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鸭蛋男孩的穿书生涯快穿》容都

36、2022虎年大吉，写个小说番外

　　这章番外都是2011过年期间的事，唐川还不认识《X入受心》和《Q兽教师的地狱TJ》以外的角色。
　　（1）
　　2011年2月2日，星期三，是除夕。
　　幸好农村还让放鞭炮，否则真是一点儿年味儿都没有了。梅韶年穿着妈妈给买的大红色新羽绒服，拎着一大袋子十多盘鞭炮，跟在长辈们身后去给祖先上坟。
　　祖先们并不是埋在一处，要走好几个山坡，过好多个田坎。
　　到了高祖的坟头前，梅韶年被吩咐着去拔坟头草，至少要把烧香和烧纸钱的那片地方给清理出来，鞭炮挂旁边树上就行。
　　今年烧香拜高祖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说辞已经从“保佑我们韶年考上好大学”变成了“保佑我们韶年学业顺顺利利，将来找到好工作，好女朋友”。
　　女朋友。梅韶年头一回从长辈嘴里听到，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只要我读书，以为大学一毕业，女朋友就能从天上掉下来啦？
　　更何况……梅韶年紧紧抿着嘴。
　　我还会有女朋友吗？
　　在长辈们打趣的眼神里，他刚要说什么，就被巨大的鞭炮声打断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他闭上嘴。
　　祖先们拜完，基本上就把整个社走了一圈，该回家吃年夜饭了。
　　这一顿比往年丰富很多，老式八仙桌90厘米高，上面摆满了腊肉、卤猪头肉、卤牛肉、烤鸭、糖醋排骨、红烧鲤鱼……梅韶年有点下不去嘴——都是看在他独自一人去城里上学，小半年没回家的份儿上家里才肯这么花钱的。
　　在爸爸到市场上买东西的时候，几毛几毛都要跟人掰扯清楚，他就说自己在校期间打了零工挣了钱，想尽点孝心，可是爸爸当时说“你那点钱留着跟同学应酬的时候使，爸爸大钱没有，饭还是吃得起的”，他想说什么，又习惯性沉默。
　　有了“很多钱”，却不能让家人沾光。因为来路不正。
　　他想这些的时候，饭碗上已经垒了尖，都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给他夹的，一人一筷子就满了。
　　“吃啊。”他们笑着对他说。笑的弧度很大，因此那些不健康的牙齿也暴露出来。
　　四个长辈，结婚都晚，年纪一大，最开始出现问题的就是牙齿。
　　“嗯。”他垂下头，用力扒饭。我本可以让他们去治牙的。
　　古人说，“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一定要快些靠自己的能力挣到钱才行！
　　晚上八点，春晚准时开始，五个人坐在各自的椅子上，都在看电视或打电话。
　　梅韶年收到同寝室友的祝福短信了，一个一个去回，回完之后，他扒拉着联系人页面那个唐川的信息页，犹豫不决。
　　过年了，给唐川发个信息，没什么问题吧？这算是张胜利说的“不要联系”的其中一项吗？
　　发个新年祝福而已，张胜利不至于小心眼成这个样子吧？
　　唐川是个孤儿，除了社团兄弟也没其他人给他发祝福了。
　　发吧。他要是有疑问，我就说是群发的。
　　他编辑了一句：【兔年吉祥！前兔似锦！】点击发送。
　　“嗉~”的一声短信提示音，对面很快回复：【兔飞猛进！前兔无量！漂漂亮亮！健健康康！o(￣ε￣)o 】
　　看见那个颜文字，梅韶年不由得一笑。跟它主人一样贱兮兮的，讨打。
　　柳市教育部大院某单元楼门口，齐志高看着唐川手机里的备用短信，几乎每一条都有颜文字。
　　他冷哼一声。
　　男人装什么乖！要老子替你回祝福短信，你八辈子修来的！
　　“志高！歌唱完了！小品要开始演了！”楼上齐妈妈大喊。
　　这不是在替你无缘的“干儿子”回短信吗。他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将手机放回长裤口袋，走入楼中。
　　找个时间把手机烧给唐川吧。
　　（2）
　　2011年2月2日，星期三，是除夕。
　　当天张胜利想给唐川抢个头香，参与高价拍卖，然后失败了——柳市的名刹头香还轮不到他。
　　他只能另外想辙。
　　然而，哪怕他带了十多个没回家过年的、膀大腰圆的兄弟去排队，都愣是被凶狠又疯狂的大爷大妈挤散了。
　　别说他们，连一米多高的大香炉都险些被挤倒。
　　好不容易轮到他上香，拿了提前买好的三支又长又大的，以中右左的顺序插香，才拜了一下，身后就有人嫌他碍事了。
　　上完香，他逆流而去，叫兄弟们撤了，去吃订好的酒席，自己则去了存放佛龛福位的房间。
　　这里的家属数量也不少，烟雾也就比香炉前少那么一点点——香是好香，耐不住多。
　　他进来的时候，不太体面——头发被揪乱了，脸颊上还有指甲划过的红痕，深灰色竹节纹西装外套上则有多个手指印、脂粉印、香灰印，还有几处被扯绽了线。
　　唐川看到他，就停下摸和尚头顶的手，飘了过去。和尚偷偷松了口气，对家属们的笑容也更真诚了。
