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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尾声 ...


  •   第二天,罗恩来看她。幸运的是,她不是独自一人。贝特西和菲奥娜都在,还有她的母亲,用她们的话说,“负责安排”。洛莉十分温柔地给德拉科洗了澡,为他穿上最好的长袍。现在,他躺在楼上,他和金妮的那间卧室里,但门紧紧地关着,她不敢上楼去看他。
      罗恩来的时候,她听了她母亲的话,试着休息一下。洛莉让他进来了,金妮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在门口徘徊。她一看到他,就坐了起来。他们看着对方,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情绪:悲伤、后悔、羞愧。她无言地向他伸出双臂,他走到她身边,跪了下来,让她把头埋在他的肩上。
      “对不起。”他终于说道,声音低沉而犹豫。
      “我知道。”
      “我是个蠢货。”
      “不,罗恩。只是有太多过去了……我应该理解的。”
      “我很抱歉。不仅因为我说过的话和我的行为,还有……你的遭遇。”
      “谢谢。”
      他跪坐下来,看着她。“弗雷德和乔治也想来,还有赫敏和其他人。可以吗?”
      她闭上眼睛。“今天不行;也许明天吧。今天已经太多了。”她想到其他事情,睁开了眼睛。“哈利知道吗?”
      一阵沉默。接着,“嗯。他很伤心。”
      “伤心?他为什么要伤心?”
      “不知道;我想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吧。”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笑声。“我为什么要告诉哈利?他和我早就结束了:他没有权利要求我。”
      罗恩不自在地耸了耸肩。“也许哈利不这么认为。”

      ***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她在房子里闲逛,把东西拿起来又放下去,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她在避开卧室,她自己也知道。她很懦弱,但她不在乎:她不敢面对他的尸体。现在还不能。
      在门厅里,她看到了他失踪前一天穿的外袍。她把它从挂钩上拿下来,贴在脸上。德拉科的衣服;德拉科的气味。她嗅着它,把它记在心里。在那一瞬间,他似乎那么真实,她几乎以为他会从幻影移形点走出来,把她抱进怀里。
      过了一会儿,她意识到胸前的口袋里有个硬东西:和其他布料无法贴合。她伸手把它拿了出来。那是一张皱巴巴的褪色照片。她立刻认出,是几个月前在萨拉婚礼上拍的那张。它只剩下了一半:萨拉的那边已经完全被剪掉了。只剩下她自己,姜黄色的卷发披在肩上,对着镜头挥手和飞吻。它一直在德拉科那里。他把它放在口袋里,贴着心脏。她倒在椅子上,把皱巴巴的照片抱在胸前,心中充满了爱和悲伤,还有一种极度的失落。过了一会儿,她再次看向照片,把它翻了过来。背面有着熟悉的细长字迹:
      September has come, it is hers
      Whose vitality leaps in the autumn, whose nature prefers
      Trees without leaves and a fire in the fireplace.
      So I give her this month and the next
      Though the whole of my year should be hers who has rendered already
      So many of its days intolerable or perplexed;
      Who has left a scent on my life, and left my walls
      Dancing over and over with her shadow;
      Whose hair is twined in all my waterfalls,
      And all of London littered with remembered kisses.
      相比一年前他们结婚时,他变得更好了。她将永远为他想做正确的事而感到骄傲。她很感激他学会了爱她。即使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句话也没关系;她心里很清楚,就像他每天都这样对她说一样:德拉科爱过她。
      她和一年前不一样了吗?她难以得知。她知道,对她来说,生活将不再像她曾经认为的那样非黑即白。除此之外,她说不出自己有什么不同。只有时间会给出答案。

      ***

      她把德拉科的尸体火化了。他们一起度过漫长夏夜时,有一天,他们躺在星空下谈起过这件事。他告诉过她,这就是他想要的。当然,他没想到它会来得这么快;那天晚上,他们都谈论了死亡,好像那是一种假想而遥远的东西……非常遥远。毕竟,他们是战争的幸存者,他们相爱:难道他们不是不可战胜的吗?
      尽管不需要埋葬,金妮还是觉得她应该有一块墓碑来纪念德拉科。他的父母早已去世;他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孩子。她不希望他不留一点痕迹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去见了魔法纪念碑商,问他一块好的墓碑需要多少钱。
      “我们的顶级设计是九十加隆,女士。”他对她说,嘴里叼着一根银牙签。“你能得到一块抛光的花岗岩,能写四行字,字体随你选。”
      “不够。”她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还想多写几行?我们可以增加,每行五加隆……”
      “不,”她说,“我的意思是钱不够多。我需要花更多的钱。”
      “哦——哦——哦,我明白了……”男人谨慎地咳嗽了一声。“你打算花多少钱?”
      “二百八十加隆,九个西可,两个纳特。”
      男人张大嘴巴,银牙签掉在地上,滚到了柜台下面。
      “可以说是个玩笑,”金妮试图解释。“这是我欠亡夫的钱。”
      “当然。我明白了。”他显然不明白。
      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们一直进行的比赛:龙和矮人。你玩过吗?”
      “呃……”
      “我的丈夫总是赢。最后,我欠了他二百八十加隆、九个西可和两个纳特。我想用这种方式还清我欠他的钱。”
      男人看起来很惊讶。“你过世的丈夫肯定不是真的想让你给他钱吧?”
      “当然不是。但我想他会喜欢这个主意:我想这会让他发笑。”

