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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情深缘浅六回 ...

  •   岁月如梭,金梁城还是那座热闹的城镇,人们的话题已经从蜀家三小姐的回门,到城郊突然冒出来的牡丹园主一朝成名,筹备迎娶岳家小姐。

      说起这一段姻缘,那是跌宕起伏神哭鬼泣感天动地。城里的八婆耗尽了口水,将两人从青梅竹马到意外分离,相思成疾再到意外之喜,连同范家苦尽甘来得到朝中权贵赏识一一八卦了一番,引得人们的赞叹嫉妒无数。

      范夷一步登天,又得到岳家帮协,已经在城中买下家宅,风风火火地置办了一番,一月之后将岳家小姐娶进了家门。实乃好事成双,大喜之事。

      作为这一桩姻缘的得力红娘袁婆子,自然也随着新嫁娘地轿子进了范家大门。

      西鸾难得的穿着一色胭脂色菖蒲儒裙,梳了时下的望仙髻,鬓角别了一朵小小的珍珠掐丝绢花,安静地坐在庭院长廊下。院中到处飘洒着细碎的红纸,花朵娇嫩,绿叶盎然,与正厢房中的红烛高照相比,女子裙角花蕊银光,闪动人的眼眸。

      狄隽还在踌躇着要不要上前,那人已经回过身子来,瞧见了他,就笑问:“这是后院,你一个男子来此做什么?”

      狄隽怔了怔,呆呆地问:“你呢?”

      西鸾眨眼笑道:“我可是媒婆的女儿,不在这里守着新房,还能去哪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打趣他:“你今日换了这一身倒是俊俏得多,特意来穿给新娘子看?”又摆了摆手:“你已经没了机会,他们已经拜天地做成夫妻,你可别棒打鸳鸯坏人好事。”

      狄隽扯了扯身上的暖白衣襟,低头道:“我只是来喝喜酒,没做它想。”

      西鸾嘁了声,狄隽眼睛一瞪,索性坐到她对面,勾起栏上的酒壶:“挂羊头卖狗肉,说什么守护新人,你根本是躲在一处喝好酒。”又闻了闻,“这不是从宫中偷来的吧?”

      西鸾一把夺过:“说什么‘偷’,我那是‘拿’!你一个道士,说话怎么不留点口德。”说着就仰头对着壶嘴灌了一口,本来粉色的唇瓣被酒渍这么一浇就透出一丝媚色来。她挑眉对狄隽道:“没有酒杯,你敢这么喝么?”

      狄隽眉毛一竖,一把抢过酒壶:“有什么不敢的。”说着就着壶口大大的喝了两口,西鸾瞠目结舌,指着对方:“你吃我豆腐。”

      “胡说什么?”

      “你这是间接非礼我,我的名声啊,你要负责。”

      “你,你,你……”狄隽气得双颊通红,将酒壶往空中一送:“给你,我不喝了就是。”

      旁边一个声音凑过来道:“他不喝我喝!”那酒壶倏地腾空,顺着那酒液消失的方向,逐渐显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来。金边滚龙地玄色宽袖深衣,头戴骷髅发冠,脚踏翻云金线履,浑身尊贵中透着鬼气。

      狄隽一震,还没说话,西鸾已经打断了他对着少年道:“佰盔,你怎么来了?”

      佰盔胃口甚大,这么连续灌了下去,一壶酒已经空了,这才有空回答:“出来玩儿,顺道替黑白无常办点小事。”

      “办什么事儿?捉鬼还是捉妖?”

      “都要。”

      西鸾笑道:“你这身板,能行么?”

      佰盔正在摇晃酒壶最后两滴酒,闻言跳了起来,撸着袖子大叫道:“你敢小看我,等我去捉了鬼来给你看看。”说着就往喜房里面冲,西鸾一惊,猛地抓住对方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你干什么?也跟道士一样偷看新娘子么?这是人间界,不是你家鬼府后花园。”

      “放开我。西鸾你个流氓,你持强凌弱欺负童男,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削你的骨,吞了你的仙丹给我补身子。啊,你放开,西鸾姐姐,西鸾小仙,西鸾大仙人,你是天底下最美丽最温柔最善良的神仙。”西鸾大笑,将对方往院门口一丢。佰盔刚一落地,整个人突地往前一冲,带点婴儿肥的手指倏地暴涨指甲,朝着西鸾面颊攻去。她一动不动,等到那爪子靠近了,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只手,又将少年给提离了地面,徒留下对方乱蹬的双腿和怒目的谩骂。

      西鸾掏了掏耳朵:“你来捉哪个鬼,哪个妖?”

      佰盔是个有尊严的少年,大吼大叫:“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真的不说?”