　　这是张胜利第二次来。
　　第一次是送骨灰盒来安置的那天。
　　原本张胜利的脸是表情麻木的，在众多佛龛福位里看到唐川的那个，有了点儿温度，拍拍身上，抻抻衣服下摆，才走过去，问和尚买纸钱元宝。
　　这个世界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其他家属上完香、烧完纸钱元宝，诉说完自己的思念和祝福就走，半个多小时后，房间里就只有张胜利和和尚两个人了。
　　和尚识趣得很，自己出了门。
　　张胜利这才开口：“你才去了没几天，我就想你想得不行了。我一直在后悔。
　　“后悔为什么不早说明白。
　　“我恨不得把那个瞻前顾后的自己打死。”
　　他呼出一口气，随着这口气出来的还有两行眼泪：“我喜欢你。”
　　唐川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头一回有人跟他表白，还是个长腿帅哥。
　　看着张胜利蹲在火盆前，把脸埋进双臂间呜咽，他无法触及，说的话对方也听不见，安慰不了，心里有点难受。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勇气，再对你说一次，我喜欢你。”张胜利抬起头来，吸吸鼻子，“我可以像个普通人那样，去喜欢你。”
　　你不普通吗？唐川疑惑。虽然你是社团大佬，但也还是人啊。
　　张胜利在佛龛福位的房间待了几个小时，说了好多唐川去后的见闻，唐川就飘在他身边陪了几个小时，期间陆陆续续有人来来往往，但是他们没有在意。
　　太阳落山之前，张胜利口干舌燥地走了。
　　叔叔张清邀他去JC大院的家里吃年夜饭，不能迟到。
　　他一走，应该很久不会再有人来看自己，那得无聊死。唐川跟个怨妇一样飘到两扇木门那儿扒着，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脖子伸得再长也看不到，才飘回自己的佛龛福位，弯腰驼背的，打算睡死过去。
　　和尚在院子里见证了这场离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3）
　　“当当嘚当，当当嘚当，当当嘚当当当嘚当……”
　　电视里热热闹闹放着由锣鼓、唢呐、双簧管等乐器演奏的《春节组曲》，主持人们几十年如一日地热情洋溢地说着吉祥话。
　　胖子往左看，是他爸王晓光，往右看，是他妈齐珮珮，两个人把他挤在中间，生怕他跑了。他往前伸手抓个瓜子儿都要被投以怀疑的眼光。
　　胖子无奈道：“爸妈，我真的不出去，除夕晚上人娱乐场所也不开门营业啊！我朋友都在家过年呢谁会出来陪我？”
　　他们仍未放松警惕。
　　“儿子啊，在国外你还没玩儿够？”齐珮珮开始苦口婆心。以为她没看到短信吗！这年头孩子们怎么都不洁身自好？
　　“玩儿？我没玩儿！”胖子冤死了，“我在A国是被歧视的那一拨，又胖又是黄种人，我跟谁玩儿？你当我学分是买的啊？”
　　王晓光接上：“那你回来这么久，干什么正事了？”
　　久吗？“不管我是创业还是找工作，总得年后吧？”胖子辩解，伸手去抓冬瓜糖。倒不是喜欢吃，手上总得有点儿什么。
　　齐珮珮“啪”地打掉糖：“少吃点儿！你胖成什么样儿了！”
　　我连呼吸都是错。胖子一用力挤出重围，逃回卧室，把门反锁。
　　“呼……”他松了口气，拿出口袋里一直在振的手机。
　　是胡梦成的短信。
　　【王哥，志高哥告诉我唐川出差去了，好几年才能回来。你知道唐川去哪里出差了吗？】
　　【王哥？】
　　【不能说吗？】
　　【好吧。那祝你兔年吉祥如意！天天开心！】
　　他能回什么呢？只能回：【谢谢祝福！也祝你今年学业顺利！】
　　唐川，唐川……想当初我还想着撬老张墙角呢。胖子往床上一倒：世事无常啊。
　　没一会儿他翻了个身，还在想：那家伙是傻的吗？！跳什么楼？以为自己是跳远运动员还是特技演员？
　　想着想着睡着了，做了个梦。
　　梦见打高尔夫那天，唐川把他拉到没人的草地上，肆意地揉搓他的肚皮，还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到他肚皮上蹭来蹭去，说他是最好的枕头，蹭着蹭着，他就被蹭瘦了。
　　肚皮变腹肌。
　　唐川惊讶地抬头看他：“我的脂肪呢？！你赔我脂肪！”
　　是我的脂肪！他刚要强调，就听唐川邪笑着说：“不过，我说过，你长得挺清秀的，现在一看果然如此！我可以好好炮制你啦！Miahahahahahaha……”
　　唐川一瞬间长出三头六臂，朝他压下！
　　现实中，胖子在床上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大叫：“脂肪！我的脂肪！”
　　没几下就把自己弄醒了。
　　他一头冷汗地撑着身体从床上坐直，看向肚皮，还好，还在。
　　吓死我了。他又重新倒回去。
　　年后要找个时间去红叶寺看看唐川，烧烧香，让他离我的梦远一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