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底深渊》宋叙彦

4、恐惧

　　“是，顾局，是我失言了。”马昭扬微微俯身认错。

　　“马昭扬，你现在去派一队人去海边看一下，不要太声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顾玉舟挥手让马昭扬赶紧去查看。

　　随即马昭扬便带着一队人马到那海边，并没有发现任何物品，连个海洋垃圾都没有，他们都套着雨衣，因着雨水的拍打，他们看不清楚海面上的样子。

　　他们一下一下的抹去雨水，此刻他们根本不会被允许下去找那人，现在那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他们要返回时，一个人大喊着往回看。

　　“你们看，那个是什么东西？”一个人疑惑的问道。

　　“这不是那陌生生物吗？它不是朝着我们过来了吗，我们赶紧往后退，往后退。”马昭扬大喊，让大家都往回跑，这陌生生物本就没有调查清楚，所以根本就不应该靠太近。

　　就在众人往回跑到了植被处，这里已经远离海边一两百米了，当他们被植被挡住时，那陌生生物也停止向前，仿佛是找不到他们似的。

　　可下一秒，那陌生生物顶上去一个东西，马昭扬定睛一看，是一个人，难道是刚才跳海的那个人？

　　他们在陌生生物彻底离开之后，他们才敢上前去查看，马昭扬跟属下发来的图片比对了一下，确实是那个跳海的人。

　　“还有呼吸，赶紧带回去。”马昭扬蹲下，仔细查看着，发觉这人还是有点微弱的呼吸，这是因为大雨的浇盖，他也怕自己判断失误，这已经不是活着不活着的事情了，而是这人为什么要跳海。

　　回到调查总局，马昭扬把这人放到一张病床上，医生也到场一番检查，这人生命体征细微，随时都有可能死亡，而这人在海里呆这么久，都只是呼吸微薄这件事情，倒是让医生面面相觑。

　　“他怎么样了，还能活吗？”顾玉舟坐在椅子上问医生。

　　“顾局，其实照理说人长时间被淹在海里是活不了怎么长时间，况且现在还是在大暴雨，生存时间更加不可能，但是这个人此刻除了呼吸稍微困难一点，其他内脏头部并没有大问题，过不了多久就能醒。”医生如实回答。

　　因着顾玉舟的气场实在压着人气喘不过来，医生额头流着汗水，无不彰显他的紧张。

　　“是吗，那你觉得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活着的？”顾玉舟站起身走到病床旁，这一层楼全都被封锁。

　　即使在楼道里都有人严加看守，这人就算跟那陌生生物没有任何关系，这个人也会被严格意义上的检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个人超过了医学常识，在海面下进过大暴雨，然后时间也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即使有生存时间，但是到最后都会以为溺水时间过长，导致严重的肺水肿，以至于死亡，但是这个人肺里没有任何海水，所以我不敢说，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医生边说边俯身，面前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自己大气都不敢喘。

　　“是啊，溺水事件都有一个小时了，我们找他找的可辛苦了，找都找不到，到最后被海浪冲上来，算是他命大。”顾玉舟嗤笑一声，随后让医生呆在这里好好看管他。

　　“马昭扬，你找人严格看守这里，不允许任何到访。”顾玉舟迈着步伐往电梯走去。

　　“是，顾局。”马昭扬跟在顾玉舟的身后。

　　刚才他带着人马去把这人带回来，还没有跟顾玉舟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他只好跟着顾玉舟。

　　到达调查总局时，顾玉舟已经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微微俯身的马昭扬。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玉舟手上拿着一支烟，往嘴里放着，接着又拿出去，瞬间烟雾缭绕，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尤为明显。

　　“这个人是被陌生生物推上来的，然后那陌生生物把这人送回来后，就回去了，没有留下东西。”马昭扬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他清楚顾玉舟的性子，心狠手辣的人怎能不让人害怕。

　　“是吗？当时你应该配了武器吧，怎么，打不中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打？”顾玉舟转到马昭扬面前，看着他，眼底挂着笑，可对于马昭扬来事，这是吃人的笑。

　　“我，我们当时看到陌生生物全都被惊到了，而且我们有强烈的被这个生物控制的感觉，当时想要拿出武器也拿不出来。”马昭扬说的是实话。

　　在那个时候，他也想拿武器，又想着万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怎么办，刚想着把武器取出来，下一秒身体就动不了了。

　　因为他跟这个生物对视过一秒，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眼神，因为他在这里面仿佛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是他一辈子的都不会再去触碰的东西，可是他是在调查局工作的，他不能没有这份工作，他还有家庭需要养，不能这么放弃了。

　　“是吗，这个生物这么厉害啊，看样子等这次大暴雨结束之后，要好好的找找这个生物了，那个人醒过来的时候随时告诉我，你呢，就先出去吧。”顾玉舟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眼眸抬都不抬。

