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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


  •   吴跃的尸体还保持着被发现时的样子,宋源很自觉的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给尸体画像。周文希保持着艰难的姿势蹲在冰箱门外查看尸体身上的伤口,里面明显已经开始融化的冰块还是不断将冷气喷在她脸上。白奕则在厨房门口询问佘梓发现尸体时的情况。今早,他正准备拿鸡蛋,一打开冰箱,就看见吴跃双手抱膝卷缩在坐在里面。
      这个冰箱是欧式双开门,还比较新,如果将里面的隔层全都拿走刚好可以塞进一个成年人,可是厨房里却没有发现隔层。见到自家老板和前辈来了,宋源转头想站起来,李清空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继续画。
      李清空走到刚问完话让佘梓去起居室呆好的白奕身边,头却朝着尸体:“怎么样?”
      “尸体是今早七点十多分发现的,当时厨房里了佘梓并没有其他人,他打开冰箱后就看见吴跃在里面,于是立刻来找我。”说完他就朝周文希靠拢:“有什么发现?”
      只是反复用眼睛检验并未碰过尸体的周文希站起来,像是叹气那般呼了口气:“准确的死亡时间我还要进一步检验才知道,不过他脖子处有勒痕,从勒痕的走势看,应该是上吊,而且是生前。”
      “生前上吊?”白奕疑惑地看一眼李清空:“他总不会是自杀吧,凶手干嘛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他吊死,闲的?”
      周文希眨了下眼:“死因是冻死。”
      “既然要冻死他为什么一开始又要先用绳子吊起来?”
      周文越抖了一下眉头,摸出白手套带上蹲在尸体面前看着他的指甲,缺了一块。
      一直没说话咬着指尖陷入沉思的李清空小声自言自语:“为什么要吊起来……吊起来……吊起来……没有脚印……”李清空终于悟过来,立刻叫了声文越。
      周文越站起来来,摊开双手用小学生读课文一样的延绵腔调喊道:“千年蛇真可怕啊真可怕。”
      白奕在李清空背上拍了一巴掌:“你俩突然之间发什么神经,是不是有头绪了?”
      “关于这个我还需要进一步证明。”李清空话卡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来:“文希,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知道吴跃生前服没服用过安眠药一类的东西?”
      周文希无奈摇头:“没有仪器。”
      “那……死亡时间呢?”
      “我只能凭经验尽量缩小范围。对了,这个给你,郑海凌的死亡时间,幸好尸体发现得早,所以受热水的影响比较小。”周文希从昨天验完尸就一直随身揣着这张手写报告,昨天就想找机会给他,可是写好报告已经很晚了、
      “谢谢。”李清空接过报告顺手叠好:“宋源,你画完之后先去问话,把笔录做好等我们回来。”
      “哦,好。”怎么写写画画的工作都是他。
      李清空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文越,梁云鹤呢?”
      周文越一愣:“去叫你的时候他都还和我在一起。”
      “你去找梁云鹤,这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呆。”
      “嗯。”
      “白奕,你跟我走。”说完李清空就迈着步子噔噔噔走了。
      白奕乖乖应了一声跟上去,走到半路他反应过来。他可是一堂堂刑侦队长,再怎么也是你李清空跟着他!
      两人先到起居室让佘梓找了根结实的麻绳,可佘梓却说这里最长的麻绳也只有一米多长。最后只好给他俩找了一卷很结实的那种塑料绳。
      来到脚印消失的地方,经过一整夜的雪,昨天吴跃和他们几个留下的脚印也都被没了些,不过大致还能看出来具体位置。李清空站在消失的脚印上朝右边看去,大致目测算了一下,从他站的地方到树林应该有一米左右,树林又比车道高出大概两米。而由于这条路是双向行驶的单车道,每道也比标准车道的3.5米窄,所以离左边的树林大概最多也就五米。
      李清空让白奕站在右边树林的边沿稍微在自己后面一点,然后仔细回想吴跃的身高微微弯了一些腿。如果不特意抬头往上看,白奕所在的位置正好处于视觉死角。李清空示意白奕将塑料绳叠双之后扔一头给他,然后再由白奕使劲将他拽上去。
      一切都准备好后,李清空喊了一声拉,白奕就使出浑身的劲儿脸红脖子粗的拉了好久才将李清空拉上来,期间还有几次手滑了。李清空和白奕一起坐在地上俯身看着斜坡上自己乱蹬之后的草泥混在一起的痕迹,如果刚才他没有蹬住斜坡,估计还要费会儿时才能上来。可是那天斜坡上却一点横迹都没没有。
      白奕喘着气儿:“我说,你小子是不是长胖了?”
      李清空压根就没听见白奕说什么,直觉告诉他方向没错,可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喂,喂!”
      “嗯?”
      “手没事儿吧?”
