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美貌Omega为所欲为》楚济

3、第三章

　　第三章

　　早晨的旅店很清闲，老板一直注视这对外貌惹眼的顾客，有意来回从旁边路过几次偷听他们的谈话，听到燕迹这句不禁刮目相看。

　　人长得俊挺飒然，讲这种话就是有底气。

　　洛祈昼抿一口花茶，拿出手巾拭了拭嘴角，“希望你除了吃软饭还有其他本事，不然，你的命保不住了。”

　　燕迹笑得仰起脸，弧度流畅的颈部干净利落，明明俊得能让玻璃外头beta挪不开眼的一张脸，讲出的话却是道德败坏，“我倒是想吃软饭，但没那么好的命。”

　　以他这张脸想吃什么样软饭还能吃不上？

　　洛祈昼不拿他说的话当真，这种荒野上的老江湖习惯性隐藏自我，被人看穿底色在蛇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装着吊儿郎当的样子能最大度降低旁人的警惕，他真要把燕迹当成一个做梦吃软饭的小白脸，那就被燕迹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燕迹止了笑，回归到正题上，“白眉蝮的仇家众多，行事谨慎，他只与长期信任的老顾客进行交易。”

　　言下之意洛祈昼想见到白眉蝮可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最好及早放弃。

　　洛祈昼歪过头，“那就让我看看物超所值的地方。”

　　燕迹深深地看他几秒，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我认识一个中间人，他或许有办法搭上白眉蝮。”

　　懂行的都知晓蛇城的黑市分两个，明面上的黑市位于城郊的深巷中，其中就包括十诫公司。

　　这些街巷店铺出售一些不常见的违禁药品、非法改造的义体，甚至提供私密的色/情服务，即使被督警抓住，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最多蹲上几天就能出来。

　　而地下的黑市才是蛇城真正的黑市，那里可以买到情报、藏匿通缉犯，甚至组织杀手为客户提供邪恶的服务，包括贩卖奴隶。

　　这种生意只有最卑鄙的掠夺者才能从事，在荒野上有许多小城小镇，掠夺者常常驾车在公路上疾驰，只要遇到落单的人，他们会甩出手中的绳子将无辜者套住脖子，然后将其拖上几公里，直到对方失去抵抗力，最后将其塞进皮卡车的后车厢。

　　被捕的人都是beta，他们能卖给工厂当黑工，还能繁衍后代，掠夺者可以从中获利。

　　如果他们误抓到了alpha，掠夺者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因为富人不会购买一个可能随时反抗并杀死自己的奴隶，放走alpha同样会令他们担心遭到报复，所以杀死是最省事的做法。

　　至于Omega，大部分掠夺者一辈子都没见过Omega。

　　蛇城在旧世界曾经是一个繁荣的大都市，地铁线路纵横交错，在新世界这些地下通道早已被遗忘，不见天日，通道的墙壁上充满了五颜六色的涂鸦，昏暗的灯光时明时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臭味，嗨翻了的瘾君子横躺在阶梯，像死尸似的一动不动。

　　阶梯口的墙上有一面破碎的镜子，镜面彩绘的巨大的骷髅头面目狰狞，燕迹立在镜子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护目镜戴在挺直的鼻梁上，遮住他野性张扬的眉眼，棱角劲直的下颚颇有气度。

　　洛祈昼手指点了点自己眉骨，问道：“进去都要戴这个？”

　　燕迹调整好脑后的系带，转过身说：“我畏光，在强光下什么都看不清。”

　　洛祈昼惜字如金地“嗯”一声。

　　俩人下到阶梯入口，黑洞洞的通道吹来森森冷风，遥远的深处重金属的音乐声嘹亮，燕迹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神情冷淡的洛祈昼，说：“在上面我听你的，但在下面你得听我的。”

　　洛祈昼轻轻地点头。

　　他们向着音乐传来的方向前进，地铁通道灯年久失修，外加城市电力系统中断，早都不能正常运作，现在通道的照明设备变成一辆辆汽车的前灯，亮的刺眼，车前盖摆着零碎的物品，坐在车上的人们形形色色，一个个叼着烟吞云吐雾，暗地观察洛祈昼。

　　美貌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一种优势，他的模样太扎眼了，不止样子漂亮，来这的人都从事不见光的勾当，佝偻腰背畏畏缩缩的用斜眼打量人，洛祈昼的行走的姿态松弛舒展，看人的眼神端直瑞锐利，大大方方，在这条赃污狼藉的通道里有种不容亵渎的美。

　　当然，他身后高峻的alpha也是震慑旁人的原因之一。

　　但也有些人不怕死。一个面红耳赤的男人盯着洛祈昼，毫不客气地迎了上来，口中带着酒气说道：“嘿！我这有好东西，要不要？”

　　说着，他解开衣服，里面挂满了塑封袋里的小瓶针剂，粉色的液体在强光下闪闪发亮。

　　洛祈昼正准备拒绝，但燕迹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握成拳头，轻轻在自己的额角上碰了一下。男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有趣，他不甘心地后退了几步。

　　燕迹抽双手揣回风衣口袋，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你只要开口说话，就代表你是你一次来，是头待宰的肥羊。”

　　洛祈昼若有所思地点头，握拳在额头像模像样地比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有点……可爱。

　　燕迹低声笑着说：“嗯，是拒绝的意思。”

　　洛祈昼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又问：“他卖的是什么？”

