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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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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会成长,也总是会不断在泥潭中越陷越深。成长的比如说是两个人的身高体重以及日益变得愈加精湛的麻将技术,越陷越深到闻之色变的,自然也是红叶的厨艺。
赤木茂对于自己在家中的厨师地位并没有什么不满,毕竟在家中每一次麻将局也都基本不会牵扯到厨房的使用问题。然而现在突然提到这个……
“怎么样,你同意的话我就这么做了。”
看了眼几乎算得上是摩拳擦掌的红叶,赤木茂轻轻地叹了口气,与她十指相扣着走去了商店街的方向:“不可以,因为打折卡是我赢下来的。”
所以有时候实行一下属于赢家的权利,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么一来,我们被禁止进入雀庄真的没问题?”
“嗯,没关系,佐藤小姐只是说不能我们两个一起进去,单独一个人还是没关系的。”
和大爷大妈玩麻将总是会有种特殊的被折磨感,哪怕是赤木茂,偶尔也会被他们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出牌弄得有点头疼。在这类市井、或者说商业街里的麻将馆,来雀庄的人与其说是来打麻将赌钱,还不如说他们是为了找个地方手里有事做的、不用自己挪动的同时再进行一场社交活动。
对于第一次打麻将就是给南乡打得还债黑麻将、后续又是打了800万地下麻将的赤木茂来说,这样的麻将总是会给他一种微妙的不适应。尤其中途还伴随着各种类似于“赤木小哥你和小红叶现在怎么样啊”“学校里习不习惯”“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这种在地下麻将中绝对不可能遇到的问题,赤木茂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甚至于还有那么点身心俱疲。
他不算什么喜欢聊天的人,对社交方面也同样无感,这种麻将对他而言说不上是酷刑,但也相当不适应。只不过红叶还要赶着他去,久而久之他也逐渐开始习惯起来。
“只不过红叶小姐,当时为什么一定要我过去麻将馆?”
“因为麻将有很多种啊。”
看着面前的各种萝卜土豆,思考晚上要煮些什么东西的红叶随手拿了一条萝卜,掂量了下后放进了赤木茂拿着的篮子里:“有一起出千的,有单纯只是玩玩的,有把它当成贿赂的平台,也有把它作为社交场合——麻将虽然是打压他人的游戏,但是在不同的人手里会显得不一样。”
转头看向在自己身边的少年,红叶的脸上多了点笑意:“我可不想看到我喜欢的人走上绝路。”
“绝路?”
“哎呀,这种时候不应该在意的是‘喜欢的人’这种说法么?”
“这种早就已经确定的事情,我并不会感到意外。”
“……”
很好,今天我下厨。
不过绝路么,绝路这种事情……
“红叶小姐为什么会说是绝路?”
虽然不能进厨房做菜,但是打下手比如说给萝卜削皮再切成块这种事情红叶还是可以做的,甚至可以说做得相当不错。看她手中那把暗红色仿佛是由血凝成的刀刃,赤木茂继续熬制手里的高汤:“我并不觉得这是‘绝路’。”
“那么多种麻将你都没有经历过,不觉得很亏么。”
没有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红叶将切好的萝卜放在旁边,随即转身将煮好的鸡蛋从冷水里拿出来开始剥壳:“一直在激情中总是会厌烦的,好像自己遇到什么都不会再感觉到兴奋,只会对世上的一切乏味。”
她以前就是这样,所以不希望赤木茂也会这样。
“不过我倒是觉得红叶小姐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嗯?”
看他将昆布放好后盖上锅盖转过身,在下一秒红叶就看到他伸出手,仿佛是想要触碰自己手中的那把暗红色刀刃。
“等——”
“因为红叶小姐在我身边。”
抚摸着指尖被划出的小小伤口,再将那一点血按在她的唇上,赤木茂朝着她微微压下,脸上有着隐约的笑意:“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一个词。”
“什么词?”
“红叶小姐,你很像是我的锚。”
有她在之后好像一切的事情都不再是虚浮着的,不管是这样平和的生活还是之前那些代打过程,亦或者是偶尔自己去找些事情做,只要能够看到她,自己就能够从那些事情中抽身而出。
虚无中出现的人,反而固定了自己的真实。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感觉到她轻轻回抱时少年轻笑了一声:“会觉得不安么?”
“你刚才手指破了。”
“所以?”
