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就是“我爱你”》水瓶座C

7、第七章

　　流川其实一直都在，他看着他抱着篮球哭，看着他发狂将篮球扔得满地都是，也看着他抚着背痴痴地坐着。樱木流着泪轻呼的那一声不甘心，更是让流川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只想伸手帮他分担点儿什么。
　　但最后流川什么都没做，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靠着墙坐了下来。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一个着这一片狼藉的球场，一个对着空荡荡的校园。
　　流川当时奔出球场就是想要寻了那白痴来痛打一顿来着，心里不断哀叹自己竟一时心软放了他去，早知这白痴根本就是不打不清醒的。
　　不管樱木在哪儿流川就是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找到他 ——当然当时那丛灌木抖得也确实是厉害了点儿。
　　樱木其实并没有走远。已经是阔别三个月的球场，每一分每一毫樱木都恨不得再用汗水浇灌一遍。虽然明知道自己的状态有问题，却还是舍不得离开太远。随便找了个角落的灌木丛靠着坐下，却听见了球场传来的熟悉的口号——称霸全国！！！
　　称霸全国，樱木跟着念了一遍，仿佛不够似的，又念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结果念得自己鼻子发痒，喉咙发涩。为了忍住不明液体的攻击，樱木拼命握紧了拳，又抱紧了膝头，还觉得不够，又使劲儿箍了箍。于是忍眼泪忍的全身发抖，辛苦不已的樱木就被流川一眼发现了。
　　流川边想边摇头，又从门缝里偷看了一眼抱膝坐着的樱木，不禁暗想，这可真算是那白痴的招牌动作了啊。回想起与海南的初战战败后，自己在外面找了许久回到更衣室时也是这么一幅情景。想到这里，流川又是一阵怒火横生——这白痴，就只晓得这么缩着吗？
　　突然站起身来，大力拉开球场大门。
　　哗啦——刺耳的声音让樱木从沉思中惊醒，有点儿茫然的看着来人——
　　瘦瘦的，高高的，黑暗中看不清楚面目，只觉得那眼中射出熟悉的锐利的光芒，除了流川还能有谁？
　　啪，流川开了灯，樱木被晃眼的灯光刺得一时睁不开眼睛。
　　流川转过身来，正对着樱木，看着他抱膝坐着，身形不似以前那么张扬。红色的发，被汗水或是泪水浸湿，懒懒的纠结在一起。感觉和以前的他有点不一样，可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说不出来，看他闭着眼睛，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流川只觉得心脏好像不受控制似的，一阵一阵的抽搐着疼。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傻站在这儿看一个白痴哭本身就是不可理解的。用力摇摇头，甩开杂七杂八的怪念头，大步迈开朝着樱木走去。双手突地一下紧紧的按住了樱木的肩，就那么直直的看过去。
　　樱木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挣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以往金色的眼眸现在却仿佛被人掠走了里面的太阳，灰灰的，暗暗的，带着刚刚哭泣过的暗红，流露出幼兽般的绝望。
　　流川觉得刚和樱木接触的地方窜起了一团火，从手掌处开始，瞬间蔓延至全身，直烧的人浑身难受。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流川在心中暗暗的发问。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却好像被呛到了一样，憋得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手也开始不停地抖。终于放弃似的摇摇头，眯了眯眼睛，提起拳头。
　　意料之中的疼痛，大白痴，身体还是这么结实，看着自己仿佛不受控制的手，流川这么想着。
　　樱木被揍蒙了，他眨了眨茫然的眼睛，总算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第二次被这只臭狐狸给揍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流川却仿佛等不及了一般，第二拳也紧接着来了。樱木要是能乖乖的让他打他就不是樱木了，在流川第二拳还没到的时候，一个侧身就偏着头躲闪了过去。然后也不说话，捏着拳头抡回了过去。
　　他的拳打上他的眉，他的掌劈上他的肩，他的脚踢上他的肚子，他的脚勾住他的腿。没有人开口，仿佛谁忍不住先吱声就算是输了。两个人都憋着一口气，手捏得紧紧的，提着拳，一声不吭的向对方招呼过去。惨烈而又无声的战斗！
　　樱木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也什么都不想再想，只看见眼前一张狐狸脸晃来晃去，憋着一口气，使劲儿，抡拳，使劲儿，抡拳。
　　那边流川也差不多，看着他在黑暗里抱膝坐着，像个懦夫一样选择逃避。这还是那个白痴吗？流川觉得自己仿佛是被背叛了一般。大白痴，翻来覆去的念着——不是说好要追上我的脚步，不是说好要打败我吗？你就想用这个半死不活的臭样子来打败我吗？
　　心里的无名火越烧越旺，烧的流川只剩一个念头——打，也要打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