      ***

      十月里难得晴朗的一天,金妮和她的父母、贝特西、洛温、菲奥娜、大卫一起,把他的骨灰撒在了瀑布下的水潭。之后,她让所有人回到房子里,自己在一棵花楸树下站了一会儿,看着水从高处的洞穴里不停地流出来。她想起了那个冬夜,他们骑着扫帚滑过结冰的山洞,在空中俯冲和翻身。如果她努力尝试,甚至可以想象在瀑布声中听到他们笑声的回声。她拼命想捕捉到那声音时,太阳破云而出,一阵微风吹拂着她头顶的树枝。金妮闭上眼睛,朝天空抬起头,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黄色的花楸树叶像祝福一样在她周围飘落。

      ***

      葬礼结束两天后,她又回去工作了。办公室里几乎没什么变化,但这并不奇怪,毕竟,那里甚至没有人知道她结过婚。她发现这种正常状态让她如释重负,能够摆脱在家时的悲伤。
      同一天,哈利来看她了。听到办公室门口轻轻的敲门声时,她正试着集中精力完成一份逾期的报告。她抬起头,惊讶地发现他站在那里。她站了起来。“请进。”
      他走进来,坐在她示意的那把椅子上。她等待着,但哈利没有说话。他只是往前坐了坐,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沉默地凝视着地板。最后,她轻柔地问:“你好吗,哈利?”
      他这才抬头看着她,他眼中毫不遮掩的痛苦让她感到震惊。“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他说。
      她走过来,坐在桌子边上。“哈利,除了和德拉科·马尔福结婚,我别无选择。”
      “我知道。我不怪你。我想……”他停下来,用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他沮丧地笑了笑,但金妮看得出来他并无笑意。“我想我只是希望你没有那么喜欢它。”
      “是的,”她突然说道,“好了,现在都结束了,不是吗?”她不打算坐在这里,偏偏听哈利·波特来指责她。
      他没有马上回答,但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很抱歉,金妮。”
      “有什么可抱歉的?”
      “这是吊唁,不是道歉。”
      “哦。嗯……谢谢你。”
      他们沉默地坐着,直到两人之间变得尴尬起来。金妮站起来,走到桌子旁边,打开了最上面的抽屉。她从里面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我有东西要给你,哈利。”
      他接过羊皮纸,打开读了一遍,然后困惑地看着她。
      “这是自称男爵的那个人的名字。”
      哈利扬起眉毛,正要说话,但金妮打断了他。
      “我亡夫的私人办公室里还有更多信息。我没有钥匙,但如果你能找到一个咒语织工——能在不破坏房子的前提下进入房间的人——你可以去里面寻找任何证据。我想毁掉这个人。”
      哈利轻轻地吹着口哨。“我想我们可以安排。”

      ***

      她卖掉了葡萄园和旅途终点,在古灵阁存了足够多的钱,以任何标准来看,她都是一个富有的女人。那年冬天,金妮搬回了伦敦,在一个安静的街区租了一套公寓。她现在还不想卖掉四季之风。她雇佣了一名管家和一名园丁,在她决定如何处理它之前,她想让这里保持良好的状态。
      春天,傲罗特别工作组给了她一个工作机会,金妮接受了。表面上,她的生活如她所愿地那样进展。她在工作中学习新鲜、令人兴奋的东西。大多数星期六的晚上,她与哥哥们和他们的妻子在陋居共进晚餐。哈利来得更频繁了,后来,他开始成了她周末计划中的固定成员。她在四季之风的那一年仿佛从未发生过:德拉科·马尔福和他们的爱情仿佛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中。
      然而,金妮每年都会去苏格兰凯恩戈姆山脉旁边的一个瀑布,直到她变成了一个老太太,有了许多孙辈和曾孙辈。她知道那是真的,如果她产生怀疑,只需要回到那个地方,就能再次说服自己。
      德拉科·马尔福是真实存在的。在那段短暂的时间里,她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他也同样爱着她。她确信,他们的爱改变了他。她知道那也改变了她。随着她逐渐变老,她开始明白,爱一个人有很多种不同的方式。有些是同一方向的长久爱情,比如她对和她白头偕老的男人的爱。这种爱有一种久经岁月的美,就像珍稀木材散发出的丰润光泽。有些爱是出乎意料的,炽热而明亮,在最短的时间里可能永远地重塑一个人。两种爱都是好的;都是正确的。
      金妮不断地重访那个瀑布,直到她在147岁那年去世。每年她都独自前来,有时坐在一根落木上,有时坐在一块石头上。她倾听着旧时的声音,让回忆冲刷着她,填满她的灵魂,提醒着她。每年她都感谢上天,让长子诅咒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是的,它是一个诅咒,但同时也是一种祝福。没有多少人能像她那样度过那一年:像她所知道的那样去爱。
      她是个幸运的女人。

      「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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