      “不说不说就是不说,砍了我也不说。”

      西鸾诘笑:“我砍了你作甚,你个小鬼头,要收拾你有的是法子。”说着就将对方往狄隽面前一送:“提着。”一手已经开始抽了佰盔的腰带,扒开他的外裳,佰盔大叫:“你要干什么?”

      “脱衣服啊!”解开里面儒衫的绳结,露出亵衣来。佰盔哭叫:“你欺负我,我还没讨媳妇呢。”

      继续解开亵衣的衣带,露出里面的小身板。西鸾对着他的胸口点了点,赞叹一声:“长大了呢,瞧这肌肤,啧啧。放心好了,你讨不着媳妇,我就娶你。”

      佰盔踢打双腿大叫:“我是男人,我要娶女人,不是嫁给女人。”西鸾已经开始解他的裤腰带,双眼放着狼光:“童男的身子啊,我还真的没瞧过。也不知道这鬼府的小阎王与寻常的人间少年有什么不同……”

      “啊——,我说了我说了,我是来抓花妖和一个叫做岳银女子的亡魂。”

      西鸾奸笑地挑起少年下颚:“真的?”

      狂点头:“真的,我以我小阎王的声誉保证。”

      西鸾低头俯视少年腰下,目光依然火热,话中却在惋惜:“好想瞧瞧,你干嘛不晚点说。”佰盔扭着两条小腿,哀号:“衣裳,我要穿衣裳。”终得挣脱,一个法术又是一条好汉。三人还没来得及再叙,那厢房之中隐约传来一声轻咛,西鸾笑道:“反正妖鬼都不会跑,你先等人家洞房了再收也不迟。”

      佰盔眨眨眼:“什么是洞房?”话音刚落,头顶突地一痛,红线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洞房都不知道,你这算什么神仙。”

      某少年大吼:“我是鬼界小阎王,不是天界……”“嘘——!”红线手指封在对方唇瓣上:“小声些,别坏了新人的好事。”

      少年眨眼再眨眼,眼神从对方面颊落到青葱般的手指上,结巴着问:“什么,什么好事?”

      西鸾贼笑,拖着狄隽往那墙角走去:“去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好事了么。”红线脸色一红:“我本来就是想要来看看的。”说罢,也不管佰盔反对,拖着对方凑到西鸾身边,两女子贴在窗户上,各自扎了一个小洞,往里面瞧去。剩下两个男子相互对视。

      “哟,扑倒了。”西鸾轻声道。

      “看到了,啊,新娘子好害羞,新郎好瘦。”红线补充。

      “噎,岳银的身材不错,瞧那胸口,红线你要多吃饭,否则比不过人家。”

      “我已经吃了很多,谁让你投胎不投好一点的家里,娘亲能够将我们两人养育这么大已经很不错了。哎呀,两人太靠床里了,瞧不清楚。”

      “你那什么眼神,我们换个边儿。”于是,一直被女子拖着的两男子也被迫换个地方蹲着。佰盔轻声问狄隽:“她们在看什么?”

      狄隽眼神乱飘,身子僵硬,好半响才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佰盔将对方浑身上下看了仔细:“你一个道士,这么文绉绉的做什么?说直白些,她们在看什么?还有,里面的凡人在做什么?为何能够听到妖怪的痛呼声?难道凡人可以降服妖孽?还是里面的凡人也同西鸾一样是下凡历劫的神仙?咦,妖孽的气息不稳,凡人的身子骨也太弱了,对了,不会是妖孽在吃凡人吧?我要进去看看。”

      “不行!”狄隽扣住对方手腕。

      佰盔顿住:“为何不行?”

      “因为……”狄隽望天,任命的扯了西鸾下来:“给小阎王解释何为洞房。”

      “颠鸾倒凤、阴阳交合、男欢女爱,”拉着红线:“还能怎么解释?”

      红线无奈:“鱼水之欢懂不懂?”少年摇头,众人无语望天,这是多么纯洁的娃儿呀,难道鬼府的鬼怪们都是如此的纯善么?

      红线叹息一声,一手搭在对方肩膀上:“你们鬼府都没有夫妻的么?”

      “当然有。五王和五王妃就是鬼界公认的眷侣。”

      西鸾拍上对方另外一边的肩膀:“佰盔,你家老爹得给你找个媳妇了,你再如此下去会成为鬼界最大的笑话。”

      “我,”少年脸红红:“爹爹说我缺少修炼,这才让我代替黑白无常来负责金梁城的差事。西鸾,我知道金梁城是你的地界,你多教教我,我会好好学的。”他握紧双拳,信誓旦旦地道:“我会争取早日成为男人,迎娶你的。”

      西鸾怔了怔,展颜道:“加油。”

      握拳:“嗯!”

