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Y侦探事务所》乱聿

16、第十五章

　　终于熬到了天亮，幸亏大半夜的时候宋源给他俩一人送了一条毛毯裹着，才不至于冻成雪人。周文越摇醒李清空，后者太手挡在眼前上半张脸完全皱成了包子上的褶。快五点的时候他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深深地体验了一回流浪汉的起床经验。
　　“几点了？”
　　“八点半。吃完早饭得睡一觉。”周文越边说边打哈欠。
　　又磨蹭了会儿，两人这才各自抱着毛毯往别墅里走。走两步李清空就停下来撑着周文越的肩膀，抬起外边儿的左腿抖动脚踝。才坐着睡了三个小时就把整条左腿给麻了，现在倒好，一条腿麻着另一条腿僵了，还没洗脸刷牙头发也是冒起了呆毛，真怂。
　　周文越看着李清空那样，掏心窝子希望有谁出来和他共睹这一幕。可李清空站了一会儿，左脚使劲往地上一跺，能走了。
　　回到别墅扔下毛毯收整好形象，两人一前一后打着哈欠走进饭厅。饭厅里就宋源和白奕在，其他的早就吃完了该回房的回房。
　　白奕问：“听说你俩昨晚守仓库去了？有什么收获？”
　　周文越摇头：“活受罪啊活受罪。”
　　“这边情况怎么样？”李清空坐下，拿了一片面跑塞进嘴里：“没人出事儿吧。”
　　“还没发现多了谁的尸体。”
　　“每个人都亲眼见到了还是只是单纯地没有看见尸体？”
　　“……是后者。”
　　李清空囫囵吞下嘴里的面包，正好梗住，宋源立刻拿起他面前的牛奶递过去，他看一眼就摆手又咬了一口面包往下眼，以毒攻毒的方法将面包吞下去。
　　白奕大力拍着他的后背，那架势完全不像是顺气儿反而把李清空拍得咳嗽起来：“没人和你抢你急什么。”
　　“白老师，李家要后继无人了嘿。”周文越拿开白奕的手，摆出一张看哥教你怎么顺气儿的模样拍着李清空的背，结果反而被白奕说他下手太温柔。
　　李清空瞥着白奕，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又或者是专门的总之绝对不是无心的。李清空咳了几下之后说：“快去把人都叫到起居室。”
　　“现在？”
　　“立刻！”
　　宋源和白奕就听话地离开饭厅挨着房间叫人。匆匆塞了几口面包，抡起手背在上一抹，就边咬着边往起居室走。起居室里只有郑印德一人，等了会儿郑彦邦和佘梓才走进来，接着欧作就进来了。最后进来的只有白奕和宋源。这两人一进来就摇头，孙慧儿和蓝蓝不见了。
　　周文越想起什么就问宋源：“梁云鹤呢？”
　　宋源一愣，然后想起梁云鹤昨天说过要进山洞，于是就说：“应该是去山洞了。”
　　周文越舒口气。
　　周文希留下来名义上是陪着实际上是看住郑家人，另外四个男人就分头在别墅的各个角楼寻找两姐妹。最坏的结果，就是两人已经遇害。找了很多地方仍是没有两姐妹的影子，李清空发气地一脚踹在楼梯上，还好着楼梯够结实。
　　他忽然想起自己漏了一个地方，于是快速回到起居室找准佘梓的方位走过去：“仓库的钥匙你应该有吧。”
　　佘梓点头。
　　“我要进仓库。”
　　佘梓看了李清空一会儿，直接走出了起居室。
　　刚走到玄关，就碰上宋源从楼上下来，问清他们这是去干嘛后表示自己也一道去。仓库门上的铁链和锁大老远就能看见，李清空不相信昨晚他和周文越守在外面都还有人能进得去，可除了仓库他一时间又想不起其他地方。
　　锁锈得厉害，钥匙插进去之后根本拧不动，试了几次之后还是不行。佘梓又找来钉锤抱着将锁砸开的希望使劲敲。雷一样的声音将别墅里的周文越和白奕引了过来，最后呆在起居室的人们也都出来了。起居室的人刚出来走到一半的时候，锁终于被砸开，白奕拔掉残骸推开门。
　　孙慧儿和蓝蓝躺在地上，身上趴着十多条睡着的蛇。两姐妹面对面四肢像蛇那般缠绕在一起。
　　白奕不可置信地冲进去，看着地上的两姐妹又回转身来问李清空和周文越：“你们俩真的在门口守了一夜？这仓库难道还有另外一道门？”
　　李清空沉着一张脸走进来本想探两姐妹的鼻息看瞳孔但他刚碰到孙慧儿的身体就知道不用了，两姐妹都已经死亡。
　　周文越问佘梓：“除了这道门仓库里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天窗。”
　　这个仓库属于长方体，大门开在宽面上。长面各有两扇窗户，宽面只有一扇，都是在房顶下方一米左右的位置。周文越走进仓库面朝着大门抬起头。大门上没有窗户，那整个仓库就共五扇窗户。高度不用说，至少都是一层半楼房的高度，墙边上都堆着箱子，有一些似乎可以爬上去。
　　“一定是你！是你杀了他们！”欧作突然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对着佘梓：“我不会被你杀死！”说完就双手握着刀柄冲向佘梓。
　　“欧作！”周文越往外冲，却似乎来不急了。
　　就在刀尖离佘梓的腹部只有一拳距离时，被郑彦邦伸手抓住才停了下来。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到雪地上，很明艳的红。周文越伸手扣死欧作的命脉往外轻巧一掰，趁欧作松开匕首时抓住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拉顺便转身来了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周文越很会拿捏所以摔得不重，再加上欧作穿得也不少所以没听见他哼哼。