“如果你把血蹭到我衣服上了,记得要给我洗干净。”
“……”
沉默片刻后不管她的嘀咕稍稍松开手,少年压在她还站着些许血渍的唇上狠狠吻着又轻咬了一口才将人放开:“没问题。”
“哦对,还有。”
“嗯?”
“如果说要,那个,结婚。”
听到结婚这两个字时赤木茂笑意更甚,让红叶没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十六岁可以结婚,但是也要有监护人签字,这个怎么办?”
她们两个本来就没有监护人这种设定,要签字还不如自己伪造一个印章。而且如果真的要找监护人,说不定还得找两个。
听到这个词时赤木茂很是无所谓:“佐藤小姐说她可以。”
“但也要两个人哦?”
赤木茂轻轻地啧了一声,两个人也都没想过要去找南乡——一方面是他们有几年没见,另外则是听说他也已经金盆洗手不再参加各种赌局,那也没必要再去见到这个故人。
难道说还要去找香子小姐?那,那还是算了吧,香子小姐这两年好像都回老家退休了,就别再去麻烦这位豪爽的大姐了。
“反正没问题的。”
懒洋洋地掀开盖子,赤木茂低头看了眼手指上不知不觉中已经愈合了的伤口再度转头,突然再度轻声喊了红叶一声。
“怎么了?”
“红叶小姐。”
“嗯?”
“每一次我呼唤红叶小姐,红叶小姐都会回应么?”
将手里的所有食材都准备好,随即红叶伸出手拧了一把他的手臂,看到赤木茂皱眉的样子抬起下巴:“所以没事就不要喊我。”
但是你每一次也都会回应我,不是么?
“虽然但是说,我一开始是绝对不同意的。”
上学的日子过得很是平静,看了眼红叶便当里的菜色,月野百合子有些纠结地咬着自己的筷子:“但是,但是每次看到赤木那家伙做的便当,我又觉得红叶你的决定好像没有错。”
“哦~”
“不要用这种表情啦!”
瞪了一眼已然改名为赤木红叶的某个“叛徒”,月野百合子只觉得自己格外不自在。要知道“神户红叶”在花名册上改名为“赤木红叶”的那天全校都炸了锅,本来就很有名的两个人也因此变得更加有名:“说起来红叶,你等到毕业后准备考大学么?”
“为什么还要考大学?”
她都被迫念了五年书了,还要继续念书,是她疯了还是赤木茂疯了?
红叶戳了戳自己便当里的天妇罗,对着月野百合子轻轻笑了笑:“倒是百合子你接下来准备怎么样?道场那边还好么?”
“嘛,道场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也不需要我来继承。我现在就比较想知道——”
“嗯?”
“你们两个结婚两年,咳,就是,怎么说呢。嗯,接下来准备怎么样?”
知道月野百合子原来想问的大概不是这个,看到她通红的一张脸红叶托着下巴,很是愉快地也算放过了她:“接下来的话,嗯,正好某人愿赌服输。”
“诶?”
愿赌服输?输了什么?
“不过接下来从学校毕业,百合子,我会想你的。”
“哎呀放心啦,反正我们都有彼此的地址,我家道场也不可能随便搬迁,想要找到我还是没问题的。”
与笑眯眯的好友之间没有太多的离别愁绪,等到从高中毕业后彻底感觉自己解放了的红叶瘫在家中,随即就看到了某位穿着工厂灰色制服走出厨房的赤木茂。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人明显比曾经又高了一截,肩膀变得更宽,面容线条更加深刻。雪色发丝看上去颜色冷硬,却又和以前一样,有种莫名的柔软感。
“噗。”
“在笑什么?”
“在笑你居然真的会同意我的说法,去工厂里打工呀。”
虽然是上次麻将侥幸赢了之后的一个赌约,但红叶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如同自己所说,去“体验一下打工的感觉。”
“这样不是很好么。”
将帽子戴在头上,认真做好工作准备的赤木茂随即凑到红叶面前轻笑了一声:“而且我看红叶小姐,好像很喜欢这么穿的样子?”
“……那倒没有!”
“没有么?那也不要紧,红叶小姐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他低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擦过她粘上了些许酱汁的嘴角:“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还有。”
注视着她的眼睛良久,最后赤木茂低下头,看着红叶的耳垂轻轻吻了过去:“晚上,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