      西鸾再指了指狄隽:“这是你情敌狄隽道长。他也说要娶我为妻。干脆,你们谁的本事大我就嫁谁好了。”

      佰盔立起身来,拱手道:“道长,我要与你斗法,争夺西鸾。”狄隽左右看看,忍不住扶额,他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霉运,怎么遇到的人和事一件比一件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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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墙角是个非常不好的行为!

      四人各自顶着布满红血丝的黑眼圈泡在面点摊的时候,众人心里都在如是感慨。佰盔由不死心的喃喃:“我要与你斗法决斗,我才是西鸾未来的夫君。”

      狄隽听了一晚上他的豪言壮语,早就没了辩解的力气。一手招呼老板来两个馒头,一边问西鸾:“你什么时候才会去捉妖?”

      “做人要厚道,作为一个修道者更加要厚道。他们才洞房呢,好歹等人家过了一两月甜蜜生活再说。”

      红线大口咬着油汁四溅的肉包子,点头道:“西鸾是好神仙,狄隽道长不人道。”

      佰盔饿得无力,从西鸾的手中夺下老板送来的面条,一口气吃了半碗,还不忘点头赞许:“道长,你不了解西鸾。西鸾捉了妖怪是要送给我去鬼府交差的,与你没有关系。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转头又对西鸾道:“岳银姑娘的魂魄我已经收集了一魂三魄,还有一魄在原身里面,其他的不知去了哪里。西鸾你陪我去找找。”

      “没空。”

      佰盔搭着眼皮:“你不关心我的安危么?要知道追逐凡人的魂魄也会路遇妖魔鬼怪的,倒是我被伤了如何办?爹爹说过要我有事就找你的。”

      西鸾瞥他一眼:“你爹是谁呀?我都不认识。”

      吃包子的红线被肉噎了,吃馒头的狄隽被茶水呛了,吃面条的佰盔笑眯眯:“你不用认识我爹爹,你只要还认识我行。”

      “没事找事让我做白工的人模鬼怪我也不认识。”转头也笑眯眯地回视对方:“哪来来得俊秀少年,搭讪也不选个好的话题。”

      佰盔瘪了瘪嘴,嘀咕了一句,任命的从广袖里面掏出一个乾坤袋和一张印有黑色的头骨的白符。白符直接飞到西鸾面前,抖索着纸边咳嗽两声,开始说话:“西鸾妹子,听说你又下凡了。我儿子刚刚断奶,你带出去遛达一段时日。只要鬼丹没毁,身子灰飞烟灭了都无事。对了,这届鬼界的骷髅展盛况空前,我特意送来一点展品给你,算是酬谢。”话音一落,那白符摇摆两下就这么化成了灰烬。

      乾坤袋只有香囊大小,上面用银线绣着不同傻气表情的头骨,袋口的结绳是骨头模样的脊梁串。西鸾从里面掏了掏,摸出一副只有手掌大小的人骨。人骨的头上戴着盘着奇怪的高髻,插满了金钗,穿着一身金杏叶地深衣,背后还背着一个类似於包裹的布囊。

      红线凑了过去:“这是什么?”

      “扶桑国的人骨玩偶,这一身衣裳是和服。”索性递给红线:“倭国的东西我不爱,给你好了。”再一掏,又是一个同等大小的人骨:“正好一对,一男一女。”也递给了红线。再摸索,翻出一副头骨骨牌,丢给狄隽:“这东西你们男人才喜欢,给你了。”再翻找,居然是一叠半透的纸张,上面印着牦牛骨架、乌龟骨架等。西鸾挑了那乌龟的贴在佰盔脸颊上,左右端详一番:“很英武,很帅气,很有男子汉气概。”

      佰盔兴高采烈:“西鸾你还记得我爹爹么?”

      收好乾坤袋,点头:“我永远记得白送我好物的妖魔鬼怪。”

      吃饱喝足的众人又商量去哪里。

      红线自然是回家睡觉,佰盔说要去收鬼,狄隽要去捉妖,西鸾要坐在大街上继续寻美男。

      红线睥睨佰盔:“刚刚断奶的娃儿去收鬼,没被女鬼给迷惑就要谢天谢地。”

      佰盔觑着狄隽:“人有人的感情,妖有妖的感情,道长可别看到妖就要扒了对方的皮。”

      狄隽瞪着西鸾:“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你就不能为民除害,做些功德事。”

      西鸾目不斜视:“龚家山的唐烆杀气跟傻气一样的重,还是妻奴,啧啧,太没有邪教出生之人的尊严了。对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众人鄙视,鄙视的最终结果是四人同行。

      辰时,金梁城北。

      佰盔站在某户人家厢房之内的时候,已经开始大冒冷汗。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一户的男子正拿着菜刀,对着自己的母亲挥刀相向。

      红线大叫:“杀人啦!”然后掐着佰盔的脖子,“你赶紧收了这老婆婆的魂魄,不要让她被杀啊!那样会疼死的,可怜的老婆婆,这是养了什么样的儿子啊!”