　　宋源吃惊地看着明明给人感觉很文弱书生气的周文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连欧作自己都愣了。
　　白奕指着周文越转头问李清空：“这小子……”
　　李清空得意地笑：“合气道八段。”
　　“八、八段……”
　　郑彦邦慢慢张开手取下刀，周文希看了看，伤口有点深必须止血。
　　“让我来吧，简单的包扎还能做。”佘梓拉过郑彦邦的手对周文希欠身告辞。
　　郑印德看了两姐妹的尸体一眼，跟上郑彦邦和佘梓一同离开。
　　周文越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左手摁住欧作右手支在腿上撑着腮帮，打了个哈欠。背还挨着雪地的欧作怒斥着让周文越放手，后者又打了哈欠之后就闭眼睡了。宋源见欧作又看着自己就朝他傻笑了两声，钻进仓库。
　　箱子被从角落一直堆放到窗户下面，窗户大概在一层楼左右的高度，而它正下方的箱子有最新移动过的痕迹。李清空将箱子按照箱面上灰尘的形状将箱子大致还原，他发现这些箱子原本并不在窗户地下，而且地面上也并未留下久置的印记。
　　看来这些箱子是被人故意放在这里，可是动机呢？而且大门被锁，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宋源站在李清空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箱子：“凶手将箱子搬到窗户底下，是不是想给人一种错觉，让别人觉得两姐妹是从窗户进来的？”
　　“那他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周文希取下手套：“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十二点左右，两名死者都是被利器刺进心脏几乎当场死亡，从伤口来看，应该是同一件凶器。”
　　“凶手是如何在不被拟合周文越察觉的情况下将两姐妹带到仓库，又是从哪里进来的？尸体的位置离各个窗户都不近。”白奕退到尸体旁：“而且她们身上并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这个借助镇静剂一类的药物。可她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服用或者被注射药物，凶手很可能是她们十分信赖的人，这个人非常胆大、有计谋又十分自信自己的杀人计划无破绽，他能获得镇静药物又知道怎么提取蛇毒，有可能涉足过相关知识或者这个人本身就需要服用镇静类药物。”
　　“比起自信十足我觉得他更像是不怕被我们发现。郑彦邦是开的什么公司？”
　　经李清空这么一提点，白奕才反应过来：“他自己是做物流的，可他爷爷是做的制药。你怀疑他？”
　　李清空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可能性，如果这个可能性成为必然，那许多说不通的地方就迎刃而解。但如果这是真的，那这座山庄真是太可怕了。他突然开口转移了话题：“按照顺序，今晚该是悠然死在自己的房里了吧。如果顺序被打乱了……”
　　“你说什么？”
　　“我是说……”李清空顿了顿：“关于凶手是怎样将吴越吊上树的我已经大致明白了，想知道吗？等抓到凶手就告诉你们。”
　　白奕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你真欠扁！”
　　“作为一名刑警，你非常需要自己弄清这个把戏。其实很简单，将你刚才有关凶手的评估结合起来，你一定会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容易。”李清空摸出还剩下两格电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又放回裤兜：“我要先出去一趟，不回来吃午饭。”
　　“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
　　走到门口，周文越还摁着欧作坐在地上小寐，后者气急败坏瞪着李清空一副非宰了他们这些人不可的表情，要多凶狠就有多凶狠。李清空气闲神定地俯视着他，走前顺便建议周文越可以将欧作绑起来围起来关起来。
　　周文越心领神会冲着欧作爽朗一笑。于是欧作这个有教养的人实在忍不住谁屈辱了他似的骂了一句娘。几人全当没听见，继续该干嘛干嘛，只有宋源觉得老板和师兄这么做有些过了。可是白奕却开导他，李周这二人虽然有时做事损但还知道分寸，也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欧作向宋源眼神求救未果，被周文越押回房间和他自己反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