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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   外面车水马龙依旧,可刘玉北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被亲生父亲卖了,很可笑吧,那是他最信任的人。

      刘玉北悲愤地咬了咬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父亲家的地址,便气势汹汹地杀过去。

      “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一晚上你都去哪里了?”开门的是刘玉锦,精致的着装,与狼狈不堪的刘玉北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在家里地位,也一眼便知。

      刘玉北冷着脸:“爸呢?”

      正说着,刘成渊便从二楼走了下来,看见他时,眼里还有些许不可思议。可就是这样的眼神,却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原来父亲一点都不担心他。

      刘玉北看着父亲径直越过刘玉锦,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混账!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谁允许你擅自回来的!?你知不知道那是二万块钱!?”

      这些冰冷的字眼像一个铁锤一样砸醒了他这个梦中人。他原以为父亲偏爱刘玉锦,只因为omega的身份,没想到就算抛去第二性别,父亲也看不上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父亲眼里只有钱。区区二万就可以把他买走,他真的好便宜啊,他的命,如此不值钱。

      刘玉北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父亲,脸上浮现出四根分明的手指印,他想说话,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一般,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他连质问的勇气的都没了,所有的答案都在父亲的态度里。

      刘成渊将刘玉北拽进家门,像是甩垃圾一样将人甩到地板上。刘玉北躲闪不及,磕到茶几上,额头磕出血,顿时血流如注,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又重重的在地板上磕了几个响头,在做最后的决裂。

      刘玉北在心里告诉自己要争气,不能流泪,让别人看笑话,可眼泪就是不争气,啪嗒啪嗒得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鲜血掺着泪,他的心最疼。

      他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是刘成渊却抓住他的头发,把他往屋里拽,恶狠狠道:“跟着我去和周老板道歉!”

      刘玉北死死盯着刘成渊,说什么也不肯低头:“我不道歉!我没有做错什么!”

      他没有错,错的是不是他。他好不容易从周文城那里逃出来,他怎么可能再回去认错,乖乖把自己送上门。

      他不傻,他知道会发生什么。

      或许是动静太大,吵醒了楼上休息的人。一位骨瘦如柴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在二楼努力向下看,但因为那是死角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气若游丝的声音:“怎么那么吵啊,是北北回来了吗?”

      刘玉北想说话,结果被刘成渊先一步捂住嘴。他只能听见刘成渊温柔的不像话的语气,与刚刚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没有没有,你听错了。赶紧回屋休息吧,北北还在工作呢,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好好陪陪你。”

      张岁安叹了口气。楼下的人听见轮椅转动摩擦地板的声音,纷纷松了一口气。就连被揍的刘玉北,都显而易见的舒了一口气,不能被发现,张岁安身体不好,不能让张岁安操心他现在的事情。

      刘玉锦在一旁好心好意劝道:“哥哥,你就别让父亲生气了,他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父亲总不能害我们吧。”

      刘玉北轻笑一声,向来不会咄咄逼人的他,第一次说出挤兑人的话:“那你听啊,你去道歉,反正你是个omega,你比我更容易获取那些人的欢心。”

      “混账!你弟弟是个omega,怎么能去做那种危险的事!”刘成渊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清脆响亮,毫无怜惜之情。

      刘玉北两眼发花,被打的头发懵,尽管这样,他还是挺直了脊梁骨,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那你打死我好了。”

      omega就值得被在乎吗,那Alpha呢?那他呢?

      刘玉锦拉住刘成渊,眼睛却红了一圈:“哥哥,我就是不想让父亲生气,你怎么还这样说,是不是我惹你不开心了。”

      刘玉北被刘玉锦惺惺作态的模样弄的干呕,他此刻一点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我怎么敢不开心,这个家向来没我的地位。”

      赶快让他走吧。

      刘成渊嗤笑一声:“玉锦命里还有贵人,要嫁进豪门的。至于你,现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不识抬举,我养了你,你就应该懂事,听话。”

      刘玉北自嘲,他好像想起来怎么回事了,记忆中有个算卦的老者,说刘玉锦是富贵命,长大之后必遇良人,而他什么也不是,注定一生坎坷。没想到,这件事还真被刘成渊听进心里去了。

      真是可笑至极。

      刘玉锦是刘成渊的亲儿子,那他算什么呢?

