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SD(流+花)如果失去-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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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雪又开始零零散散地飘下来，轻轻地在被灯光染红的夜空飞舞。
仙道凝视着一片一片的白色精灵，语气淡到毫无痕迹：“炸药么？”缓缓摇头笑了一声，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笑声中满是辛辣的讥讽：“人类，永远喜欢用这种残酷的手法去伤害自己的同类，然后再回剑自伤！”
藤真了然地看他一眼，安慰地拍拍他肩膀：“你不要这么敏感，我只说查查看，可没说一定是炸药。再说，仙道伯父那件事，也不完全是炸药……”
“不错！”仙道点点头，“不完全是炸药，还有愚蠢！愚蠢的自尊自大，愚蠢的自以为是！”
藤真无奈，摇摇头站起身来：“好了，那些事都过去了，想也无益。我们还是想想现在，眼下樱木才是最重要的。”一手拉开门，“他应该也发泄得差不多了，进去看看吧！”
樱木依然坐在地毯上，头枕着沙发。藤真跟仙道对望一眼，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正准备开口，却发现沙发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不用绞尽脑汁去想那些完全无用的安慰的话，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尽量轻手轻脚把樱木抬到卧室，仙道拂开他额前几缕被冷汗和泪水濡湿的红发，低声道：“我去打水来给他擦一擦。”
藤真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安静的人。那张脸在红发的映衬下愈发显得苍白，平日有些倔强的线条柔和了下来，薄薄的唇紧紧抿在一起，它们干枯冷寒, 让人只想轻轻地吻上去, 给予它一点温度。
藤真看着他，只觉得像做梦一样。印象中那个永远神采飞扬，无忧无虑的大孩子，那个篮球场上永远精力充沛的怪力猴子，跟现在这个精疲力尽，仿佛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样子完完全全联系不上。
一只手搭在肩上，仙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遥远地响起：“……擦一下比较好。”
藤真茫然地抬头，完全没有明白。
仙道叹了口气：“我说，樱木头发都湿了，会感冒的，擦一下比较好。”看了他一眼，把毛巾扔给他，“你来好了，我去厨房弄点吃的。他两天没吃没睡，应该不会这么快醒的，你陪着他。”
藤真尽量轻缓地擦过鲜艳的红发，深怕惊醒了床上好不容易获得平静的樱木。惊异于掌中柔滑的触感，那般桀骜不驯的人，头发却如此柔软，藤真完美的唇线微微一弯，手下的力道更加轻柔。
不知擦了多久，空气中渐渐溢满食物的香气。藤真轻轻整理好樱木的被子，终于站起来，伸了伸酸痛的腰，关上灯走出卧室。
仙道坐在餐桌前，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菜，他却纹丝不动地坐着，任由缭缭热气慢慢散发。藤真诧异道：“做好了？怎么不叫我？”见他仍是不动，笑道：“怎么？你准备修仙得道，只吸收日月精华了？”
“你，喜欢樱木，对不对？”仙道毫无预警地突然抬头，凝视着藤真。看着那双晶莹的眸子骤然涌上的惊诧和慌乱，了然地笑了笑，“不，不是喜欢，是爱。那种眼神，那种眼神，我只见过一次。而且，那唯一的一次，我是在流川眼中看到的。还真是讽刺啊！”
仙道盯着桌布的花纹，脸上笑容不变：“记得那次樱木旧伤复发，流川却不得不离开他到纽约来。那天晚上，我跟着你去医院看樱木。”抬头对上藤真震惊的眼神， “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晚偷偷去看他？” 说着对他粲然一笑，“你当然不知道，那时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樱木，又怎么会想到我？你去看了他多少次，我就跟了多少次。”
仙道停了一停，转头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只不过那次是最后一次，因为当天晚上流川就走了，我也因为父亲的原因要离开日本。那晚，流川坐在你常常坐的那个位置上，守着睡着的樱木。你就在窗前偷偷地看着他们，却不知道我就在另一个窗口偷偷地看着你……”说着又轻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嘲笑眼前的人，还是在嘲笑自己。
那个复杂难明的笑容看得藤真心中一酸，正要开口，仙道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流川一动不动地坐着，我都以为他要石化了，他却突然站起来，温柔地抚上樱木的头发，注视着他。那时他眼中的神色，就跟你刚刚看着樱木时一模一样，充满怜惜和深刻的痛楚。这么多年，你从来就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任何人，包括我……我虽然不确定爱是什么，但如果那种眼神都不是爱，这世界上应该就没有爱了吧！”仙道的语音渐渐低缓，慢慢消逝在温暖的空气中。
藤真怔怔地看着仙道，刹那间无比慌乱，完全语无伦次：“我……我的眼神？我，我不知道……樱木他……我想跟你说的，我……”
仙道静静地听着，凝视着藤真，忽然叹了口气，站起来，轻轻将他拥在怀中，在耳边温柔安慰：“好了健司，没事了，没事的。这么多年藏在心里，辛苦你了。我知道你想告诉我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没关系，没关系的，我替你说，说出来就好了。”一边说一边轻柔地拍抚着藤真颤抖的后背，“健司，你何必这么苦自己，你知道的，我永远也不会怪你，更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我知道樱木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我又怎么会干涉？”
许久，藤真渐渐平静下来，推开仙道的怀抱，坐在桌前，无意识地摆弄着桌上的筷子：“不错，他是我的梦想，是我长久以来一直追寻的梦。他拥有一切我渴求的东西——篮球的天分，傲人的体力，开朗阳光的性格，还有周围的朋友。是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所谓的敬佩，所谓的尊敬，而把你当成偶像，理所当然的拉开距离……”
“那时候是高三，大家都在忙着勾心斗角，人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做人，他却跟我肆无忌惮地开玩笑，给我起绰号，毫无防备地对我真诚的笑。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又怎么可能不爱他。”藤真的唇角出现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如花开一般灿烂夺目。
说到这里，藤真顿了一顿，眼神空灵。仙道也没有说话，房中出现一时的静默。过了一会儿，藤真缥缈的语音重新响起：“我爱他，他却爱别人。哼！多么俗套的情节，我从来都认为这是只在电视和小说中才会出现的。从前看那些演员一个个演得声泪俱下，我常常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当这种事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知道，那点哀声，那点眼泪，根本就远远不够。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再看着他跟别人生离死别，那种感觉……就好像亲手用刀把自己一点点掏空，再慢慢地看着它们烧成灰烬……”
“那种感觉，我自然知道，”仙道等藤真说完，很久之后，才开口道，“因为我每时每刻，都在感同身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SD(流+花)如果失去-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