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喰种]Solar gate》都城有雾

116、Once·21

　　你的过去其实并没有太多值得说的地方，就算将你所经历的故事一股脑的讲述出来，那也不过是别人的饭后茶谈，每每提起来都会被人说一句。

　　“原来是她啊，那个挺惨的小姑娘。”

　　之后也再无其他。

　　就算让你这个当事人来亲自讲述，也不会说的跟从他人口中听到的那样惨。

　　至少你觉得没有，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你死过一次，死在了就算知道真相也不曾起疑的顶头上司的命令下，死在了还算值得信任的同伴的手上。

　　经历过这些的你，就算再次遭人背叛也早有准备。

　　无非还是老一套的抛弃。

　　从大街上被捡回来的你没有被重新扔回大街，反而是被送进了孤儿院，光是这一点你都觉得好极了，至少他们还残存了最后一点良知。

　　就算那家孤儿院是喰种开设的人类幼崽餐厅又能怎样呢。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除了刚进去的时候那群急于表现自己的小大人们强行给你喂食的水和食物让你有些反胃之外，其他一切都还好。

　　拜托，突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总是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啊，给人时间缓两天又能怎样啊。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可即便如此你也没有离开，一是这家喰种孤儿院看守的十分严格，让你没有逃走的空隙，二则是你被选中了。

　　就好比祭品总要换新的道理一样，上一个他们看中的洋娃娃被拆解成了漂亮的小块，他们对此毫不在意，反正还有很多人选不是吗。

　　忽略掉其中很多过程，这个新人选最终变成了你，而当你也走到祭品最终归宿的那天，命运却改变了它原有的轨迹。

　　你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血液从伤口中离开，像极了过年时宰杀家畜前要进行的放血——对他们来说，人类不也正如同家畜那样么。

　　在意识即将飘离的那一瞬间，你仿佛看到了熟人，不是仿佛，你就是看到了熟人。

　　等你再次醒来时，已是在医院中，你后知后觉的抬手看着身上的绷带，没死成，还是有点小庆幸。

　　当有马贵将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你才发觉这并不是幸运，而是倒霉到极点的表现，人倒霉到一定程度，就连死都不能死成。

　　“你好，我是有马贵将。”他朝你自我介绍。

　　……这是什么意思，自我介绍做什么，你不太明白他的用意，用迟钝的目光看向他，半晌才问了声好。

　　“今后就请多多关照。”有马贵将相当有耐心的等待你做出回应，才继续向下说，“你叫什么名字？”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的眼神越发迷惑起来，多多关照？关照什么，“雪弥。”

　　“我明白了，那就叫佐佐木吧。”有马贵将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出于某些原因，你不能使用我的姓氏，但这个姓氏同样也是你和我共用的。”

　　“？”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马贵将伸手摸了摸你的脑袋，“我会，保护你的。”

　　你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有马贵将的表情带上了些释然的笑意，“我知道，你就是你啊。”

　　或许他从那个时候，从他在孤儿院的花名册上看到你的名字的那一刻，从他见到你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你是谁。

　　有马贵将很聪明，而你就只剩下愚蠢的固执和防备。

　　你像只小刺猬那样和有马贵将相处，随时都准备着竖起你满身的尖刺，把有马贵将扎的鲜血直流。

　　有马贵将有时也会苦恼如何和你相处，你们毕竟已经不是同龄人了。如果还是同龄人的话，以他的方式或许是进过一番畅快淋漓的战斗，从而分别展现你和他内心的想法。

　　但现在的你还是个孩子，在换乳牙。

　　寻常人家的孩子在这个阶段应该会在父母的怀中撒娇才对，其他被普通家庭收养的孩子也的的确确受到了这样的优待。

　　白日庭的教育和普通人截然不同，优胜劣汰仿佛印刻在白日庭的建筑和基因上。尽管有马贵将并不认同，但你还是被送进了小班教学。

　　如果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话，那不如就战斗吧。你想着要为自己的上一世复仇，但你却缺少力量，等你长大和修一族说不定都已经自然退出历史舞台了。

　　现阶段你只能学习，努力从外界汲取所有你能用到的知识。

　　“这个小朋友很有天赋。”教官有些自豪的对有马贵将说，“我敢打赌，不出几年她就能成为搜查官。”