      刘成渊突然把一根针剂扔向他,冷声道:“如果你不想看张岁安死,你按照我说的做。”

      刘玉北看了一眼二楼,抓着冰冷的针剂,没有温度的东西快把他的手灼伤了,他眼里划过刻骨的冷意,“您的心就这么狠么?为了钱,连生活了几十年的人都不肯放过。”

      刘成渊气急,急于掩饰什么,吼道:“你住嘴!他算什么东西!?生病前还能挣钱,生病后屁用不中,还往里搭钱。我可没那么重情重义,养着这个赔钱货。”

      刘玉北:“你可以离婚,我养他。”

      刘成渊冷笑:“你养?医药费你承担的起么?让张岁安在你手里等死吗?”

      刘玉北心一疼,不再说话了,刘成渊说的事实,他没那个能力。

      他没得选择,兜了一圈还是要回到原点。刘成渊知道他在意什么,很精准的拿捏住他的七寸,如果他不听话,刘成渊就会断了张岁安的医药费。

      他现在没有能力支付张岁安的巨额医药费,只能通过刘成渊的帮助。他不懂,刘成渊和张岁安都是他父亲,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刘成渊却如此的绝情。

      他虽然讨厌这个家,但是他最敬爱的人在这个家里,教他读书,教他写字,教他做人的道理的人在这个家里。

      他割舍不掉,也无法割舍。

      最起码,在张岁安得病之前,这个家是和睦幸福的。只是这人人羡慕的家庭,在一夕之间变得支离破碎,家里的收入来源全靠他和刘成渊。

      刘玉锦却一直幸福,被养的很好。

      不幸的人只有他吧。

      刘玉北站在玻璃镜面前,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针尖刺入腺体,冰冷的液体缓缓被推入,与他的血液融为一体。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腺体那里有三个红色的针孔。有两个是他注射制成剂留下的,那另外一个针孔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猛然想起钟离洵说的话,会是他做的吗?

      算了吧,可能是他多想了吧。钟离洵怎么会管他的死活呢。

      这一次,他也没上次那么幸运了,他不会遇到钟离洵了。想起周文城大腹便便的模样,他就一阵恶心。

      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他站在包间门口犹豫不决。

      -

      哗啦一声,所有玻璃容器被扫落到地上,瞬间分崩离析。玻璃碴安静的躺在地上,惨兮兮的。

      钟离洵看着实验数据,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相反,脑子里还频频出现刘玉北的笑容,干扰他进行下一步实验。

      那小子不记得他了,但是他记得刘玉北。

      那是一个瓢泼的雨夜,他因为实验不顺,出门散心。想通过这场雨,浇顺自己的思路。

      他站在雨幕中,安静的赏雨。闭上眼,雨滴落在脸上,他享受这种窒息的感觉。

      雨突然停了,耳边却依旧哗哗响着雨声,他睁开眼,黑色的幕布遮住了他的视线,顺着银色的伞骨架,他看见一双澄澈的眼睛,不染一丝风雪,毫无任何杂念。

      那一刻,他的心脏骤停。他的世界只剩下这一双眼睛,橙子的清香钻入鼻翼,经常与信息素腺体打交道的他,很快就知晓了刘玉北的第二性别。

      那是一个温顺的Alpha,就连信息素都充满温柔,不带一点攻击性。常在各种各样的信息素之间游转的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好闻、清香的信息素。

      那一下就撩动了他的心弦。

      刘玉北冲他笑,把伞借给了他。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刘玉北就转身消失在了雨幕中,就好像一场梦一样。若不是有那把伞,他都怀疑那是他臆想出来的人物。

