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三加

5、我可以追求你吗？

　　“哟，回来啦？”
　　梁文清推开门就看见梁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啃鸡腿，桌上是一盒全家桶。
　　“你怎么在看电视，这时段你不是应该在房间里写小说？”梁文清扔下钥匙，在沙发另一边坐下。
　　“我等电视剧呢，年度狗血大戏，不看可惜。”
　　“什么电视那么好看，搞得你连小说都不写了。”
　　梁丹偏过头看了看梁文清，撇了下嘴角转回头继续看电视，“看了你就知道。”
　　梁文清不明所以，只得坐在沙发上一起等。梁丹边啃着鸡腿边不时看看手机，等全家桶空了一半，她终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关掉电视站起来。
　　“不是说要看电视吗？”
　　梁丹也不回答，领着梁文清走上阳台，站在窗边张望了一下，指着楼下说，“自己看吧，要多狗血多狗血，要多言情多言情！”
　　梁文清顺着她的手指向下看去，不由皱紧了眉头。
　　方越正举着一把雨伞站在楼下，旁边没有停车，估计是走过来的，伞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他怎么在这儿？”
　　“问他呗，3天了，每天这个时间出现，站一个小时就走。”梁丹抱着胳膊向下探了探头，“你不在家，我也不好贸然请他走，毕竟人家不是来找我的。”
　　梁文清瞪了她一眼，刚想开口就见梁丹一指楼下，“往这儿看了往这儿看了！”
　　两人同时往后一缩。缩回来对看一眼，梁文清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叫什么，吓我一跳。”
　　梁丹一摊手，表示她也不是故意的。
　　梁文清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去去去，别添乱了，回房写你的小说去。”
　　赶走了梁丹，梁文清一个人站在窗边，躲在刚好能看到楼下，却又不会被方越看到的角落，每次方越抬头，他都会下意识地动一下，随即又有点懊恼，两条腿倒腾来倒腾去，就是不愿意离开阳台，梁丹好几次进进出出拿东西都没引起他的注意。
　　看了一会儿，梁文清心里开始哼哼，这家伙莫不是又在用老招吧？
　　再怎么和谐的情人也会吵架，何况一个个性懒散，一个爱的虚情假意。两人偶尔发生争吵，为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完既是冷战。梁文清偶尔主动认错，但大部分时候都是败在方越强有力的温柔攻势之下。
　　有几次梁文清酒吧夜游归来，都看见方越抱着本书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微黄灯光下那种寂寞的姿态，让梁文清不自觉的减少了去酒吧的次数。偶尔等门也无法让他消气，方越都会适时地醒来，抱住他在客厅温存一场，再大的火也让他浇熄了。
　　梁文清对于这样的温柔十分受用，有时也将闹别扭当做一种情趣。
　　等方越甩手走人了，梁文清才弄明白，这家伙不是对他爱的要死，而是天性如此。就像他的天性是懒散，方越的天性就是装温柔。
　　梁文清对着楼下冷笑，抽一巴掌给颗糖，你真当我是傻子啊。
　　“喂，看够了没啊？”
　　梁文清吓得一抽，转身就看见梁丹端了个茶杯靠在墙上，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你出来干嘛，不是让你……”
　　“写完了，我出来喝个茶休息休息，”梁丹举起手机晃了晃，“你站了快一个小时，再站下去他就得走了。”
　　“……走了才安生。”
　　“走了还会再来……”
　　“爱来就让他来，关我屁事。”梁文清走进客厅，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把声音开大装作听不见她说话。
　　“你们应该谈谈，他每天搁楼下站着也不是个事儿。”
　　“我和他早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如果你不再爱他，”梁丹打开大门，指着楼下，“那就和他说清楚。”
　　梁文清看着她难得正经的表情，无法说出一句话。大家心知肚明，面对方越，梁文清说“不爱”比说“爱”更难。
　　两人僵持着，冷风不断从大敞的门灌进来，刮得梁文清手脚冰凉。梁丹先低头了，她挫败地想将门推上，却被一把拦住。
　　“拖了三年，总归要说清楚。”

　　“方越。”梁文清站在门洞里喊。
　　方越低头看过来，立时露出得偿所愿的微笑。见梁文清准备走出来，连忙抖了抖伞，积起的雪扑簌簌的滑下，他紧走两步赶在梁文清踏出门洞的时候将伞挡在了他的头上。
　　梁文清注视对方的脸，右颊一片青紫，亏他还好意思出门。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好。”方越答应得干脆，撑着伞和梁文清并肩而行，走进小区门口的一家茶社。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方越点完单，店员端来一杯热可可和一杯冰咖啡。
　　方越把可可推到梁文清面前，“天气冷，喝点热的暖暖。”
　　梁文清推开杯子，直起腰干看着方越，“我来见你，只是为了和你说清楚，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不要再来找我。”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梁文清一愣，随即别开脸，“道歉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三年前是我伤害了你，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我不想欺骗你，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是真的爱你，只是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深，深到让我放弃事业和名誉。”
　　“那是我的错，”梁文清一脸讥讽，“我没本事让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
　　“我离婚了，在两年前。”
　　“是吗，真可惜。”梁文清端起可可喝了一口，满嘴的甜腻。
　　面对梁文清冷淡的反应，方越并不气恼，他解开外套最顶端的扣子，将挂在脖子上链子取出，链子上坠着一枚暗哑的银戒。
　　梁文清看着戒指只觉得可笑，最先丢弃他们感情的人居然还留着唯一的见证，“不好意思，另一枚我已经扔了！”
　　方越取下戒指，握在手里，当着梁文清的面松开，戒指翻腾了几圈，掉进了咖啡里，激起了几圈涟漪。
　　“如你所愿，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明明应该高兴应该放松应该立刻转身离去，梁文清却动弹不得，他看着方越毫不犹豫地放开手，就像看到他在机场那毫不犹豫地转身，原来你所说的爱就是这样，你所谓的重新开始也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将一切重演的借口！
　　“再见！”梁文清忍着再给方越一拳的冲动起身离开。
　　“等等，”方越叫住他，“听我说完最后一句话。”
　　梁文清回头看着他，恨不得用眼神扎死他。方越被注视着，却笑意更胜，他走到梁文清面前，凑上自己完好的一半脸。
　　“这位先生，你好，请问我可以追求你吗？”
　　梁文清一窒，他全然没有想到方越会使用如此无赖的招数，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抬起左手狠狠“亲”了上去。
　　砰地一声方越直接撞上了桌子，可可泼了一桌，连店员都被吓得呆立一旁。方越丝丝抽着气，扶着桌子站直，两边脸颊一红一青可谓十分精彩。他边笑边疼得小声哎哟，看到梁文清错愕的脸，他火上浇油地问道，“我可以把这一拳当做是你答应了吗？”
　　梁文清猛地回过神来，踹了桌子一脚，再次向方越比起中指，“MD，混蛋！”骂完转身就跑。
　　方越看着他飞速消失的身影笑得见眉不见眼，招手叫过店员，“不好意思，造成的损失我会全额赔偿，请计算一下，啊还有，”他指着桌上泼出大半的咖啡，“麻烦咖啡打包，连杯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