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张网》想十七

28、第 28 章

　　颜松知瘫在椅子里不想动，身上还穿着拍摄的服装，助理崔橙手绕到后面帮她解开拉链。
　　“知知你动一下，”崔橙无奈道，“屁股抬起来。”

　　颜松知双手扶着椅子屁股抬了起来，崔橙掀起裙子帮她脱了下来。

　　“方便进来吗？”门口出现一个带着笑的女人，颜松知从镜子看过去，是萧千亦。
　　“萧总。”颜松知在镜子里对她勾了勾手。

　　萧千亦转头对卞凌歪歪头，两人一起进了化妆室。
　　颜松知穿着打底衣瘫坐在椅子里，对自己这幅造型丝毫不介意，反正刚刚拍摄的时候她都是直接在台上换的衣服。
　　崔橙拿着她的衣服放到她身上，“穿好吧。”

　　颜松知摆摆手，“半小时内别让我穿，我看见衣服想吐。”
　　萧千亦抱歉一笑，“这次的款确实比较多，辛苦你了。”

　　“还行，比拍戏轻松，”颜松知含着水杯吸管喝水，“有两件衣服我挺喜欢的，我待会儿就直接拿走了。”
　　代言人拿走自己代言的衣服是完全没问题的。

　　“就看上两件？”萧千亦说，“我好伤心。”
　　颜松知抖着肩膀笑了笑，“前几天我穿L·L的礼服走红毯，第不知道多少次因为你的衣服上了热搜，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萧千亦当然知道，颜松知再次将L·L品牌穿上红毯，在一众女星里杀出重围登上热搜，让L·L小小的又火了一把。
　　她拍了拍颜松知的肩膀，“那也不看看是谁穿的。”

　　“那也不看看是谁设计的。”颜松知立马说道。
　　萧千亦笑笑，“元总今天没来？”
　　“嗯，年底公司忙，她今天抽不开空。”颜松知说。

　　萧千亦伸手揽过一直站在旁边的卞凌，“还记得她吗？”
　　颜松知从镜子里看过去，笑，“当然。”
　　“她是你粉丝，待会儿能不能合个影签个名？”

　　卞凌扭头看着萧千亦，萧千亦在她肩膀上捏了捏。
　　“真的？”颜松知转过头坐直了身子，死气沉沉的模样瞬间消散，“哎哟，早说啊，我这副模样也太毁形象了。”
　　颜松知抓起身上的衣服往头上套，“你装没看见！”

　　卞凌咬着唇忍笑，要让颜松知知道她看了她大半天的拍摄岂不是要炸了。
　　颜松知慌里慌张地套上衣服，整理好自己的头发，这才笑眯眯地对卞凌握手，“你好。”

　　卞凌回握上去，对这样可爱的偶像更喜欢了，“你好。”
　　颜松知看着她，努力回忆着上回有没有做些什么有失颜面的事儿，好像一切正常，“你喜欢我哪部作品？”
　　“《无声》喜欢的，”卞凌说，“后来每一部都喜欢。”

　　“那真是我很久的粉丝了啊，”颜松知招呼崔橙，“快给我纸笔。”
　　崔橙在包里拿出纸笔给她，颜松知刷刷签好了名，站在卞凌身边挽着她胳膊，“萧总，给我们拍照。”

　　萧千亦给她们拍了几张照片，颜松知看了眼，说，“OK，状态可以，发微博朋友圈都行。”
　　卞凌收到了萧千亦发过来的照片，没有想要发出去的意思，保存在自己的相册里，将签名放在手机壳里面夹着。

　　萧千亦打算跟颜松知一起吃个晚饭，颜松知行程紧，拍完广告还得赶飞机回去，她跟卞凌将人送上车，萧千亦思考着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让卞凌见到颜松知。
　　好像短期内没有什么机会了。

　　萧千亦挽住卞凌，“还看合照呢？”
　　卞凌看着手机里的合照，笑笑，“就是觉得神奇，我跟偶像有了合照…她还挺可爱的，跟电影里完全不一样。”

　　卞凌看上去一切正常，该笑笑该说说，萧千亦脑袋碰了碰她的头，“冷不冷。”
　　“有点儿。”卞凌缩了缩脖子。
　　“晚上想吃什么。”
　　“嗯…”卞凌想了想，“火锅？”
　　“行。”萧千亦摸出手机给老郭打电话，让他把车子开出来，“咱们去个远点儿地方，乡下…哦，我忘了老郭今天请了半天假，小方在吧？”

　　“他在地下室候着，”卞凌说，“为什么要去乡下吃火锅。”
　　萧千亦没回答，给小方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小方将车开了过来。
　　两人坐进车，萧千亦对小方说了个地址，小方在导航上输入目的地，导航发出语音：“现在前往湖心村，全程七十六公里，大约需要一小时四十分钟。”

　　“这么远？”卞凌不解，吃个火锅而已，干嘛还得去乡下。
　　“你几号放假？”萧千亦问。
　　“22号。”
　　“就当给你践行。”

　　卞凌是没理解去那么远的地方吃饭和践行有什么关联，不过也没有异议，出城的路上不赌，一路顺畅，比导航预计的时间早到二十分钟。
　　湖心村还真的是以实景命名，这是一个在湖心中间的小岛上，要想去村里还得坐船。

　　船是人力划船，五元一人，五分钟就到了。

　　“以前来过吗？”萧千亦问她。
　　“没有。”卞凌好奇地打量着，虽然天色已晚，但是岛上灯光萦绕，看起来很漂亮。
　　卞凌在学校的时候听过本地的同学说起过这个地方，但一直没机会来。

