大瓶自家泡的白酒,还有几只高脚杯和一套用过的茶套杯。只是他大概看过之后又觉得整个客厅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感。
      茶几上放着一杯喝过一半已经凉掉的茶,有一只干净的烟灰缸,李清空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并未发现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应该是才洗过。另一个沙发上散乱地放着昨天的报纸,一盘子的苹果放在茶几角,盘子里还有几颗牛奶糖和一个打火机。
      宋源终于吐得腹内空空差点虚脱,就和周文越一起走进来,可是看见沙发上又是滩血就忍不住打呕。周文越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他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周文越笑一下,自己撕开了包装扔进嘴里。
      李清空看着沙发上的尸体线问白奕:“死者是坐着死的?”
      “对。死者是这家的男主人。我们来的时候他就坐在沙发上,右手搭着扶手。看见地上的血没?就是从他手指上滴下来的。胸口被人捅了一刀,可以说是当场毙命,然后还有两处刀伤,应该是死后加上的。”
      李清空望着头出了一口气:“这间客厅有点奇怪,太整齐了,总觉得少了什么。”
      “还有更奇怪的地方,跟我来。”白奕带着他们来到楼梯口。
      这里又是一滩血,只是这血有拖动的痕迹,尸体线画在楼梯旁边,看来是凶手杀死被害人后,又将他拖到了一旁。李清空这么想着,然后顺着楼梯看向二楼。接下来凶手就上了二楼。
      “死者是名保姆,住在他们家。死者被捅了三刀,三处伤口挨得很紧。她手里拿着菜刀,要么就是死前正在切什么东西,但可能性很小,我们查看过厨房,没有切东西的痕迹。”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她与凶手搏斗过。”李清空对着楼上扬扬下巴:“楼上有什么?”
      “二楼有三间房三楼有两间房,其中二楼的一间房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李清空跨过血水上了二楼。二楼两间房门都开着,右边那间房里整张床都是黑红的。床上画着尸体线,木地板上只有一双摆放整齐的拖鞋。
      白奕走到李清空身边:“死者是个老人,被捅了两刀。”
      李清空深吸口气转过身来:“四具尸体上没留下一点儿关于凶手的线索?”
      “没有。你们跟我来三楼。”
      上三楼之前李清空又去看了另外两间房。这两间房的抽屉都被拉了出来扔在地上,散乱的东西扔得满地都是。周文越走进其中一间房捡起了一只首饰盒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一条手链和几对耳环。周文越叫来李清空让他也看,李清空看过之后又望着周文越。
      “二楼都还好,三楼才被翻得厉害。”
      四人又上了三楼,三楼的两间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就跟鬼子来过似的。
      “二楼除了有死者那间房其余的两间和三楼的房间里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屋里的现金值钱的东西全没了。”
      “总觉得……整座别墅都不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白奕拿手肘撞了李清空一下:“怎么别扭,大侦探快说说。”
      李清空舔舔嘴唇,向宋源伸出摊开的手,看得宋源一愣不知他要干嘛。
      周文越扯掉右手手套,摸出一块德芙撕开包装递给李清空:“老板,认错人了嘿。”
      “凶器找到了吗?”李清空吃了巧克力又将包装纸放进周文越手里,周文越一转身又给了宋源。
      宋源刚想找垃圾桶扔了就被周文越制止:“揣自己包里,拿出去扔。”
      “……”宋源看着满脸笑的周文越,将包装纸放进口袋。谁让他是个打杂的。
      “找是找到了,就扔在厨房窗外。不过……”边说着边带头下了楼梯走到贴着窗户那面墙的橱柜前,白奕继续说:“凶器是把水果刀,而且就是这凶案现场的东西。”
      宋源嘟囔:“怎么有人抢劫还用受害人的刀。”
      白奕一听他的话就笑了:“所以我才觉得不是入室抢劫这么简单。”
      李清空突然转头问周文越:“文越,你怎么看?”
      “不排除死者周围人谋杀的可能。”
      “如果是谋杀,这人就对这房子的结构布置很熟悉。”
      白奕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咱们找个地儿边吃饭边说吧,肚子饿了不利于大脑运作。”
      第二天,白奕就拿来了一叠现场照片儿。周文越挑了几张最恶心丢给宋源,逼着他必须每张照片至少看十分钟,要看到他发现什么线索为止。宋源哭丧着脸坐到周文越的电脑桌前,将照片一一平放摊在桌上。
      白奕指着坐在沙发上的死者,说:“袁卫发,企业老总,54岁。玄关这名死者是袁卫发的老婆,叫郁洁,43岁。”
      “怎么着两口子的岁数相差这么大?”
