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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心迹 ...

  •   殷亦九给师父打了个电话,凌兰生在那边开了免提负责传达。
      殷亦九本意只是问问师父能不能替梅昕玉卜一卦,结果师父却说他要亲自来一趟,凌兰生最近在玄门收拾徒弟,短期不会离开,程阙想着正好来看看小九居住工作的地方,同时来帮他复习功课准备参加明年的高考。
      没错,殷亦九就是初中文凭,高中还是自学的,啊不,连初中文凭都是自学的。
      他母亲和他师父都觉得当今这个社会文凭很重要,建议他考个大学。
      又考虑到他的特殊情况,一怕他突然睡着出什么意外,二怕气到老师,所以只能在家里给他补习。
      他本人倒是无所谓,对他来说那些知识只是文字,他可以准确复述,可以看懂它们的意思,但他平常用不到。
      说起这个,张闯最近正在高考补习班历劫。每天起早贪黑,黑眼圈越发浓重,整个人像被狠揍了一顿萎靡不振,不过饭量倒是越来越大,吃罗大爷煮的面也越吃越多。
      他不想读书,可架不住他家里非要他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尤其是他老妈每次都数落说他高中文凭以后没出息,走出去别人都不信他很厉害,只有文凭上去了,他的名声才能水涨船高。
      他不是很能理解家里人的想法,但是他选择听家里人的话。
      张闯这会儿又在吃东西,他抬着大碗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看罗大爷自己跟自己对弈。
      “大爷,你无不无聊啊?”他三下五除二把蛋炒饭吃了,凑过去看罗大爷下棋。
      罗大爷挥他:“去去去,吃完了就去学习,别打扰大爷学习。”
      他报了隔壁小区的老年人围棋赛,最近吃不好睡不着,在梦里都在提升自己的棋艺。
      张闯一听到“学习”脸就垮了,他觉得自己还能吃,就抬着碗要去厨房再来点。
      殷亦九打完电话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他吃的东西难得关心道:“晚饭少吃,容易积食。”
      “哈哈哈!”张闯挠脑袋,“没事的小道长,我最近脑细胞消耗太大,得补补。”
      “那我建议你可以买些核桃或者猪脑子,吃啥补啥!”殷俊从外面走进来,脸色不怎么好。
      张闯没接他的话,和殷亦九说了句“谢谢”就自己跑到厨房去了。
      “舅舅。”殷亦九到院子里就被罗大爷拉到了凳子上陪他下棋,他说,“我师父要来。”
      殷俊脸色一正:“什么时候?我明天去接他。”
      殷亦九摇头:“大师兄给师父买了车票,师父说他要坐高铁感受一下。”
      “那好吧。”殷俊抹了一把脸,“等到站了我再去接他。”
      想了想他又说:“不行,我得跟大师兄说让程家大小子和师父一起来。”说着他就打电话去了。
      殷亦九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罗大爷拍拍他的手背说:“处长最近好像有烦心事,整个人都挺暴躁的。”
      朝厨房努了努嘴,他接着说:“张狗儿那小子今天就被他收拾了一顿。”
      “怎么?”殷亦九去看抬着碗干饭的张闯。
      罗大爷收着棋子:“他今天赖床不想去学习,处长一听那还得了?直接跑他房间一顿胖揍,揪着他送去补习班,还亲自跟老师说希望老师对他严格要求。”
      殷亦九帮忙收白棋,又听罗大爷说:“为了时刻监督他认真学习,处长还把赵鹏塞到了补习班教武术。”
      那张闯挺可怜的。殷亦九想。
      把棋收好,罗大爷说:“处长也是为他好,他脑子很好,就是人太跳脱闲不住,没人看着他肯定乱跑。”
      殷亦九点头,罗大爷催他:“快快快,快和我大战三百回合,我明天就要去比赛了,可千万不能出师不利。”
      杨冬青在和周扬打电话,不是公事,而是私事。
      他犹豫了一会儿,选择实话实说:“扬哥,我好像不对劲。”
      周扬关心地说:“哪里不对劲?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去医院,不要讳病忌医。”
      “没有,我身体没事。”杨冬青回忆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状态,斟酌着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一个人。”
      “哦?怎么说?”周扬直接关了接电话时调到最小声的电视。
      杨冬青在屋里踱步,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安。
      “我倒推了一下,发现我对他的关注从一开始好像就很特别!我会经常想他,看到他经常觉得他可爱,我会想触碰他。”他深呼吸一下说,“关键是我还梦到和他结婚有了孩子。”
      周扬打趣道:“哟,你这是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他一想,冬青平时接触的女孩子就局里的几个,他怎么完全看不出来?难道是私底下认识的女孩子?
      杨冬青坐在飘窗上:“所以我觉得我不对劲。”
      他直接问:“扬哥,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呀?”
      “感情的事,旁人怎么说得清楚?关键还是得看你自己心里怎么想。”周扬开导他,“你也别太担心,别过于紧张,你可以再确认一下,同时试探一下对方对你是否有意思。”
      “啧!我不敢。”杨冬青说,“也不是不敢,我就是怕最后朋友都没得做。”
      “看来感情真的会让人变得畏手畏脚,你平常可不是这么胆怯的人。”周扬建议着,“要不你旁敲侧击问问别人?”