　　船靠岸，萧千亦站在船头蹦下去，回头对卞凌伸手，“慢点。”
　　卞凌牵着她的手也跳了下去。
　　一条幽静的小路两旁挂着灯笼，颇有过年的氛围。

　　“这里是村庄，”萧千亦没松手，牵着她往里走，“别看它小，它什么都有，因为来玩儿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有些商业化，不过好在到底是村庄，大部分还都住着村户，下回白天带你来，晚上看不见什么湖景。”

　　走过小路就是村庄，正如萧千亦所说，有些商业化，两边是各式各样地商铺，因为是村庄的房子，最高也就三层。

　　萧千亦说的火锅店，是很正常的火锅店，但是环境就不过市里面的店，很普通的环境，坐着三两桌的客人。
　　“有包厢吧？”萧千亦问。
　　“有的。”服务员领着两人上了二楼，推开一间木门，狭小逼仄的包厢，一张可以容纳五到八个人的小圆桌。

　　“你点单，我什么都吃，”萧千亦从服务员手里拿过菜单递给卞凌，“我去上个卫生间……卫生间在哪儿？”
　　“在楼下。”服务员说，“我带您去。”

　　卞凌根据自己爱吃的，回忆这段时间跟萧千亦一起吃饭她好像没什么忌口的，随便点了些，服务员上来拿走了菜单。
　　“快点上。”卞凌说。
　　“好嘞。”

　　卞凌摸摸肚子，今天晚上这顿饭吃的有点不容易，这家是好吃还是怎么的，萧千亦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过来这里。
　　她看向窗外，外面是湖，对面是亮着路灯的岸边，因为太黑了，湖水看着也是黑色的。

　　她不怕黑，但总是盯着黑色水面还是有些恐怖，卞凌收回目光，划拉开微信，看见了她还置顶着江巍的微信。
　　江巍的微信不是她置顶的，刚恋爱的时候她总是看不见江巍的消息，因为工作消息太多，他的消息总是在下面，后来江巍就拿着她的手机设置了置顶。

　　卞凌取消了置顶，顺便点进江巍的朋友圈。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小黑点。
　　江巍删了她。

　　卞凌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她没想过要删江巍，他们虽然分手了，但还有同学这层关系在，况且他们分手的还算平和，没有闹到见不了面。
　　“发什么呆？”萧千亦推开门进来，身后跟着来上菜的服务员。

　　萧千亦坐到卞凌身边，瞥了眼她的手机，“他把你删了？”
　　“嗯。”卞凌点头，动手把他也删了。
　　服务员开了火便下去了，萧千亦盯着锅面，直到它咕噜咕噜了才说道，“你现在还好吧？”

　　卞凌端起豆芽倒进去，“说实话，没什么感觉。”
　　她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碰到男友出轨，第一次分手，这么多第一次汇聚在一起，卞凌心里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我自我分析了一下，”卞凌说，“可能是我看过很多渣男，所以一开始就没有对男人抱有什么期待，遇到这种事，除了一开始有些难以相信，现在……”

　　卞凌看了眼萧千亦，“你信么，我现在就感觉好像这些事都跟我无关。”
　　“本来就跟你无关，”萧千亦松了口气，“分手了他就是陌生人。”
　　“你说得对。”卞凌夹起一块娃娃菜放在碗里吹了吹，一口吃下，“快吃。”

　　“好。”萧千亦拿起筷子往锅里下肉卷，卞凌的状态让她放心，至于那什么江巍，他很识趣地主动删了卞凌，那她也就不为难他。
　　卞凌是真的饿了，埋头吃了很多，吃的鼻尖上都是汗珠。

　　萧千亦抽了纸巾帮她擦拭，卞凌接过纸巾，“谢谢。”
　　“好吃吗？”萧千亦问她。
　　“嗯。”卞凌点点头，其实味道一般般，普通火锅的味道，但是胜在她饿了，就吃什么都好吃。

　　萧千亦放下筷子看着她吃，“过年几天假。”
　　“到初六。”卞凌说。
　　那就是八天假，八天啊，还挺长。

　　“家里过年热闹吗？”萧千亦端起杯子喝口果汁。
　　“老妈，妹妹和我，”卞凌给她夹了个丸子，“你怎么不吃了。”
　　“吃。”萧千亦吃着她夹的丸子，“三个人啊，那也还不错，一家人在一起怎么都是好的。”

　　卞凌点点头，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呢，过年怎么过？”
　　“两家人在一块儿，”萧千亦说，“我家，程家，七口人一起吃个年夜饭，再各回各家。”

　　光听上去卞凌就知道有多么孤单，各回各家后的萧千亦，是不是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不说这个了，”萧千亦笑笑，“吃饱了没？”
　　“差不多。”
　　“给你看个好看的，”萧千亦低头在手机上点了两下，“看窗外。”

　　卞凌转头看向窗外，窗外依旧是黑漆漆的湖水和湖对面昏暗的路灯。
　　“什么？”卞凌不解，下一秒，湖对面的一簇亮点直冲云霄，“啪”绽放在黑夜的空中。

　　“烟花？”卞凌惊喜，“怎么会有烟花。”
　　“啪啪啪”烟花接二连三地绽放，卞凌感觉自己眼睛都不够看了，禁放烟花好多年了，卞凌很多年都没看过烟花。

　　“这里是乡下，不受管控，”萧千亦说，“喜欢吗？”
　　卞凌看着她，又不舍得外面的烟花，终究转过头看着烟花，“你安排的？”
　　怪不得要跑这么远来吃饭。

　　萧千亦没回答，又问了一句，“开心吗？”
　　“开心。”卞凌双眼盛满亮晶晶的焰火，突然明白过来，萧千亦这是在哄失恋的她开心。
　　她摸了摸胸口，感觉这里跳的非常快，噼里啪啦的好像也在放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