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失格事件名为佐久早圣臣：1 ...
-
天气并不好，总是会下很大的雨。时不时，街道上的人们会遭遇突然袭击，穿着西装跟洋裙的男男女女焦急起来，打开自备的伞，或者找可以躲雨的地方。
佐久早讨厌下雨，害怕自己被淋的理由是，鞋子裤子会喷得都是脏水。要更换，要洗干净，在那之前要忍着脏水回家。
所以相逢的那一天大雨滂沱，佐久早并不将其归类为美好的记忆。当然这段对于自己的表兄弟古森来说，大概也是痛苦的吧，即便之后多年过去。
“今天，我带了伞哦！”
“但还是会喷得哪里都是……”
“你是指脚上吗？那也是没办法的吧！还是赶紧回去得好，这雨一时半会看着都不会停的样子呢……”
古森元也说着抽出手里的雨伞打开，等着迟迟不肯从座位上走下来的佐久早。而对方好像闹脾气一般阴沉着脸，比天气还阴沉。
“别这样嘛！反正离家里也很近了，等下去的话天黑了雨还是不停的话倒不如现在走。”
与佐久早不同，古森从没因为这些事觉得闹心过，鞋子脏了也好，天气很烂也好，他都不曾放进心里。时不时，佐久早会羡慕他的心态。
“好吧……”
极不情愿地站起来，看着撑开的伞，认为自己指定连外套都要湿了，便顺手脱了下来想放到包里。
“如果因为冻着了感冒的话，得不偿失哦！队长会骂你的圣臣。”
古森的提醒让佐久早如梦初醒，想起要入秋了，现在接近傍晚，外面没有室内这么暖和……佐久早拧着眉头，再次将外套掏出来，好好穿上将拉链拉到顶。
“走吧。”
两人身高差实在明显，接近190的圣臣主动撑伞。庆幸现在没有刮风，不然两个人都得遭殃。
出了店门，因为吃过晚饭，感觉没什么。只要走十分钟的路，过一个十字路口，再走上几分钟就能回到住的地方，最近佐久早因家里的问题借住在古森家里，阿姨与姨夫都很欢迎他，因为两人都常年在外，从事的工作忙到古森才上高中的时候，就给他一个人扔在了家里只是每个月固定打钱。有这样一个表兄弟过来陪着，说是安心了不少。
天气沉得依靠路灯才能勉强看清，街上因为下雨没有人。忍受着膝盖之下被雨水喷得冰凉，佐久早只能默不作声地忍，脸上自然是不好看，但也没跟古森抱怨一句。
“哈哈！咱们俩好像小学生呢！下了大雨还在水里踩来踩去！”
他看起来很高兴，佐久早则在内心腹诽，现在还有哪个小学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自己的胳膊紧贴着个比小学生还幼稚的人这件事，佐久早仰头看着透明雨伞上方不断砸下来的雨点，有些感谢老天爷给了个这么阴沉的脸色。
“……喔。”
虽然想吐槽，佐久早却配合着没有吐槽出口，也没有阻止自己的表兄弟做这样的行为。想着天黑，腿也已经湿了，就随他去了。
两人出了建筑物的侧边感觉到风大了，不停卷着冰凉的雨水泼到腿上，佐久早在内心打了个寒颤。走到十字路口附近，在等待超长的红灯时，佐久早顺势站在了古森的上风口。他将伞移了移，努力遮住两人的脑袋，顶着风雨的一侧胳膊浇湿了，佐久早为自己此刻的淋雨感到无语。
“圣臣的个子高大，这时候尤为明显诶！”
不论晴天雨天，这个人总是在笑。小时候的初见面就是他笑着跟自己问好。在学校也是，开始打排球也是。佐久早不清楚这个人呢到底在笑什么，可能是天然的心情好。对此，他并不过多思考，一切都按照“你那样心情好就OK”来理解。
“什么？”
“你站在这边的话，风都吹不到我了呢！如果是我们换位置，我肯定没办法像你这样能挡住一大片。”
“是吗。”
并不是疑问，因为佐久早不关心。但能帮他挡一下，倒不错。
“真羡慕啊！高大真的好好……能做很多事，也不会局限于自由人这个位置……”
这并不是古森第一次感叹“高大真好”，从小到大，他都是正常的小孩，虽然与佐久早同岁，但身高发育方面两个人大相径庭。佐久早一直信奉身高是先天的基因与后天的饮食运动造就的，这不能怪任何人任何事，但自己并不在身高方面有过任何困扰，不代表古森不会因此纠结。
佐久早承认自己不懂得体察别人的内心，他也懒得这样去做。如果得到了馈赠与帮助，反馈回去即可。赊欠什么的有方式回还，但眼下的心情却无法共通。
“你明明拿到了第一自由人。”
“是哦？是哦！稍微感受到安慰了呢哈哈！”
天然乐观的性格让古森没有继续纠结于此，佐久早也只是庆幸于这个家伙想得开。很多年后，佐久早明白自己在古森身上学到了的，是受用一生的东西。
红灯等得超久，空气也真的很冷。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快要有两分钟了。佐久早开始怀疑这个红绿灯坏掉了，行人止步的红色小人站了那么久都不变绿……
“坏了吧？我们直接……”
“呀啊——”
佐久早才想要开口说趁没车子时跑过去，一阵狂风袭来，下意识缩肩膀朝古森转身，后背感觉被推了一把，有什么东西哗啦啦地从佐久早的手臂旁飞了过去。
“抱歉！抱歉抱歉！”
有女孩子的声音超近，佐久早一低头，才发现身边有个人影趴在了地上。应该是扶了一把自己的后背，结果自己滚落摔倒的。
“没事吧？！”
没遭受冲击的古森赶忙蹲下，试图将摔倒的人扶起来，为了不碍事，佐久早后撤一步，站在了两人的左侧。风刮过来，女孩子的头发飞起来有点恐怖，沾了水还黏在一起，她穿的米色裙子泡在水里的部分变成了土色，看着脏兮兮的，有点恶心。