　　燕迹瞥眼他脆弱的后颈，灰黑的头发慵懒卷翘，掩住了后颈的腺体，看不到那个Omega信息素抑制贴，如实回答：“你可以理解为春/药。”

　　洛祈昼的脸上波澜不起，冷淡地点了点头。

　　黑市中介是一个备受尊敬的职业，他们联系着地上和地下两个世界的运作。

　　屋子门口没有任何招牌，一个年轻的beta男性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玩具，全神贯注地玩弄着，但他似乎弄不明白，扭来扭去却毫无头绪。

　　燕迹恶作剧般拍了一下桌子，把那个beta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看见燕迹的脸，脸色更加苍白，结结巴巴地喊道：“燕...燕哥，你来了！”

　　随后他注意到了旁边的洛祈昼，立刻脸红得发烫，甚至一直烧到了脖子。

　　燕迹瞥了一眼生锈的铁门，问道：“你爷爷醒着吗？”

　　那个beta惊魂未定地回答说：“他又喝醉了，吐得满地都是，我刚刚清理完，现在他在屋里发疯！”

　　“小燕子你来了！谁他妈说老子喝醉了？”

　　屋子里的声音软塌塌，醉汹汹。

　　燕迹伸手从风衣口袋掏出一个光亮金属酒壶，晃了几下，“我进去和老鬼打听一些事情，你在这等我一会。”

　　洛祈昼问：“我现在能说话吗？”

　　“和他可以。”燕迹瞥了一眼春心萌动，看洛祈昼看的两眼发直的beta。

　　说完他拉开了沉重的房门，燕迹的笑声洒落豪爽，“老酒鬼！我这可是好酒，你有口福了！”

　　沉重的门由内关上，洛祈昼也收回了目光。

　　年轻的beta面红颈赤，站起来让开唯一的凳子，羞涩地问：“你要不要坐一会？”

　　门很厚实，听不到里面的谈话声，意味着里面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洛祈昼转过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呃……莴苣。”莴苣没想到他主动开口搭话，说自己的名字都不自信。

　　荒野上知识无法传承，也不用上户口，起名都很潦草，大部分图个吉利，像宗饱那样寓意永远吃饱饭，或者像莴苣这样奇奇怪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意思。

　　洛祈昼点点头，“莴苣是一种蔬菜。”

　　莴苣呆滞地摇摇头，失望地道：“是蔬菜啊！我还以为是武器的名字。”

　　短暂的套近乎的环节结束，洛祈昼轻描淡写地抛鱼饵：“莴苣，刚才你好像很怕他。”

　　莴苣并不傻，混迹在地下黑市的没有头脑简单的人，可有个词语叫“色令智昏”，洛祈昼对他微微一笑，他的脑子就转不动弯，老老实实地说：“蛇城没几个人不怕燕哥的。”

　　“是吗？”

　　洛祈昼慢慢侧过头，丝毫都不感兴趣。

　　他身上有种祸国殃民的独特气场，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冷漠样，但却能让人为了他而不顾一切，为他奉献一切美好的东西。

　　莴苣为博得他的关注，倒豆子似的知无不言全倒出来了，“蛇城里有很多安保公司，它们都归属于不同的大公司势力，燕哥不是蛇城的本地人，他和十诫公司的员工都是荒野上的人，几年前他们才来到蛇城。”

　　在势力交错的蛇城，外来人要在这里立足不容易，当时的十诫公司几乎没有客户，被排斥在外，只有那些一无所有的人才会找这样的不入流的安保公司。

　　燕迹因为一桩委托任务声名鹊起。那是一个母亲委托他的，她的两个孩子在城郊玩耍时被掠夺者抓走了。

　　一提到掠夺者，其他安保公司都摇头拒绝，一方面掠夺者行踪不定，难以追踪，另一方面掠夺者的武装强大，都是亡命之徒，他们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解救那些孩子。

　　燕迹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只收了一块银币，独自一人离开了蛇城。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完成这个任务的，人们只看到他肩膀上驼着一个孩子，怀里抱着另一个孩子，衣服没有一点血迹，安然无恙地从掠夺者手中救出了两个孩子。

　　掠夺者都是是荒野上最凶恶的人，而燕迹比他们更为凶恶。自此以后，十诫公司的业务迅速发展，没有人再敢轻视这些外来者。

　　莴苣颤抖地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看上去不像荒野的人，你很单纯，燕哥背后的关系非常复杂，我听说……他以前是掠夺者。”

　　房门“咔擦”一声，莴苣刚刚说完燕迹的故事，紧盯着房门。

　　洛祈昼轻声提醒道：“低头玩弄你的玩具吧，现在看他，他一眼就能看出你说了什么。”

　　莴苣急忙低下头，紧握着那个四四方方的玩具，不停地扭动着。

　　燕迹挥挥手告别屋里的人，娴熟地开玩笑：“老鬼，不用站起来送我了。”

　　他关上门，从容自若地走到洛祈昼身边，“老鬼答应帮我介绍一个蛇头，是白眉蝮的手下，我们明天晚上去会会他。”

　　洛祈昼一如既往地淡然回应：“谢谢你。”

　　燕迹自嘲地说：“这是物超所值嘛。”

　　两人走向地下通道，洛祈昼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回到莴苣面前，见到他又回来了，莴苣惊喜地站起身来，“你...你回来找我？”

　　洛祈昼指了指桌上的魔方，慢条斯理地说：“这个东西叫做魔方，你想拼好它，不能只看其中的一面，只看一面会欺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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