      李清空看了下自己通红的掌心:“没事儿。”
      白奕站起来顺便将李清空也拉了起来:“凶手这么做会不会太费事了,如果换作是我,一刀子捅死一了百了。”
      “一刀子捅死就不叫诅咒了。”李清空拿出周文希给的尸检报告:“郑海凌的准确死亡时间是在大约九点二十。这个时候我们在打牌,孙慧儿他们三个在上厕所,欧作和郑海凌在房里……”
      白奕惊呼:“咋就把欧作给忘了!他和郑海凌只隔了一道门,而至始至终都没证人能证明他没进过浴室。”他双手叉腰在原地左右转动:“这兔崽子。”
      “动机呢?”
      白奕一时间被问住,但他很快又说:“也许在那封忏悔信里。信呢?”
      “在我这儿。”李清空将手伸进大衣内侧,连掏了几个口袋都没有,他突然明白了昨晚被人下药的用意,看来那封信的确是关键。他深吸口气,叹气似的吐出来:“被偷了。”
      “太岁的土都敢动。被偷的时候你没感觉?”
      “有人给我下了安眠药。”
      “你没被怎么着吧?”
      “凶手的目标是郑家人,给我下药应该也只是为了那封信。”李清空用力抿嘴,想了想:“现在山庄里还有几个女人?”
      “加文希三个,怎么了?”
      “昨晚迷迷糊糊我好像看见一个女人,就是看不清什么样子。”
      白奕突然贼笑着凑近李清空,半响,才说:“你做春秋大梦了?”
      李清空一巴掌撑上白奕的脸将他推开,不过仔细想想,也许真的只是做梦。
      白奕以过来人的姿态拍着李清空的肩,道:“我明白,年轻人嘛,不用害臊,一个月有那么几次是正常的,说明你很健康。”
      “比起你还差了点儿。”
      “别贫,啊。”说完这句白奕就暗爽地走了,他终于逮着机会报仇了。
      李清空看着白奕的背影无奈摇头:“回来。”
      白奕立刻变脸装得很正经:“干嘛?”
      “塑料绳给我。”
      白奕颠儿颠儿地走回来,一个没留神脚下踩滑了屁股直接坐到地上。坐姿还算正常,相比之下他的表情可就有点儿扭曲。早知道他就穿条毛线裤在里边儿,不仅保暖,现在屁股也不用平了。
      一把抓过塑料绳,李清空撇着白奕冷笑:“真够二的你。”
      白奕爬起来拍拍手硬装着一脸我二我自豪揽住李清空的肩哼起一首不知哪年的歌:“沧海一声笑,脸都笑烂了……”
      李清空甩掉他的爪子:“干活。”
      将塑料绳叠成四股用火机点断,一头绑上石头曾加重量,再像西部牛仔那样甩成直升飞机螺旋桨式的圆,找准时机一扔。石头就带着绳子的一头越过粗壮的树枝挂在上面。做完这一切,李清空面带微笑地看着白奕。白奕看看他看看树枝再看看他,半天没明白过来。
      李清空捡起绑了石头那头的绳子,边解边说:“过来。”
      白奕朝他走去。
      李清空很熟练地将绳子绑在白奕腰上,不等白奕反应过来绳子就已经绑好了还打了个死结。
      “你绑我干嘛呀你?”他终于想明白了:“敢情你这次是把我吊树上?你个混蛋。”说完就开始解绳子,可好死不死偏偏是个死结它解不开啊解不开,更悲剧是李清空绑的时候连他手也给绑了。
      “不许解。”李清空对着底下的道路扬扬下巴:“下去。”
      “有你这么绑人的吗,你怕高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啊你。”
      “你是想自己下去还是我踢你下去?”
      “你总先得把手给我弄出来啊。”
      “困得不紧,你自己抽吧。”
      白奕扭动着身体两肩一上一下还真就把手给抽出来了,他看着李清空嘿嘿一笑,就自己跳了下去站在李清空先前站的位置上。
      李清空拿着另一头的绳子在手上缠了两圈,身体重心往后整个身体与地面成了六十度的角,猛力拉了几下还真把白奕给掉了起来。由于惯性,被吊起后的白奕在半空中来回荡着。他正乐,树枝上被磨裂的绳子突然啪一声断开,还好这厮运动细胞不错,落下来的时候收起双脚抱头弓背减小了缓冲,才不至于摔疼了他。
      “真时背!”