      “他都不怎么跟别人交流,我怎么旁敲侧击?”杨冬青还有点洋洋自得,“他和我在一起话还比较多。”
      周扬笑他:“收收你的表情。那他总有亲人朋友吧?”
      杨冬青扣着下巴算:殷俊、张闯、罗大爷……可以问哪个?好像哪个都不可以。
      周扬说:“不管怎么说,感情的事随心而动,喜欢她就要大胆地表白,万一她也喜欢你呢?”
      杨冬青点头:“谢谢扬哥,那我先挂了,明天队里见。”
      挂了电话,杨冬青靠在窗框上出神。
      杜明澜和梅昕玉的事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似乎对阿九过于在意,经常想他,想和他说话,想见他;见面了经常觉得他可爱,想揉他的脑袋,想触碰他……
      还有那个奇怪的梦。
      一起异世旅行,让他觉得安心的从来不是对大家的信任,而是源自于对殷亦九的信任以及他的陪伴。
      节假日经常想带殷亦九回家,不单是因为殷处长的拜托,更多的是他的私心。他现在都已经想着中秋拐阿九回家赏月吃月饼了。
      一起看电影看到主角亲密的情节而移开目光不敢对视,不是因为他不好意思,而是因为心里骤然聚起的杂念。
      回头细想,第一次见面他好像就对阿九特别关注。
      杨冬青想自己恐怕要完蛋了。
      晚上杨冬青又开始做梦,又梦到自己和殷亦九在1936年的泉山市经历大冒险,被土匪追,被倭国军队追,最后殷亦九牺牲自己救了他。
      他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鬓角留了湿意,想到梦里诀别的那一眼,挂在他眼角的泪水又顺着鬓角偷溜到发丛里。
      拿起手机看时间,六点多,他做了一晚上的梦,这会儿完全没有睡意,干脆起床跑步。
      不知道阿九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又在院子里晨练?
      殷亦九这会确实在晨练,他拿出了下山前师父郑重给他的剑,在院子里游龙一般练剑。
      在边上背单词的张闯看得惊呆了,直接海豹式鼓掌,他的单词本掉到了水池里被鱼儿哄抢。
      罗大爷给他的菜和花浇水,一不小心洒了水在新换的衣服上,心疼得他直皱眉。这身唐装是他很久以前买的,不是正式场合绝不穿,他今天特地穿了去参加围棋赛。
      殷俊趴在二楼栏杆上看,手里拿着手机转。
      小九似乎有心事?
      练剑结束,殷亦九不再打太极,而是盘腿坐在水池边用手帕擦拭剑身。
      剑身映着他的一双眼眸,如同揉碎了晨光在他眼里搁浅,更多的还是迷茫。
      张闯用扫把捞单词本,撅着屁股趴在水池边上。
      扫把扰乱了一池的水,殷亦九的身影被涟漪推散。
      单词本没救了,直接沉了底,罗大爷最近在水里养了会咬人的鱼,张闯不敢下去捞,干脆就着姿势去看殷亦九。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到殷亦九消了不少的奶膘,以及他长长的眼睫毛,还有他优越的鼻子。
      好像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小道长都好好看啊!
      “唉唉唉!张狗儿你别糟蹋我的扫把!那是我买来打蜘蛛网的!新的!”眼看着扫把也要沉底,罗大爷健步如飞地跑过来,伸手捞起扫把往张闯屁//股上来了一记。
      张闯夸张地跳起来,红着脸“嗷嗷”地叫,接着猴子似的满院子乱蹿,也不知在激动什么。
      罗大爷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扫把,他也没用力啊?这么疼的?
      殷亦九似乎才回过神来,归剑入鞘,他沉默着上了楼。
      “小九。”殷俊叫住他,“师叔中午点到,我们一起去接他,正好在外面吃个饭。我在网上看到有家素食店评价不错。”
      “嗯。”殷亦九带着一身还没有散尽的凛冽剑气回了屋。
      殷俊朝张闯使眼色,张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殷亦九的房间。
      殷俊点头,他就朝殷俊招手。
      殷俊眯了眯眼,下楼来到他身边:“说吧,最近小九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张闯理了理衣服咳嗽一声说:“也许跟杜明澜有关。”
      “嗯?”殷俊惊讶。他只知道小九和冬青给杜明澜送去一封信,其他的也没发生什么吧?
      罗大爷在旁边说:“昨天晚上他回来之后就心不在焉的。”下棋都破天荒落错了地方。
      平常殷亦九看起来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睡觉,但是昨晚的他很明显心不在焉,没发呆也没早早睡觉,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剩下的张闯就说不出什么了,殷俊让他去房里再拿一本单词出来背,他自己拿出手机给杜明澜发消息,问他这几天有没有跟小九说什么。
      杜明澜倒是显得诧异,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你大外甥怎么了?”
      殷俊斟酌用词:“好像也没怎么,就是看起来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这舅舅当得也太失败了。”杜明澜好像看出了什么,却不打算跟殷俊说。
      殷俊不耐烦地说:“我在说我家小九,你怎么扯到我?”
      “无心之过。”杜明澜的道歉毫无诚意,他接着说,“别担心,他也只是一时迷茫,过几天也许就好了。”
      “滚犊子!”殷俊挂了电话。
      什么叫过几天就自己好了?这又不是没睡好或者吃太多。
      看来得找机会和小九聊聊。
      也许可以找冬青帮忙?小九和他在一起好像话要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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