      匆匆一面,匆匆一别。

      只是再次遇见,钟离洵却没有嗅到令他魂牵梦萦的橙子清香,而是嗅到了低劣的信息素的味道,甜腻的令人作呕。

      咔嚓——

      钟离洵回神,原来是太过投入,不小心把铅笔折断了。

      “二哥,你没事吧?”钟奚闻声赶来。

      这个实验室只有他和大哥有权利随便进出。若是旁人,肯定被钟离洵拦在门外了。

      钟离洵摇头:“没事。”

      钟奚好心帮钟离洵收拾残局,一边收拾,一边唠叨:“你别真给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嘛,好多东西那些科学家都研究不来,你给自己一点休息的时间啊。大哥回来肯定又要说你了。”

      钟离洵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厚重的镜片挡住了眼里的情绪:“好。你帮我查一下刘玉北这个人。”

      钟奚像是听到什么不敢信的事一样,眼睛睁得滴流圆。钟离洵看了钟奚这一副模样,面无表情问:“怎么,做不到?”

      钟奚连忙点头:“做得到,做得到。”

      上一个见到钟离洵这副表情的人已经成为小白鼠了,他可不想成为实验体。

      而且,要知道他家二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腺体实验的。他真的好奇,能让他二哥主动查讯息的人,到底是何方人物。

      钟奚没费丝毫力气,仅仅三分钟的时间,就把刘玉北的所有信息都找齐了,就连刘玉北小时候尿了几次床都找出来了。

      钟离洵看着资料,越看眉头越紧,刘玉北经常出现在夜宴,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两三次,每次都会打制成剂,还都是低劣的制成剂,怪不得腺体损伤那么厉害。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刘玉北的腺体恢复了一些,勉强能闻到一丝信息素的味道。

      果然,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刘玉北也一样,会因为金钱利益而低头。那股低劣的信息素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刘玉北向他求救,那说明刘玉北可能是被迫的……也有可能是价钱没谈拢,刘玉北想翻脸不认人呢。

      钟离洵点燃酒精灯,看着火焰燃噬资料,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罢了,他不该那么挂心。他的注意力应该留在腺体实验上,不应该为无关紧要的人操心。

      资料化为灰烬,被风吹散,钟离洵收好实验器具,准备继续下一步实验。

      钟奚看着电脑上的数据,提醒道:“二哥,这个叫刘玉北的,今晚还去了夜宴。名单上还有他的登记信息。”

      钟离洵眯了眯眼,刚定下的心,瞬间乱了:“关我什么事?”

      钟奚撇撇嘴,小声嘀咕:“不关你的事还让我给你查,把人家祖宗三代都查出来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夸你英勇神武,聪明盖世。”

      “……”

      嘭得一声,钟离洵一脚踹开了包间的房门,低劣的信息素熏得他眼花,他还是放心不下刘玉北,怕那傻小子吃亏,但事实他想的也没错。

      刘玉北脸颊潮红,躺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衣衫要落不落,欲拒还迎的模样别提多勾引人了。

      钟离洵只觉得大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冷冽的松香成倍、疯狂的增长,迅速将整个房间包裹。

      他顺手抄起一个酒瓶直接向周文城砸过去,刚包扎好的脑袋,再次受到重创,周文城晕了过去。

      刘玉北还不知今夕何夕,脖颈上的几枚痕迹格外惹眼,冷冽的信息素围绕他身边,好像无数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窒息,难受。

      钟离洵的眼里浸满寒霜,好像一条蛰伏许久的毒蛇,他抬起脚,重重踹向周文城,反复碾踩。包间里回荡着周文城的惨叫,刘玉北的神智被喊回许多,眼神也有了一丝清明,蜷缩在沙发后面,木讷地看着钟离洵,一时间忘了作何反应。

      钟奚探出脑袋,小声提醒:“好了二哥,快出人命了。我来收拾现场,你先带着人走吧。”

      钟离洵没说话,整理了一下衣摆,然后将刘玉北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刘玉北也好像知道自己得救了一样,手紧紧抓住钟离洵的衣襟,就像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他又被扔到冰冷的水池里面,冰冷的水从头浇下,冻得他浑身发抖。只是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有人生气了,那冷冽的松香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睁眼看看,却怎么也睁不开,就像被粘住了一样。

      那味道好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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