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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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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米月吓得连忙要惊呼,结果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是我。”
这个声音很低沉,清冷,似乎又带着不明的情绪,与下午发财树前的声音一模一样。
是傅予忱。
傅予忱似乎喝了酒,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
傅予忱晚上不是跟凌染一起吃饭吗,现在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楼道中两人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楼下的灯灭了,楼上瞬间陷入黑暗中。
在这黑暗之中,傅予忱肆无忌惮的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与自己梦中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周米月还是这么样瘦瘦的,宽松的衣服下,露出了小半截锁骨,还有修长的脖颈。
不知不觉傅予忱的眼眶红了。
在认出眼前的人是傅予忱之后,周米月便放弃了挣扎。
他相信以傅予忱的地位,肯定是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傅予忱会来找他,傅予忱不应该跟凌染共度良宵吗。
在黑暗中,傅予忱哑声问他:“周米月,五年前你抛弃我,你有没有后悔?”
五年前,傅予忱抱着周米月求他不要走,但周米月还是毅然决然的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了。
黑暗中,周米月被傅予忱箍在小小的墙角里,两人的鼻尖几近相抵,呼吸声纠缠在一起,相互渗透进对方的身体,傅予忱灼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喷洒在周米月的脖颈上。
周米月偏过头,不看着他,身子微微颤栗,攥紧拳头,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漏,轻声道:“没有。”
半晌之后,楼道里传来傅予忱的笑声,在黑暗的楼道里,他的笑声有些突兀,甚至还可以听见轻微的回响。
回响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楼梯里有一些落寞,有一些难过,有一些自嘲,甚至还有一些恨意。
“周米月,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无情啊。”傅予忱捏着他的下巴,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周米月,你别误会,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过得很好,你就算是后悔了,回来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周米月当然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伤了傅予忱的,他没有想过傅予忱会原谅他。
周米月:“我知道,我不后悔”
“你知道,你不后悔。”傅予忱手指一用力,捏着他的下巴,咬牙道:“你什么都知道,你既然知道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周米月近乎被禁锢在傅予忱的怀里,他们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姿势,傅予忱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周米月的脸庞上。
热热的,又酥酥麻麻的感觉。
曾经他们这个姿势是亲吻的姿势。
周米月想了想:“对不起,如果你这么恨我的话,要不我跟公司解约吧,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语气轻松,就好像他真的可以随时再次离开。
“咚”的一声,是拳头重重砸在墙上的声音,周米月的心随着这个声音疼了一下。
应该很疼吧。
傅予忱道:“好,很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就像以前那样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周米月声调平平:“我知道了。”
楼道里又是一阵安静,在黑暗里,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楼下的住户回来了,楼下的声控灯亮起来的时候,楼上的两个人终于可以看清对方的样子。
在有光亮的那一刻,周米月迅速移开了视线,他眼神的转换很快,就好像在黑暗中他从没有看过傅予忱一般。
楼下的人进屋关门,不到一分钟,楼道里又恢复了黑暗。
傅予忱松开了手,周米月紧紧地攥着拳头,却轻声道:“傅总,你要是没事的话请回吧。”
又一次被无情赶走。
周米月又一次赶他走。
傅予忱在黑暗中攥着拳头,慢慢地转身,忽而脚下一个踉跄,他连忙扶着墙,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周米月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以前傅予忱的身子都很健康的。
傅予忱趁势靠在周米月身上,声音沙哑,故作轻松道:“没事,老毛病而已,胃疼,死不了人。”
胃疼?周米月不禁皱起眉头,傅予忱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怎么会胃疼呢,知道自己胃不好,他还去喝酒了?
傅予忱捕捉到了周米月担心的神色,继续道:“我没事,我回去了,不就是喝酒了吗,我没喝醉,我自己能开车回去。”
周米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开车来的?”
傅予忱嗯了一声,毫不在乎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周米月差点被傅予忱给气死了,喝酒了还敢开车!是不要命了吗。
周米月:“你司机呢,你助理呢?”
傅予忱:“谁出来约会的时候还带着司机还带着助理?”
对,周米月怎么忘记了,晚上傅予忱是跟凌染在一起的,想到这里,周米月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着周米月出神,傅予忱捂着自己的胃,又呻、吟了一声。
周米月果然心疼了:“你,你有没有带着药。”
“没有。”
周米月无奈道:“你要不要先来我家歇一会,我家有胃药,你先吃点胃药吧。”
傅予忱求之不得。
就这样,傅予忱如愿进入了周米月的家。
在进家门之前,傅予忱偷偷给助理发了细信息,让他马上回去,不用等他了。
周米月让将傅予忱扶在沙发上,让他先坐会,他去找药。
在周米月找药的时候,傅予忱打量了一下周米月的房间。
周米月住的房子,不是很大,一室一厅,但是布置的很温馨,从生活迹象上看,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有一瞬间,傅予忱以为自己在之前他们曾经住过的那个破旧的房子。
他又看了看卧室,周米月正垫着脚要找什么,他的身体成了一条线,露出了小半截腰身,他的腰还是那么瘦那么薄,傅予忱失神片刻。
周米月终于找到了药箱。
傅予忱看了看那个药箱,里面准备的药品齐全,常见的药品都有。
他一把握着着周米月的手腕:“你为什么准备这么多的药,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米月为什么会准备了这么多的药。
傅予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有多紧张,以前周米月有小病小痛的时候,他都会彻夜的守在周米月身边哄着他。
在一堆药中,周米月终于找到了胃药:“我没有不舒服,只是这些是随时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哎,你能先放手吗,我要找药啊。”
现在不就是用到了吗,傅予忱胃疼,他满心都在担心傅予忱的胃上,没有注意到傅予忱握着他的手腕。
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傅予忱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样子,也松开了手。
确认胃药没有过期,周米月去给他倒水。
在他去倒水的时候,傅予忱看着他的背影发呆,想到了曾经有无数个时候,他跟周米月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的场景。
周米月的背影还是那么瘦弱,因为周米月本身就瘦弱,似乎这么多年来,除了长个子,他几乎都没有长肉。
周米月静静的看着傅予忱吃药,一会之后:“你什么时候开始胃疼的?”