      李清空扔掉手里的半截绳子搓着勒红手:“绳子就是这么用的。”
      “嘿,还真是。”白奕爬起来将绳子脱裤子般从腿上垮下去:“可怎么就这么巧偏偏套在了吴跃的脖子上。”
      “一定有让这个巧合变成必然结果的手法。走吧,回去了。绳子别忘了拿。”
      宋源终于画完现场图后,就走向起居室,还在想该怎么提问才不会被人觉得自己很菜时,一推开门就看见一屋子的人中间坐了个周文越,而梁云鹤正兴致高涨得向郑家人高谈阔论,讲到兴起处还做起手势,宋源听了一小段,应该是他自己小说里的故事。郑家人里只有蓝蓝对他讲的内容有兴趣,还不时发出夸赞之类的感叹。梁云鹤嘴上说着没什么好赞叹的面上却露出一丝忍不住高兴的表情。
      周文越见他进来就问:“画完了?”
      宋源点头,将画稿递给周文越。他怎么有种又回到小学时候每晚家长要检查作业得感觉。他挠挠头:“你怎么没和老板一起出去?”
      周文越放下画稿指了指旁边得梁云鹤。宋源会意地哦了一声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孙慧儿在郑彦邦得安慰下已经不哭了,窝在沙发上不知想些什么。郑印德坐在哥哥身边也是心不在焉。佘梓又去厨房给宋源到了一杯茶,口渴很久的他捧着就喝了一口,结果舌头就给烫木了。
      周文越拿起宋源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翻开,取下中性笔的盖子。做好这一切之后他伸了个懒腰,说:“我要一个一个问话,佘梓,从你开始,其他人先离开一下。哦对了,宋源,梁云鹤就交给你了。”
      “嗯,好。”
      “顺便去我姐那儿看看尸检出来没。”
      起居室里只剩下周文越和佘梓,前者摊在沙发上完全陷入自我享受的状态,后者正坐在对面,不苟言笑一动不动盯着前者。周文越借机偷偷打量佘梓,身高在男人中只能算中等,骨架子应该不大,有点窄,但是颜正啊。应该还是有很多女人喜欢这一型的。
      周文越干脆正大光明地看着他:“昨晚一整晚,你在哪儿做什么?”他真想换个问题可一时又找不到一针见血且新颖的问题来。
      “十二点的时候,给李警官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周文越立刻来了精神,但他掩饰得很好:“你给他送咖啡?”
      “嗯。”
      “咖啡里除了咖啡你还放过别的吗?”
      “水。”
      “喝了咖啡人会处于一种兴奋状态吧。”说着周文越就靠向背后的靠垫,看着佘梓莫名其妙的笑。
      佘梓一如既往没有表情:“嗯。”
      “那如果……”周文越顿了顿,继续眯眼笑问:“有人喝了你泡的咖啡却觉得很想睡觉,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
      “从泡咖啡一直到将咖啡端给李警官,你一直没离开过厨房?”
      “没有。”
      “之后呢?”
      “巡视完别墅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昨天做晚饭的时候开过冰箱吧,那时候没有尸体?”问了之后周文越才觉得自己是白问,佘梓说出了他意料之中的回答。
      “没有。”
      “你最后一次开冰箱是什么时候?”
      “昨天九点左右。”
      “你开冰箱干嘛?”
      “看看第二天的食物够不够。”
      “如果不够呢?”
      “去地下室拿。”
      周文越坐起来拿起笔在笔记本上飞快的写了句话,然后将笔一扔:“好了,谢谢。”
      “不用。”走了几步佘梓又停下来转动眼珠撇着周文越:“需要帮您叫下一位吗?”
      “你告诉他们,如果昨晚听见了什么动静就进来,没有的话就先散了吧。”
      佘梓刚打开门,宋源就拉着梁云鹤和他擦身而过走进来,手里拿着尸检报告:“死亡时间查出来了,是今早六点左右,大概昨晚十点被放进冰箱。”
      “我觉得你们可以查一下昨天谁进过厨房,谁碰过冰箱。”难得梁云鹤说了一句比较有建设性的话,可是他接着又说了:“不过有人明明去过也有可能说没去。”
      那你前面一句话存在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宋源不理他坐在周文越面前:“我画像的时候发现一点不知道算不算疑点。”他拿过自己的画翻到其中对吴越手部特写的那张:“你看他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少了一块。我想,也许大概是他挣扎的时候弄缺了。”
      “那你觉得最有可能是掉在什么地方?”
      “绳子上,我会这样写。”
      宋源看一眼梁云鹤,然后点头。
      “绳子是重要的证据,可凶手将它放在哪儿我们完全没有头绪。”周文越大字软在沙发上:“好困。”
      “要不你先睡会儿,我来问。”
      周文越半梦半醒地看着宋源,良久,说:“我忘给李师傅口袋里放巧克力了。”
      “老板怎么这么喜欢吃巧克力?”
      “他得了巧克力综合症。”
      “哦,我给他送去。巧克力在什么地方?”
      “我登山包里。”
      宋源跑到周文越房间里找到他的登山包打开一看,一大袋巧克力估计就有好几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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