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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就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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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司机是个特别实诚的主,车辆从丁字路口驶出,他便真四平八稳停在了公交车站前。
邢昱:“……”
老子的好姻缘都TM被你毁了!!
宁知见车停稳,抓起手边的包包就要去开门。
邢昱这人蓄谋已久,断然不会这么简单地就放她离开,他眼疾手快,一手按住她的包包,俯身就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她搭在门上的手腕。
从司机的角度来看,后面的情况现在大致就是——她逃,他追,他飞身扑倒了她,她很生气。
“松手!”宁知伸手去拽他后脑勺的头发。
她显然是用了力气,拽的邢昱连连喊疼,可即使这样,他也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两人僵持不下,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公交车到站了。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忙启动车辆给公交车让位。
窗外的树木开始移动,邢昱嘴角一咧,心里美了,他慢慢松开宁知的手腕,从她大腿上方抬头。
“师傅,林荫路幻月咖啡。”邢昱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重复。
司机不敢应声,减缓车速,抬眼从镜子里看了眼后面,想知道这小姑娘是什么意思,可小姑娘仍旧是口罩遮住多半张脸,他根本拿捏不住。
算了算了,幻月就幻月吧,毕竟能挣十五块钱呢。
什么道德,在金钱面前暂且丢一丢吧。
到了幻月咖啡馆门口,邢昱像是生怕宁知跑了一样,匆忙丢下二十块钱现金就冲下了后座。
“邢昱。”邢昱朝她伸手。
男人的手生的漂亮,骨节分明,白皙修长,这么一看,倒也挺像是名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咖啡师。
宁知不说话,抬头看他一眼,转身便站上了她昨天才发誓再也不会来的幻月前的台阶。
邢昱悻悻放下手:有意思。
他哼着小曲去开门,因为一直沉浸在小狐狸主动送上门的喜悦中,他也冷不丁被自己搞出来的“蹦沙卡拉卡”吓了一跳。
看着他被吓得在门口打了一套军体拳,宁知无语住了,懒懒抬睫瞥他一眼,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顺手摘掉了口罩。
几年前的记忆猛地涌上来,邢昱愣了一刹,只能说那仍旧是一张被上帝优待过的脸庞,除去昨天看到的眉眼不说,女孩鼻子高挺俏丽,脸部轮廓流畅分明,就往那一站,美得就跟天仙似的。
“喝点什么?”邢昱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问她。
咖啡店四下无人,阳光透过大玻璃窗落在桌上,将宁知本就白皙的手指照的更显透明。
她指了指菜单上的天价卡布奇诺。
邢昱便然。
十分钟后,邢昱将咖啡小心翼翼地放上她面前的杯垫,机械加了一句:“您请慢用。”
宁知:“??”
宁知抬头看他,一脸的怀疑人生:怎么,这会知道顾客是上帝了,不叫小美女小狐狸改用“您”了。
“你不会给我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吧。”宁知一脸警惕。
“那哪能呀。”邢昱绕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头往后仰,痞痞地看她,“我可不是那种人。”
宁知不置可否,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小狐狸,你叫什么?”邢昱难得正经一次。
他第二次叫她小狐狸,宁知也大概猜出了原因,正准备开口,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宁知接过电话,一直等对面人说了两句,她才分辨出来这人是许丽雯。
许丽雯说下周一到周五市上有一个集中培训,让她去参加。
宁知几乎没做任何犹豫,答应了。
见她挂了电话,邢昱靠着椅背皱眉问她:“宁知?你叫宁,知?”
“对。”
“??”邢昱心情有点复杂,不过面子上也没显现,抬头磕磕绊绊问她,“宁知姐姐,你为什么又愿意跟着我来了?”
“别叫我姐,”宁知瞥她一眼,“来拿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邢昱没去在意她的前半句,问的煞有其事。
宁知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漫不经心明显在装,右手抓起自己的包包,预起身,冷淡道:“不在我就走了。”
“别别别,在在在。”邢昱急忙三连挽留。
不就是两条手链嘛?哪能比得上和帅哥聊天快乐?
接下来,邢·查户口专家·昱便充分发挥撩妹特长对宁知展开了盘问。
“你在社区上班?”
“嗯。”
“姓宁?”
“怎么。刚才没听清?”
“……”
“京市人?”
“嗯。”
“你说巧不巧,我也是京市的!”邢昱看她一眼,又问,“不过京市那么繁华,你一小姑娘来这穷乡僻壤的干嘛?”
宁知沉默,反问他一句:“那你来干嘛?”
“逃婚啊。”邢昱开始引经据典吹牛皮,“你是不知道,邢少爷的相亲对象可是比甄嬛传里的女人都多。”
“哦。”宁知抬头凉凉看他一眼,淡声道,“什么传?没看过。”
邢昱:“??”