原来的傅予忱几乎很少生病的,感冒头疼的事情都很少有,可是才几年的时间,他的胃就不好了。
傅予忱毫不在乎道:“可能是那个时候喝酒喝出来的吧,反正已经无所谓了,也不是什么大病。”
那个时候指的是高中的时候。
周米月沉默了一会:“傅总,好好照顾自己。”
傅予忱看着他:“周米月我没有名字吗?”
几秒钟之后,周米月:“傅予忱,好好照顾自己。”
傅予忱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客厅是一阵安静。
是傅予忱先打破了沉默:“我晚上没有跟任何人吃饭,也没有私下见任何人。”
周米月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凌染的事情吗?
周米月不可思议的看着傅予忱,后者把脸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因为傅予忱喝酒了,所以周米月想等着他酒意散了,再让他回去的,或者帮他叫车。
可是当他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傅予忱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予忱身形高大,长手长脚的他蜷在小小的沙发上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
“傅予忱?”周米月轻轻叫了他的名字,傅予忱没有任何的反应。
才几分钟而已,傅予忱就睡着这么沉吗?
他又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周米月蹲在沙发边,看着熟睡的傅予忱发呆。
多年后的傅予忱跟高中时候相比,变得更英俊帅气了,也变得更高大的。
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清楚的看见傅予忱长长而微卷的睫毛,就像洋娃娃的睫毛,鼻子很挺,鼻子下是一张薄唇。
周米月现在才注意到,傅予忱的左手上缠着绷带。
周米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回忆不断涌上心头,他很想问他过得好不好,应该是好的吧,傅予忱现在已经是傅氏的掌舵者。
挺好的,说明当初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周米月想像以前那样去摸摸傅予忱的脸庞,傅予忱的脸庞的线条比高中时凌厉了一些,当手指离着脸颊只有一厘米的距离的时候,他又默默地收回手。
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一直到自己的腿麻了,周米月才轻手轻脚的回了卧室,一会之后,又拿着一床被子过来给傅予忱盖上,又看了傅予忱一会,才回了卧室。
在卧室里的光线被房门隔断的时候,傅予忱蓦然睁开了眼睛。
周米月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后悔过吗?
周米月,原来你过得是现在日子吗,你不是说有一个有钱人收养你了吗,为什么会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周米月住的房子很小,客厅很小,沙发更是小,傅予忱的双脚甚至还露在外面半截,但是身上的被子上似乎有周米月的味道,很温暖,很温馨。
闻着这样的味道,傅予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到舒心,也是第一次睡得安稳。
而周米月在床上却是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直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周米月才勉强睡过去的。
早上七点钟,傅予忱就醒了。
若是平时,他醒的要比这个时间早,他的睡眠质量很不好,睡的也少,但是昨天他却睡得很安稳,比平常多睡了一个多小时。
起来的时候,觉得很有精神。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做梦了,直到闻见了被子上熟悉的味道,他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梦。
他遇见了周米月,而他现在在周米月的家里,在他的沙发上躺着。
他看着房门紧闭的卧室,不知道里面的人几点起来。
他去卫生间看了看,都只有一套洗漱用具,看来还是要等周米月起来问他要洗漱用具。
快八点钟的时候,周米月才起来,他是被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叫醒的。
是谁在做早餐吗?
周米月连忙起床出来,正在厨房里做饭的人真的是傅予宸。
戴着明显小的围裙,正在煎蛋。
周米月恍惚回到了以前那段时光,傅予忱什么都不让他做的,只让他好好学习,让他好好写作业。
那时候,家里所有的事物都是傅予忱做,做饭也是傅予忱。
周米月静静地站在那里,傅予忱煎完两个鸡蛋的时候,才发觉身后有人。
早饭已经做好了,他摘下围裙:“周米月给我找一套洗漱用具。”
周米月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去找,幸好之前他多准备了一套牙刷漱口杯,又给他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你的胃还疼吗?”吃饭的时候,周米月问他。
傅予忱淡淡道:“不疼了。”
周米月哦了一声:“那就好。”
之后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先说话,生怕一不小心,打破了现在看似平静的关系。
吃饭完之后,傅予忱:“我走了。”
周米月将他送到门口:“傅总再见。”傅予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现在又是某人口中的傅总了。
关上房门的时候,周米月靠在门上,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他好想傅予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