      西鸾坐在窗台上:“不被杀又怎么死,不死又怎么收魂。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掏出酒壶,对着身边的狄隽道:“佰盔收魂,干嘛拖着我们来?”

      “因为红线轻视佰盔,佰盔不想被红线轻视,他就拖着她,她又拖着你,你又拖着我。于是,我们才坐在这里看一起人间家庭惨剧。”狄隽叹息,这是一出闹剧。

      红线还在摇晃佰盔,对方已经快要口吐白沫。

      西鸾感慨:“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着就抖出一个小法术,对着拿刀的儿子脚底打去。儿子倏地摔倒,菜刀飞起,老母亲惊吓,猛地往儿子背上扑去,菜刀落下,正扎入老人的背脊,瞬间死亡。

      狄隽总结:“死有轻如鸿毛重入泰山。”

      红线傻眼。佰盔喘气:“死了么?那我可以收魂了吧!”这是马后炮。

      红线跌坐地上:“为什么要扑过去?那儿子不是要杀母亲么,为什么要扑过去救儿子,为什么?”

      “这不是十万个为什么,这是现实。”西鸾总结,“收鬼魂,是一门技术活!”

      狄隽摇头:“因为是母亲,保护儿子是天性。”跟在西鸾身后遁走。

      午时,金梁城郊外。

      人间界有人间界的法则,鬼界也有鬼界的规矩,妖界……没有法则也没有规矩,只有弱肉强食。

      狄隽拿着桃木剑,捏着黄符,口中念着法诀。他的对面,是一头浑身暴刺的野猪。猪高三米,说话之间冒出口臭。

      红线恶心:“这妖怪有多久没刷牙了。”

      佰盔蔑视:“才五百年的道行就想在人间界横行无忌,这妖怪太不量力。”

      西鸾喝酒:“陪你收鬼就算了,可为何还要陪着狄隽来捉妖?”

      红线摇手幻出一香炉,点燃里面的桃木香:“因为物以类聚。与你接触久了,道士也学会了睚眦必报。他陪了我们一起收鬼,就要我们陪着他一起捉妖,很公平。”

      野猪被桃木剑大卸八块,血雨腥风中轰然倒地。狄隽的青色道袍在疾风中吹拂很高,越发显得身姿挺拔,神色肃穆钻研。西鸾眨眼:“还真是美男子。骗上床榻一起双修的话,我不会亏吧。”

      未时,金梁城西。

      红线一把抢过男童手中的布娃娃,递送给哭哭啼啼的小女娃,警告道:“不要欺负你未来的娘子哦,担心以后她不嫁你,你就是孤家寡人一人终老。”

      小男童气鼓鼓地道:“我才不娶这丑八怪。”

      小女娃偷偷看了男童一眼,拉着红线的衣襟:“我不要嫁给鼻涕虫。”

      红线摸摸两个小孩子的头,幻化出一根红绳子来,分别给两个娃儿绑在尾指上:“这可由不得你们哟!你们是天定姻缘,三生三世的夫妻,这可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乖,哥哥亲妹妹一下,就给你们买糖人。”

      佰盔瞠目结舌:“她这是诱拐无知童男童女。”

      西鸾从狄隽的手中抢过已经空了一半的酒壶:“她只是履行自己在天界的职务。要知道,只要撮合一对姻缘,她的道行就增加十年。我们在凡间十多年,她道行已经比在天界多了千年。”

      佰盔掰着指头数数,惊叹一声,小声嘀咕:“那我可以让她给我们两人牵根红绳,定下姻缘么?”

      西鸾嘿嘿贼笑:“我是神仙,姻缘只能由月老在姻缘宫中用‘困情丝’来绑定。”说着伸出尾指来:“现在你我都瞧不见我的红线,其实是因为我还没有动情,或是我还没有找到那与我双修之人。等到时机成熟了,这里也会如凡人一般,显出一根红绳来。那根绳子哪怕用雷公电母地雷电都劈不开的。”口干舌燥,就着那壶口直接喝完了剩下的半壶酒,抹一抹嘴角:“走吧,该我了!你们都要陪我一起去寻美男,直到可以找到双修之人。”

      佰盔嘟嘟囔囔:“还寻什么,就我不成么!”

      西鸾一拳敲在对方脑袋上:“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还想泡我这妙龄女子,白日做梦呢!”又挤到狄隽身边:“当然,如果是道长,我只会说天造地设地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们不用定三生,就这一世好了。”

      狄隽凝视着她,目光闪烁不定,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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