邢昱遇到了撩妹瓶颈期,便把话题转到她脚腕处的火红小狐狸纹身。
话刚问出,宁知沉默了。
她垂下眼睫,眼里的淡漠被轻轻揉碎,整个人笼罩了几分柔软。
她不是一个怕疼的人,但纹这个纹身的时候,她清楚记得她从头哭到了尾。
那天天气很好,风也轻柔,宁漫意输完液后把书合上,突然说想约她出去转转。
宁知问过家庭医生,答应了。本以为她可能又想到市音乐厅看看,哪想她一改往常竟带着她去了一家纹身店。
宁漫意当时站在门口,看着牌匾上的“TATTOO”揉揉她的头发,说:“知知,和妈妈一起纹个纹身吧。”
明明只是三个月前的事情,现在想起来竟还有些恍惚,宁知收回思绪,轻笑了一声,指尖在桌上一敲:“走了。”
她声音有些悲凉,前后反差到邢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林,宁知。”邢昱起身,慌乱叫住她,磕磕绊绊道,“你,你还没付钱!”
宁知转身,有些呆滞的不好意思,梗着脑袋问他:“不是你请我喝,付什么钱?”
哦,对,他说请她喝咖啡来着。
艹!
邢昱嘴角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下一秒,他伸手拿起了桌角的二维码。
没办法,谁让他脸皮足够厚呢。
邢昱微笑着,一副童叟无欺的样子:“我请你喝的你也得付钱!”
宁知:“……”
她看了眼面前的二维码,又环视了眼四周,忽想起来他那张价格张死贵死贵的菜单。
可能他也没什么顾客吧。
于是,在邢昱近乎热切的目光下,宁知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
随着“叮”的一声,手机页面弹出来一个来自扫一扫的联系人。
他头像是一只咧着嘴笑的二哈,昵称叫“山野”。
付款二维码是个人名片,这倒是宁知没想到的,她竖起手机拿给邢昱看。
“哦。”邢昱瞥一眼,见怪不怪的样子,说,“我们店专有付款方式,好友转账。”
虽然这很离谱,但邢昱说的却并不是假话,刚开这家店的时候他不懂行情把价格定的死贵,也就导致没什么人,于是生意惨淡了两周后,邢昱便推出来了喝咖啡免费加店主微信的活动。
不出意外,他行情好到炸裂!
宁知对此非常无语,退了微信把手机捏在手里,抬头说:“那算了,落你这儿的两条手链就当是咖啡钱吧。”
邢昱眼瞅着她退出微信,嘟哝了一句:“你那手链才能值多少钱?”
“四千。”
!!??
此时的邢昱,脸上大剌剌写着八个字:就—那—破—玩—意—值—四—千?
“那行。”被限制消费的邢昱向金钱妥协,并安慰自己,算了,微信总能搞到手的。
宁知走了之后,邢昱也没多停留,到操作台抽屉里拿上手链便离开了。
此时刚过十点钟,外头天空堪堪暗淡下来,正是夜生活的起步阶段,但是宁知却已经收拾好东西睡了。
也是这晚,邢昱做了两个很跳脱的梦。
第一个梦,是个浪漫的梦,梦里宁知穿着一身小黑裙在他们学校的音乐交流厅拉大提琴,而台下,仅有他一个听众。
第二个梦,是一个不可描述的梦,梦里他和宁知抵死缠绵,热烈非凡,眼看着到了最后一刻,他却被一只红尾巴狐狸咬断了脖子。
邢昱:“……”
第一个梦一点不奇怪,可是第二个梦,多少就有点奇怪了。
邢昱抬头对着镜子摸摸脖颈,低声骂了句脏话,一定是这两天玩的太干巴了,不然怎么会做这种梦。
穿戴好衣服,邢昱拿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
今日营业
10:00——24:00
邢老板激情陪玩陪聊至深夜
底下很快有人评论:邢老板怎么个激情法?
邢昱:全凭陈小姐做主。坏笑/坏笑
因为这条朋友圈,幻月生意好到炸裂,邢昱带着一群人哄哄闹闹到深夜,而他周游其中也玩的不亦乐乎。
第二天如常,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邢昱硬生生把咖啡店玩成了挂羊头卖狗肉的隐藏夜店。
宁知是周五下午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林荫路,可能司机也是本地人,见宁知百无聊赖地坐在后面,跟她攀扯:“小姑娘是来我们这旅游的吗?”
沙湾县地理位置好,有山有水还别具异域风情,对外一直打造旅游童话胜地。
宁知没说话,司机也没在意,快到幻月门口的时候提醒她看了眼窗外,真诚道:“没事可以去那里坐坐,听我闺女说那家咖啡店可有意思了。”
“从早上10点营业到凌晨人还爆满。”
宁知:“??”
营业到凌晨?人还爆满?
难道不是8点关门,请人喝咖啡还得顺两条手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