　　匆忙结束自己工作来接你回家的有马贵将并不感到自豪，他像每一位家长担忧自家孩子那样担忧着你的未来。这样富有潜力和天赋可不是件好事，越是优秀的搜查官，越是容易死亡。

　　“你想成为搜查官吗？”有马贵将不经意间询问你。

　　“我又能成为什么呢。”你还是无法理解有马贵将，“我想我只能成为搜查官吧。”

　　“你可以选择普通人的生活，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这样生活。”私底下有马贵将会这样说。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死，但是却没有，但我想我总有一天会死的，成为搜查官保护那些和我有相同命运的人们，最终死在喰种的赫子之下，总好过作为一名普通民众像无数人那样被喰种杀害。”你显然有自己的想法，早已愈合的伤口直到现在也仍旧冰冷，你并不认为自己真的活了下来，只是死亡的时间被拉长了而已。

　　有马贵将陷入了沉默，他不得不承认你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于是他选择放任你的成长，尽量让你自己来选择让自己不后悔的人生。

　　可人生哪有不后悔的决定呢。

　　强者都是孤独的，尽管有马贵将身旁围绕着很多崇拜他的搜查官，但你仍能感受到他并不能融入进身边其乐融融的氛围，围绕在快乐中他仍旧有自己孤寂的空隙。

　　你大概也有同样的孤寂，尽管还是比不上有马贵将，但你也被冠以天才的名号。和你同样年龄的家伙们总是在你身后窃窃私语，你能听得见，有些羡慕嫉妒，夹杂着对你未来的诅咒。

　　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你的灵魂毕竟年长他们很多，小朋友幼稚的言语对你造成不了伤害。

　　但对其他人而言就不同了。

　　“这就是和修家的新秀，就这点本事？”一个往常没什么不同的中午，尖锐且不寻常的声音响起，“这么弱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啊……熟悉的挑衅语气，你掀开隔绝阳光的眼罩，算算时间也到该出现这种桥段的剧情点了。

　　“……别小看我！”女孩子软软的声音响起，随着一阵不怎么激烈的打斗声结束，其中一人的武器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连自己的武器都守不住，真是个小废物。”

　　这标准的打脸反派台词让你翻起死鱼眼，下一句话是不是该接什么三十年河东转西，莫欺少年志穷了？

　　但脑海中规划好的台词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下方传来了女孩的抽泣声。

　　“真是个小废物，你以后在喰种面前哭他们也会放过你吗，你这种家伙还是别上战场，专门繁育后代吧。”

　　这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你困惑的皱起眉头，一般剧情进行到现在也该出现某位从天而降英雄救美的人物了吧。一定要是在附近不经意间听见、因为他们声音太大打扰了休息而不爽的……等等。

　　你一下子坐起身，把这几条从头捋了捋，坏了，你成剧情点关键人物了。

　　女孩子仍旧待在原地抽泣，对方见无法从她身上获得更多的情绪价值，便也大笑着离开了这里。

　　你从阳光正好的地方伸出个脑袋来，看着下方哭个不停的女孩子，不认识，不熟，哭着，好烦。

　　你叹了口气，你烦哭的人，也烦弄哭她的人。下面这位还在哭，你也不好呵斥她，于是你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套先前那人的麻袋。

　　你跟了他一段时间，实在是找不到暗中下手的机会，于是你直接跳到了他的面前。

　　“你！”他被突然出现的你吓了一跳，“找我什么事？”

　　“你做了件让我不爽的蠢事。”你直截了当的说，上下打量他一番，确定他身上哪些地方打了绝对不会留下痕迹。

　　“我和你可不熟，就今天现在见了面，之前可没有得罪过你。”他后退几步，准备跑路。

　　“人呢，当然是不会知道自己有没有不经意间得罪过某人，不过被得罪的人倒是记得很清楚。”你摊了摊手，一脸无奈，“打你之前呢，我还是要先告诉你一个道理，你要不要听。”

　　“我听了你会不打我吗？”

　　“当然不会，不过我说出来了心里会爽一点，说不定下手会轻一些。”你撸起袖子，准备开干。

　　“我要告诉老师你欺负人——”他凄厉的叫了一声，转身拔腿就跑。

　　“三十年河东转西，莫欺少年志穷啊，孩子。”你猛地发力朝他的后心踹去。

　　“别怪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把他踩在脚下，又叹了口气，“你要是乖乖被我打一顿，我说不定看在你听话的份上打两下就算了，但现在，既然无论如何你都要告诉老师，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