佐久早扭过头尽量不去看他们，等古森将人扶起来，女孩子的痛吟断断续续的没有停。
“这里，跌破了呢！”
察觉到对方的膝盖流血了，古森赶忙将平时放在运动背包里的纱布跟绷带掏出来，虽然沾得不太好，纱布也只是擦掉了脏水然后贴上盖好，但女孩子真诚的感谢声也换来了古森放心的笑声。
“试试还能走吗？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佐久早看着古森扶着女孩的胳膊，尝试着走了几步，凉鞋在水里趟来趟去的，虽然一瘸一拐的但还能走。
“没事，我能走回家。真的太谢谢你了，刚才风太大了伞被风吹跑，还以为自己拉得住……啊对了，我刚才好像撞在你的身上了吧？”
女孩抬起头，顾不上头发恐怖得像海带一样，询问着佐久早。
“……没事，只是被推了一下。”
“真是……非常抱歉！”
女孩大幅度的弯腰不小心将头发上的水甩了过来，吓得佐久早嗓子一紧，大退了一步躲避着莫名的突袭，雨水毫不客气地自上而下浇了没伞的二人一头一身。
“回去吧。”
不想多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佐久早等着古森过来一起走，然而古森却犹豫着没动。
“圣臣，可以把伞给她吗？她腿受伤了，又是女孩子……”
“……”
想说谁管那些，然而佐久早还是递了过去。
“我不用！这样就可以啦！”
并没有接过好意的女孩朝后拢了拢头发，随后笑着朝二人原本来的方向走去。虽然脚步不慢，不过一条腿还是走得不自然。
“抱歉圣臣你先跑回去！”
古森看着就要远去的女孩，直接将佐久早手中的伞拿过来，跑着追了上去。
很奇怪地，佐久早没有听古森的话，他就站在并不小的雨里，看着明明拿着伞也不知道撑一下的笨蛋，追上女孩后，拦在人家面前，不客气地将女孩的手拽过来然后把伞塞了上去。
他应该很高兴吧，佐久早这样想着。不论是在队里，还是单纯地跟自己，这个人从来都爱帮别人做事。
等古森跑回来发觉圣臣站在原地，有些惊讶。
“不是让你先跑回去吗？都淋湿了诶！你要是感冒了的话就不得了了！队长绝对会骂我的！”
虽然为此感到惊讶，但古森却在抱怨的同时仍旧保持着笑容。佐久早想着，难道这个人只是怕挨骂吗？为什么他不担心自己会不会感冒？明明两个人一样，都是球队的首发，而这周本身就有比赛。
“我现在马上就想泡热水澡，所以快走吧。”
直到两人跑到家，落汤鸡一般的糟糕状况让佐久早什么都说不出。他几乎粗暴一般将所有东西都扔在玄关附近，自己则光着进了浴室。因为有设预定的热水模式，看着已经灌满浴缸的热水，佐久早甚至脑袋里出现了“天堂”这样的字眼儿。
身上冷得要死，随意冲干净后，瑟缩着的佐久早迫不及待地跳了进去猫在水里只露出半颗头。
“得救了……”
下意识这样念叨着，安静的环境与放松的精神让人舒适了不少。可是眼下的安静没有两分钟，身体还残留着凉意，他却突然从水中站了起来。
“……喂！”
想找另一只落汤鸡，佐久早犹豫了一下，又喊了一声。
“元也！”
“干嘛？怎么啦？”
浴室的门打开，头上顶着毛巾的古森探头进来。
“来泡澡，不然会感冒。”
“你先泡嘛！我等一会。”
说完又将门关上，剩佐久早一个人呆愣愣站在浴缸里。
“我说……”
佐久早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他从没因什么不知名的事感到生气，就算队友在比赛中失误也好，训练里有人偷懒也好，那都不关自己的事。如今自己顺利健康地成长着努力着熟练着，这份莫名火气让他陌生。
佐久早踏出热水，哐啷一声将浴室的门拉开，看着才擦干身体想要换上干净衣服的古森面露不爽。
“啊……我没事的，你快去泡吧！”
“马上脱掉，不然我就把你整个扔进浴缸里去。”
佐久早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但从古森灰溜溜地脱衣服然后钻进浴缸的状态来看，一定很不妙吧。
那张脸只是昂着，又冷又臭，嫌弃的目光好像是出生自带的，从不与人亲近，从不与人如何交流。如果是佐久早不感兴趣的事，他绝不会多看一眼多过问一句。如果是别人不愿意的事，他也从不强求。可今天这样恶劣的威胁，却让古森有一种奇妙的感受。
不等古森多想，佐久早也跨进了浴缸。热水一下子因为两个人的拥挤漫出了许多，两个男人面对面，沉默无言。
“真冷呢啊……也不知道AIMI小姐有没有到家……”
“那是谁……”
“就是刚才摔倒的那个女孩子啊。”
抱着膝盖的古森歪着头，看着别处，佐久早不解。
“这样啊……真厉害。我以前还以为，你不是那种非常爱多管闲事的人呢……”
“哈哈是吗？下次我会注意，下次注意啦……”
古森心虚着一脸歉然，佐久早则摇摇头。
“不，我无所谓的。”
从浴室里出来，擦了水换上干净的睡衣，趟在床上，略微回想了一下古森在跑向那个叫AIMI的女孩子的时候的表情。说真的有点傻，但因为这样的傻，反而让佐久早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失格事件名为佐久早圣臣：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