      “郁洁是袁卫发的二婚,袁卫发以前有个老婆,后来离了,女儿跟着他过。他还有个儿子,是和现在这个老婆生的,刚上大学。”
      周文越竖起那张死者躺在床上的照片问白奕:“这是袁卫发的父亲?看样子死得还算是安详。”
      “没错,就是袁卫发的父亲,叫袁爱国,78岁。我们也猜测他死前正在房间里睡觉。”
      宋源拿着照片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的周文越抬起头来笑着说:“看完了?”
      “嗯。”
      李清空放下照片往后靠在沙发背靠上:“看出什么了没?”
      宋源将袁卫发的照片摆在茶几正中间,又来来回回看了沙发上的三人几十秒钟,见他们似乎等着自己说点什么,便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只是觉得,袁卫发的表情有点……呃,不合常理。”
      “接着说。”
      “他的表情算不上惊恐,我觉得吧,更像是极度愤怒和诧异。如果是遇上入室抢劫的歹徒要杀自己,那首先是会感到害怕。可是他脸上一点害怕的额表情都看不出来。”
      白奕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身旁的地儿示意他坐下,然后就像是等着什么似的望着对面的李清空和周文越。
      李清口不急不慢喝口咖啡,又吃了块巧克力才说:“这不是什么入室抢劫,只是凶手为了摆脱嫌疑故意布置成抢劫的样子。”
      白奕笑得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理由。”
      周文越说:“第一,凶手没带凶器,如果是入室抢劫不带刀还抢什么?”
      李清空接着说:“第二,被翻过的房间只有二楼的中间左边和三楼的两间。二楼袁爱国的房间没有翻动得痕迹,也许凶手事先就知道这间房没有什么可拿的东西。还有,虽然三楼的现金和值钱的东西全都没了,但是二楼一间女人房里却有条铂金手链还在首饰盒里。说不定凶手就没在二楼翻过东西,也许他是觉得只拿三楼的反而显得不合理,但是二楼又没东西可拿,于是他只把二楼房里的抽屉拖出来倒掉里面的东西,然后再把抽屉乱扔在地上,做成一副被翻过的样子。实际上根本没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第三。”周文越说:“虽然二楼三楼很凌乱,但一楼却有被收拾过的痕迹,要么就是凶手很小心没弄脏一楼,要么就是凶手收拾过房子。而且,袁卫发为什么要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喝茶?还用的是许多杯子一套的组杯而不是一壶一杯的茶套杯,如果是他自己口渴了要喝茶,一般会选择用自己专用的茶套杯。组杯一般是在接待客人时用的,但现场有没有第二只杯子。”
      “也许他喜欢用组杯,也许他根本没有茶套杯。”
      周文越摊手,表示自己对于白奕这种牛角尖的说法感到无奈:“那电视右侧的隔柜上放的是古董摆设?好吧,就算他袁卫发一时兴起想用组杯喝茶,前面那两条也足够证明这不是入室抢劫了吧。”
      李清空用食指点着自己的手臂,问:“袁卫发的人际关系查过了吗?”
      “小张正在查。”
      “你们调没调查过袁卫发的女儿和儿子?”
      白奕大喝了一口咖啡,用手背擦擦嘴:“袁卫发的女儿叫袁叶,和老公刘锲康一起拿了袁卫发一大笔钱开了家小公司,这家公司刚开两年就赔了不少,现在更是面临倒闭的危险。所以袁叶呢,就准备再找老爸要点钱,谁知这当老爸的一口就拒绝了。”
      周文越问:“他儿子呢?”
      “他儿子叫袁奋,今年上的大学。这小子性格孤僻,倔,谁说话都不听。上个月还差点和袁卫发打起来。”
      “打老子?”
      “对啊,最后被当妈的给拉开了,挨了老爸一棍子跑出家门。”
      李清空问:“为的什么事儿要打袁卫发?”
      “要钱呗。”
      周文越撇撇嘴,现在的小孩都不得了了。
      宋源见三人都没说话了,这才深吸口气插了句话:“要不,叫他们三人来问话?”
      “不行。”白奕立刻反对:“要是你们问了他们话,他们再跑到上头告我一状,我不就得挨处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名不正言不顺的。”
      李清空看一眼周文越,两人同时笑起来,周文越说:“你把他们一个一个叫到一家茶铺,我们呢,就旁听就是了,你来问,如果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们是刑侦学校的学生来完成作业的。这不久名正言顺了嘛。”
      白奕指着李清空:“就他这张老脸还能叫学生?李清空,你自己说说你今年多少岁了。”
      李清空低声一笑:“比你还年轻点儿。明天等着看吧。”
      “那好,明天上午九点半,咱山水茶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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