　　随后马昭扬毕恭毕敬的出去，小心翼翼的带上门，在他出门不再看到顾玉舟时，他一时送了一口气。

　　接着马昭扬摸着口袋，想着把手机拿出来，他又想到了什么，摸了右边的上衣口袋，拍了拍这口袋后，转头看了眼这间办公室，接着毫不留情的离开这里。

　　在屋内的顾玉舟，拉出那段路的监控视频，可监控视频只有一段漆黑的片段，至于声音，顾玉舟倒是听到了嘶鸣的声音。

　　除了声音就是声音，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丝毫马脚，不管是哪个路段的监控视频，拉出来的都跟刚才的一模一样。

　　难道是那陌生生物影响了监控视频，还是说这监控系统出现了问题？

　　顾玉舟微眯着眼，开始控手操做，眼底闪烁着微光，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脸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而巫筱满那边，依旧坐在位置上，漫无目的的刷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大暴雨的原因，今天的网速格外的差，一卡一卡的，可后面还是恢复了。

　　“筱满，出来吃饭了，现在都十一点多了，早饭相必没吃多少吧？”巫筱满的办公室门没有关，所以陈惜园是靠在门上敲了一下跟她说的。

　　“对啊，早上只吃了一点东西，现在也是饿了。”巫筱满边说着，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即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她揽住陈惜园的肩膀，随后往食堂走去，在半道上，巫筱满突然望着屋外失神。

　　“筱满，怎么了？”陈惜园顺着巫筱满的目光看去，除了看到时大暴雨之外，并没有看到什么。

　　“就是感慨，现在比早上来的雨还要大，你说现在下水道功能还撑得住吗？”巫筱满脑子里全都是十三年前的那场大暴雨。

　　这场雨导致很多人家因为这场大暴雨失去亲人等等，现在因为高科技发展区域的帮助，这里的设施肯定比以前的要好上不少。

　　可是她突然莫名的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发生，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

　　“哎呀，筱满，你也不要忘了，现在的设施都是一等一的，你就不要担忧了，而且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是把那个生物到底位列那个品种研究出来，更何况我们该想想的是午饭有什么好吃的？而不是像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即使发生了，不是还有调查局那帮人吗？”陈惜园摸着巫筱满的柔软的头，软软的。

　　“知道了陈姐，我的头发是昨天晚上洗的，可千万别给我摸油了。”巫筱满撇着嘴，像是生气了一半，实际上根本没生气。

　　“好好好，筱满，是我错了，不该摸你头发的。”陈惜园说完又摸了一下巫筱满的头。

　　两人打打闹闹的走到食堂，在打饭的地方，巫筱满看到了食堂里她最喜欢吃的菜，随后点了几样，便跟着陈惜园走到一个位置坐下。

　　巫筱满在吃饭吃到一半时，她就看到旁边有一个人坐在了隔壁桌子，她看去，原来是高城崖，只不过他脸上阴气森森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看什么看，有什……”高城崖看到巫筱满在看自己，直接说了过去，可是半途当中就被陈惜园一个眼神瞥了过去，他不敢说话。

　　“烦死，看到你吃饭都不想了。”高城崖嘀咕着扔下这句话，就带着饭盆到另外一个地方。

　　“筱满啊，就别管这人，他这人就是矫情。”陈惜园无奈的笑着。

　　“我当然不用管了啊，和不是有你陈姐吗，我怎么可能会受欺负。”巫筱满眼睛弯弯的对着陈惜园笑。

　　吃完午饭之后，外面的大暴雨依旧不止，天空也是阴森森，仿佛被黑夜笼罩了一般，但此刻是中午十二点了，还是下雨下不停的，该不会下午回不去了，要不就先住在研究所一晚？巫筱满在心底腹诽着。

　　下午期间，巫筱满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是说要去做研究，毕竟这个时候不管怎么比对都不一定成功，像素不是很好，加上视频就这么一点，根本无法比对太多。

　　巫筱满满脑子都是转着陌生生物的脊背等等，不管怎么思考，她都感觉自己的脑袋要停止转动了。

　　另一边，病床上的人，慢慢恢复感知，甚至手指微微翘动着。

　　医生看到这一幕，直接开始检查起这人的身体，心跳速度恢复正常，脸色除了稍微有点苍白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在半个小时之后，这人睁开眼睛，而医生在刚才看到这人手指动了之后，就已经打电话给顾玉舟。

　　所以这个时候顾玉舟快要来了，况且还真的要醒了，等顾玉舟过来，就可以看到清醒的人。

　　“你好，我是医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摸了摸这人的额头，没有发烧。

　　他十分感叹的原因是因为这人在海上被淹了将近一个小时，照理说的肺水肿会有迹象，可是他的身上没有。

　　而且他是没有被水淹，还是真的有东西在保护他，医生他很好奇，但是其中缘由，那位想必不可能告诉自己。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跳海了吗？为什么我不在海里吗？为什么要救我？啊？”这人嘶哑着声音大喊着，他这个样子，医生判断他精神方面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